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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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蕭晴雪仰頭看著自己的黑雲馬, 臉上是抑不住的喜圍著這匹大馬轉了一圈,又馬背, 隨後握著韁繩翻上馬,而後在練武場跑了幾圈, 直等到日頭升高的時候, 才下馬。

芳雲適時的把溫水遞給小娘子, 然後用溫熱的帕子給小娘子汗, 蕭晴雪手背在後, 前傾,仰著頭,閉著眼睛,臉頰因為出汗紅紅的。

芳雲覺得這樣的小娘子和雪球好像。

“芳雲, 走, 我們去阿娘那吃飯。”蕭晴雪又洗了洗手, 揣了雪球就走, 芳雲忙把披風給小娘子披上,規規矩矩的跟在後。

蕭晴雪擡頭看了一眼這天,阿兄肯定早就請安過了,一路走一路玩,很快到了明心堂,不出意外發現阿娘給留了早飯, 熬的爛黏糊的小米粥噴香, 還有三鮮小包子, 兩碟醬小菜, 一碗甜羹, 都是家常菜。

“阿娘, 阿爹又上班去了?”蕭晴雪坐下來,只要阿娘在家,都會和阿娘在一起吃,把甜羹放到阿娘面前,隨後吃起了自己的早飯。

“嗯,他們父子在我這用完飯一塊出門的。”蕭蘭用烏箸夾了一個三鮮小包子給兒,順便又把煎蛋往那裏推了推,兒一向起的遲,先前已經吃了一了,全家就剩下一個人沒吃了。

蕭晴雪因為早上活了一會,肚子的很,三個小包子很快就囫圇完了,喝了一口小米粥,朝阿娘那邊坐了坐,把懷裏的雪球遞給

從堂前灑在兩人上,仿若披上了一層彩。

“今天還出去玩嗎?”蕭蘭問道。

“去啊,阿娘,我準備去我的南山莊園那看看我的部曲他們的年貨備好了沒有,等看完了之後再去找酒酒玩一會。”蕭晴雪聲道:“所以中午不回來吃飯了,阿娘你不用等我,我估計我等傍晚關城門的時候才會回來。”

蕭晴雪拍了拍自己腰間,眉飛舞:“阿兄給我的通行令牌還沒收回去,萬一我回來晚也不怕。”

蘭放下筷子,不贊同道:“這可不行,乖寶,你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

蕭晴雪陡然聽到自己的小名,眼睛瞄向門外,發現阿娘的婢都離得遠遠的,這才臉紅扭道:“阿娘,不要喊我小名了,我都長大了。”

蘭逗了一下兒,滿口答應:“下次一定不喊了。”

“我吃飽了,走啦。”蕭晴雪喝完牛,對著阿娘揮手就出門了。

兒離開以後,蕭兒離開的背影,比剛來的時候似乎還高了些。

蘭看了一會。

“夫人在想什麽呢?”崔婆婆讓婢把飯桌撤下去,站在主母後,輕聲問道。

蘭回過神,笑道:“沒什麽,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帶著崔婆婆進旁邊的休憩小廳,這個房間面積小,只需放兩個炭盆就能暖起來。

“婆婆,您坐。”蕭蘭讓崔婆婆也坐下,索這四周也無人,不用在意規矩。

崔婆婆先行禮後才坐在夫人的下首位。

蘭拿過幾個橘子和紅棗放在小火爐上烤著,柑橘清香沁人心脾,過花窗照進來,浮塵跳躍。

崔婆婆著夫人,見垂下眼眸,素手執壺倒茶,神安靜溫和。

“崔婆婆,喝茶。”蕭蘭擡眸,翠玉手鐲在袖口若現,耳邊的珍珠墜漾著一層淺淺的暈。

“哎,我來就好,萬不能勞煩夫人了。”崔婆婆一張臉上都是笑意,對待主母卻是愈發恭敬。

“馬上過年了,府裏的一應事還需婆婆和孫伯與我一起照料,我這幾天看了賬本,大致了解了下,覺得今年和往年一樣就好,府裏人的年錢我已經讓賬房備好了。”蕭蘭道,每到年底,周宅都會給府裏的人多一份的月錢,就當是沾沾過年喜氣,這也是周宅到年底的一件大事。

“章平負責外院侍衛的,孫伯負責府裏各的管事們以及小廝僮仆,崔婆婆您就與我負責院花草令和一些婢廚娘。”

蘭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專人專辦,府裏侍衛自有章平統領訓練,府分外,外院眷也劃分一下,這樣就能避免差錯,萬一有事也好找人。

