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的戲份結束。
宋青霧回了北京。
宋荔來機場接，看見的時候眼淚差點掉下來。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宗家 的事這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在北京的幾乎都知道。
宋荔也是從宗正自首的事里才知道當年宋青霧父母去世的事原來背后還有這麼復雜的。
“你最近這段時間就住我家吧。”
宋荔帶著上車，把行李放在后備箱里。
宋青霧嗯了聲，目看向悉的機場外，沒有再說話。
這個時候不可能再回得去柏悅。
宗家的人也不可能再讓去見宗聿。
—
宋荔前幾年就在北京買了房，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但也基本花了積蓄。
晚上宋荔要拉著出去吃飯，宋青霧說有點累不想出門，宋荔在家點了一堆宋青霧以前吃的外賣，但宋青霧也沒吃幾口就回了房間睡覺。
已經深秋，馬上就十一月準備冬，北京的天黑的要早很多。
宋青霧閉上眼睛躺了會兒，睡不著，又爬起來。
晚上十點半。
宋荔因為陪也在旁邊已經睡了，輕手輕腳起床，套上服。
那件黑沖鋒外套放在行李箱最底層。
沒有翻出來，只拿上手機和錢包出了門。
北京的深夜，路上不好打車，一聽報上的地址，好幾個出租車師傅都拒絕了。
宋荔家這一塊在靠近三環外的郊區邊上，開車往軍區醫院過去要很久，路上還容易堵。
地鐵在這個時間也停了，又加了點錢，網約車那邊終于有人接單。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凌晨。
宋青霧站在軍區醫院的門口，進不去。
不高的圍欄，只能從外面看見醫院的草坪，沒有，代表生機的植也被夜晚染得像一片深綠的海。
“宋青霧？”
后有聲音響起。
宋青霧轉頭看過去。
是很久沒見過的姜姝。
姜姝從車上下來，手上很寶貝地拎著只保溫壺。
好像是剛剛從家里過來，應該是來看宗聿的。
“你怎麼來了？”姜姝皺眉看，眼神打量地落在上。
宋青霧看著，沉默了下，開口問，
“你能帶我進去嗎？”
姜姝不說話，眉擰得很，看著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飾的緒，但卻又只是恨恨的咬牙說，
“你跟我進來吧。”
姜姝拎著手上的保溫壺，帶著一起去前面登記，進門。
晚上的醫院顯得空曠而寂寥，在北京的深秋里顯得有一森冷的意味。
姜姝走在前面，步伐很快。
宋青霧跟著，到住院大樓。
姜姝停下腳步，轉頭看，神有點不太自然地說，
“我只能帶你到這里了，你進不去，宗焚哥的人在樓梯那邊守著。”
宋青霧腳步停了停，沒有再往前，手指扣進掌心的里，結痂的掌心已經對痛覺到麻木。
姜姝板著臉，
“這可不是我不幫你。”
宋青霧嗯了聲，開口說，
“謝謝。”
姜姝咬了咬，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站在醫院的臺階上低頭看著，
“如果我是你，我要麼從此以后都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如果我出現，我不會再離開他。”
說完，沒有再管宋青霧，起朝著住院部大樓過去。
—
宗聿最近這段時間都在醫院療養。
姜姝往這邊跑的勤，怎麼也趕不走那種。
傍晚的時候宗聿跟護工說想吃番茄蛋面，護工做好端給他，他又沒吃幾口。
姜姝知道后就回家特地跟家里的廚子學了番茄蛋面，送過來給他。
醫院病房里，宗聿正靠在病床上打著游戲。
他這段時間恢復的其實已經差不多，但這會兒宗家正在要關頭，老爺子那邊索讓他繼續在待著，方便療養，也好堵住一些人的口舌，但手機和所有對外的通工基本都被沒收。
沒有人再在他跟前提宋青霧的名字，包括他自己。
“阿聿哥哥。”
姜姝推開門進去，把保溫壺放在邊上，
“你晚上說想吃的番茄蛋面我做好了，你嘗嘗。”
一邊說一邊打開保溫壺。
