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幾乎是在耳邊說的。
字字清晰。
溫舒月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眨了眨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結……婚?”
他們……結婚了?
為什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不!
不會的!
不會跟祁野結婚的!
一定是祁野胡說八道。
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溫舒月厲聲質問: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
“你不肯放過我,故意說這種話來唬人的,對不對?”
“你說話啊!”
祁野冷漠地看著極力撇清他們的關系,心里鈍痛不已。
“我從不拿這種話來騙你。”
“我不信!”
溫舒月吼了一聲,尾音凄厲又絕,眼淚簌簌往下掉。
哽咽著說:“祁野,你說過……陪你一天,你就會放我走的。”
“你說過的啊……”
看到哭,祁野心里也不好。
他雙眼通紅,握住的肩膀,“我也說過,你會有新的份。做我老婆,就是你新的份。”
“我沒答應。”
溫舒月掙扎道:“我死都不會答應。”
“老婆……”
祁野將錮在懷里,堅定道,“我不會放你走,你死了這條心吧。”
“……”
溫舒月滿臉淚水,雙手無力的垂著。
是中了邪才會相信他會放離開這種鬼話。
溫舒月累了,吵不過,打也打不過。
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平靜地問他:
“你不是說我們結婚了嗎?結婚證呢?”
“嗯,我鎖在保險柜里。”
祁野無所謂相不相信,反正是板上釘釘的事。
“我要看,給我。”溫舒月堅持。
祁野不敢給拿結婚證出來,怕緒不穩定,撕碎結婚證。
翻出相冊出來給看,毫不臉紅地說:
“我承認手段是有些卑鄙,不過我們確實結婚了。”
溫舒月早就領教了他的變態,“你怎麼把我騙去結婚的?”
手段畢竟不太彩,祁野不肯說。
溫舒月氣急敗壞,手機砸在他上,“祁野,我恨你!”
手機“哐當”掉在地板上,溫舒月冷冷地看著他。
手指著門外,“出去!”
祁野:“我們是夫妻……”
“我讓你出去!”
溫舒月正在氣頭上,一時半會兒消不了氣。
祁野選擇給時間消化,走到門邊,回頭,剛要叮囑幾句。
“嘭”一聲,溫舒月把門關上。
他立在門邊默默地待了一會兒,走開了。
……
整整一天,溫舒月拒絕跟祁野通,不吃也不喝。
祁野生氣不珍惜自己的。
“恨我,厭惡我,難道就是用挨來懲罰你自己?”
躺在床上,背對著他,不置一詞。
祁野擰眉:“起來吃飯。”
溫舒月不。
“溫舒月,我勸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祁野心里一無名火冒了出來,大手扣著的肩膀將拽起,冷冰冰道:
“你還要跟我鬧脾氣,到什麼時候?”
溫舒月瞪著他,“我就算死都不會吃你一口飯,你等著給我收尸吧。”
祁野心尖一,他忌諱聽到“死”這個字,輕聲哄著:
“老婆,聽話,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
“我不吃!”
祁野偏要給喂,溫舒月抬手,打翻了碗,粥全部灑在了床上。
頃刻間,祁野目冷冽,掐住溫舒月的下頜,到邊的狠話看到溫舒月蒼白的小臉,生生咽了下去。
“好,好得很。”
他收拾好了床鋪,重新盛了一碗粥,含了一口,掰過溫舒月的臉,撬開的舌給喂食。
食一,溫舒月立即趴在床邊嘔吐不止。
抬眸,直視著他,眼里的厭惡不加掩飾:
“你真讓我惡心。”
“惡心?”
祁野徹底怒了,“還有更惡心的,要試試嗎?”
他不由分說覆了上來,攥住雙手,高舉過頭頂,低頭吻住了的。
這個吻很兇很急,溫舒月并不好,極力忍耐著,不發出一丁點聲。
祁野吻完,看著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里惡毒地說:“真掃興,吻你跟吻個木頭一樣。”
他松開,居高臨下看著,“不吃也可以,等著吊營養針。”
溫舒月眼可見地消沉,祁野急在心頭,拿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祁野撥通了蔣蕓的電話。
“跟媽聊兩句?媽可是很想你。”
溫舒月眼里終于有了波瀾,著雙:“祁野,你想干什麼?”
