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監國。◎
轉眼便到了四月中旬,綠意盎然，宮裏外生機。
當今因為原因，再一次給了太子衛卿珩監國大權,太子第三次監國，朝野外的聲音都了不,五皇子也換了個職位正式開始辦差了。
“要不這一套的東西還是選原本那個樣子的吧？”
不知道衛卿珩是從哪裏出來的功夫,但在戴玥姝興致昂揚布置産室和未來給兩個小孩住的小屋的時候，衛卿珩一貫非常有參與,很積極地給“搗”。
“我的好殿下,我覺得現在選出來的好的,咱就不要換花樣了吧？”戴玥姝扶著腰，肚子有些分明，自然地鼓起好大一個弧度,衛卿珩看見便總會升起許多的擔憂,又強行按捺下去。
天已經漸漸熱起來了,不過現在況還好，不用冰盆一類,屋子保持開窗通風,連扇子都可以不用打,日子還算好過的。
但不幸的,戴玥姝大略要在夏天的時候生産了,就算不是大夏天時候，之後做月子肯定也免不了折磨,最麻煩的是生兩個,肯定是要做足月的,幾個月捂在房間裏,覺得自己痱子都能生一。
一般孕婦生産後坐月子在一個月左右,最多延長一到兩周，有婦科大夫看著況。
但像戴玥姝這種的，不出意外要坐滿兩個月，必要還會再觀察半個月左右。
戴玥姝想想就眼前發黑，覺自己能一直整到“餿”了。
但也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健康，必須接，只能在現在還準備的期間，從其他方面找路子描補，讓自己輕松一點。
不是自己在努力，衛卿珩也在幫著想辦法。
主要問題就是夏天熱，但尋常又不允許通風用冰，怕外頭的邪氣侵之類，所以戴玥姝在和醫商量，看能不能走走“路子”，幫找個健康又通融的法子，而衛卿珩則打算直接改屋子。
比如常見的，擴大屋子面積，然後改改布局，從直筒筒的一大間屋子，到開個曲折的隔間之類，然後不開大門，開隔間的屋門，兩邊連通來通風之類……
類似的思路，他想了不，還真就讓他琢磨出一條太醫勉強肯點頭的法子。
不過戴玥姝也懷疑，其實可能差距沒有那麽大，只是衛卿珩把人說煩了，讓他們看見了他是一定要折騰的決心，所以幹脆就點頭了。
自己也問了不生育過的婦人，最後只品出來一個道理——
這些應該都只能算是小問題，大的“生死觀”還是在生孩子這件事本上，像是什麽大出、難産之類，才是真正要命的。
而坐月子的一些細節，其實影響的是後續，可能留下後癥一類，但大頭的後癥應該也仍然是生産留下的，像是什麽吹風吹多了帶來的偏頭痛等問題，太醫也不能給出肯定答案是屋子換氣導致邪氣帶來的，他們也弄不清是偶然一二次，還是一直吹風，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這事真的是很看運氣，很分人了。
戴玥姝的心態倒也平常，反而是衛卿珩在知道這些之後，愈發張起來。
他很不喜歡這種不準確的需要賭概率猜可能的事，他知道自己幸運，出生沒多久就被立為了太子，但他并覺得自己真的那麽好運，他但凡好運，就不會生母早逝了。
但偏偏，邊他能問到的所有人都說，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自古以來如此，大家都是這樣雲雲……
衛卿珩說不出來別的，偏心裏那惱意更重了。
“算了算了，善于婦科的太醫本就不多，幾個後宮這裏的醫也只能打打下手，這世間沒弄清楚的事可太多了……”
“哎。”衛卿珩手上冊子一甩，最終來了一句，“要不還是換個花紋吧，我覺得這個不夠吉利，不如蝠紋來的好，吉星高照護佑我們的孩子。”
“……”戴玥姝沉默了一會，替折騰的下人道了聲罪，才點頭，“好吧，由殿下的。”
衛卿珩于是讓人重新把搬進去的才打好的小件家挪出去，然後換另一套組的。
這是他們專門為了皇嗣準備的，給小孩子用的這些，不都特地小了尺寸，該磨鈍角的地方絕對是打磨得圓潤妥帖。
戴玥姝本想著是把那些家有棱有角的地方包起來就好了，結果衛卿珩覺得不觀，不用省那個事，非得讓人重新準備。
好在宮裏頭為了小皇嗣的出生，也一直在做準備，太子提起出來，他們這就跟上了。
也是當年當今照顧太子，帶在乾清宮裏照顧，有了不的舊例在，以前當今寵太子比現在還甚，尤其那時候他還是個一歲多的小娃娃，尤其貴，所以乾清宮那邊就準備了許多的東西，如今照著這個舊例準備這頭的也不算差。
