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加坡回來后項目已經落定。
城西那一塊的工程很快開始,林立這兩天負責過去監工。
宗聿收到宋青霧發過來的劇組地址,找人買了一堆資運過去,又聯系了一組施工隊去那邊,打算把他們那邊的破旅館重新翻修一遍。
就昨晚視頻里的那破旅館,他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三個月。
當年去蒙山找住那風旅館的記憶到現在他都忘不了。
理完蒙山那邊的事,宗聿下午去了趟公司。
剛到辦公室,宗焚那邊的書忽然聯系他,說宗焚晚上約他見面吃個飯。
前段時間跟老爺子那邊鬧掰后到現在還沒緩和,城西的項目也是從宗焚手上撬走的,現在項目開始了,他懷疑宗焚是想找他秋后算賬。
但還是答應過去吃這一頓飯。
兄弟倆年齡相差四歲,宗焚從小是帶在老爺子邊長大的,真正相的時間其實很,格上也不太同。
但宗聿心里也清楚,宗焚作為大哥這些年還是照顧了他不,尤其是上次城西項目的事,很明顯的放了水。
宗聿晚上自己開車過去,知道宗焚喜歡收藏酒,特地從酒窖里帶了一旁有點年份的白蘭地過去。
吃飯的地方在宗焚家,宗焚前幾年就從老宅搬了出來,住的地方有點偏,在郊區那一塊包了一片地,把他寶貝的那匹馬也養在那一塊。
宗聿把車停在門口,拎著酒進門。
他之前過來錄個指紋鎖,但這回卻沒打開,摁了好幾回都沒什麼靜,只能按門鈴。
過了會兒宗焚家的傭人才過來開門。
工作的原因,宗焚別墅這邊傭人,只有一個聾啞的傭。
是前些年宗焚去越南那邊工作帶回來的,年紀不大,世也可憐。
宗聿知道對方不會說話,手語他也看不懂看,進門把酒遞過去,徑直往里走。
宗焚家的裝潢整偏黑灰調,沙發桌子都像樣板間。
說是讓他過來吃飯,但廚房卻沒開火。
宗聿正覺得奇怪,打算上樓去找人。
忽然聽見樓上傳來一陣靜,像是什麼掀翻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很快一個散著頭發,穿著寬大白襯衫的人抱著服和鞋子從樓梯上跑下來。
看著著急的,以至于那人都沒看見自己。
宗聿看著人跑走,在客廳打掃的傭也沒什麼反應。
宗焚這些年況他不太清楚,但據他了解他大哥邊應該是沒什麼人。
至于剛才急匆匆跑走的人,一看就不像是老爺子安排的。
倒像是……
“什麼時候過來的?”
宗焚聲音從樓梯上方響起。
宗聿倚靠著島臺,轉頭看過去,眼神調侃,
“來了有一會兒。”
他視線掃過宗焚上的黑浴袍,帶子沒系,口松散,出的皮上還有明顯的抓痕。
一看就是人的杰作。
宗聿勾了勾,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他拍了一張。
宗焚皺眉,神冷厲幾分,
“刪掉。”
宗聿收起手機,吊兒郎當,
“好不容易拍到的把柄,你我刪就刪?”
宗焚沒說話,走到島臺邊喝水。
宗聿目落過去,不止脖頸,連手背上都有。
“還激烈。”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剛剛那人我未來大嫂?”
宗焚面容淡漠,沒回答這話,只朝著傭那邊打了個手勢。
傭人點頭,往廚房那邊過去。
“我來到底干什麼?”
宗聿一向最看不慣的就是他大哥這副神神的樣子,有點不耐煩地開口。
宗焚走到沙發那邊,拿出來雪茄,低頭點燃,了兩口,才淡淡道,
“二叔的事不要再查了。”
宗聿神微變,
“什麼意思?”
宗焚咬著雪茄,抬頭看他,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林立這幾天表面上是在忙城西的項目,但實際上是用這個當掩護,暗中調查當年宋青霧父母的事跟宗正的關系。
宗聿以為自己瞞得很,但不知道宗焚是怎麼知道的。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走過去,在宗焚對面的沙發坐下。
雪茄的氣息很重,味道濃烈刺鼻。
他最近戒煙,煙草和尼古丁的氣息對他來說多有些不適,像癮的癥。
宗焚低頭著雪茄,修長手指骨節分明,清晰,
“你在新加坡的事你以為藏的很好?”
宗聿沉默了一瞬。
他知道老爺子的手段和人脈,但不知道他的手居然都到國外。
宗焚夾著雪茄在煙灰缸里敲了敲,
“阿聿,聽我一句,老爺子那邊已經手了。
二叔這段時間也不會再出現,不要再查了。”
宗聿沒說話,只抬眼看了看宗焚,安靜了幾秒才開口,
“所以發生了什麼你和爺爺都知道?”
宗焚沒說話,漆黑深厲的眸平靜地看著他,相當于默認。
宗聿站起,拎起外套往外走。
宗焚開口住他,
“照片刪掉。”
他站起,語氣嚴肅認真,
“還有,今天看到的事,不要說出去。”
宗聿腳步沒停,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
宗焚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宗復嚴已經知道他在調查宗正。
宗正前段時間說被老爺子調到了下面,但宗聿從新加坡回來就沒怎麼再收到過他的消息。
林立查了幾次都沒結果。
開車從宗焚那邊離開已經天黑,宗聿在車里給林立打了個電話。
響了兩聲后接通,
“老板。”
林立在那邊開口。
宗聿戴著藍牙耳機,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前面的路況,
“在哪兒?”
林立那頭很安靜,像是在車上,
“在回來的路上,之前給宋小姐父母手的主治醫生聯系到了,醫院那邊說前幾年不太舒服提前退休回了老家,我現在拿到了聯系方式正在…… ”
話還沒說完,耳機里忽然傳來一陣劇烈尖銳的撞擊聲。
宗聿立刻踩了剎車,
“林立?”
宗聿摘掉耳機,低頭一看電話顯示那邊已經失去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