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涼,已經進十一月了,街邊樹木凋零,兩棵巨大的梧桐樹遮住了警局的大門。
看守所坐落在警察局不遠。
常規來說,在沒下定判決之前,這里不讓探視。
但總有例外。
林愿戴著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裝的進去,沈隨的表哥在門口等候。
兩人打了照面,沈楊說:“最多十五分鐘。”
林愿點點頭,五被遮的嚴實,只出一雙黝黑明亮的眼睛:“麻煩你了。”
沈楊看一眼:“之前你幫過沈隨,就當還恩了。”
林愿沒再多說,跟著沈楊一路進去。
鐵門打開,沈楊說:“記住,十五分鐘。”
“好。”
林愿轉走了進去。
看守所羈押了很多犯人,林星瑤只是其中一個。
被關了這麼多天,大小姐的心早就被磨沒了。
整個人如同一條死魚般蹲在角落,直到看到林愿,臉上的表終于有了一變化。
剎那間天崩瓦解。
林星瑤陡然站起來,面目猙獰的向林愿:“你還敢來?你竟然還敢來!”
林愿摘下口罩,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啊,姐姐。”
聽到這聲“姐姐”,林星瑤簡直快要吐出來!
把害這樣,這個人居然還有臉來看自己!
要是眼神能殺死人,把林愿千刀萬剮了都不解心頭之恨!
林愿從小到大最是懂得怎麼激怒林星瑤:“看到你過的這麼慘,我就放心了。”
林星瑤牙齒都快咬碎了,狠狠地瞪著林愿,如同一條摻了劇毒的毒蛇:“林愿,當年我真應該把你掐死!”
林愿盯著的臉,驀地笑了:“你終于承認了。”
當年剛到國外,林瑞祥尚且良心未泯,借著出差之余來見了一面。
不知道什麼原因,林星瑤也跟了過來。
在林瑞祥工作時,林星瑤仗著年紀高力氣都比大,活生生想要掐死。
林愿到現在也能記得當時的覺。
窒息的絕和痛苦,對死亡的懼怕以及對林星瑤的恨意在那一秒達到了頂峰。
只差一秒,林愿就要被掐死了。
不湊巧的是,林瑞祥這時候折返,正好看到這一幕。
林星瑤松了手,辯稱自己是在開玩笑。
可笑的是,林瑞祥信了。
無論林愿怎麼說,林瑞祥都一副厭惡的表讓別誣賴姐姐。
那次林愿氣不過,第一次反擊,用重砸了林瑞祥的臉。
那次之后,林家再也沒有管過。
時隔多年,舊事重提,林星瑤藏了多年的尾終于暴出來。
不再裝出一副偽善的模樣,笑容可怖:“就算我承認了又怎麼樣呢,你覺得爸爸會幫你嗎?”
林瑞祥當然不會幫,這點林愿再清楚不過。
平靜地看著林星瑤:“我答應了林家,撤訴。恭喜你,馬上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林星瑤驟然一怔,花了好幾秒消化林愿話里的意思。
片刻后,仍舊懷疑道:“你好不容易攀上蔣沉舟就為了報復我,現在又撤訴?林愿,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林愿在心里“嘖”了聲。
這個壞人還有腦子的。
挑了挑眉,不得不說,隔著鐵窗看林星瑤,確實有種報復的快。
“林睿的世你瞞的還好的,為了掩人耳目,都敢往譚家攀關系。”林愿不不慢的說:“可惜了,等你從這里走出去,林睿的世就會曝。”
林星瑤面慘白,指甲陷掌心,扎出了也毫無所覺:“你敢對林睿怎麼樣,顧家不會放過你的!”
林愿微微瞇起眼。
有點腦子但不多。
冷聲道:“如果你真的覺得顧家看重這個孩子,就不會待在這里坐以待斃了。”
林星瑤抖著,一雙眼珠子死死盯著林愿:“你想怎麼樣!”
“還記得我媽是怎麼被瘋的嗎?我想你也應該嘗嘗這個痛苦。”林愿漠然地看著:“我聽說京郊有家神病院不錯,那里的白墻特別高,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林星瑤滿臉驚愕,本能地后退兩步,看向林愿的眼神已經變了:“你讓我一個健全的人去神病院?”
林愿拋出選項:“孩子和你自己,選一個吧。”
不再逗留,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再給林星瑤,轉走了。
林星瑤慌了,兩只手抓住門柱,聲嘶力竭的喊:“你不可能知道小寶的父親是誰!不可能!你騙我,林愿你騙我!”
林愿在關上門的一剎那,角勾起一抹很淺的弧度。
這一眼,讓林星瑤心生畏懼,陷無盡的恐慌之中。
走廊上,林愿重新戴上口罩,面無表的離開了看守所。
鈴聲響起。
林愿看了一眼,是沈隨。
“你怎麼猜到的。”對方直截了當的問。
林愿淡淡開口:“顧若芙這段時間突然這麼安靜,中間一定有什麼原因,之所以不再去找蔣沉舟而是從我下手,說明蔣沉舟那兒應該是有他們什麼把柄,所以他們不敢去。”
沈隨沒有出聲,等繼續。
“至于什麼把柄呢?”林愿躺在搖椅上晃了晃:“無論是顧家還是林家,這樣的豪門世家最看重的無非是臉面,最怕的就是丑聞。”
“所以?”
林愿笑笑:“什麼丑聞會比林氏千金坐牢更加令他們害怕呢?”
沈隨怔住:“林睿?”
“是。”林愿嗤笑了聲:“小隨,齊襄公和文姜的故事聽過嗎?”
“……”沈隨沉默半晌,才說:“林星瑤這樣的人,會為了林睿犧牲自己?”
林愿:“當然不會,但是為了那個男人,為了林顧兩家的臉面會,這是作為林氏千金從小到大培養出來的認知。”
沈隨:“怪不得五年前會出國,原來不是為了夢想而是為了追。”
林愿又道:“隨便吧,如果不上套也不要,反正還有其他方案。”
沈隨想起自己手里的那些東西,抿了抿:“你不按照原計劃走,就為了試探林睿到底是誰的孩子?”
林愿指尖輕敲桌面:“我想看林星瑤親手給自己送上絕路。”
在沈隨開口之前。
接著說道:“游戲嘛,當然要這樣玩才好玩。”
“那蔣沉舟呢。”沈隨忽然問:“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