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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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裏的……◎

“這次是最好的歷練的機會了,京城這裏有父皇在,恰逢邊關出現而可汗統治不穩,我這次出行雖然用的是到兵營歷練,但還有個名頭是去看看當年嫁出去的公主。”

衛卿珩和解釋著,兩個人貪婪地注視著彼此。

北邊臨近草原戍邊的兵營軍團也有大小幾個。

衛卿珩去的是其中最大的一個之一,做十二烏兵團,位于最大的一片卡那草原,裏有公孫將軍與副將三人長期駐守負責,手下有超過兩百人的兵團長,總之就是很有規模。

草原可汗這邊,雖然名義上由可汗統治所有的部落,但實際上也并不是鐵餅一塊。

目前游牧民族最繁榮的是六個部落,六個部落之間基本每年都會有一些大小,然後也會據戰力、人數、牧場範圍、牛羊馬數目等,對六個最大部族進行排序。

可汗就是從實力最強的部族裏選出來的族長,目前已經延續了近百年,由名為鮮的部族控制著。

草原游牧民族文化魯,與中原并不相同,說是未完全開化也不算錯,他們仍保留著不好糟糕的陋習。

可汗一般會有三到五位妻子,其中有一位屬于大夫人,但剩下的人也不是小妾,反而是同為“妻”的平級,也就是一夫多妻,并且在其死後,妻等也會作為資源延續給下一任,也就是只要後面人想,他能在原本基礎上又有數個老婆孩子,當然一般這種延續指的是兄弟之間的,父子的話就算是很不講究讓人詬病的況了。

“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衛卿珩溫聲安著戴玥姝,隔了一會,才繼續仔細和解釋,但他不敢直接肚子,又怕著涼,只好拉著的手,然後把外面的皮草披風給裹得再嚴實一點。

“可汗病重,草原幾個部族之間本來就不安分,而且可汗的幾個兒子都大了,在爭權奪利當中……游牧民族的不安定對我們來說是有利可圖的事,反而幾個部族凝聚到一起,才讓我們沒有可以‘琢磨’的地方。”

“是不是公主……?”

“對,大公主純熙,我的庶長姐,就是嫁到那裏去的,還有兩個兒子,大的那個已經有十二三歲了吧,算是早該知事的年紀了,換在草原可汗家族裏可能要更早懂事,所以……”他頓了頓,“到時候可能還會聯系一下公主,順便了解一下那頭的況。”

戴玥姝仔細聽了一會,雖然衛卿珩不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但基本也判斷出來,除非是出了天大的事,否則應該只會有小範圍的,這種事一直有,不算特別值得張的,衛卿珩過去雖然是一件大事,但應該還不到太子領兵出征的程度。

“總歸你還是要注意安全。”

“你安心吧。”

衛卿珩沒說的是,他是有意挑的這個時候。

一來正好讓太子妃折騰去,連回門應付趙家等他都不想理,二來他敏銳覺當今對他的態度有所變,當然這不是說他作為兒子就懷疑了一直敬重和戴的父皇或如何,而是他也該多想幾分,何況他現在也是有了心之人和待出世的孩子的人了。所以他幹脆避開,所謂遠香近臭,他走遠了,父皇自然也就只能夠想起他的好來。

當今沒有拒絕讓他去兵權,至從現在況來看,完全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所以他幹脆跑遠一點,正好能全了他的想法,為他對兵部等的掌控做歷練,了解他未來需要面對的和管理的地方,也能夠讓當今見他幾次,不至于總是看著他想起年輕和蒼老之間的可怕對比。

衛卿珩是奔著吃苦做實事去的,這一點當今會認可,他也并不意外。

到底,他們都是將江山社稷放在最前面的人,私心已經到了極致了,至于那點緒才是人之常

雪花又落了下來。

寒風依舊,山腰的溫度到底比平地的高一點,但最近的氣候也還算穩定的,照這樣看,明年的年景不會太差。

衛卿珩忙幫把帽子戴起來,大大的兜帽一下遮住了半張臉,只和白皙的下

他抿了抿,更多了幾分憐惜,看重新從絨絨中鑽出了腦袋,微笑著看著,他便沒有忍住,再度輕輕地吻了吻,格外鄭重。

兩個人都在外面吹著風,外頭的都冰冰涼的,雙亦是。

淺淺的一個吻之後,兩個人再度留地看著對方的容貌,呼吸化白煙被風吹走,只有心口的跳如此分明。

“不會去很久的,原本估計也就四五個月左右。”衛卿珩再度安,手輕輕地覆在的小腹上,“我肯定會在他出來之前回來的,絕不你一人過那‘鬼門關’。”

