晚安
第二天早上, 倪音果然沒能起來。
看日出需要提前到達日出地點，耐心等待日出前的朝霞，迎接太緩緩升起的全過程, 淩晨四點多，岑定過來敲門。
周程遠也剛醒不久，正喊倪音起床, 他沒想到岑定會這麽早。
猶豫了下, 周程遠趿著鞋到門口, 他拉開一條隙, 整個人站在門口，將房間的況擋得嚴嚴實實。
岑定打著哈欠，并未察覺到異樣：“起了吧？那現在就出發吧。”
周程遠尋了個借口：“昨晚忘記定鬧鐘了, 我睡過了一點, 還沒來得及洗漱，你和聞歆先去, 我和倪音晚點過去找你們。”
岑定不拘小節道：“不就是沒洗臉嘛，大早上天都沒亮，沒人往你臉上看，等看完日出回來再洗一樣的，估計還有人穿著睡出門吧。”
這時, 聞歆也從房間出來, 和周程遠打了聲招呼，到倪音房間門口。
見擡手準備敲門, 周程遠先一步：“別敲, 倪音淩晨一兩點和我發消息, 說認床，有點失眠, 早上想多睡一會兒，這會兒估計剛睡下不久吧。”
聞歆略作遲疑：“？”
周程遠直接道：“算了，就別打擾倪音休息了，日出每天都有，你倆今天先去，我和倪音改天再去看也一樣。”
聞歆蹙了下眉，莫名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岑定大大咧咧，這會兒剛起床，頭腦還不太清楚：“也行，天氣預報最近一周都是大晴天，不愁看不到日出。”
說罷，他攬過聞歆肩膀，準備朝著電梯去：“不過我和聞歆起都起了，再躺回去也睡不好，總不能浪費這個早上，我倆就先去了。”
周程遠：“好，時間不早了，就不耽誤你們了。”
把兩人打發走，周程遠關上房門，轉往房間裏面去。
倪音已經被方才的靜吵醒，撐著上半，努力和膠粘般的眼皮抗爭，人還在迷迷糊糊的狀態。
周程遠：“醒了？那現在起床？”
倪音埋進周程遠懷中，撒道：“好困哦，不想起。”
因為剛睡醒，倪音臉頰紅撲撲的，側面還有些出來的印子，眼睫垂落，纖長濃，看起來比平日要乖巧很多，周程遠手，了臉頰。
倪音嫌煩，小腦袋拱了拱，埋得更深了。
周程遠心未泯，又開始扯著倪音的頭發玩。
最後，倪音實在忍不了，在他鎖骨咬了口，抵著磨了磨那幾顆小細牙才松口，甕聲甕氣地威脅：“周程遠，我生氣了哦。”
周程遠才不怕生氣，但——
大早上，男人總會有些無法自控的生理反應。
又是這種敏的地方，倪音并沒有多用力，痛意很快被翻湧的躁意過。
周程遠眸深了些，他還不想自尋麻煩，平複了兩息，輕輕了倪音的頭發，適時哄道：“好了，繼續睡覺，隨便你睡到什麽時候。”
倪音滿意，仰起小腦袋，只夠得到周程遠的下，吧唧親了口，很快便又睡著了。
等倪音再次睡醒，豔高照，房間被金燦燦的填滿，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岑定和聞歆看完日出，還順路給他們買了早飯回來，當然，只敲了周程遠的房門，擾人清夢一次和兩次也沒有什麽區別，況且周程遠一把年紀覺一點也應該。
昨晚休息得不錯，岑定和聞歆都神，他們回房間稍作休息和洗漱，沒再管倪音他倆，反正周程遠會照顧好倪音，他們便按照原本計劃裏的項目，去外面玩了。
周程遠接過早餐後完全沒了困意，他到臺的小茶幾單獨吃過，度假總不好把工作帶出來，一時間倒有些無所事事。
他隨便選了部電影，因為怕打擾到倪音睡覺，播放時特意調到靜音。
倪音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周程遠倚在床頭，認真地盯著屏幕，仿佛在看默片一般。
周程遠第一時間注意到倪音的靜，他低頭，四目對視，倪音眨眨眼。
周程遠邊漾著笑意，他問：“睡醒了？”
想到自己賴床的行為，再想到自己沒有睡好的原因，倪音有些不好意思：“明天，明天我一定早起，一定去看日出。”
周程遠沒有故意逗弄，關心道：“不？”
