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
他看起來面不太好，一臉疲憊，顯然是想查的事毫無進展。
見整個宅子漆黑一片，他扯松領帶，正打算輕聲回房間休息，就聽到樓梯口傳來細微的靜。
看清那個剛從房間里出來的纖細瘦小的人影時，姜平下意識放輕聲音，“乖寶？”
姜許的嗓音低低傳來，“爸爸，是我。”
聽見自家乖寶的聲音，姜平先是一喜，隨即又眉頭一皺，“這麼晚了，乖寶你怎麼還沒睡啊？做噩夢了嗎？”
“沒有。”借著從房間散出來的燈，姜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我半夜醒來有點口，想下來喝點水。”
的睡眠其實一直都不是很好，即便是睡得早，也要在床上躺很久才能真正有困意。
有時還會半夜突然醒來。
這是重生之前就有的后癥。
姜平很快反應過來，“乖寶你最近睡眠不好嗎，要不要喊程木明天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爸爸。”姜許道，“我明天剛好要去心理診所復查。”
聞言，姜平點點頭，“好，你明天去魏醫生那看看也行。”
雖然姜平不知道姜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怕黑的，但他還是把一樓客廳的燈全都打開，整個室瞬間亮如白晝。
姜許這才注意到他有些青灰的臉。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姜許還是不由得問道，“爸爸，是公司的事查得不順利嗎？”
既然是米切爾森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無端獲得了姜氏的機，那麼姜平查不出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想姜許因為這些事煩惱擔憂，姜平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他轉去用玻璃杯給倒了半杯溫水，轉移話題，“乖寶你喝完水就早點回去睡覺吧，孩子熬夜對皮不好。”
也許是因為太過疲憊，他的聲音都沙啞了。
姜許停頓片刻，應了聲，“嗯，好。”
又道：“爸爸，你別太擔心，公司的事再忙，也還是要多注意。”
見自家小棉襖這麼關心自己，姜平顱放煙花，尾音都飄了起來，“乖寶放心，爸爸會多注意的。我還要長命百歲養著我家乖寶一輩子呢！”
姜許不笑出了聲。
回到房間，或許是今天晚上從陸執那里得知的事，使得姜許依舊沒什麼睡意。
沒關燈，坐在床頭不知發了多久的呆，才注意到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
是有人給發來了信息。
這麼晚了……姜許有些茫然地將手機拿起，劃開。
是陸執。
他：‘還沒睡麼？’
姜許心里一驚，連忙打字詢問：‘你怎麼知道的？’
對話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又停下。
幾乎隔了一分鐘，他的消息才再次發來。
陸執：‘你房間的燈是亮著的。’
陸執：‘我在姜宅外面。’
姜許震驚。
連忙從床上下來，鞋也沒顧得上穿就著腳小跑到了房間的落地窗邊。
果然在視野中看見了一輛黑的車子，車幾乎與夜融為一。
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這次是他打來了電話。
姜許很快按下接聽，將手機在耳邊，“喂？”
聲音，帶著點半夜睡醒的鼻音，聽得人心頭發。
“姜許。”他喊的名字，卻沒再繼續說話。
姜許不由問他，“你怎麼在我家外面？還這個點……”
他低磁的嗓音從手機聽筒傳來，“嗯，因為…我想你了。”
明明今晚才剛見過，但就是想。
如果可以，他甚至永遠也不想跟分開哪怕片刻。
所以姜許并不知道，他回到陸家后，雖然有很多工作要理，從公司離開經常是半夜。
但結束后依舊總會把車開到姜宅外面，剛好能看到姜許房間的位置。
注視一段時間，又離開。
等了一會兒，他沒聽見姜許回應，但依稀能聽見原本均勻的呼吸聲陡然凝滯。
陸執結無意識滾，視線落在還站在落地窗邊的上，握住手機的指節泛白。
好半天，他終于聽見了的回應。
“陸執。”姜許的聲音越說越低，“我……我可以下來找你嗎？”
他在道路旁路燈的影，漆黑的眸倏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