他這話說得極其鄭重,在衛卿珩的記憶裏,他最深刻的印象就只有在一次次生育中飽苦楚的生母。

盡管沒有這樣的說法,但他心裏明白元後的最後希和生的力量是給了他,拼盡全力生下了他。

衛卿珩不敢再想,也不能深思。

他怕自己會把這種害怕的緒無意識地落到上,懷孕本就不易,若他還給帶來許多的不安,那豈不是更加危險了……

“我明白了。”戴玥姝點點頭,最後試探地問了一句,“那我該什麽時候回去呢?”

“啊,回宮嗎?”衛卿珩沉默了一會,“看況吧,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這裏給你寫信的時候一定會提到,但到時候來去那麽長時間,你如果拿不準主意可以去試探一下珍太妃娘娘的意思,也看看宮裏……比如父皇等的向吧。至于太子妃那頭,你看著辦,不搭理也沒有關系。”

兩個人其實心裏有數,皇嗣肯定是要在宮裏生下來的,戴玥姝也不可能在這個半山腰一直養到九十個月再生産,這裏條件不夠,其他方面也不夠好,反正不適合。

但是肚子如果太大,肯定不便于來往,從宮裏到山腰太廟這邊,需要半日左右的車馬路程,也就是說三個月懷胎穩定下來前,到肚子很大的七八月份及之後,這些時間都不合適,而只有在這個中間的四到六個月是比較合適回宮繼續修養的。

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衛卿珩不得不離開,最後猶豫一二,從腰間取下一柄匕首和一枚龍紋玉佩。

“匕首給你護,這是先帝之,如今到了我這裏,替我護著你……這龍紋玉佩給你和孩子,希孤的氣運分你們母子一二,保你們無憂,待我歸來再……”

停在一邊的千裏馬呼出一聲響鼻,吹起一小片白白的煙氣。

烏黑的馬上掛著全新的鞍馬裝備,尾掃了掃,落在上的雪很快地融化,仍是一漂亮的

戴玥姝沒拒絕他所贈的東西,但還是搖搖頭。

“殿下自該是一龍氣,好運在,尤其又要去兵營裏,萬一刀劍無眼……算了沒有這種萬一。”

自己否認了,不放心地看著他,認真囑托:“我自己覺得自己運勢是不差的,所以我能護著自己和孩子,反而是殿下在外頭更該仔細心自己,尤其注意,其他……便不要多想了。”

“好。”衛卿珩亦是鄭重地點點頭,言辭裏沒有含糊半分。

戴玥姝目送他上馬離開,看著他的影與大部隊靠近,在短暫的停留之後,他領走在最前頭,後面烏跟著一大群人,就此打馬離開。

“唉。”嘆了口氣,茜上前來扶住了

“主子,外頭天涼,回去吧?”

“嗯。”

上已經開始積累白雪的皮草,心裏便有些擔心,好在進屋快,把外頭的大了之後,裏面的裳都是幹的,喝了紅糖姜湯之後,們伺候著很快地洗漱更,在屋子裏暖暖和和地泡了個腳又按了一番,這才上床。

地龍一直燒著,裏屋也通過了風,現在依然是正好的溫度,被窩也早用正好的暖焐熱著,不管什麽時候上床,都是溫熱的,適合休息,絕不讓涼半分。

戴玥姝今天也累著了,主要是心神費得厲害,加上對衛卿珩出征的擔心,白天沒能休息好,眼下很快便睡著了。

“主子?”

“什麽時辰了?”