崔婆婆站起來,喜不自道:“能為夫人分憂是我之幸,夫人您放心,我會把事辦妥當的。”到夫人重,崔婆婆心裏湧起了幹勁。

“我自是放心的。”蕭蘭輕笑道,剝了一瓣橘子放到裏,嘗到了微酸,卻齒留香,把橘子遞一顆給崔婆婆。

崔婆婆接過來,只覺得心裏暖暖的。

“晴雪是個子不定的,就跑,這幾天在莊園裏玩,崔郎君那的學畫進度就暫時落一程,等收了心,我再讓去崔郎君那。”蕭蘭說道,兒學畫學的好好的,不招攬崔郎君的好友薛四後說不去就不去了,蕭蘭擔心崔郎君心裏會有些芥,雖然覺得崔郎君可能不會在意這些,但做母親的,總是想的多一些,希在外人面前,兒是個知禮淑雅的。

兒家在閨中就無憂這麽幾年,小娘子格聰慧,我聽什子說小娘子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況且習畫也不在乎多這幾日,馬上臨近年了,就讓小娘子好好松快松快。”崔婆婆打了個趣,說道:“這樣夫人也有空得閑,是不是?”

蘭抿而笑,眉眼卻略有寂寥。

兒大了,們娘倆也在閬歌安定下來了,現在城裏有麒麟衛,城外有部曲,邊還有府裏的侍衛跟著,也不用像初來乍到一般時時刻刻的看兒,陡然意識到這一點,蕭蘭心裏有些空落,懷念起了半月前兒對要記得生辰的時候。

也許,就如書上所說。

是他們做父母的離不開孩子,而不是孩子離不開他們。

周宗主讓喚戲班進來聽戲,覺得一個人聽實在沒什麽樂趣,二弟妹,三弟妹們,蕭蘭總共就見過一兩次,蕭蘭也不好意思去串門。

而周家一些年輕的小輩,蕭蘭對他們又沒有共同語言,眷也不認識幾個,與差不多同齡的李繁李大夫去弄自己的藥圃去了,到了最後,竟只有崔婆婆一個可以閑聊。

手頭事做完之後,等停歇下來時,蕭蘭發現自己閑下來了。

等崔婆婆走後,蕭蘭坐了一會,見外面暖照耀,薄雪堆瓦反,好一個大晴天,看了一會也走出了門外。

春花,夏荷上前等候聽喚。

“天氣正好,我們出去逛一會吧。”蕭蘭抱著雪球,對著春花,夏荷說道。

兩個婢頓時一喜,尤其是夏荷更是喜上眉梢,屈膝一禮:“是,娘子。”

著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笑道:“不用準備很多東西,這次出門就是隨便逛逛。”

剛好後天就是臘八節了,府裏的采購已經把七寶五味粥所需的食材準備好了,蕭蘭十天前還做了一次臘八蒜,就等著後天臘八節的時候正式開吃。

等出了門。

後跟著春花,夏荷,不遠就是三個護衛。

一行五人先是坐了馬車到熱鬧的城,遠離周宅後,蕭蘭便讓其中一個護衛趕著馬車回去,帶著兩個小姑娘,後跟著兩個護衛,慢慢的走在人聲鼎沸的坊街上。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節也被稱為法寶節,佛道節,據說臘八這天是釋迦牟尼佛的日子,再加上大楚佛教盛行,臘祭、驅儺、浴佛,皆在臘八這個節日。

此刻街上竹,春聯,桃符等可見,攤上小販售賣不驅邪的鮮豔的驅儺面,蕭蘭瞧著新鮮,便買了兩個。

蘭帶著一頂青紗幕籬,手裏抱著雪球,街上人很多,酒肆茶樓,布莊糧店鱗次櫛比,街上有不帶著幕籬或是帷帽的貴,香車寶馬,挑簾相,貨郎小販,傳街過巷,人來人往間,川流不息。

“娘子,您看,那就是山楂糖角兒。”夏荷自從出了府就很活潑,指了指一個小攤,說道:“您要不要嘗嘗看?”

“明明是你饞吧。”春花道。

夏荷撅起,委屈道:“哪有,那家山楂糖角兒份量足,糖分多,我每次出府都要帶一包回去,所以想讓娘子也嘗一下。”

春花,夏荷手裏也有一個著各的驅儺面,紅紅的畫著人臉的面方正凜然,畫工暫且不提,這怒目鎮邪的神意卻是到了。

蘭帶著兩個小姑娘到了近前,稱了半包,當做逛街的零吃。

夏荷喜笑開,小時在府外長大的,對外面街坊能說個七七八八,子又活潑,像個黃鸝似的嘰嘰喳喳說道:“主母,現在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等後天臘八,街上就會有驅儺隊伍,扮做神鬼,判,鐘馗,一路敲鑼打鼓,沿門乞錢,打夜胡,跳竈王,可熱鬧了!”