畢竟太子這子，大略也是襲承自他父皇，父子兩個是一般的。
“殿下……”前院的太監過來請了個安，一臉的為難。
“殿下快去辦正事吧，這裏有我看著呢，正好我今天的太還沒曬足，就坐在院子裏看他們擺弄。”
“……”衛卿珩立馬皺眉了，“今天日頭大呢，你在樹蔭下休息，該打傘的打傘……再說他們來往搬東西，聲響那麽大……”
“沒事沒事。”戴玥姝連忙道，“我還沒弱到那個程度呢，而且這還隔著好長一段距離，宮人們辦事都小心著呢，不會弄出大聲響嚇到我的。”
眼見戴玥姝要站起來催促他，衛卿珩哪裏敢讓頂著肚子折騰，立馬按住了他，又厲聲吩咐了幾句，這才去理被他放置到一邊的大小事宜。
“娘娘。”茜過來，一臉神。
“什麽事？”坐在那裏，由著伺候，吃了兩顆才洗好剝好喂到邊的葡萄。
“今夏的熱頭要來了，再過幾日宮裏該用冰了，當今不適，愈發不耐熱，恐怕要去園子裏避暑……”
“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戴玥姝驚訝。
“尚食局那邊在準備東西了，陛下出行，儀仗早要準備的。”
“遠的大略也不方便去，近京城附近的幾莊園……”戴玥姝略一思襯，“那估計就又是錦繡園了。”
當今要去避暑，監國權力已經給了太子，那估計衛卿珩也就不會跟著去園子了，只會留在這裏。
就是不知道當今打算帶何人一并去那裏，想來草原來的安禾小王子定能有個位置，後宮裏娘娘們應該也會努努力。
實在是在紫城裏的生活很枯燥。
戴玥姝若不是養著胎，也會了心思想出去玩，不過這回出去的時長可比過去都要多。
本以為嫁了人就難有出去的機會了，最多就是在京城行走一二，結果不料，運氣這樣好，才幾個月就跑去了紅河州，大漲了一番見識，隨後沒有多久又去了太廟修養心。
前後一年不到的時間，竟然已經跑了好些地方，比十幾年出去玩過的時間加起來都要誇張了，跑得地方也足夠遠，可不是憋在京城裏可比的。
以前也就頂多到安揚州看了幾次，也就一兩個月，還是得湊著運氣好讓祖父母帶著的時候，統共也就一兩次機會，還是小時候記憶都模糊了的況下。
這樣看，衛卿珩確實對頗為寬容，哪還像個深宮妃嬪啊，雖然說現在也沒熬到那個“級別”。
戴玥姝就坐在樹下涼的地方曬太，一頭長發披散著，發尾隨風微，偶爾上的玉佩和飾品或是頭上的流蘇輕輕地在一起，發出脆的聲響。
一樹枝葉并不繁茂到誇張，只能說是棵長得不錯的新樹苗，惺忪的從樹葉之間灑下來，落在上，帶來格外暖熱的滋味。
眼見著差不多了，才回屋子，又吩咐蘇梅再盯一盯産房和皇嗣小屋那邊，産房還在改造，皇嗣的小屋則是裏頭陳設家換了一套又一套。
因為都很重要，怕有人借機作弄，不僅是要可靠的心腹看著，比如經常就是蘇梅在盯著，還要有人前後一直去檢查，這件事是齊紫在弄。
齊紫和的手下都得了衛卿珩的認可，考驗過了忠心，們也確實認可翼虎的號令，或者說只認可翼虎。
如今東西還在衛卿珩那裏，他還要去檢驗原本留在京城的一些人手，其他倒是已經歸還給了戴玥姝，還夾帶了一些他的人手，左右就是一個意思，想把嚴嚴實實護起來。
“娘娘，太子妃那邊又送了東西來。”
“記下來，存庫房，等以後還唄。”
“好。”
“娘娘，何良媛也送了東西來，是金飾頭面，像是給小孩子用的，井良媛送了幅前朝大家的字畫，說是給皇嗣……”
“哎，倆可真，不過我猜是燕良媛給出的主意，總是藏在後頭的……也一并放到庫房吧，記得先檢查一下。”
“奴婢省的，一定仔細。”
如今，戴玥姝和太子妃這邊保持了一個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更準確說是，太子妃和其他侍妾仍在爭鬥，誰都知道太子沒把管家權力全給了太子妃，別說前院，太子妃連後院都沒管嚴實了，而目前最得寵的戴良媛正懷著孕，怎麽都不可能沾手那些麻煩事去心，也就們兩方爭鬥得狠了。
們本來是想爭取戴玥姝這邊的支持的，但戴玥姝不想沾，再加上之前跑了去修養，再回來之後，反而為了第三方。
兩邊對的態度都是不得罪，但也不能投靠其他就是了。
戴玥姝也不知道們哪裏來的這麽好的神，整天互相折騰，但只要不找到的頭上來，就無所謂了，反正事都有衛卿珩幫擋著，是他暗中引導的局面，他得自己掃尾和控制。
到了時間，戴玥姝如常先開始用膳，才吃了一口就覺出不同來了。
“今天換了個廚子？”
“是。”茜小聲告訴，“今天給娘娘做這道膳食的是尚食局資歷最老、水平最高的唐紅姑姑。”