蘇梅伺候著,報了個時間,戴玥姝才反應過來,自己比平常要晚起來一點,才回憶起來自己好像是答應了珍太妃要與去說話。

“怎麽不提醒我……”

“主子睡得正好呢。”

知道懷孕的最大反應是犯困,周圍人便是為了小殿下,也再不可能不讓休息。

在太廟裏本就是為了更好地養胎,一切是以和皇嗣為優先,自然沒有旁的可說的。

“好吧。”戴玥姝明白這點,只好嘆了口氣,不過蘇梅告訴了,茜看著時間點,派人去和珍太妃那邊告罪了,所以晚一點時間也沒有關系。

“沒事,你們做的對,總不好讓娘娘幹等著我的。”

因為昨天在外面和衛卿珩說了很長時間的話,那時候又落了雪,加上晚上睡覺又多睡了一會,田嬤嬤這就找了太醫過來,立馬幫診了診脈。

“沒有大礙,娘娘況很好,皇嗣的況也很好……就是……”

“什麽問題?”戴玥姝擡頭看去,田嬤嬤等人也立刻張了起來,太醫遲疑了一會,最後不太確定地道。

“娘娘的肚子比尋常似乎要長得更快一些,眼下胎心還不算很明顯,但有可能……”

“什麽可能?”

戴玥姝很不喜歡這些太醫言辭含糊的樣子,但衛卿珩慣用的那位林太醫在婦科上不算悉,所以這次調過來的都是悉生育且相對年輕一點五六十歲左右的太醫,也就風格上比較“老油條”。

“有一定的概率,娘娘肚子裏的是兩個。”

這話一出,一屋子人眼睛都亮了。

戴玥姝本人倒不是很驚訝,可能是因為家裏得雙胎的人不,所以對此并不算是很稀罕稀奇。

“再過一兩周的時間,娘娘肚子裏的況就比較分明了,到時候有幾個孩子,孩子的況如何,都能清楚查出來,不過多胎不比一胎……若真的是確切兩個健康的小殿下,那還需要再更加仔細的……”太醫又說了一些,講了不要點,田嬤嬤等都聽得認真。

等人走了,屏退了其他人,田嬤嬤才給略有疑的戴玥姝解

“在普通人家裏,有的興許會覺得一次得兩個雙胞胎兒子或兒是一件頗為‘忌諱’的事,不過就奴婢了解的來看,當今和太子殿下都不是這樣的人,能一次有兩個孩子自然是好事,若是一兒一胎便更好了,當然,至有一個小殿下才是最為穩妥……”

“另外便是,有時候孕婦條件不允許,供養不起兩個孩子,甚至有的可能一個都留不住,兩個可能都不健康,有概率太醫會建議落了其中一個或如何,但這肯定是有風險的,保不齊便是大出……所以太醫才一個勁地和娘娘強調您況很好如何,就是想打消這方面的……”

“噢……”戴玥姝這才恍然。

不過實話實說,是真的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可能,在戴家的時候,那是一切都好,嫁去禮王家的四姑母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衛轅和衛軒,最後也沒有怎麽樣,一樣是被當做吉兆,所以說來說去,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唯一需要心的就是這個同時懷了兩個孩子的母親該如何照養。

“太醫在這方面也不算有經驗,想來等事確定下來,會傳回宮裏,到時候……”

“那也不可能讓我未滿三個月就離開。”戴玥姝略一盤算就明白了。

太醫說得嚴重幾分,算是預防萬一,但他們應該還是有把握的,主要眼下看著是況一切都好,安胎順利,這裏風景等也不差,自然舒心。

不過也要考慮到宮裏那邊知道這個事後會覺得太廟不行,一個懷了雙胎的良媛不能單獨住著,但至也要等三個月胎兒徹底坐穩了,才會把接回去。

更何況現在是過年期間,宮裏事又多又麻煩,一個回去也是跪著守規矩的命,更容易糟踐了孩子。

三個月坐穩,說也要等到一月結束,往常二月中後旬京城天氣才會徹底穩定,總得等冰雪消融了,路上無憂了再考慮旁的,戴玥姝自己估計的應該是在二月到三月之間,差不多開春時節,就該被要求回去了。