倪音點點頭：“一點點。”
周程遠：“早上那會兒，岑定他們買了潞城這邊的特早餐回來，看你睡得香，沒有你起來，現在都已經放涼了，應該是吃不了了。你是想在酒店吃，還是去外面吃？”
倪音想了想：“今天想在酒店待一天。”
周程遠懂了，他直接了客房服務。
酒店的午餐沒有特別味，但也算不上難吃，只能說一般吧，倪音隨便吃了一點，撈過抱枕，繼續播放周程遠未看完的那部電影。
周程遠簡單收拾了下，把垃圾放在門外，他在倪音旁坐下。
倪音忽然問：“周叔叔，和我出來玩是不是好無聊啊？”
周程遠不解：“嗯？”
倪音揪著抱枕的邊角，言之鑿鑿道：“不然你怎麽會浪費時間看這麽無聊的電影。”
周程遠：“……”
“嗯，確實很無聊。”周程遠順著的話。
“？”倪音愣了下，生氣地瞪著周程遠，他還真敢承認啊！
倪音癟著：“那我走。”
周程遠雙手放在倪音腋下，用了點力氣，把拎到自己懷中，了臉頰，好笑道：“出來無聊，電影也無聊，但是玩你不無聊。”
“怎麽就不能是我玩你？”倪音擋了兩下，把周程遠作的手拉走，忿忿道。
“可以，你想怎麽玩。”周程遠好脾氣道。
倪音著下，視線在周程遠上反複劃過，認真思索起來，正巧屏幕上閃過游泳的畫面，想起酒店好像有一個天泳池。
注意到倪音樂的表，周程遠挑眉：“想好了？”
倪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再一次問：“你會游泳嗎？”
周程遠：“會。”
倪音：“我不會啊。”
周程遠明知故問：“所以我更厲害？”
倪音白他一眼：“所以，你教我游泳唄。”
考慮到在海邊可能會下水玩，倪音特意準備了兩套泳，一套是比較的比基尼，很糟糕很死亡的玫紅，但倪音皮白皙，像是打翻了一盒牛，意外地撐起了這個，亮眼明豔，勾得周程遠多看了幾眼。
倪音材比例極佳，纖秾合度，該有的地方不缺分毫。
例如那高與後翹，昨晚周程遠用守掌丈量了許久，還有那兩條筆直修長的退，昨晚也架在他肩膀上，任他玩許久。
從上至下，欣賞過一番，周程遠紳士地側開視線，他喝了口水，腦中不自覺地浮現著不久前的景，黑暗之中，視覺的削弱讓聽覺與覺更加靈敏。
細碎的水聲，咬著瓣仍無法抑制的恒，以及掌下的每一寸綿阮。
倪音再如何膽大，也是一個初新世界的，之前和周程遠如何胡鬧，但這還是第一次在晃眼的眼下這樣出現在周程遠面前，展示般顯出自己的。
因著周程遠那幾秒審視的目，倪音從耳到臉頰都變得緋紅，更加害。
雙手環臂，略微張與拘謹，追著周程遠的視線，走到他視野之中，不那麽自信，但執意問：“好看嗎？”
周程遠垂著眸：“好看。”
倪音：“你都沒有看。”
倪音未意識到周程遠的躲避，自尊心到打擊，抿了下，矮蹲在周程遠面前，守掌在匈口，擋住了山巒的壑，但猶抱琵琶半遮面才最勾人，俯視的角度，修長的天鵝頸，鎖骨微凸致，而後是一片雪。
周程遠有些眼暈，太xue突突直跳，他磨了磨後槽牙：“還想不想學游泳了。”
倪音低著頭，氣鼓鼓道：“不學了，我還生氣呢。”
“……”周程遠常年健，抱起倪音的臂力還是有的，他吻了吻倪音白皙的肩頭，只得坦誠，“好看，好看死了，再看下去你今天連這個門都出不去了。”
到大的靜，梆梆地頂著，倪音聽懂周程遠的暗示，被火燒到一樣從周程遠懷中起，結結，“你、你你，白天呢，你怎麽這樣！”
周程遠撈過一旁的外套，稍微遮掩了下：“你這麽在我面前晃，還分白天和晚上？”
倪音：“……”
倪音小聲嘟噥：“不要臉。”
周程遠認下這樁罪名：“嗯，男人都這樣。”
而且他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在倪音驚訝的目下，他舉止輕佻地攥了把倪音的細腰：“不是還帶了一套泳嗎？乖，去換那一套。”
