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來新加坡安排的事不多,跟合作方見面的時間安排在第三天。
林立開車載著人過去,簽約還算順利,合作方是宗聿之前的老朋友,早些年到這邊留學的,在這邊創業很多年,有心想往國發展,所以對這個項目還算上心。
簽完合同,對方邀請留下吃飯,宗聿沒留下,直接讓林立訂了回國的機票。
但最近臺風季,新加坡這幾天也有臺風,航班次數。
最早的航班時間原本是在今天晚上。
但宗聿說不清是什麼覺,總覺得有事發生,沒有等晚上的航班,他直接讓林立調了公務機專門飛回了北京。
從機場落地打不通宋青霧電話開始,那不對的預就愈發明顯,他立刻打開調出了家里的監控。
宋青霧搬過來之前他就讓李叔在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安裝了監控。
不過很會打開。
手機屏幕上顯示家中的監控攝像頭,他一眼就看見了臥室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收拾好的行李箱。
幾乎是一種應激的反應。
宗聿覺到太繃,隨即是一種近乎失控的狂跳。
手機扣在掌心,機鉻得發疼。
連前面開車的林立都察覺到他緒的不對,開口詢問是否要停車。
宗聿沒有說話,只是側頭看著車窗外,他自以為冷靜,但卻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手在抖。
三年前跟宋青霧的分手好像也有過類似的場景。
他負氣先一步離開,跟周凜和顧延他們去喝酒,等酒勁過去清醒之后再回到家。
已經把私人的東西全部搬走。
至于自己給買的包,服,項鏈,首飾,什麼都沒帶走。
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什麼都不要自己的。
不要錢,不要,也不要他。
分手的理由也完全扎在他心口上提的,上其他人。
他恨恨得要死,喝醉酒后想到的時候只恨不得一把掐死。
可是酒醒了腦海里第一個冒出來的人居然還是。
——昨晚他自己開車走了,是怎麼回學校的,李叔有沒有送,還是自己深夜一個人打車回的。
幾乎是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他后悔了。
他不想分手,他還是舍不得。
他看了很久口袋里還沒拿出來給的戒指,決定再挽回一次。
也許只是氣氣自己。
哪里就有那麼快上別人。
于是他又開車找去了學校。
當時也是夏天,北京酷暑的六月。
宋青霧已經大四,畢業論文早已經提前了,就在等學校的畢業照。
他們生宿舍里大多數人已經搬走。
電影學院里大部分從大一大二就開始接戲,不人還沒畢業就已經搬出宿舍。
宋青霧在北京沒有親人,除了徐青青和宿舍的幾個室友也沒關系很好的朋友。
宗聿把車開到宿舍樓下。
畢業季,宿管阿姨對出管的并不怎麼嚴格,他從一樓大廳進去,找到宿舍的門。
統一的深藍鐵門,他站在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估計不知道是誰,很快過來開門,在看見是他后表很明顯地愣了愣,眼神平靜而陌生,只開口問,
“你怎麼來了?”
宗聿手停在半空中,有一瞬間被的眼神刺痛。
在昨晚提分手之前他一直以為他們很好,很穩定。
所以等畢業后兩個人一定會結婚。
哪怕宗復嚴同意的可能不大,這個婚他也是一定要結的。
那麼他,如果最后不能嫁給他,一定會很難過。
但昨晚,說想分手,說不他了,說上了其他人。
宗聿沒有說話,冷著臉強地進了宿舍。
電影學院的生宿舍不大,四人寢,上床下桌,里面是臺和浴室。
宿舍的四個人就只剩下在,另外幾張床鋪都空了。
的床位也很簡單,邊上擺放著昨天從柏悅那邊拎走的行李箱。
他來之前應該是在忙,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著,網頁上是給劇組投簡歷的頁面。
筆記本很舊,左側有一角有些掉漆,是前兩年在機場時不小心磕的。
他后來給買了新的電腦,收下了,但沒有用,一直都還是用的舊電腦。
記憶好像剝繭般的,他忽然意識到,在一起三年,他給買過很多東西,一直都是收下的,但就像他給的那只筆記本電腦一樣,從來不用。
周凜和顧延最開始都覺得靠近自己是為了錢。
誰他姓宗,誰當初接近他的時候毫不遮掩。
但他從來不在乎,也沒想過為什麼會想跟他在一起。
不管要什麼,只要他有,只要要。
哪怕無底他也照跳不誤。
但原來什麼都不要。
“你怎麼來了?”
看著他,又問了一遍,神有點不自在,眼神一直在往他后的門看,似乎是擔心他會忽然大發在這里對做什麼。
宗聿視線從桌上的舊筆記本電腦移開,落在臉上。
看見這麼久,他好像才注意到頭發剪了,原本及腰的長發這會兒剛剛擋住脖頸,整個人看上去年紀好像更小了些。
“昨天晚上怎麼回來的?”
他開口,第一句問的是這個。
宋青霧很明顯的愣了愣,
“打車。”
他看著,手去了下剪短的頭發。
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宗聿看著,眼神沉沉,有點冷,但沒有發作,只是說,
“跟我回去。”
宋青霧皺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我們昨天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分手了。”
宗聿沉默了會兒,臉上表也跟著沉下來,目盯著,迫極強,
“你來真的?真的要跟我分手?”
宋青霧看著他,眼神里曾經灼熱的滾燙的悉的意統統都消失不見,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冷淡又平靜,
“嗯,我認真的,宗聿,我們已經分手了。”
宗聿沒說話,只視線死死的盯著的臉,試圖從表里找出一一毫的破綻。
但并沒有。
可能是演技好。
是,演技好,是在裝。
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快就不他了。
昨晚還抱著他的脖頸,臉上漉漉的蹭著他,吻他。
宗聿閉了閉眼,說服自己,也說服,
“是我大哥找你了嗎?還是我爺爺?是嗎?”
他找到了最俗氣也最有可能的解法,
“是不是我家里找你,你跟我分手?”
宋青霧看著他,搖頭,
“不是,沒有人找我,宗聿,我們昨天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
看著他,眼神有點可憐,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憐憫他。
宗聿盯著眼前的這張臉,忽然有種離出來的覺。
他在干什麼?
他在挽回一個決心要離開他、上其他人的人?
他有這麼缺嗎?有這麼離不開嗎?
口有陌生的緒在翻涌,攪弄著,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線纏繞收,無法呼吸。
他應該轉就走。
但并沒有。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陌生到他懷疑那是里分裂出了另一個人發出來的聲音,
卑微,哀求,懇切
“一定要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