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沿著那七個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了劍尖之下,這才發現,原來長劍不是在泥沙下的,而是在了一只銅鼎之中。
銅鼎埋于水下,我只能看到銅鼎的上沿。
就在我想再往下墜落一點,看清楚那只銅鼎的時候,一張人的臉忽然出現在了銅鼎之中,嚇了我一跳。
人的臉很白,整個人都很虛弱的樣子。
我一直地盯著的臉看,像,好像啊!
人的眉眼,竟與柳珺焰有五六分相像。
是誰?!
“孩子,別怕。”人忽然開口說話了,“你能來到這里,說明你和阿焰的關系很親,孩子,幫我一個忙好嗎?”
我整個人都有點懵,腦子里七八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人卻并不需要我做出回答,而是急急道:“快來不及了,孩子,記牢,亭山,芙蓉,見水深挖七米,把挖到的東西帶回來,給阿焰。”
隨著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變淡,整個空間都在扭曲、崩壞……
呼!
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氣。
整個呼吸道里都火辣辣的疼。
明明只是一個夢,這種窒息卻是實實在在的。
我了好一會兒,等到氣息好不容易平復,這才手去開燈。
一手,卻覺手心里漉漉的。
燈亮起的那一刻,我就看到自己左手中指上,一道水波一閃而逝。
怎……怎麼回事?
難道剛才不是夢?
至我的魂真的被勾去了那片水域?
那……那個人是誰?
跟柳珺焰長得那麼像,他‘阿焰’,會不會是……
我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覺得離譜。
可越是想忽略什麼,思緒卻越是擺不開。
人最后代我的那句話,我記得異常清楚。
“亭山,芙蓉……”
慢著!
亭山?!
柳二爺不也是來自于亭山嗎?
人想要我從亭山幫把什麼東西拿回來?
這樣東西,對柳珺焰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我已經毫無睡意,靠在床頭,努力地去把各種線索捋平。
假設……大膽地假設一下,水底下銅鼎中的那個人,是柳珺焰的母親。
黎青纓曾經跟我說過,柳珺焰的母親,本是凌海龍宮最得寵的小公主,后來忽然消失了很多年,再回來的時候,帶回了柳珺焰。
而柳珺焰跟柳二爺,私底下也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這樣看來,當初柳珺焰母親消失的那些年,會不會就在亭山?
如今,要我去亭山幫找什麼東西,會不會就是當年落在那兒的?
越想,可能越大。
亭山……看來我是必須親自去一趟了。
我立刻拿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索。
網上倒是有一些關于亭山的只言片語,但很難拼湊出一個確切的地址。
我翻了很多詞條,最后竟將亭山的地址,鎖定在了——徽城!
亭山竟然就在徽城嗎?
我立刻想給唐棠打電話,問問知不知道亭山。
可又想到跟著導師下墓了,如果回來了,會第一時間聯系我的。
這樣想著,我放下手機,關了燈,重新躺下。
窗戶那邊已經有微弱的亮了,天都快亮了。
這一夜我幾乎沒睡什麼覺,但此刻腦子里卻飛速運轉著,一刻不停。
如果水底下銅鼎中的那個人,真的是柳珺焰的母親,又為什麼會在那兒呢?
柳珺焰的本命法,又為什麼會在銅鼎之中?
那一片,可是凌海龍族的地啊!
這件事,跟柳珺焰被困五福鎮當鋪,之間是否也暗含著什麼關系?
可惜當年的事,就連黎青纓都知之甚。
或許等柳珺焰出關,我可以試探著問一問他?
·
第二天一早,我竟接到了唐棠的電話。
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告訴我,已經回到徽城家里了,接下來有一周假期,讓我帶著那張郵票過去找。
我想著上次唐傲幫了我的忙,便準備了禮,早飯后就出發去徽城。
這次,我讓黎青纓留下來守著當鋪。
最近是多事之秋,柳珺焰又在閉關,當鋪里還是得留人的。
我從車站出來,唐棠已經在出站口等著了,我們說說笑笑地上了的車,直接開車去唐家老宅。
我問道:“你平時也住在老宅那邊嗎?”
“對。”唐棠說道,“我喜歡跟姑姑待在一起,清凈,我爸爸太煩人了。”
我哦了一聲:“可是我給唐伯伯帶了禮。”
唐棠手握方向盤,無所謂道:“沒事,我讓管家送到我爸爸那邊去就行了,小師妹,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我們互相寒暄了幾句,唐棠又跟我說了這次下墓的一些趣事,等到車子上了盤山公路,我才試探著問道:“師姐,我聽說徽城這邊有一座亭山,對嗎?”
“亭山?”唐棠說道,“我好像聽說過,好像是有一個以前留下來的亭子,背靠著一座山,上面原本是想搞旅游景點的,后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擱置了,到現在,那一片應該已經荒掉了吧。”
怪不得在網上都搜不到什麼有用信息。
我問:“是什麼原因導致這個旅游項目被擱置的,你知道嗎?”
唐棠搖頭:“我不太清楚,不過回去可以問問管家,他是徽城老一輩的土著,見多識廣,應該會知道一些。”
我點點頭,亭山既然是在徽城地界,有唐家的關系,定然不難查。
唐棠一邊說著,眼睛卻一直往我左手上瞄。
我不解:“師姐,你在看什麼?”
這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老宅外面,索將車停下來,手就拉過我的左手,往我左手中指上了。
這一,忽然啊呀一聲,接著,我的那手指已經沁出了珠。
那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破了。
唐棠嚷嚷著:“小師妹,你中指上紋的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還咬人?”
紋?
紋什麼?
我抬起左手,看向中指。
這才發現,我左手中指部,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多了一圈水波紋一樣的痕跡。
真的很像是紋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