“就算春天吧。”戴玥姝小聲地和田嬤嬤表示,“我自己估著,大略是春天回去正好,夏天太熱我子肯定也很重了,馬車一坐半天風險有些大,再早怕路上還結冰落雪,這就也很不方便。”

“奴婢明白了。”田嬤嬤應了一聲,心裏打算著如何和宮裏聯絡,隨時了解一下風向。

戴玥姝梳妝好,用完了餐食過去的時候,珍太妃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給娘娘請安。”

“坐吧坐吧,我們之間不必那麽多禮節。”

戴玥姝在對面落座,一看棋面,意外發現珍太妃的棋風和的人看起來一點不一樣。

珍太妃如今看著是溫婉和善的人,可能是日夜與佛相伴,還多了幾分佛形瘦削而仿佛下一秒就能乘風而去,是有幾分“仙氣”淡然之人,但意外的是,的棋風非常犀利。

就這棋局之,黑白兩方死死地廝殺做一團,完全沒有退路等的說法,就像是搏命一般,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

絕對是最兇狠的下法,完全不似人看起來這樣。

戴玥姝還是頭一回見子有這樣兇猛的下棋方式,兩方撕咬而不顧一切。

“很意外?”笑了,“我一直便是這樣的,雖然想要改改,但似乎是隨了我的子,當年先帝也數落了我幾次呢,說我顧頭不顧尾,沒有大局觀念,沒有算,總是咬著眼前的事放不開,瘋起來誰也擋不住。”

珍太妃的笑容極為慈和,只有眼眸深出幾分深切的懷念與哀傷,但仍是笑著,仿佛回憶起記憶裏的那人、腦海深藏著的畫面,就忍不住想要微笑,不由地便覺得溫暖了起來。

“先帝便不一樣了。”

珍太妃看向,問:“你和太子下過棋沒有?”

“下過。”戴玥姝思考了一番回答,“殿下落子要更為沉穩,不過也可能是我們水平相差太大,我總是算不過殿下的,一直懷疑他能落子算到二三十步之後,不論我怎麽落子,放在哪裏,他都有一套套的應對方式,後面他贏的太過順利,便開始有意地給我放水,故意算定自己該贏幾子、該輸幾目,印象裏是沒有意外的。”

“啊……”珍太妃笑了,“那看來他們一家姓衛的都是一樣的了。”

“衛鐔……噢,你不知道吧,就是先帝的名字……現在似乎是高宗?唉,我還是習慣他衛鐔,不過你你家那位,也不是總喊著殿下吧?”

戴玥姝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尖,面頰有點紅。

“太子殿下準我喊他小字,子璟。”

“子璟?是個好字。”珍太妃點點頭,又道,“衛鐔下棋也是,別看他是武將出,誰都知道他領兵打仗厲害,鮮有敗績,打下這江山,但實際上他謀算也極好,我當年還……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個‘大老’,後來才發現他一貫是中有細。”

“下棋也是,我總是走子兇猛,但他看著人兇狠,其實下棋反而很有算,不過不似他孫子太子那般計算過人,但對我來說,那總是已經非常厲害了……他確實又料事如神的本事,還能悉人心,并不是看起來那般尋常武將莽漢的樣子。”

