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爺?
聽到這個稱呼的瞬間,我想起一件事。
那次我和黎青纓去五福鎮戲臺找東西,我被黃皮子咬了,中了煞毒,半夢半醒間,聽到黎青纓跟柳珺焰說,東西從梟爺那兒拿來了,但梟爺叮囑柳珺焰慎用。
我不知道那次,這個梟爺給了柳珺焰什麼,但之后,柳珺焰有了一天陪我出門的機會。
也就是那一天,柳珺焰幫我拿回了梧。
所以這個梟爺和柳珺焰的關系應該很好。
既然很好,那……我盯著梟爺手中的金鱗,抬腳就想上前跟他索要。
金鱗本就是柳珺焰的,梟爺想必不會據為己有。
但我剛一,就被黎青纓拽住了,沖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沖。
的臉很差,眼神里滿是敬畏。
真的很怕這個梟爺。
“你就是小九?”梟爺忽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明亮、醇厚,是很標準的男中音,聲線里帶著很強的張力,并沒有想象中的迫力十足。
“是的。”我點點頭,轉而問道:“是柳珺焰請您來救我們的嗎?”
除了這個可能,我想不到別的況了。
梟爺來得太及時了。
如果不是他忽然出現,我今天得被水里的那些臟東西給扯碎了。
就算逃過一劫,也躲不過那黑蛇的魔爪。
對了,黑蛇呢?
梟爺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將金鱗朝我遞過來。
我趕手接住,道謝。
“小九。”梟爺說道,“好好對老七。”
說完,他就不見了。
來無影去無蹤的,足見他的修為之高深。
我拿著金鱗,有些激,也有些無奈。
怎麼大家總要叮囑我好好對柳珺焰?
黎青纓是,梟爺也是。
我和柳珺焰之間,我才是那個弱勢群好吧?
我還害怕將來有一天柳珺焰回凌海龍宮,把我丟下了呢!
一旁的黎青纓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梟爺竟然把金鱗送給你了?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我不解:“他平時很難相嗎?”
“當然!”黎青纓下意識地說道,“他……”
話到邊,黎青纓卻生生地卡住了,眼神掃過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那些小和尚,地閉了。
剛好這時候,金無涯咦了一聲:“你們看,這下面怎麼沒水了?”
我和黎青纓立刻朝金無涯那邊看去,也是一驚。
剛才明明我被拖進了水里,那水幾乎要沒過我的脖子,到現在我上還漉漉的呢,這會兒,那下面竟一滴水都不見了,干涸得猶如深挖的地道一般。
地面上散落著不白骨,白骨上全是裂痕,已經看不到任何煞之氣了。
不會吧!
這一刻我好像有一點兒能對黎青纓同了。
梟爺就來了那麼一小會兒!
可就這一小會兒,黑蛇不見了!
抓我的那些鬼灰飛煙滅了,就連尸骨都布滿了裂痕,一就碎。
濟雨寺在大旱連綿的六十多年前都從未斷掉的水源,干涸了!
那梟爺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會這樣厲害!
簡直厲害到有些……邪門了。
我和金無涯都跳了下去,順著地道一路往上走,一路不斷地能踩到枯骨,一直走到了溫泉那邊。
從溫泉那邊爬上去,我們已經站在院之中了。
我和金無涯彼此沒有說什麼,卻默契地開始手在院之中搜尋起來。
不多時,我們就在印玄大師的禪房暗格里搜到了一方牌位。
那牌位是被供奉著的,牌位前香火、供品一點不。
當我看到牌位上供奉的正主時,再一次愣住了。
印玄大師供奉的竟是……亭山柳二爺!
當初,竇金鎖跟我說過,五福鎮的事跟一個做柳二爺的人有著莫大的關系。
柳二爺……那條黑蛇竟是柳二爺!
我拔就往前面跑去。
黎青纓沒有跟我們一起下地道,而是留在前面看守現場。
我奔過去,直接停在了印玄大師邊。
印玄大師直地躺在地上,眼睛圓瞪,渾上下遍布尸斑,里往外散發著一難聞的尸臭味。
他死了。
可是尸狀態卻不像是剛死的人,倒像是已經死了很久一般。
那亭山柳二爺是印玄大師供奉的,我本想從他里問出一點關于柳二爺的事,可惜,他死了。
也對。
他能活到九十六歲高齡,靠的就是柳二爺。
我了口袋里的金鱗,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之前出現在濟雨寺里的黑蛇,并不是柳二爺的,而是他的魄。
他是附在印玄大師上而存在的。
他一走,印玄大師便存活不了了。
嘭!
一聲悶響,嚇我們一跳。
我抬眼看去,就看到前住持原本被燒了一半的,此刻竟化為了一灘尸水。
而他底下的六瓣蓮也徹底化為了碎片。
轟隆隆!
頭頂上悶雷聲不斷,周遭起了風,一副山雨來之勢。
金無涯失笑道:“六十多年前,濟雨寺為求雨,弄出前住持坐化的陣法來求雨,可現在,陣法破了,反而下起雨來了,真夠諷刺的。”
是啊!
濟雨寺的這個陣法,本不是為了求雨而存在的。
當年的大旱,應該是跟藏在濟雨寺下溫泉里修煉的黑蛇有關。
黑蛇一步步蠱印玄大師,才有了后來的這些事。
黎青纓問道:“黑蛇跑了,印玄大師死了,剩下這些傷的小和尚怎麼辦?”
一堆爛攤子。
“報警啊。”金無涯說道,“主謀死了,幫兇還活著,這麼多年不知道有多孩死在了濟雨寺里,肯定要好好查一查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在打電話了。
我則朝著一旁那五個孩走去。
們五個被走了魄,即使現在還有一口氣吊著,也活不了多久。
不過陣法最終沒能啟,五個孩的魄應該還在,就是不知道此時飄到哪里去了。
得招魂。
我想了想,給慧泉大師打了個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況,請他過來幫忙招魂、超度。
金無涯已經報了警,聽到我跟慧泉大師說的話,連忙說道:“小九掌柜,也順便請大師幫我師父超度超度唄。”
慧泉大師很是高興,這些事他最拿手了,當即答應了下來。
我們仨上都是傷,黎青纓的傷最重,一直在強撐著。
金無涯說道:“你們先下山回去理傷口吧,我留下來善后,咱們之后再聯系。”
我也不跟金無涯客氣,和黎青纓攙扶著下了山。
我沒有駕照,只能還是黎青纓開車。
車子平穩行駛在馬路上的時候,我終究忍不住問道:“青纓姐,能跟我說說梟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