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了小半天,柳珺焰給我輸了真氣,第二天晌午我才幽幽轉醒。
人雖然醒來了,但是渾沒有力氣,臉也很蒼白。
簡直像害了一場大病一般。
柳珺焰一直守著我,看我醒來,半托著我的將我扶起,靠在床頭:“覺好點了嗎?”
我嗯了一聲:“很累,沒勁兒。”
黎青纓端了湯過來,湯里臥了兩個荷包蛋,下面還有一拇指的野山參。
柳珺焰接過來,一口一口地喂給我。
“老妹兒,醒了?”灰墨穹雙手抱靠在門框上,說道,“以后可長點兒心吧,道行不夠就別做好事,你這條小命要是折騰沒了,有人得瘋,哎,干哈啊……”
他話還沒說完,柳珺焰長袖一掃,一強勁的掌風打過去,灰墨穹嗷嗷著出去了。
黎青纓忍不住笑了一聲,也跟著出去了,順手將門帶上了,把空間留給我和柳珺焰。
柳珺焰一直沒說話,專心地喂我喝湯。
一碗湯見了底,兩個荷包蛋也吃了,他竟然還喂我吃那野山參。
我不野山參那味兒,抿著拒絕。
“乖,難吃也要吃下去,補氣的。”柳珺焰說道。
我皺著眉頭,幾乎是咬一口就強咽了下去。
還好那野山參不大,幾口就吞了。
柳珺焰將碗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大白兔糖,剝了紙皮遞到我邊,我張含住,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了。
柳珺焰這才說道:“燈油渡魂,跟用引魂燈審判魂魄,消耗力是差不多的,以你現在的修為,哪里能扛得住這些?以后這種事要先跟我商量,懂嗎?”
我點點頭,有些心虛道:“當時時間太了,差一秒就鳴了,一,那孩的魂魄就散了。”
“別人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了?”柳珺焰嚴肅道,“小九,你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知道嗎?”
他板起臉來,說話語氣都嚴厲了許多,我手想去勾他脖子撒,可沒什麼力氣。
下一刻,柳珺焰傾過來,我兩只手就那樣順利地攀了上去,聲細語道:“我知道,以后我會注意的,有什麼事都先跟你商量,我保證。”
柳珺焰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
然后他手著我的下,仔細地看了看我右邊臉頰下方的那個字。
我擔憂道:“怎麼了?”
“沒什麼。”柳珺焰說道,“好好補補,養好應該沒事。”
他這麼一說,我心里便明白了,應該是我虛弱下來,那個‘奴’字變深了。
我靠在柳珺焰懷里,兩人依偎著說了一會兒話,話題很快就轉到了那對佛眼上。
柳珺焰說道:“那對佛眼我看過了,很純澈,是好東西,但一時間查不到來歷,灰五正在聯系他以前的部下,他門路多,應該很快會到點蛛馬跡的。”
“不僅要查那對佛眼,還要查人。”我說道,“那個孩谷蝶,穿著很獨特,有點像電視上苗族的盛裝,頭上、脖子上,甚至連腳踝上都戴著繁復的銀飾。”
柳珺焰一一記下,說一會兒會跟灰墨穹說。
我神不濟,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七八糟地做了許多夢,最后我夢到谷蝶被漩渦吸進門中時,沖我說的那句:“對不起。”
這三個字不斷地在夢中徘徊,從四面八方裹挾著我,莫名地將我從夢中驚醒。
天已經黑了,房間里只有我自己。
我的心跳得很快,沒開燈,窩在被子里想事。
谷蝶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難道就是因為知道,我用燈油渡,會消耗我太多氣?
可這是買賣。
將佛眼死當給我,我用一滴燈油渡,這是記錄在冊的買賣,不存在欠我什麼。
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那對佛眼?
那對佛眼可能給我帶來很多麻煩?
很有可能是這樣的,畢竟這不是已經有尸上門索要佛眼了嗎?
不知道那尸今夜還會不會來。
谷蝶的事我想不明白,卻讓我想到了另一件事。
竇知樂將乾坤鴛鴦鉤當給我的時候,當金是兩滴燈油。
他說到合適的時機他會來取。
之前我不知道何時是合適的時機,現在卻猜到了。
大概就是找到竇金鎖父母魂魄的時候吧。
那兩滴燈油,應該就是為了他二位準備的。
竇知樂要我用兩滴燈油,渡竇金鎖的父母魂魄回。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紅紅的。
一滴燈油幾乎要了我半條小命,兩滴……我撐得住,又真的能做得到嗎?
這樣的事,以后恐怕會越來越多。
在其位謀其政,我既然做了這當鋪的掌柜,又掌控著引魂燈,這便是我的職責所在。
不是這些事我不該做,而是我的能力不夠。
我要做的,是盡快大幅度地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翻了個,又想到了冰箱里的那對佛眼。
谷蝶將它們死當給了我,我也已經功渡回了,易完,這對佛眼現在已經屬于我了,我可以隨意置它們。
它們……讓我想到了師姐虞念。
“醒了?”
燈被打開,柳珺焰走過來,問道:“什麼時候醒的?”
我回道:“剛醒沒一會兒。”
“怎麼不開燈?在想什麼?”
柳珺焰很自然地靠過來,一只手臂墊到我的脖子下,將我摟進懷里。
我如實說道:“在想我師姐,十幾歲的時候,母親被殺害,的一雙眼睛也被挖掉了,柳珺焰,那對佛眼那麼有靈,你說,有沒有可能將它們種到我師姐的眼睛里去,能讓重見明?”
那對佛眼不是死。
我這種假設很大膽,但我很想試一試。
萬一呢?
柳珺焰想了想,說道:“可能應該還是有的,但作起來比較難,可能需要特別專業的人才能做到。”
他這麼一說,我立刻就想到了白京墨。
白京墨醫高超,這自不必說,這是家族傳承。
可關鍵是,我跟白家的梁子結大了,他也很久沒面了,這條路行不通。
更何況白仙本不愿意回歸當鋪坐堂,是站在我們對立面的,又怎會幫我?
這事兒,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