戴玥姝跟著誇了幾句先帝,珍太妃但笑不語,并不在和說先帝的事了。

其實鮮和人分這些曾經屬于和先帝的私人而好的回憶,但有時候藏得太久,埋得太深,每每回憶起便愈心痛,這一下子,總是控制不住,便出了那麽幾

珍太妃當然知道昨天大晚上的太子衛卿珩過來了。

他要去兵營鍛煉,去幹一番大事業,作為前所未有的太子去磨礪自己了,卻還不忘從夾出那麽一點時間和機會來看戴玥姝。

那一瞬間,珍太妃立馬就明白了這位的分量。

原本還揣度著戴玥姝過來的原因,也想過是不是真的被“發配”過來,但就這一下子就明白了。

衛家又出了個種。

而且比先帝和那時候要幸運多了,他們在最年輕的最好的時候相遇,彼此珍惜彼此。

現在,戴玥姝的肚子裏還有兩個人共同的凝聚得來的寶貝,珍太妃就算是看到衛卿珩呆著不肯走了,都能夠理解。

先帝當年就有那麽幾分無賴,才得到了的心,衛卿珩若是做了類似的事也毫不意外。

只不過,到底太子殿下的自控力不錯,不愧是那人培養出來的兒子,將克制寫到了骨子裏去。

當今——

當今畢竟是燕太後養出來的,即便是前朝大小事都是先帝關照過,連他那些太傅、教授的課程容等都在先帝的掌控下,好歹正事上把控住了。

但無可否認也無法改變的,當今的上仍然留下了那位冷皇後教導出來的痕跡。

他也許也是個種,或許曾經他對元後上氏的是無比真摯的。

但最後,為了江山為了社稷為了其他許多甚至還有那麽一分沒有能夠克制住、沒有能夠藏住的其他的心思,這位陛下終歸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做出了另一種選擇,自然也就導致了另一個結局。

珍太妃以自己對這子孫三代的了解來說,肯定當今是心有愧疚和悔恨的,甚至這份緒也有些落在太子衛卿珩上,但——

誰知道呢?

天家無

珍太妃拉著戴玥姝話了話家常,又照常送了的東西,兩個人的是越發好了,有時候戴玥姝甚至覺得,珍太妃是在看著年輕的

似乎,上寄托了求而不得的許許多多。

寺廟裏是不興過大年的,更何況是在太廟裏頭了,都供奉著先人祖宗,也不接待外客。

商量之後,往年不做改變和打算的珍太妃為了戴玥姝稍微變了變,好歹弄起了一點年味。

窗花、春聯和福字都上了,他們還有一張當今筆的福呢,他們也沒打算藏著,考量後就直接在了正門口,底下人敬畏得很。

但珍太妃是個特殊的太妃,當年便盡了先帝的寵,得了不知道多特殊,何況是年年都送過來的筆福字,雖然能讓當今親自寫了送的人很好,但悄無聲息的,年年都有。

“不差這一張,了便了。”

考慮到寺院清淨,什麽煙花竹的自然是不可能放的,他們還怕驚到了戴玥姝,擾了肚子裏的兩個寶寶。

過年期間,太醫就已經確定了下來,肚子裏孩子有兩個,都很健康,胎心正常而有力,母親況也一切如常,順遂健康。

消息傳回宮去自然是龍大悅,宮裏立馬就又送了許多的東西,幫刷足了存在

太子妃不管願,面子上也很過得去地送了大筆的年貨等來,宮裏也果然沒有提接回去的事

其他再多的,便沒有了。

頂多就是給下人護衛等加了賞錢,又安排了好菜。

這是戴玥姝過得最簡單的一個年,連過年期間的飯菜也沒有太大的改變,仍是太醫給出來的那些適合孕婦食用的東西,不過考慮到肚子裏有兩個,所以營養一定要跟上,基本還是在食多餐的範疇,而過年期間的傳統大魚大的好菜,不能吃的一樣是不能吃。

不過為了高興,戴玥姝仍讓人做了一桌,珍太妃是早不用這些重葷腥了,但看看樣子高興高興,就全給了下人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滿滿的笑意。

過了十五,戴玥姝用著元宵,收到了衛卿珩安定下來之後傳回來的第一封信。

衛卿珩已經在十二烏兵團安定下來了,他信件裏表示一切都好,至于詳那一定是指寫在了送去宮裏給當今的信函裏,給戴玥姝的那絕對不會提一點不好的或是其他的方面讓擔憂。

他重點描寫了一些草原風,當然這個大冷天的,塞外都是冷得要命,一片枯地。

但即便如此,他也尋到了些有意思的描述給看,仿佛連那幹凍的土地和積累了層層的厚雪,也變得格外有趣。

除此之外,他還寫了幾首塞外的五言律詩,戴玥姝看來看去,只覺得很好,衛卿珩的文學水平是沒有二話的。

他還說這裏兵團的人會養鷹,他了心思,打算等開春回暖之後,也養一只或兩只屬于他的獵鷹,還說他看中了最漂亮能幹的白海東青,只是很難尋,兵團這裏的沒有這麽厲害的在,但他在天空中曾經看到一次。