宗聿沒理會，他上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鼻梁上架著一副vr眼鏡，目不轉睛地繼續打游戲。
病房已經被他改造了跟家里差不多的樣子，什麼東西都有，但沒法跟外界聯系。
保溫壺打開，番茄蛋面的香氣沁出來。
姜姝為了好吃，還特地用熬了好久的湯做的，面條吸飽了湯，自己嘗過，還特地拉著家里人都一塊試吃過，很好吃。
宗聿好像沒聽見的話一樣，只仍舊專注地盯著前方的游戲畫面，看也沒看遞過來的面。
姜姝湊過來，
“你先別打游戲了，面都要坨了。”
“拿走，不吃。”宗聿語調冷淡。
姜姝皺眉，有些不甘心，
“你吃都沒吃，你嘗一口看看，真的好吃。”
宗聿無于衷，繼續控著手柄，沒搭理。
姜姝盯著他冷峻淡漠的側臉，忽然鼻子一酸，把番茄蛋面裝進去，拿起保溫壺離開。
“別再來了。”
走到門口，宗聿聲音從后響起。
姜姝腳步停了停。
宗聿將把手柄往邊上一丟，摘下架在鼻梁上的VR眼鏡，往病床后靠了靠，冷淡開口道，
“也別在我上花心思了。”
姜姝站在病房門口，手上的保溫壺，眼睛一紅，用力將門砰的一聲帶上。
—
醫院外的天很黑。
姜姝一邊眼淚一邊拎著保溫壺走到住院部外。
深秋的北京很冷，風吹的臉有些僵。
看見坐在住院部外的草坪長椅那邊的宋青霧，眼睛又紅了紅。
有些不甘，又有些難。
一直以來都是很討厭宋青霧的，也嫉妒。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跟宗聿一起長大，也是先喜歡宗聿的，是陪在他邊那麼多年。
但忽然就被冒出來的另一個人頂上了，偏偏這個人還這樣不懂得珍惜，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傷。
討厭宋青霧。
但卻又實實在在的嫉妒，羨慕。
宗聿住院這段時間，幾乎是每天都往醫院跑，變著花樣的哄他，討好他，但都沒有用。
就像今晚的番茄蛋面，用心做了一下午和晚上，但做好后已經凌晨，知道已經錯過了飯點，他也有可能已經睡了，還是送到醫院，可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姜姝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保溫壺，吸了吸鼻子，干眼淚，把保溫壺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轉往回走。
深夜的醫院長廊，幾個保鏢守在電梯前，三樓的病房。
走進去，這一次沒有敲門，直接一把推開門。
宗聿靠著病床，沒打游戲，手里正翻著一本黑封面的書，看進來皺了皺眉，
“你怎麼又……”
姜姝沒管他，進門就往病床那邊過去，拿起邊上抱枕朝著他丟過去，
“你為什麼不吃我的番茄蛋面！你憑什麼不吃？
我花了一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才做好的！你知道我反復做了多次嗎？你為什麼不吃？”
宗聿皺眉，手擋開丟過來的抱枕，有點被砸懵了，
“姜姝，你大半夜什麼瘋？”
姜姝紅著眼睛，又繼續往他上丟枕頭，
“我就我就！”
眼淚又往下掉，聲音也哽咽了些，委屈得不行，
“我做的番茄蛋面明明很好吃，我媽媽我哥哥還有ketty都很喜歡！你為什麼不吃，憑什麼不吃？”
宗聿被劈頭蓋臉一頓鬧，人也徹底沒了耐心，一把搶走手上的枕頭，臉也冷了下來，沉聲警告道，
“姜姝，你再發瘋別怪我不客氣。”
姜姝停下作，瞪著他，眼淚一下子掉下來，
“宗聿，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宗聿擰眉，冷凌厲的五在病房的燈下顯得淡漠而不耐。
他本對除宋青霧外的任何人都算不上溫。
又聽開口，聲音很輕很低，
“來了。”
宗聿作頓住，很明顯的僵了僵，臉上冷的線條也和幾分。
姜姝鼻尖又酸了一下，扔掉手上的枕頭，輕聲說，
“在住院樓下面的草坪那邊。”
說完，轉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