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媽又是一愣,聽懂了傅聿的弦外之音,突然激起來,手腳不控地揮舞。
“你怎麼說話?長得好眉好貌的,一點道理都不懂?”
“我告訴你,小秋就是我的命!就算我命都不要我也要治好,再辛苦我也沒想過放棄,有我才有快樂,如果不在了,我日子過得再舒適一樣生不如死……”
“抱歉。”
傅聿對小秋媽道歉,下一秒就側過頭,平靜的目落盛瀟兒驚訝的眼中,無聲,勝似有聲,些微上挑的眉峰,分明在詢問盛瀟兒:你聽見了沒?
心臟急驟一跳,盛瀟兒睜大雙眸。
好一會兒,慢慢抿了抿。
又變著花樣哄。
借小秋媽的口,讓聽到自己未曾有機會親耳聽到的,媽媽的想法。
一定會是一樣的想法。
——
把小秋媽安好勸走,盛瀟兒對傅聿也下逐客令:“好了,你也快走吧,別在這里勾引我,害我分心。”
發現自己對他好像有那什麼癥,靠近他就很想黏上去,被他被他抱抱,心都安適。
尤其在他能夠理解的,并且每次都能有效將其疏導的時候。
盛瀟兒掀起眼睫瞄傅聿一眼,復又垂下,控制住手。
這副既想做賊、又怕被抓的瞻前顧后姿態,功把傅聿心里的暗焰再度點燃,對手肯定又得炸,傅聿沉默片刻,認命地一嘆。
“孩子的事,隨你,答應你的,我沒變過。”
他就只提了一句以為不喜歡小孩,到頭來也能惹一場傷。
“別胡思想,你還小,讓你當媽媽,我也不忍心。”傅聿說。
熱意爬上盛瀟兒的耳朵,好奇怪,為什麼傅聿只是正常地談及生娃話題,也會控制不住臉紅。
將雙手背在腰后,盛瀟兒左扭右扭,言又止地說:“可是你不小了,過完年都三十了。”
優越的眉峰略微一揚:“嫌我老?不喜歡三十的,喜歡十三的?”
“……喜歡兵馬俑。”盛瀟兒環顧四周,不見有人,終究忍不住手去推他,“快走快走,你好煩。”
先的手,傅聿莞爾,俯看著,頭忽地垂得更低,像吻又不像,熱徐的呼吸從盛瀟兒發梢掠過。
“新年快樂,澆澆。”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盛瀟兒就被點醒了,朝他攤開掌心,角勾起,對他笑得興致:“新年快樂,我的歲錢呢?”
按照岸城的風俗,歲錢在除夕夜給或者年初一給的都有。
盛瀟兒示意地勾勾手指。
“為醫生,主開口向家屬索要紅包,這會兒不怕被人看見了?”傅聿好整以暇地問。
“……你以前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盛瀟兒很有,“人學壞可真快啊。”
傅聿也不否認。
“是,那我跟誰學的?”
跟誰學的,盛瀟兒知道,但不說。
“不管跟誰學,壞得這麼快,可見你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盛瀟兒把傅聿推向電梯口,“好了,回去吧,明早再來,這位家屬,記得帶紅包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一名小護士正要走出,聽見下半句,雙目驚恐地睜大。
盛醫生才來醫院幾天,居然就如此嫻地開口向家屬索要紅包?
盛瀟兒:“……”
傅聿眼底閃過一笑,淡定地為、也為自己正名:“知道了老婆,明早我來接你下班。”
——
大年初一的上午,盛瀟兒被雪斷枯枝的脆響喚醒。
聲音十分輕微,盛瀟兒不知怎麼就應到了,迷迷糊糊地著眼睛,從床上坐起。
澆園的主臥位于二樓,對著園景的一面開了巨大的落地窗,盛瀟兒一轉首,便看見了鵝似的大雪紛紛飄落,妝點著青磚黛瓦,墻角里的梅花在風雪中怒然盛放。
天地寂靜,盛瀟兒恍若一夢未醒,就墜了另一個銀裝素裹的夢境。
神游了許久許久,才逐漸從迷離虛幻中回到現實。
晶亮填的眼瞳,掀開被子下床,顧不得穿鞋,赤著雙足跑到窗前站了好幾分鐘,恍然想起什麼,轉回到床上。
“傅聿,下雪了!”
跪坐在傅聿側,盛瀟兒興地用力推他的手臂。
“……”
被吵醒,傅聿不得不睜開雙眼,眉心倦懶地微微聚攏,視線緩慢凝聚,先看盛瀟兒興的臉,聽見的話,轉頭掃了一眼窗外,不若盛瀟兒預想中的驚喜,目僅停留一瞬,就習慣地轉向了時鐘。
八時五十六分。
今晨六點盛瀟兒班,他五點就從家里出發去接,兩人都有點睡眠不足,從醫院回到家,簡單洗漱過,便一同上床補眠到現在。
一年到頭,傅聿本沒幾次能睡回籠覺的機會,不知不覺就睡得沉了些,此刻被醒,神仍藏著犯懶。
其實也才睡了一個多小時。
“你不困了?”傅聿問,聲線捎了甫睡醒的沉啞,皺眉盯著盛瀟兒。
他這副樣子,帶了一點點被吵醒的慵怠及不滿,削弱了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清貴,真實得像個最普通的居家男人,盛瀟兒瞧著他,突然就有點后悔打斷他寶貴的睡眠。
“你繼續睡吧,我自己玩。”
盛瀟兒探出手,隨意地撥弄兩下傅聿額前的碎發,指腹拂過他的眉骨,注視著他在的弄下眉宇漸漸舒展,重新合起眼睛。
按照醫院的制度,盛瀟兒值班是可以在值班室休息的,雖也沒睡好,但如今既然徹底清醒了,一時半會也睡不著了。
盛瀟兒收回手指,轉而去夠床頭柜上的手機,想去拍幾張雪景照片。
傅聿仍閉著雙眸,一,腰就被人用手臂勾住了。
自始至終都不睜開眼,傅聿練地將盛瀟兒拖進被子底下,軀翻,面對面將困在懷里,下抵著的頭頂。
“別跑,陪我補覺。”
黑眸依舊閉合,低嗓懶懶的。
“唔……”
盛瀟兒扭幾下,掙不開,不滿地咕噥:“你想睡可以自己睡呀……”
“噓。”
傅聿不語地將懷中掙扎的小蟲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