“孤一到草原,便看到了浩遠天際的蒼鷹,後來發現那是一只極其罕見的海東青,兵團的人都說是‘太子帶來了祥雲獵鷹的吉兆’,雖然其中不乏誇大之詞,但孤仍覺得這是緣分,那是孤的鷹,孤會擁有一個最好的獵鷹夥伴的。”

他在信裏洋洋灑灑地寫了不,大篇幅表達了對海東青的喜,戴玥姝也難得見他對某産生如此強烈的興趣,并且他還表示,如果自己得不到,也不會強求,蒼鷹高傲,若真沒法飼養,他便讓人做玉雕之類,以全念想。

“殿下之慈心,屬實難得。”戴玥姝提筆回信,“妾亦有一幸事與殿下分,且不知宮裏是否與殿下知會過了,但妾想由妾來說此事,當是妥當的。”

戴玥姝高高興興地把自己和兩個寶寶最近的脈案和食譜抄了上去,想來當他知道他們的孩子不只是一個而是兩個時,他一定也會高興壞了的。

“信有短長,心思無限……千言萬語,只盼殿下一切平安,早日歸來。妾與子,皆靜待殿下。”

戴玥姝放下筆,重新閱讀一遍,有過于潦草等的地方,再重新抄錄一張信紙,這樣幾次三番,才終于把所有在了五張紙

有太多想和他說得話了,有時候擡頭轉,都會有種他好像就在那裏注視著的錯覺。

“是啊……”珍太妃道,“我也一直覺得,先帝就陪在我邊呢。”

“他守護著我,還護著我們的孩子……不過我倒是希他們早些去投胎,再落個和順的好人家。”

珍太妃的神有幾分哀婉,不等戴玥姝勸,便已經回神。

戴玥姝很清楚,珍太妃心裏有恨,的棋也好,的一些其他方面也罷,的恨意埋了幾十年,早已經隨著對先帝的哀思和對過去的懷念一道,刻在了的骨裏。

而能夠讓恨到這個地步的,只有仍是高高在上的那位燕太後。

何等的孽緣,但是沒有解法的,或者說自珍太妃次次流産、先帝逝去,這種矛盾就無法調和了。

面對著注定你死我活的命運,戴玥姝也無法形容。

在這裏多日,已經發現了,珍太妃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有許多的後手,只是仍然在等著那最好的時機,而燕太後不可能不想要趕盡殺絕。

燕太後讓宮裏沒有了珍太妃的聲音,只有偶然提起的那位仿佛是故事裏的先帝唯一的污點的珍妃,但仍然把控著世家的方向——

始終不肯讓先帝朝末年的那些朝臣起複,包括戴玥姝的祖父戴辸在的許多人,其實都是支持先帝也就是支持珍太妃的,也就導致了直到今天,哪怕他們還活著,還有當治理的能力,也始終被著無法起複。

這不可能沒有緣由。

唯一的便是太後仍強勢,世家也沒有倒下。

才到了二月,太醫便告訴戴玥姝,的三個月胎已經坐穩了。

可能是因為有兩個孩子,的肚子看起來要比尋常的三月孕婦大一點,但還沒有到特別誇張的程度,只是因為腰肢纖細,所以才看起來稍有起伏。

不過按照太醫說的規律,在之後的兩三個月肚子裏的兩個胎兒會長得很快,的肚子很快就會比同月份的孕婦看起來更大了。

“雙胎很難足十月生,最好的估計況是在八九月之間就生下來,但也保不準孩子的況,畢竟正常十月懷胎,沒有長夠十個月便說不準胎兒的況,但有兩個,一般很難讓他們長夠時間,母親也容易出危險。”

戴玥姝自己的母親就生育了一對龍胎,就是二哥和長姐,都是八個月左右生出來的,雖說是七活八不活,但實際上這兩個的況都不錯,雖然瘦小了一些,但很快就養到了尋常孩子大小。