夏荷說到激,戴上面,手隨之揮舞了幾下,跳的有模有樣的。

蘭笑道:“那等後天我們再出來看看。”

也被夏荷說的心,聽起來特別好玩的樣子。

逛了一會,中午時,蕭蘭找了一家酒樓吃午飯。

酒樓名登雲樓,寓意頗好,樓裏大多數是文人士子,書畫隨可見,蕭蘭隔著羅紗看著從二樓飄下來的一張張布條幅,墨濃灑,各種各樣的詞筆映眼簾,邊還有不小娘子也戴著帷帽,幕籬著這些墨寶,三三兩兩的說些悄悄話。

春花先上樓包了一個二樓雅間,畢竟一樓地方寬闊,無遮擋

蘭看完以後,發現上面寫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文人詩詞歌賦,其中還看到了蕭公的一首詩,細讀了一遍,是關于中秋的詩,詩句雖然簡單卻瑯瑯上口。

【秋思】

脂膾蟹膏,七彩凝花糕。

秋風送越椒,銀盤落英。

一首小詩,都是描述吃的,蕭蘭莞爾一笑。

上了二樓,蕭蘭多用了一些飯食,心猜測許是蕭公寫的小詩看起來太下飯了,吃完飯之後,蕭蘭看向窗外順便消食。

春花看了一眼主母,讓坐在另一個桌上的夏荷吃的快些,別讓主母等久了,保護們的兩位護衛大哥都已經吃完了,就剩這個饞的,春花有些恨鐵不鋼,若不是主母心善,哪容的下夏荷這個子。

敲門聲突起。

春花打開門,是府裏的一個護衛,不遠站著一位穿金袍的細長眼睛中年男子。

春花對他有印象。

“廉郡守想求見一下主母。”護衛道。

春花轉回稟了一聲。

蘭聽到是廉世清求見,支起,想了想說道:“春花,請人進來吧。”

春花把夏荷也拉了出去,候在門外:“廉大人,主母讓您進去。”

廉世清踏,金長袍玉腰帶,面上帶笑:“卑職拜見將軍夫人。”

“廉大人請坐,不知廉大人找我有何事?”蕭蘭自覺沒有那些彎彎繞繞,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廉世清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皮微垂,他坐在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將軍夫人,可否讓廉某喝口茶再說。”

蘭一怔,坐在靠窗的高椅上,端正,遲疑了一會,說道:“廉大人想喝盡管喝,等喝完了再說也可以。”

只是一杯茶,已經倒了,還能不讓人喝嗎?

廉世清喝了口茶,臉上笑容不變,他轉茶杯,眼睛盯著在茶水裏沉浮的茶葉,等喝完一杯,他才說道:“此次前來,只為了一件事。”

蘭認真聽著。

“廉某先前對將軍與將軍夫人說過聖上要嘉獎將軍大人,數月前就已經派了前太監彭暉前來,估計明年開春就會到閬歌,若是快馬加鞭,時間可能會更短些。”

蘭聽到這,想起了彭暉這號人,是當今聖上的心腹,和周宗主不對付,因為周宗主曾經殺了彭暉的侄子。

“然後呢?”蕭蘭疑道,難道出什麽變故了。

廉世清苦笑道:“聖上想封將軍大人為鎮北王,這是千真萬確的,您是將軍夫人,自然是一品誥命夫人。”

“按理來說,幽州為先秦燕地,出過燕王,燕襄王,燕世子。”廉世清這才擡頭看向豔絕幽州的節度使夫人:“您為幽州主母,封號應當是燕國夫人才是。”

當今聖上的寵妃,熹皇貴妃,的妹妹就被聖上封了一個吳國夫人,熹皇貴妃的弟弟還被封了一品國公,他來的時候,那位小國舅正在謀求將軍之位,還想弄個將軍當當。

可真是,一人得道,犬升天。

原來是封號出了問題,蕭蘭在心底輕輕松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其實本來就不怎麽在意。

“是換了封號嗎?換什麽了?”蕭蘭有些好奇,封號究竟換什麽了,讓廉世清專門跑過來解釋一下。

廉世清著節度使夫人,帽沿兩側輕紗拂至兩邊,輕紗下垂障蔽全,遮住了淡棕長裘,服俱是不甚出挑的,帽檐也不像別的貴婦人綴珍珠網格,就是簡簡單單的全幅淡清羅紗。

可是,雪珍珠珰也擋不住這位幽州主母的

那張臉,可使明月生輝。

若是沒見過,其他人自是不信的,幽州苦寒之地,哪裏能有什麽絕,給的名頭越好聽,萬一名不副實,只會增笑耳。

廉世清定了定,低頭沉聲道。

“據廉某所知,是…”

“花容夫人。”

花容月貌傾城,是為花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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