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浴刷。
溫泉酒店前臺的後廳有男賓浴室, 是專門為來酒店泡湯的顧客服務的。
浴室和洗手間用一牆隔開，洗烘一機放在浴室門口，回收拖鞋和浴巾的服務臺可以免費提供浴袍和熱飲。
儲櫃在更室裏, 用手環式的鑰匙牌打開櫃門取。
更室擺放著八張梳妝臺，化妝鏡、吹風機、氣墊梳, 一應俱全。
黎驥程帶回房間前先和一起來浴室洗澡。
他看著進了賓浴室後, 自己也進了男賓浴室。
明珠不知道黎驥程要和談什麽, 但看著黎驥程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覺到自己可能還是要挨收拾。
不然像黎驥程這種能用兩句話說清楚絕不會用第三句話解釋的人怎麽不直接在路上跟說？
現在晚宴正在進行中, 大家都在宴會廳裏吃席，他們在路上也沒遇見別人。
這樣想著，在浴室裏磨磨蹭蹭淋了半個鐘頭的溫水, 把上的皮都快掉一層才慢吞吞地從裏面出來。
黎驥程肯定比先洗完，說不定都坐在後廳的沙發上等了十幾分鐘了。
可依然不不慢地吹幹頭發，喝了杯紅糖姜茶補充了一點水分, 才踱著小碎步掀開賓浴室的布簾, 尋找黎驥程的影。
出來前，連黎驥程問為什麽洗這麽慢的理由，都想好了, 就說：你們男人洗澡只用洗兩個面，我們人洗澡要洗六個面。
誰知到頭來他沒問。
一出去就看見他姿綽約地站在後廳服務臺前，穿著酒店統一的深棕浴袍，手裏拎著一個包裝袋, 西裝的領帶出來半截，搭在了袋子邊緣。
普通極了的浴袍款式因他出挑的高和絕佳的材被撐得括起來，依稀顯出幾分清逸出塵的仙風道骨。
洗過澡後，他整個人的皮都白了八個度, 在廳堂的水晶燈照下發著晃眼的白。
圓潤的結下是嶙峋的鎖骨，浴袍完全蓋不住他修長的四肢。
他頭發洗過以後重新吹了，沒了為了上臺領獎特意做的發型，但頭發的質蓬松了許多。
讓他看起來至年輕了十歲，簡直和剛出校園的男大學生沒有差別。
明珠見了定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神仙英姿，因為對他卓越骨相的欣賞，齒間出斯哈的氣音。
只見黎驥程擡頭低聲跟服務員說了什麽，隨後拿手機掃了碼，接著服務員就拿給了他一把嶄新的木制浴刷。
看到浴刷登場的一霎那，明珠呼吸一滯，小腹忽然酸地痛了一下，隨即一陣張又期待的緒織在了心頭，心髒跳的速度幾超出生理的極限。
服務員的職業素養良好，沒問他都洗完澡了為什麽還要買浴刷。
答案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明珠登時了，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一步、兩步、三步……
還沒來得及拔逃跑就見黎驥程淩厲的目了過來。
下一秒，他就大步流星地朝走了過來，當著的面把浴刷遞給。
明珠出微微抖的手順勢接下，低聲問他：“給我做什麽？”
黎驥程說：“讓你先一下它的質。”
明珠：“？”
然後呢？
黎驥程沒說後續如何，徑直邁開了長。
明珠覺這柄浴刷比燙手山芋還要灼人。
兀自握了一會兒，悄無聲息地將浴刷隨手扔進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泳袋裏。
手上的累贅沒了，心裏卻不見毫輕松。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并行了一路，直到黎驥程刷開了自己的房間，請進去。
明珠瞬間安分了不，全然沒了剛才囂著要他說話的氣勢，也沒了前些天造次的膽量。
他的房間是分客廳和臥室的套房，但沒有單獨的書房，寫字桌放在靠窗的角落裏。
黎驥程進門後暫且把晾在一邊，把不能機洗的髒服放進盥洗池裏泡著，又換上了帶來酒店的另一套幹淨西裝，氣場再次像帶一樣繚繞在周。
明珠不知所措地攥雙拳，視線隨著他在室行而移。
黎驥程打開了電視，握著遙控隨便找了一部免費的老電影播放。
電視機裏立刻傳出主角的放聲吶喊和此起彼伏的背景音。
播放影片的音量不是很大，不影響他們談，但傳到門口能蓋過他們說話的聲音，能避免讓外面的人聽見房間裏的其他靜。
某種程度上，也緩解了由于冷場的寂靜所帶來的張。
黎驥程回頭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旋即走到床邊把床上的被子掀開，擡踩到了床上，冷聲對明珠說道：“過來。”
明珠見他沒拿浴刷，遲疑了片刻，聽話地走到他邊。
結果剛靠近，還沒站穩，黎驥程就把扯過去，抱起來，架到了大上。
的腰腹和黎驥程的大零距離接，為了渾上下唯一的支點。
懸空後像蹺蹺板一樣難以維持平衡，前後撲騰了一下，翹了起來，不自地將雙手撐在面前的床上。
黎驥程手箍住了的腰。
被他這樣一錮，的形才終于得以穩住。
從賓浴室洗完澡回來，穿的是男同款的浴袍。
