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蔣宅顯得格外肅穆，這座百年的宅子青磚綠瓦，每一都經過了歲月的洗滌。
將軍像是知道主人回來，特意蹲守在門口。
看到車輛停下來，搖頭擺尾高興的轉了好幾個圈后眼的湊到主人面前。
在蔣家，將軍是單獨圈養在蔣沉舟那棟院子，平日里只有蔣明聿偶爾能一下它，其他人連靠近十米都會被庭驅逐吼。
將軍的領地意識十分的強。
蔣沉舟把藏獒牽去別院，隨后才折返去了主宅。
蔣老爺子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傭人正在恭敬的沏茶。
蔣沉舟走進來，神平靜：“怎麼不等我和明聿去接。”
蔣老爺子慢悠悠的掃他一眼，“小婳今天去療養院看我，順道就接我回來了，省得明天你和明聿又跑一趟。”
蔣沉舟不置可否，問:“您最近還好嗎。”
蔣老爺子冷哼一聲:“你不氣我就好得很。”
蔣沉舟沒應他這句話而是說:“時間不早了，您好好休息，我先……”
“你和小婳的婚事打算什麼時候定下來。”蔣老爺子直接打斷。
蔣沉舟眸微頓，俊的臉上看不出緒:“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跟沈婳結婚了。”
蔣老爺子聞言，茶杯“砰”地一下摔在桌子上，茶水四下濺起，不怒自威:“當初讓你從軍你寧愿被打斷也不肯，現在我讓你和沈婳聯姻你還不肯，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蔣沉舟面不改:“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不用您心。”
蔣老爺子氣的不輕，“沈婳樣樣拔尖，哪里比不上林家那小丫頭！你父親當年不也不愿意娶你母親，你看看現在，他還能離得開你母親嗎！”
“父親是父親，我是我。”蔣沉舟神冷峻:“我不會娶沈婳，我蔣沉舟的夫人只會是林愿。”
他音很淡，仿佛在討論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蔣老爺子被他這副態度弄的窩火，氣的連聲咳起來:“你……咳！林愿就是利用你對付林家，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一個只會利用你的人談何來的？如果你不是蔣沉舟，沒有蔣家大爺的份，你覺得會跟你在一起嗎？”
蔣沉舟眉目漸深，只字未語。
阮向竹從外面進來，聽到老爺子咳嗽聲不止，連忙拿出隨準備的藥片喂他吃下:“爸，孩子們的事咱們也管不了了，何必……”
“我是為他好！”蔣老爺子拍著口怒道。
蔣沉舟擰了擰眉，不愿再惹老爺子不高興，淡淡開口:“您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蔣老爺子看著那道高大的背影，鐵青著臉。
阮向竹嘆了聲氣:“您說您這是何必呢。”
蔣老爺子沉聲道:“霖川如今正在選舉的關鍵時期，有沈家的助力，就不需要那麼麻煩。”
阮向竹微微蹙眉，并不贊同蔣老爺子的說法。
然而政治聯姻對于他們這個圈子來說實在太過普遍。
就連和蔣霖川當年也是聯姻才走到的一起。
可是……
阮向竹站直:“我不希沉舟連選擇自己未來妻子的權力都沒有，他喜歡林愿就讓他們在一起吧，我們做長輩的何苦棒打鴛鴦，況且我相信霖川即便沒有沈家的幫助也可以贏下這一次的選舉。”
蔣老爺子猛地拍了下桌子:“你也糊涂！他倒是掏心掏肺的對人家好，人家呢？把我蔣伯宇的孫子當跳板呢！”
阮向竹抿:“林愿那孩子我見過，沒您說的這麼不堪。”
“利用沉舟對付林家這件事難道是巧合？”
“……”阮向竹替林愿辯解:“當時那種境，也是沒辦法，一個小姑娘八歲就被送出國，孤苦無依，獨自長大人，已經很不容易了，您就不要再苛責了。”
蔣老爺子冷哼了聲，倒是沒再繼續說了。
月亮高懸。
照亮青石板鋪的小路。
蔣沉舟坐在院子里的藤木椅上，冷嗖嗖的掃了邊正吐著舌頭的大狗一眼。
抬手拍了張照片。
男人指尖夾著煙，單手點了發送。
屏幕的線照亮蔣沉舟灰藍的眼，白的亮的刺眼。
盯著手機頁面看了十多分鐘，男人慢條斯理的掐滅煙，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中敲出一行字。
【將軍想你了】
蔣沉舟被冷風吹了一個小時，最后終于關上手機，冷著臉起。
將軍哈著冷氣，想要跟上去，被蔣沉舟無勒令。
深夜，林愿參加完晚宴回到維港酒店，洗完澡躺在床上神才得到片刻的放松。
快要睡著時，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然間驚醒，急忙去拿擱在床頭被靜音的手機。
蔣沉舟打了一個電話，發了兩條微信。
不算多，但是間隔時間卻很微妙。
林愿不自覺勾起，回撥過去。
鈴聲響起時，蔣沉舟正在洗澡，他關了水，故意拿喬，打算等到最后一秒才接。
然而青筋微凸的手臂剛過去，屏幕倏然暗下了。
男人的臉“唰”地一下沉谷底。
那頭林愿只以為時間太晚，對方已經睡了，便掛了電話。
想著明天一早再打。
結果剛掛斷電話沒一分鐘，手機又響了。
林愿急忙接起:“吵醒你了？”
蔣沉舟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嗯。”
林愿咋舌:“你現在睡這麼早呢，我還想說看看將軍。”
手機那頭微頓一秒，低沉的音響起:“想看？”
林愿趴在床上撐著下:“你不是說將軍想我了嘛。”
“……”
男人從鼻腔里溢出很低的一聲:“等幾分鐘。”
林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后還有冷冽的風聲，忍不住問:“將軍沒在屋里？”
蔣沉舟語氣波瀾不驚:“他睡在另外一個院子。”
林愿:“……”
都快12月了，夜里冷風一刮，能把人半張臉凍的麻痹。
“你快點回去，我不看了！”
蔣沉舟拉開院門:“怎麼不看了？”
林愿急的坐起來:“這麼冷的天你還出去，凍冒了怎麼辦，將軍什麼時候不能看，等我回去了再看也啊。”
蔣沉舟薄輕勾，音調摻雜了夜的低啞:“你關心的只有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