“嗯？”戴玥姝果然好奇了。
尚食局只留下幾個老的姑姑，作為廚子，們也都是有幾把刷子的，且不說尚食局人來回換了多，們屹立不倒，就是有點東西在的。
唐紅姑姑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已經快五十歲了，但健碩，換在平常都是底下人伺候孝敬的，也很親自手，往往是指導居多。
“唐紅姑姑看著不是尚食局位置最高的，但實際上很有威，幾乎每個都過指點，也不怎麽藏私，尤其不會作弄新來的小宮，該教導的就教導，可以說都是的徒子徒孫。”
“聽著倒是個好的，”笑了，“那所求何事？”
茜也笑了，直言：
“果然瞞不過娘娘，這不是當今打算去園子嗎？”
戴玥姝瞇了瞇眼睛。
“雖然當今、貴妃等人都不用尚食局的手藝，但上頭人出行，仍然會帶著尚食局的人去，只不過用的都是太監們的伺候。尚食局厲害的人，再有本事，也就只能伺候個小妃嬪，而唐紅姑姑一把年紀了，雖然說還拿得鍋子，但像這樣的，一般去了園子之類的地方，尤其住的時間久了，就不容易回來了……”
戴玥姝還沒有住過園子，不知道這門道，聽茜一說才曉得，原來像是上五十歲的宮太監，去了園子等，就有可能回不來，以後只能在園子裏養老。
說來也是給他們一個好去，但實際上宮裏人不管老，大都是不願意留在沒有主子在的園子的，沒有主子在，園子裏就沒了活力勁，也沒有什麽油水可撈的，除了清閑自在，大約也沒有什麽。
但太監宮本就無所依托的，像是尚食局的過去，本也得不到賞識或是有什麽好前途，伺候不到高位的妃嬪或是皇帝，就從小妃嬪那裏拿點小賞錢，費勁還不值得，還不若留在宮裏。
唐紅姑姑就是預料到了這一點，自上了五十開始，就沒有往外費勁過。
“照你這麽說，自有自己的路子，怎麽就要求到我這裏了？”
“娘娘這裏如今可熱門了。”茜小聲地附耳，“奴婢看，這是唐紅姑姑帶著一宮尚食局有才幹的廚子投到了主子這呢。”
“你們上峰沒想法的？”
“那可不一樣。”茜道，“管事的姑姑是為當今做事的，不存在投靠不投靠的，但是下頭的人……”
戴玥姝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其實是默認的，也不算是‘投靠’，就是拜個山門，想把路子結穩一點，還想看在我肚子裏的小皇嗣的份上？”
茜就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瞞主子，是這樣的，奴婢如今一心侍奉娘娘，但舊時故也不好全斷了去……不過奴婢這一早就說好了，也就一提，前後自與主子說得清楚，不敢有分毫的瞞，至于結果是不管的，好歹們都著。”
“這道菜你那姑姑用心了。”
戴玥姝點了點方才嘗的那道，一樣是太醫規定了的用料配菜的，但做出來就不比原來的沒滋沒味，這份琢磨的心思不知道花了多長的時間，肯定是用了大勁頭。
尚膳監勢大，尚食局想起複，原就托了茜走了這裏太子侍妾的路子，如今看著懷著兩個皇嗣還有寵在，以後還長著，所以便打算早先努力。
戴玥姝也確實沒有拒絕，他們是最早選了這邊的，的孩子以後估計也會跟著的吃用習慣尚食局的東西，這樣尚食局才會有起來的機會，更認可三方鼎立的局面，和衛卿珩提了他果然也沒有拒絕。
“應下唄，不算什麽大事。”衛卿珩也不在意，“父皇不用尚食局的人，們投了你這裏的路子，做出來的東西能讓你喜歡，也是們的本事，既然鑽營出來了路子，沒有必要刻意拒絕，犯了錯是一樣要罰的，那唐紅姑姑就留著伺候你吧，看看有沒有本事給你伺候月子等等。”
月子餐也是一大難題，現在他們就已經在考量了。
兩人為了能讓之後日子過得舒服一點，可謂是思慮良多，不過試菜的不是，大部分時候是邊的丫鬟，還有偶爾衛卿珩也會嘗兩口，就那麽一口鯽魚湯就讓他對出了同之。
“婦人生産，果真不易。”
戴玥姝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那是多麽不合胃口，才能讓衛卿珩一下說出這種慨。
“哦對了，和你說一件事。”
“什麽？”
看他神突然這麽嚴肅，戴玥姝心裏一突，也跟著放下了用甜品的湯匙，好在已經差不多吃飽，能說正經事了。
“你大約是不知道，但是……”他糾結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轉運使夫人江夫人在一月中旬的時候就去世了。”
