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看著從對面公寓門走出來的周祈年,只覺得一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比外面的風雪更刺骨。
握著鑰匙的手指猛地收,指節泛白,腔里那好不容易下去的怒火再次翻涌上來。
“你到底想干什麼?”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毫溫度,目里有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抗拒。
周祈年似乎剛搬來,上穿著簡單的家居服,了平日里的凌厲拔,他目沉沉地落在林笙臉上,將眼底的冰冷和排斥看得一清二楚,心臟像是被細針麻麻地扎著,泛起尖銳的疼。
但他面上卻不聲,甚至刻意放緩了語調,帶著一種近乎平靜:“搬家。”
林笙簡直要被他這副裝模作樣的姿態氣笑了,深吸一口氣,聲線泛冷:“周祈年,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玩這種糾纏的把戲,不覺得惡心嗎?”
周祈年微擰了下眉,看著,語氣不變:“這里是你的房子嗎?”
林笙被他問得默言,只有眉頭越來越。
周祈年看著因為憤怒而皺的眉心,他心底莫名地松了一下,至,還有緒,不是徹底的冰冷和無視。
他下心底那點卑劣的慶幸,面上依舊維持著那副淡然的模樣,甚至有理有據地反問:“既然不是,為什麼不能租給我?我付了租金,合法合規地住進來,有什麼問題嗎?”
“你!”林笙被他這番強詞奪理堵得口發悶,看著周祈年眼底那抹無比悉的掌控,只覺得無比荒謬和窒息。
“無恥!”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發,再也懶得跟他多說一個字,猛地轉,拿出鑰匙,不再看他一眼,將門打開。
然后“砰”的一聲巨響,將周祈年和他那套無恥的言論徹底關在了門外。
巨大的關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回,震得周祈年耳嗡嗡作響。
他站在原地,看著那扇閉的房門,臉上那副故作平靜的樣子,才緩緩出一疲憊和深深的苦。
雖然方式卑劣又無賴,但至,他找到了一個可以明正大出現在視線范圍的理由。
鄰居……這個份,總比一個被徹底拒之門外的前任份要好作得多。
他站在原地默了片刻,才自嘲地勾了勾角。
他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不擇手段了?
第二天在醫院,林笙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
周祈年搬到隔壁這個事實,幾乎讓一整晚都無法安寧。
甚至查房的時候,都罕見地走神了兩次,幸好旁邊的護士及時提醒。
“林醫生,你沒事吧?臉看起來不太好。”小趙護士關切地問。
林笙猛地回過神,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
一整天,都覺有一道目似有若無地落在自己上。
起初以為是錯覺,直到下午在一次科室小會后,無意間抬頭,正好對上了顧衍看過來的視線。
他的目沉靜而專注,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擔憂。
林笙心里一,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然而,下班的時候,顧衍還是住了。
“林笙。”
林笙停下腳步,轉過:“顧主任,還有事嗎?”
顧衍走到面前,目在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才開口,聲音比平時更溫和一些:“看你今天狀態不太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和李其有關?還是……別的?”
他的關心恰到好,不會讓人到冒犯,卻又帶著真誠。
林笙猶豫了一下,不想把和周祈年那些爛事帶到工作上來,更不想讓顧衍卷其中。
但此刻,看著顧衍關切的神,卻忽然鬼使神差地把心里的事口而出:“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想搬家了。”
“搬家?”顧衍有些意外,但也沒追問原因,只是沉了片刻,然后很自然地接話道:“搬家是件耗神的事,不過,既然下班了,就別想這些煩心事了,我知道有家新開的融合菜館,就在醫院附近,味道和環境都還不錯,要不要一起去試試?算是……安一下今天辛苦的自己。”
他的邀請來得突然,但仿佛只是朋友間隨口的提議。
林笙愣了一下。
下意識地想拒絕,但想到回到那個現在和周祈年只有一墻之隔的公寓,就到一陣窒悶。
家里,可欣今天也出去工作了。
或許,出去換換心也好。
看著顧衍溫和而坦然的目,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好,那我請客吧。”
“可以。”顧衍微微一笑,垂目睨了一眼,提議說:“其實,你可以不用和我這麼客氣,你覺得呢?”
林笙彎笑了笑:“總不可能讓你一直幫我的。”
顧衍輕揚了眉,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并肩走出醫院大樓,餐廳離醫院很近,所以顧衍并沒有開車。
冬日的傍晚,華燈初上,街道上車水馬龍,熱鬧的人間煙火氣稍稍驅散了林笙心頭的霾。
他們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醫院里的工作,聊著一些無關要的閑話。
顧衍很健談,知識淵博又不失幽默,總能恰到好地接住話題,又不讓氣氛冷場。
林笙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很快,他們就走到那家餐廳門口。
餐廳裝修得很有格調,暖黃的燈從玻璃窗出來,看起來溫馨而舒適。
就在他們兩個人準備進去的時候,后面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汽車喇叭聲。
“滴——!”
