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上灰仙的這一刻,我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從墓口進來到現在,太順利了。
我環視四周,黑的棺材讓我覺有些悶。
玄貓立于我前,渾繃,它仰著小腦袋,兩只立耳上的符文,竟不停地閃著綠,尾尖上的那一點星火也在閃爍。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它這種狀態,便也隨著它抬頭往上方看。
墓半拱形的頂上,正中央也懸著一口棺材。
那口棺材上滿了符紙,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但仔細看去,能看到有些符紙上細微的小孔,像是被針扎過的一般。
我瞇了瞇眼睛,視線下移,再度落在了眼前的灰仙上。
灰仙立刻沖我出討好的笑。
我也笑了笑,然后說了一句:“白仙兒,你流膿了。”
說話間,我的視線落在灰仙腳下的地方,灰仙也下意識地順著我的視線看去,下一刻,‘他’猛地反應過來,可惜來不及了,玄貓已經撲了上去。
玄貓太通靈了,甚至不用我發任何號令,它已經能做出我想要的攻勢。
這小家伙真是太讓我省心了。
白仙兒與玄貓過手,第一次崩潰,就是臉被玄貓抓破了皮,現了原形。
而這一次,玄貓在抓向白仙兒的同時,周無數的經文顯現,它里喵喵個不停,似乎在誦念經文咒語一般。
這種碾式的攻擊,讓我再次到了玄貓的變化。
這段時間它跟著柳珺焰一起供奉,一起誦經打坐,法力簡直突飛猛進。
也或許是它背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恢復到了它原本該有的狀態?
我看著玄貓直接跳上了白仙兒的腦袋,一爪子抓下去,白仙兒瞬間現。
渾到都是流著黑的傷口,傷口里還流著膿,一張臉爛了,卻并沒有散出惡臭的味道。
不管怎麼說,白家的醫高超這是毋庸置疑的,不知道白仙兒用了什麼藥,暫時鎖住了上的腐臭味。
可惜了這麼好的醫。
白仙兒試圖反抗,但經文屏障籠罩下去的時候,里發出一聲凄厲的尖,瞬間又化為白的刺猬,蜷在地上瑟瑟發抖。
如果不是窮途末路了,白仙兒又何至于跟竇知福合作,讓竇知福背進竇家的祖墳?
進來這里,原因不過有二。
一是壞了竇家祖墳的風水;二是找機會幻化灰仙的樣貌來誆騙我,伺機獲得我的渡化。
第一點做到了,而這第二點,失敗了。
敗得很徹底。
玄貓攻擊白仙兒的時候,我也沒有放松警惕,一直在觀察周圍。
白仙兒不是獨自進墓的,還有一個最得力的幫手——小怪。
那個小怪呢?
恍然間,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沖著墓正中央的玄貓大聲喊道:“玄貓,回來,快!”
我喊它的時候,已經提著六角宮燈朝著它跑去,我不確定這個關口,這個小家伙是否會聽我的。
我得保證第一時間將它抓出來。
就在這時候,右上方的墓壁上轟隆一聲,其中一口棺材了。
它一,更加應證了我的猜測,我又喊了一聲:“玄貓,回來!”
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它就要弄死白仙兒了,玄貓不甘心。
但我兩次它,它有些不耐煩地沖我哈了一口氣,但還是一躍上了我的肩膀,我帶著它連連后退。
幾乎就是它跳過來的同一時間,右上方的那口棺材落下來了。
那口棺材落下來的瞬間,整個壁四周無數的棺材全都調轉棺材頭,朝著中心點沖下來。
這便是魯班,你永遠無法想象它的陣法會以什麼為載,它的機關又在哪里。
每一個陣法都有陣眼,有時候,一個陣眼既可能是生門,也可能是死門。
白仙兒活不了,這是既定的事實。
的偽裝被我識破,算是窮途末路。
可即便在這樣的況下,仍立在原地沒,為什麼?
是為了吸引我過去,拉我做墊背。
右上方的那口棺材就是陣眼,應該是竇知福一早就標記過的,那個小怪應該就藏在棺材里。
我沒有做任何停頓,大喝一聲:“梧,出!”
長弓瞬間被握在了我的手中,我另一只拎著六角宮燈的手勾住弓弦,瞄準陣眼那口棺材,咻地一聲,火焰了出去,正中棺材頭。
我接連又出了兩團火焰,玄貓喵喵直,經文屏障護住我全,爪子不停地撓我的耳朵。
只是墊子撓我,沒有指甲。
它是在催促我逃。
可我本沒。
最佳的逃離時機,是我第一次玄貓的時候。
那個時候陣眼那口棺材還沒,我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就沒有接下來的困境。
但現在,不僅陣眼了,周圍的陣法也在,我無論朝哪個方向跑,最終的結局都是被掉落的棺材埋起來,或者砸死。
眼下唯一的生路就是,毀掉陣眼棺材,破掉這個棺材陣。
三團火焰全部命中棺材,第三團火焰沒棺材里的瞬間,棺材蓋一下子被掀開,那只人不人畜不畜的小怪從里面跳了出來,一個翻轉,無數刺便沖著我過來。
它后的陣眼棺材卻在剎那間燒了起來,熊熊火焰朝著四面八方吐著火舌,勢不可擋。
陣眼棺材被燒起來的同時,周圍那些沖下來的棺材,在短暫的懸停之后,紛紛不控制地朝地上砸去。
整個墓室里面像是地震了一般,轟隆作響,塵土飛揚。
我們被那些棺材圍在了墓室的中心圈里。
喵嗚!
玄貓厲聲一,經文屏障擋掉了小怪來的刺,四腳一蹬,純黑的猶如一支離弦的箭,朝著小怪過去。
玄貓追著小怪在墓里面躥、打斗,爪子不時地抓在棺材上,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
地面劇烈起來,周圍壘在一起的棺材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砸在我的上。
癱倒在地的白刺猬此時卻忽然幻化人形,仰面躺著,閉著眼睛,吱吱兩聲之后,像是陷了混沌之境,喃喃自語:“你還記得嗎?”
“那一年,我們初初化為人形,他一手握佛珠,一手拿著收靈符,踽踽而來,他問,你們是要做妖,還是想神?”
兩行淚順著白仙兒的眼角往下流,本來已經開始渙散的瞳孔,似乎在這一刻被注了新的靈魂:“可是最終呢?他比我們任何人都先了心魔,墮邪道!重來一次,你……還是一如當年,堅定地要陪他繼續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