黎驥程將浴袍的下擺一，那白淨渾圓的桃就暴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正前方就是一面用來整理儀表的全鏡，過鏡子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臉上赧的表。
悲催地嗚咽一聲，凄聲說道：“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黎驥程嗓音低沉，磁中帶著十足的迫：“你？”
明珠趕識趣地說：“您。”
黎驥程將溫熱寬厚的大掌放在上，問：“來，現在再跟我說，我們是什麽關系？”明珠腦海中下意識蹦出了“母子關系”，但好在腦中正警鈴大作，沒有口而出。
剛才和黎驥程雙雙泡在溫泉池裏的時候，已經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并意圖和他確認關系。
然而眼下看這陣仗，黎驥程是非但不想如的意，還想讓認清現實。
只是猶豫了兩秒，黎驥程的掌就突然落了下來。
力道之大，疼得馬上哀嚎起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
黎驥程作未停，猶如麻木不仁的劊子手，只是一味行刑：“現在想，就這麽想，想不出來也給我想。”
他想要什麽答案，明珠心知肚明，就是寧願熬刑也不願服，倔強地抱住了他的小和腳腕悶不吭聲。
本以為黎驥程會像從前那樣看可憐就心疼，沒想到掌堆疊得越來越多，他下手也越來越重，毫不見手的跡象。
不由開始害怕，絕之下，輕聲噎著說：“引導者和服從者的關系。”
說出答案的一霎那，後的責打果然停止了。
黎驥程冷淡漠然地問：“你這不是很清楚嗎？之前騎到我頭上想幹什麽？跟我要？不給就撒潑、打滾、威脅、躲避？挑戰我的底線和威嚴？”
明珠矢口否認：“我沒有，我是在和你通。”
黎驥程冷笑一聲：“通？不是指責？指責我不對你負責？”
明珠被他中心思緘口默認。
黎驥程忽然一掌扇上來，打得尖蹬。
“我就是對你負責才不跟你在該談利益的時候談。”
“這麽虛無縹緲的東西也值得你上心？”
“之前跟你說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什麽？”
他訓話時，每停頓一下，就是毫不留的一掌。
明珠掛在他上抖若篩糠，活像個卡在槽中的彈簧。
沒多久就遭不住了，連連告饒：“記得，記得，是好好工作，積極進取，學到真本事來充盈自己。時機到了，就順水推舟奪回家業，當一名合格的企業管理者或者豪門繼承人，讓手底下的員工都心甘願投公司的建設，并為他們提供應得的福利和保障。”
“記得你不遵守？跑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是不是我不答應你，你就要和我鬧？鬧來鬧去便宜了誰？”
黎驥程冷靜地問道：“你要談，拿資源前為什麽不說？現在我花了那麽多力培養你，你長到一半，突然變卦，說要把工作和生活重心放到兒長上，不僅自己半途而廢，還無理地要求我奉陪，難道不知道毀約是要付出代價的嗎？你以為我給你的那些好是讓你白拿的？你自己不守信，反倒說我欺騙你，我就算對你有，也不可能這樣無限度地縱容。”
明珠竟然被他說服了。
這麽說來，好像的確是有錯在先。
的其他部位都舒展開來，雙手順著他的垂下去，兩條也自然耷拉下來，唯有部依舊繃，伴隨著一陣陣心悸微微瑟著，像被拍碎花瓣的花骨朵，怯又脆弱。
黎驥程思忖片刻，繼續教育：“凡事都有邊界，你得知道度。我自認為沒有嚴苛到令你無法承，你卻把我的容忍當資本，以追求為由，放下了本該存有的敬畏之心，一再放肆。逞兇、鬥狠、偭規、逾矩，不僅不將我放在眼裏，還自暴、自棄、自輕、自，甘願與那些下流之輩為伍，甚至連規律的作息都無法保證，不讓我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麽沒能在你面前樹立。”
明珠聽到這裏不由膽戰心驚，皮疙瘩都隨著他不容置喙的語氣冒了出來，惶恐到不敢違逆。
黎驥程頓了一下，平靜宣判：“自己把浴刷拿過來。你心底的疑，我今天一項項為你解答。”
明珠是真的怕他重新給立規矩，連忙自覺把放在桌上的浴刷拿給他，楚楚可憐地說：“我知道錯了，不用您教導，我都認。”
黎驥程沉默著，良久說道：“我不是要你認罰，我是要你知道，你本不必罰。我當然想長久陪伴在你側，但你不能總是仗著有我為你兜底就得意忘形，更不能對我的管束形依賴。你現在整個人都被這個癮困住了，所以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配合你做這個游戲。這是最後一次，你好自為之。”
明珠聽了心慌意。
完了。
洗不洗心革面的還重要嗎？
黎驥程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