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和陸聞州陪老太太吃了晚飯就回家了。
車上。
陸聞州時不時看一眼始終閉眼假寐的溫辭，言又止。
心虛是真的，歉疚也是真的。
他知道沒睡，只是不想跟他說話而已，冷淡又疏離。
可明明以前是個小話癆，跟他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
陸聞州心口了，握著放在膝上的手，的輕。
“小辭，明天就是咱們在一起的第十年了。”
溫辭不恍惚了下，嚨間盡是苦，垂眸，“是啊，十年……”
十年。
他們十七歲在一起，二十二歲結婚，到如今二十六歲。
他教，帶行，像人，又像父親，呵護。
深時，他笑說，“我們家小辭這麼粘人可怎麼辦啊。”
撒，仰頭問他，“你不喜歡嗎？”
他抱，額頭抵著，勾，溫的聲音讓心的一塌糊涂，“喜歡，求之不得，你最好粘我一輩子吧，不然……”
之后的話都淹沒進了里。
而現在呢？
現在……
溫辭想破腦袋，都找不回當年那份心了。
十年前他親手栽培了它，十年后又親手摧毀了它。
蘭因絮果。
好一個十年。
溫辭忍不住紅了眼眶，不想讓他看到，偏頭向車窗外的車水馬龍，雖刺眼，卻不像人一樣讓傷心。
男人就算再傻，也察覺到姑娘緒變化，他抿，心里說不出的難。
紅燈亮了。
陸聞州停下車，目深深看著恬靜的側臉，低聲哄人，“小辭，今天在老宅是我錯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落那兒，下不為例好不好？”
溫辭嚨里一片酸。想說，哪來的下次？以后只有你自己。
掙了掙手，面冷淡，輕蹙眉，“你放——”
“你哪怕罵我，打我兩下也行，別不理我……”
男人溫熱糙的大手捧著臉頰，指腹在側臉細細挲，聲音溫的不像話。
“我讓人明晚準備了晚宴，慶祝咱們十周年，還給你準備了很多驚喜……”
溫辭掙不開，不得不仰頭看著他，對上那雙溫深邃的眼睛時，心臟都痛了下。
這個男人總會哄人。
以前生氣，無論是不是他的錯，只要紅了眼，他一定會低頭道歉，千方百計的哄開心。
周圍人笑他是未來一定是個老婆奴，一點男人的原則都沒有。
陸聞州毫不在意，一點不覺得老婆奴有什麼可恥辱的，樂意把溫辭當祖宗供著。
可溫辭不知道，這份偏從什麼時候開始轉移了。
他明知道的底線，還是有了別人。
他明知道委屈，還是一次次的出爾反爾。
……
溫辭思緒紛，
曾經被他寵的磕一下都要撒讓他藥的人，
現在委屈的能學會控制什麼時候才能不紅了眼眶。
垂眸咽下間的苦，撥開他手，淡淡嗯了聲，“謝謝。”
陸聞州神失落，
記得去年九周年紀念日，他給準備了驚喜，姑娘抱著他撒，追著問是什麼驚喜。
今年怎麼這麼冷淡，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準備了什麼……也不在意他。
一聲謝謝，更是充滿了疏離。
陸聞州心慌意，去握的手，“小辭……”
溫辭不著痕跡的躲開，淡淡的說，“紅燈亮了，開車吧……”
后面的車已經按喇叭催了，
陸聞州只能收回手驅車子，期間他側眸看一眼，溫聲說，“咱媽那邊我代過了，以后不會再招惹你，抱歉，今晚讓我家寶貝委屈了……”
溫辭低頭，心中五味雜陳。
在想，到的這些傷害，只是委屈兩個字能包含的嗎？
他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同吧……
忽然的，包里的手機震了震，溫辭掏出手機看。
屏幕上的消息映眼簾。
溫辭倏的握了手機，面也寸寸白了下去。
何書意：【圖片】
圖片里是一只柴犬，狗脖子上帶著的東西尤為刺眼，那正是溫辭為陸聞州再寺廟求來的檀木手串。
是一心一意，再寺廟里求了七天，才為他求來的平安手串。
現在卻在狗脖子上戴著。
辱人不過如此。
溫辭面沉了沉，握了手機。
何書意：【聞州哥給我買的狗狗最近生病了，你的平安手串正好派上用場，謝謝你。】
陸聞州允許的嗎？
溫辭死死咬著瓣，眼圈紅的要命：【本就是給畜生求的，便宜你那狗了！】
何書意嘲諷：【呵，你是羨慕吧，可憐你想要一只狗，聞州哥都不同意，我昨天只是說喜歡，他今天就給我買了！】
這是實話，溫辭即便不愿意承認，心里還是難的厲害。
不知道什麼作祟，忽然抬頭看向陸聞州，眼睛有點紅，“我要什麼禮，你都會給我買嗎？”
陸聞州一聽，心中的豁然明朗，一手把著方向盤，偏頭看一眼，笑，“當然。”
這一刻，仿佛溫辭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給弄到。
溫辭咬著，晦開口，“我想要只金，你給我買嗎？”
聞言，陸聞州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有點僵。
“怎麼突然又想要一只狗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不養寵的嗎？”
他語氣帶著商量味道。
溫辭眼眶泛著紅，看著他側臉，難得跟他執拗，“我就是想要了，你剛剛不是說我要什麼，就給我買的嗎？”
陸聞州舌尖頂了頂牙關，直到把車倒進停車位后，側頭正視著微紅的眼眶，
無言片刻，
他似是嘆了口氣，指腹幫拭著眼尾，溫的說，“寶貝，那東西害人，等長大點，在家鬧的厲害，上也不干凈，要是傳染給你怎麼辦？最后心疼的還是我。”
“咱不要好嗎？”
“結婚前你就想要，四年了，不是都這麼過來了，以后也別要了，好不好？”
不知道是哪個字刺到了溫辭，眼淚刷的下就落了下來。
都這麼求他了，他還是不給。
而何書意只是說喜歡，他第二天就給買了。
只是這麼一件小的事……
溫辭苦不堪言，咬著，勉強才出一抹笑。
“好，那不要了……”
他，也不要了。
說完，沒看陸聞州什麼表，直接開門下了車，快步走進別墅，背影都著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