但四姑母的一對兒子則是只七個月就生下來了,一開始他們還以為一個都留不住,沒想到最後兩個都很康健,幸運地長,大的衛轅如今已經娶妻了。

“此外便是雖然同在母,但兩個孩子之間也會有一些爭搶……像是雙胎兩個正好差不多大小的況是很的,一個孩子長得足一些一個要瘦弱一些,是很常見的。”

戴玥姝知道,這是太醫在提前提醒,告訴有概率生下來的孩子有一個特別瘦弱,可能會活不,太瘦小,另一個營養足的活下來概率更大。

如果在尋常人家也就算了,但畢竟是天家,戴玥姝還是樂觀的,畢竟說得難聽一點,三皇子那般天生羸弱的況都堅持到了二十多歲歲有了個子嗣,戴玥姝現在看著是一切都好,沒道理的孩子母況這樣好的局面下會留不住。

不過太醫的謹慎完全能夠理解,戴玥姝又仔細地聽了一通要點,牢記在腦海中。

邊人于是越發仔細,分毫不敢放松。

過了月中,戴玥姝便收到了宮裏的來信。

首先是太子妃那頭來人了。

來的是太子妃邊的得力嬤嬤,姓顧,顧嬤嬤是個看起來很冷淡的老人家,即使面上帶著笑也仍然不算討喜,是妥妥的一心太子妃的人。

“太子妃娘娘可有吩咐?”

顧嬤嬤于是轉達了一下太子妃的意思,大略是說興慶宮已經整理過了,一個太子良媛又懷著雙胎一直待在太廟裏面不好,就意思該回去了。

還不等戴玥姝回話呢,這裏一個田嬤嬤,一個珍太妃那邊的洪嬤嬤,就替四兩撥千斤地全駁回去了。

也不是不會去,但戴玥姝畢竟是個孕婦,回去出了紕等等怎麽辦呢?

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太子妃願不願意為戴良媛肚子裏的兩個皇嗣負責,為娘仨的安危負責,全程料理好從離開、歸來到重新住前後的事

這麽大的“麻煩”事,一個嬤嬤當然不敢自己答應,這就推辭說要回去等太子妃的指示雲雲。

戴玥姝這頭便目送他們無功而返。

還不等尋思,很快衛卿珩那頭也重新傳了信件回來。

說的主要也是這件事,當然他先很矜持又非常高興地表示了對雙胎的喜悅和對安危的擔憂,還表示自己多半會在估計時間之提早回來,他是一定要陪著、一起等待寶寶的降生的。

然後才是大頭的回宮事宜。

衛卿珩先把皇宮的近況講了一通,戴玥姝一邊驚訝于他報網的厲害,一邊跟著分析其中的況。

在太子妃和衆位人的紛爭對抗之後,最終勝利的是太子妃,當然勝得很狼狽,意思是原本想要的好名聲是仍然沒有了,也沒有拉攏住這些人,當然還是住了們。

燕良媛仍是參與又不參與的狡猾樣子,井良媛和何良媛雖然抱團了但依然互相警惕,是對抗太子妃的主力軍。

下面元昭訓和上選侍湊在了一起,元昭訓位份高一點,但主導的是上選侍,基本上是跟著兩個良媛後面,和太子妃作對。

另外陳昭訓湊上了太子妃那頭,但太子妃對的態度只是尋常,看不出其他什麽來,借著每日給太子妃請安的由頭,算是勉強是解了之前的足懲罰。

其他便是看不出來什麽了,衛卿珩在書信裏也表示們不足為懼。

興慶宮在被他此前狠狠地清理了一波之後,從前院到戴玥姝所在,都被護得嚴嚴實實的。

“我走前便著人一道修整了興慶宮。你若回去,便是直接去惜芳園住吧,那裏地方大,也給皇嗣準備了地方,不過現在才知道有兩個寶貝在……但年紀小的時候住一塊也無大礙,其他的事等我回來再安排也不要。”

戴玥姝才知道,衛卿珩名義上給太子妃修整興慶宮,實際上全規劃了自己的院子,還重新修了一個,直接就在他的前院旁邊,他一點不覺得在惜芳園和前院書房附近開個小門是什麽誇張的事

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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