“啊……”戴玥姝茫然地眨眨眼睛，反應過來之後，心裏一下便落了下去。
“我剛監國嘛，這段時間還在整理積累下來的一些不算特別大事的奏折，才煩到了江家那個上報回鄉。”
妻子去世，轉運使自然只能短致仕，等守孝時間過了，再回來。
“怎、怎麽說？”
戴玥姝還是覺得有些突然，不知道是不是懷孕充沛，明明理智上知道江夫人本活不長久了，但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
“哎，別哭……”衛卿珩忙捧著臉哄，“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我才沒……唉……”
這一哭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好半天才回神過來。
衛卿珩連忙把前後告訴。
過年期間，江夫人就不好了，本沒法主持，直接躺在了床上，還是江老夫人出來主持了新年。
還沒過十五元宵，江夫人就去世了，因為在新年期間，江家人覺得不吉利，喜、喪相沖，葬禮等也準備得比較匆忙。
這時候太子妃倒是出來了。
忙過了新年，出宮之後見了江家人，執意要求要好好弄葬禮，趙家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也站了出來，總之還是好好辦了一場。
“我估計趙家是心有愧疚，江家倒是……果真冷酷。另外功利點說是，江家只有轉運使江崇雲一人能立起來，趙家有了太子妃在，兩方勢氣顛倒。”
“那致仕的事，怎麽才？現在都四月了？”
“倒也不是，江崇雲是一月當時就上了折子，但因為他位置還算要，所以就算是致仕，也要有一些手續接。”
衛卿珩解釋。
“這一來一去，就磨了一兩個月時間，估計江家還在走關系，想要保住這個位置，如今江崇雲更是一兩周一封請安折子，想和天家打好關系，所以我才注意到了。”
“唉。”戴玥姝嘆了口氣，心知他原應該是不在意的，因為和江夫人的事才多記了一點。
“不過我和父皇不同，”他近耳邊，小聲地道，“我不會用江崇雲這種品的家夥的。”
“回頭他想起複的折子著便是，就算讓他回來，也別想複原職了，轉運使這個位置，我已經有好些想法了。”
看一臉驚訝驚喜，他微笑著捧著的小臉：“好歹江夫人與你有一兩分緣分……我給你出口氣，好你高興高興。”
戴玥姝當下就想嘀咕，衛卿珩這個樣子可真有“昏君”的樣子，但轉念一想，這其中應該不只這一個緣故，江崇雲其他方面應該也有大問題，可不管怎麽說，他能這麽開口安，就是他用了心的。
“殿下還是按況來，不過能這樣讓人惡心的家夥不能夠如意，也算是一樁‘正義之事’。”
戴玥姝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淚珠還掛在長長彎彎的睫上，眉眼間的笑意卻已經讓人不由自主跟著心了幾分。
“‘正義之事’……”衛卿珩抿了抿，琢磨了一番，忍不住笑了笑，“你原來是這樣想的。”
“是啊，尋常人應該都是這麽想的？”
戴玥姝理所當然回答。
衛卿珩不知道是被中了哪裏的笑點，憋著笑思索了半天，又覺得自己的那些七八糟的功利權勢的思路，全抵不過這樣簡單一句，想來百姓也多是這般的思維，反是他這樣的人整天腦子裏都是些謀算，越想越多……便愈發覺得又去了。
“……真是我的乖乖。”他微笑著吻了吻的。
作者有話說：
玥玥：有些人看著聰明的很，怎麽實際上覺傻呆呆的？
某鶴：誰啊？總不能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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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
【江夫人好可憐(д;)】
【小baby快點出來吧～】
【快生吧快生吧！】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好期待包子！！！】
【撒花】
【按爪】
【兩個小包子快出來吧】
【可以】
【嗷嗚～】
【爪】
【撒花】
【撒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