“不想干什麼,就是想你好好吃個飯,老婆不吃飯,老公可是會心疼的。”
祁野惻惻笑問:
“老婆,你也不想看到咱媽年紀這麼大了,還被綁架吧?”
溫舒月斜了他一眼:“不是你媽,別。”
“乖乖吃飯,好嗎?”
祁野著的臉,“你不知道你臉很差,老婆,你是我的命,你要是出了什麼差池,我不知道我瘋起來會干出些什麼。”
溫舒月冷哼:“祁野,你要還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拿我媽來威脅我!”
“我能怎麼辦,寶寶你都不吃飯,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死?”祁野語氣頗有些無奈。
“那你就放我走啊。”
“噓,”
祁野指尖抵著的,“別說這種蠢話,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祁野,你清醒點,你要一輩子都耗在一個不你的人上嗎?”
祁野眼眸一沉。
溫舒月跟他對視。
“你不累嗎?”
“我們糾纏了這麼久,有結果嗎?你不會以為區區一張結婚證,就可以困住我吧?”
溫舒月慘淡一笑,“結婚了又如何,我不你。”
“你就像一盤餿掉的飯菜,別說讓人下咽,聞到都讓人反胃。實話跟你說,跟你每一次親吻,每一次做,都讓我無比惡心。”
“你知道嗎?你墜崖掉海的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
祁野眼眸充,“不要說了!”
“不,我就要說。”
溫舒月今天鐵了心要把事全部攤開來。
“我從來沒談過,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初吻、初夜全都給了你。”
“你對我很好,剛開始我是希跟你有一段正常的,但是……”
“你的占有太強了,祁野,我害怕……”
以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不逃,屈服于你,完完全全變了你的臠,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祁野,我天真的以為你會改,給過你那麼多次機會,我說過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可你呢,只會變本加厲。”
溫舒月一口氣說完,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我說完了,你想囚我,隨便你。”
“但是我想告訴你,你妄想通過囚我讓我上你,你做夢!我的心不會為你搖一分。如果這是你想看到的,那你請便。”
逃不掉,就守住自己的心。
祁野低頭默默聽著,好半響,他開口:
“我現在改,行嗎?”
“現在?”
溫舒月笑了一下,“現在晚了。”
……
囚的第三天,祁野出去了,說半個小時就回來。
溫舒月一個人自在,繞著房子看了一圈。
窗子封了,大門是用的加鎖,沒有祁野的指紋碼打不開。
去廚房接水喝,打開柜子找杯子。
滋滋滋——
耳朵里傳刀撞擊聲。
溫舒月定睛一看,一堆刀反著,晃得眼疼。
瞇了瞇眼,隨便取了一把水果刀出來。
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又猛地制下去。
把水果刀放下,關上柜門,一顆心還在怦怦直跳。
水也沒喝,慌不擇路上了樓。
直到祁野回來,還在想事。
祁野跟說話,沒回。
等想起要回,已然錯過了回應他的時間。
沒有任何歉意,反正這幾天對他也是搭不理的。
祁野看了一眼,開始服,然后去浴室洗完澡出來,跟躺一起。
溫舒月看他上床,嫌惡,作勢要走。
男人比作更快,圈住的細腰摟了過來,臉埋在脖頸里,“老婆,讓我抱抱。”
他的聲音低啞沉悶,“領證那天,你說你很祁野。”
溫舒月面無表,忽然又想起了那把水果刀。
“祁野,我想吃蘋果。”
祁野愣了一下。
“好,我給你削。”
“我跟你一起。”
兩人下樓,祁野認真削蘋果。
溫舒月取了一個蘋果,慢慢的拿起了水果刀。
大掌覆在拿刀的手背上,“老婆,我來吧。”
溫舒月:“我也給你削一個。”
不聲地將水果刀了。
祁野看了一下,松開手,“好。”
心里想著事,溫舒月一個沒注意傷到了手指。
“嘶……”倒了一口冷氣。
祁野瞬間張起來,迅速用紙巾包住傷的手指。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傷口,眼里滿是心疼。
溫舒月回手,“小傷。”
祁野:“要消毒。”
他取了藥箱過來,細致地給消毒,然后上創口。
溫舒月看著蹲在面前的祁野,說:“我想出去氣。”
“好,我陪你。”
祁野站起來,收拾好醫藥箱,牽著的手走到大門,指紋開了鎖。
門一開,溫舒月站著不,祁野疑扭頭,“怎麼了?”