另一套泳是正常的款，紅白條紋，連設計，前有一層小小的波紋褶皺，兩肩帶旁還綴著蝴蝶結裝飾。
前面後面確實遮得嚴嚴實實，但泳這種合的料，讓姣好的曲線清晰顯，比之方才并沒有好到哪裏。
周程遠清楚，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倪音。
便也只能如此。
既然出遠門度假，很會有人選擇在午後悠閑時刻留在酒店，周程遠和倪音過去時，天泳池裏并沒有幾個人。
在一年多以前，倪音在游泳俱樂部上過課，但周程遠并不清楚倪音的學習進度，以防遇到危險，他把倪音帶到一挨著泳池壁的角落進行教學。
倪音穿著泳，周程遠自然也穿著泳。
男士的泳其實就是一條泳，箍著健碩的大，前面鼓鼓囊囊，上半□□著，寬闊的肩膀，微微壯碩的，塊壘分明的腹，瘦有力的窄腰。
水珠從刀削般淩厲的下顎落，順著流暢的線條，緩緩向下。
簡直是視覺盛宴！是倪音垂涎許久的畫面，眼睛都要用不過來了，哪裏都人，哪裏都看不夠，這時候最沒有吸引力的反而是那張被應尋們戲稱為仙品的臉。
在咽了不知道第幾次口水後，倪音突然想起去年暑假時，應尋講裴清宴教游泳時的竊喜和興了，如今，倪音明白且切驗到了應尋當時的心了。
而且現在，不僅僅是明正大地欣賞。
對于游泳教學這方面，周程遠沒什麽經驗，他本想讓倪音先演示一下之前學會的東西，他再針對教學，結果倪音長久沒有練習，早已忘了幹淨。
因此，周程遠不得不從最開始的俯漂開始。
“放松，深吸氣。”
“腳輕蹬一下池底，順著那浮力，放松。”
周程遠站在倪音旁邊，手臂一直護在周圍。
倪音循著周程遠的話去做，但腳掌離地，浮起的剎那，那種無措讓驚慌，張地與之對抗，掙紮之間，失衡晃。
周程遠連忙攥住倪音的腰肢與肩膀，將扶起水面。
盡管如此，倪音還是被灌了幾口游泳池的水，胡撲騰時，手掌打向周程遠，指尖從和腹劃過。
等冷靜下來，手指像點燃的煙花棒，滋滋啦啦地閃著火花。
周程遠安道：“別張，我在呢，不會有危險。”
倪音覷了眼那令人垂涎的□□，心不在焉地“噢”了聲，又一次明白了學游泳的妙。
最開始，倪音還有點拘謹，也怕周程遠發現，只敢借著在水裏撲騰的機會，地在提前瞄好的位置上兩把。
的小手在上劃來去，周程遠又不是木頭人，怎麽會毫無覺。
在第十二次功，倪音蜷著手指，細細品味那堅實的手時，周程遠提醒道：“倪音。”
但顯然，被揭穿的時機有些晚了，倪音已經嘗到甜頭，不再是牛刀小試的新手，而是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豆腐大王。
倪音那最後一點想要學游泳的心思完全消失，在周程遠的視線中，明正大地占起便宜來，手掌捂著被游泳水浸到冰涼的腹。
還一副心模樣：“周叔叔，你冷不冷啊，我給你暖暖。”
周程遠無奈道：“還要不要學了。”
倪音手都沒拿起來，一邊毫無誠意地說：“學學學。”
渾著火的周程遠：“……”
一直到傍晚，岑定和聞歆回來，倪音都沒能學會游泳的第一步，反而被惹惱又顧忌著戶外憋著火氣的周程遠直接抱回房間，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再一日，倪音和周程遠去海邊看日出。
將近五點鐘，天微微亮，瓷青的底中暈出一抹金，層層海浪拍打在沙灘，漉漉，表面的沙粒隨著海水湧，空氣中也帶著淡淡的海腥味。
清晨的氣溫稍有些低，下車時，周程遠把帶出來的外套披在倪音上。
倪音拽著長了一截的袖，擺也很長，都到大了，抗議道：“我專門穿的長！紗能夠被海風吹起來的長！”
周程遠：“那回去喝姜湯？”
倪音選擇沉默：“……”
他們到時已經有些晚了，沙灘上早已人山人海，還有人支好了三腳架，準備拍攝下日出的完整過程，倪音牽著周程遠，尋了半天才找到一個不錯的觀景位置。