聲音又響又突兀,林笙和顧衍同時皺眉轉頭看去。
就見路邊停著一輛極其包的亮藍跑車,車窗降下,出賀景淮那張帶著玩世不恭笑意的臉。
他副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打扮時髦,妝容致的年輕孩。
“喲!這不是林醫生和顧主任嗎?這麼巧?”賀景淮笑得一臉燦爛,目在林笙和顧衍之間來回掃視,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戲謔,“二位這是……約會?”
林笙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對賀景淮沒什麼好印象,這人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思深沉,而且是周祈年最好的朋友。
他的出現,總讓覺得沒什麼好事。
“有事?”林笙的語氣冷淡疏離,連笑容都懶得敷衍。
賀景淮仿佛沒聽出的冷淡,依舊揚著笑:“沒事,就是巧看到人,打聲招呼嗎,這家餐廳不錯啊,顧主任好眼。”
他說著,目轉向顧衍,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顧衍面平靜,只是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林笙不想再跟他裝下去了,看著賀景淮,平靜揭穿他的話:“剛才在十字路口你不就跟上來了,用得著巧兩個字嗎。”
“……”
賀景淮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尷尬。
他沒想到林笙竟然早就發現他了。
他干笑了兩聲,試圖掩飾:“笙笙妹妹還真會開玩笑,我這不是剛送完朋友,正好路過嘛……”
林笙卻不再看他,只是對顧衍輕聲道:“顧主任,我們進去吧,外面冷。”
“好。”顧衍點頭,有意地掃了賀景淮一眼,然后手為林笙推開了餐廳的門。
賀景淮看著兩人相偕走進餐廳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終于維持不住,慢慢斂了下去,輕“嘖”了一聲。
他打發走了副駕駛的伴,自己也下了車,看著林笙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進了餐廳。
餐廳,顧衍和林笙剛在侍者的引領下落座,賀景淮就不請自來地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們桌旁。
“一個人吃飯怪無聊的,不介意拼個桌吧?”他笑得一臉自來。
林笙蹙眉,直接道:“介意。”
“……”
顧衍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將菜單遞給林笙:“看看想吃什麼。”
賀景淮被林笙懟得有點沒面子,但臉皮厚度顯然非同一般,他自顧自地拿起另一份菜單,一邊翻看一邊狀似無意地對林笙說:“笙笙,別這麼冷淡嘛,說起來,咱們也好久沒見了,最近和祈年怎麼樣?”
“賀先生。”林笙冷冷地打斷他:“我和周祈年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的事我不關心,也不想聽,如果你是想替他當說客,或者打探什麼,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賀景淮被噎得夠嗆,了鼻子,訕訕道:“我沒那個意思……就是隨口聊聊。”
這時,顧衍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林笙點了下頭,便起走到了餐廳的安靜角落。
桌上頓時只剩下林笙和賀景淮兩人,氣氛著幾分冷凝。
賀景淮看著林笙那張冷若冰霜卻依舊人的側臉,心中微,斟酌了一下說:“笙笙,其實有些話我知道我不該說,但作為朋友……”
“既然知道不該說,那就別說。”林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都沒抬,更別提看他一眼。
賀景淮一噎,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眼顧衍的影,低聲音道:“行,那我直說了,我覺得這個顧衍吧……看著是人模人樣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未必就真的適合你,你們才認識多久?你了解他的底細嗎?他接近你是不是別有目的?”
林笙終于抬起眼看他,目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賀景淮,你們這種人是不是都有一種通病?總喜歡對別人的人生和選擇指手畫腳,自以為高高在上,看得最清楚?”
賀景淮被眼中的冷意刺得有些不自在,勉強笑了笑:“我這不是提個建議嘛,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林笙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冷:“五年前,周祈年也是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包庇他的白月,你們的好意我真是謝謝了,但不必了,我不起。”
迎著看著賀景淮微微波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難怪你和周祈年能做這麼多年的朋友,原來真是一丘之貉,一樣的自以為是。”
賀景淮的臉徹底僵住了,一陣青一陣白,他張了張,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也在這時,顧衍接完電話回來了。
他能夠察覺到桌上氣氛的不對勁,目在臉難看的賀景淮和面冷淡的林笙之間轉了一圈。
“怎麼了?”他溫和地問林笙。
“沒什麼。”林笙臉上的冷意瞬間收斂,對著顧衍出一抹淺淡卻真實的笑意:“和這位特意跟上來的朋友,說了幾句心里話。”
“……”
賀景淮還是第一次會到林笙這麼帶刺的樣子,但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討厭,反而有種蠢蠢湊上去的覺……
這頓飯,賀景淮最終也沒能拼。在林笙毫不掩飾的厭煩下,他只能為了自己的面子,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了餐廳。
走到餐廳外,冷風一吹,賀景淮才覺得那憋悶散了一些。
他越想越氣,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周祈年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還有搬運東西的聲音。
“喂?”周祈年的聲音傳來,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疲憊。
“你在哪兒呢?怎麼那麼吵?”賀景淮沒好氣地問。
“搬家。”周祈回答得簡單。
賀景淮一愣,隨即想起他之前的提的事,差點跳起來:“我靠!你真搬過去了?作夠快的啊!這麼明正大地登堂室,不裝了?”