“我……我忘了拿蘋果。”
說罷,掙開他的手,轉跑回去拿蘋果。
溫舒月取了蘋果,沒吃。
祁野沖笑了笑,“怎麼不吃?”
溫舒月現在極度張,手心冒汗,盯著祁野一張一合。
突然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勇氣,藏匿好的那把水果刀直直的捅向了他的肚子。
事發生得太過于突然,祁野一時沒反應過來,看清腹部的不停地涌出來,他緩緩抬起頭看向溫舒月。
溫舒月嚇得臉慘白,上涌。
“寶寶,別怕,我沒事。”祁野想手拉。
連連后退。
淚花在眼眶中打轉,磕磕絆絆道:“你……你不要怪我,是你……”
“我不怪你。”
祁野皺眉頭,臉漸漸蒼白起來。
他看著溫舒月,笑了一下,“能死在老婆手里是我的榮幸。”
溫舒月慌忙往外邊跑,跑到一半,停住腳,回頭看了一眼祁野,發現他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什麼都顧不上,只有一個念頭。
跑!
順著公路一直跑一直跑,跑著跑著誤了一片松林。
站在原地躊躇了會兒,邁開步子繼續跑。
松林里竄出來幾只鳥,嚇了溫舒月一跳,腳下打,整個人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腦袋磕在石頭上,摔得眼冒金星。
每一都很疼,幾乎彈不得。
視線逐漸模糊,在徹底合上眼睛時,約約看見一個男人朝飛奔過來。
……
六個月后。
瑞士。
薛澤正在廚房弄紅燒,發現沒醬油了。
他干手上的水漬,走出廚房。
“阿月。”
他喚了一聲認真看書的人,低頭換鞋子。
溫舒月抬起頭,不解,“怎麼了?”
“家里醬油沒了,我去買一瓶,你乖乖在家。”
“我去買。”
溫舒月放下書,“咚咚咚”幾步跑過來,湊到薛澤面前,笑瞇瞇的,“大廚做飯,小的跑。”
“好。”
薛澤給取了羽絨服和圍巾,囑咐道,“穿厚點,外面冷。”
溫舒月看著他給戴圍巾,脖子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有些好笑道:
“我們附近那家商店很近,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薛澤勾了勾:“那也要穿厚一點,不然會冒。”
“好吧,都聽你的。”
溫舒月開心地出了門,薛澤在門口目送遠去。
直到拐進了另一條街道,看不見人。
十二月底的瑞士,雪下得很厚。
溫舒月穿著雪地靴,踩在雪上的“沙沙沙”聲聽起來特別妙。
很喜歡雪。
冰天雪地的覺超級爽。
和薛澤在這兒待了快一個月了,一點兒都不無聊,每天都很開心。
到了商店,找到調料區。
常用的那款醬油在貨架最高一層,踮高腳去取。
視線出現了一只大手,取下那瓶醬油,遞給。
溫舒月接過,“謝謝啊。”
男人沒說什麼,走開了。
溫舒月沒來得及看清男人的長相,只看到了拔的影。
買完了醬油,溫舒月又去水果店買了黃澄澄的橘子,慢慢的提著走回家。
覺有人跟著他。
走一步,那人跟著走一步。
停,那人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