今日無雲，天際的金漸漸暈染開，朝霞瑰麗，橙金的太緩緩從海平面探出來，海面倒映著，波粼粼。
倪音再次慨：“好漂亮！”
向前走了幾步，海浪撲來，淹沒到小位置，回頭看周程遠，眼眸倒映著金波：“周程遠，真的好漂亮啊！”
周程遠笑得溫，他朝倪音走去，承諾道：“等有時間，我們再來玩。”
伴著濤濤海浪聲，太攀至高空，橙金芒被斂了去，周圍看日出的人也散了不，倪音沿著沙灘線，踩著浪花玩，特意穿得長擺早已被海水浸，漉漉地著小，縱使有海風來，也飄不起來。
“周程遠！”
倪音忽然彎下腰，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貝，神神地朝周程遠招手。
周程遠湊近：“怎麽——”
一個“了”字還沒有說出口，倏地，鹹腥海水撲面，周程遠面驚愕，而罪魁禍首倪音朝周程遠做了個鬼臉，一舉得逞便溜之大吉。
長總歸是有些優勢存在，周程遠三兩步便追上倪音，他著倪音的後頸，準備同算賬，但還沒想好要如何。
倪音回過，討好地抱住周程遠，可憐兮兮地求饒：“我錯了。”
說著，踮腳吻了下周程遠：“這樣可以原諒我了吧。”
周程遠總歸是拿沒轍，低頭回吻了下，佯裝嚴肅：“下不為例。”
但這個“下不”連半分鐘都沒有堅持到，倪音起了玩心，一趁著周程遠不注意，便朝他潑水，周程遠又不好向手，武力懸殊，萬一不小心把倪音欺負得哇哇哭就不好哄了，他只能讓著倪音。
不消片刻，周程遠的服便了大片。
而倪音，自己瞎跑時，不小心絆了一下，直接跪在水裏，擺沾著漉漉的沙子，狼狽極了。
周程遠頗為無奈，有種作為家長帶小孩來海邊親子游的覺，他上前把倪音拎起來：“好了，別鬧了，服這樣沒辦法穿了，回酒店洗個澡換一下，久了容易冒。”
倪音懊惱：“好吧。”
周程遠和倪音準備離開時，旁邊有兩個生走了過來，們先是瞄了眼周程遠和倪音，而後對視一眼，表有些激。
其中一個生和倪音打招呼：“你好，我們剛才拍照時無意間拍到你們，我和朋友都覺得照片還不錯，就想問一下你們需不需要。”
大概擔心會誤會，另外一個生連忙補充：“我們沒有要保留下來的意思，不管你們要不要，我們都會把照片從手機裏刪除掉，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看著我們刪除。”
“好呀！”倪音驚喜，注意到生和使用的是同款手機，“那我打開藍牙，你直接投送給我，可以嗎？”
生低頭作：“是音符符號這個嗎？”
倪音：“對。”
幾秒後，倪音接收到對方投送過來的照片，大概掃了一眼，沖對方道謝：“拍得好好！謝謝你們！”
生已經把自己手機裏的照片刪除掉了，舉給倪音看：“你能喜歡就好，那我們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倪音揮手道別：“你們也是。”
隨後，倪音低著頭，仔細翻看照片，角忍不住翹起，大概明白剛才那兩個生對視後的表了，那是一種“磕到了”的激。
周程遠湊近：“拍得什麽？”
倪音：“拍的我和你。”
一張照片是和周程遠牽著手，背對著鏡頭看日出。
一張照片是沿著沙灘踩浪花，周程遠跟在後，目專注地注視著。
一張照片是剛捉弄完周程遠，仰頭親吻周程遠。
最後一張是意外摔倒，周程遠蹲在邊幫整理，低著頭認真地看著他。
白的天空，蔚藍的大海，金的太，的朝霞，組合絕的背景。
照片是實況拍攝，帶著幾秒鐘態，被海風吹至半空的長發，牽手時的晃，浪花的拍打，專注而又溫的目，主的親吻，細心的照顧，……，這些全都被記錄下來。
倪音把手機舉到中間，和周程遠一起看。
周程遠結輕滾：“也發給我。”
倪音：“才不給你，除非——”
話音一頓，手指了被服著的腹，提要求道：“晚上給我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