周祈年那邊沉默了一下,才冷聲道:“有事說事。”
賀景淮立刻像找到了宣泄口,噼里啪啦地把剛才在餐廳遇到林笙和顧衍,以及自己被林笙毫不留面地懟了一頓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最后委屈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了你這麼個朋友!才會被笙笙妹妹涵的狗淋頭,還說我跟你是一丘之貉,你說我冤不冤?”
電話那頭,周祈年的呼吸沉重了幾分。
他能想象出林笙說那些話時的神,一定是冰冷又決絕的,一瞬間他的心又冷又。
“誰讓你多事去找。”周祈年的聲音更冷了幾分,帶著警告:“賀景淮,我的事我自己會理,你最好別有任何惡心想法。”
賀景淮被他的冷語噎得夠嗆,憤憤道:“行行行!我多事,我活該!您老自己慢慢追吧!我看那位顧主任段位高著呢,人倆現在共進晚餐,相談甚歡,你再這麼磨蹭下去,等著喝他倆喜酒吧!”
說完,他也不等周祈年回應,氣憤地掛了電話。
周祈年握著手機,聽著里面傳來的忙音,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彈。
搬運工人小心翼翼地從他邊經過,將一件家抬進公寓。
窗外,城市的夜景璀璨奪目,卻毫照不進他此刻晦暗的心底。
賀景淮的話不控的在他腦海里回,他垂在側的手了,手背上青筋的隨之暴起。
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多麼卑劣,他都要把林笙重新帶回自己邊……
想到這里,他眸底的緒就愈發幽深。
夜濃稠如墨,將城市包裹。
周祈年站在新公寓的落地窗前,指尖夾著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積了長長一截灰燼,他卻渾然未覺。
樓下的空曠寂靜,只有偶爾駛過的車輛劃破夜的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窗玻璃上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焦躁。
一直到將近晚上十一點,一道刺目的車燈由遠及近,最終緩緩停在了公寓樓下。
那輛悉的車,是顧衍的。
周祈年的瞬間繃直,幾乎是屏息看著副駕駛的門被推開,林笙從車上下來,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車邊,微微彎下腰,對著駕駛座的人說著什麼。
周祈年聽不清容,只能看到角那抹清晰的笑意。
不是對他時那種冰冷諷刺的笑,也不是極度疲憊后的麻木,而是一種輕松的、甚至帶著一暖意的笑。
不知道笑著說了什麼后,顧衍也從駕駛座下來了,繞到面前。
兩人又面對面相視說了幾句,夜風拂起林笙臉邊的碎發,顧衍似乎很自然地抬手幫理了下。
并且林笙都沒有任何躲閃的作。
周祈年頓時只覺得一火猛地竄上心頭,燒得他心里得厲害。
直到他看見林笙對著顧衍揮了揮手,轉走向公寓大門。
而顧衍,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的影徹底消失在門,才轉回到車上。
車子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原地停駐了片刻,才緩緩駛離,尾燈融夜。
周祈年死死盯著那消失的尾燈,腔劇烈起伏著,一種混合著嫉妒恐慌和巨大失落的酸痛楚,幾乎讓他心神不寧,想要立馬把林笙帶回邊。
可也在幾乎一瞬間,他忽然想起從前的場景,他也曾無數次這樣,在送沈清回家后,或是看著上樓,或是停留片刻才離開。
那時的林笙,是不是也像現在的他一樣,曾經站在某個他看不見的角落,目睹過他和另一個人相的畫面。
那時的心,是不是也像此刻的他一樣,被冰冷的酸和無力包圍。
周祈年攥起來的手無力放下,嗓音溢出一聲極低極自嘲冷笑,在寂靜的公寓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種覺真的不好。
他以前從不覺得同這個詞有多殘忍,直到毫不差地落回自己上,他才嘗到這種是什麼艱的滋味。
原來看著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姿態親昵,是這種覺,被徹底排除在的世界之外,是這種覺……
就在這時,對面公寓傳來了清晰的開門聲,接著是落鎖的輕響。
是林笙回來了。
周祈年幾乎是下意識想要追出去,想將用力抱進懷里,抹去臉上對別的男人出的笑意……
可腳步剛邁出兩步,腦海里就不控的浮現起林笙那雙冰冷失的目,
的每一句冰冷的話語,和排斥的眼神,都毫不留刺的他只剩下了深深的無力。
他現在追過去,除了讓更厭惡,什麼都不會有……
想到這里,周祈年頹然地后退幾步,失神坐在了沙發上。
公寓里沒有開主燈,只有角落里一盞落地燈散發著昏黃黯淡的暈,將他籠罩在一片孤寂的影里。
他仰起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手臂搭在額前,擋住了所有的線,也掩去了臉上失控的緒。
黑暗中,過去的畫面不控制地紛紛涌來。
那時候林笙穿著睡,抱著膝蓋蜷在客廳沙發上等他,聽到開門聲時驟然亮起又迅速黯淡下去的眸……
小心翼翼問他:“沈清沒事吧?”
那時,的神是那樣的強裝堅強,還有無數個他送沈清回家后,或是接到沈清電話匆匆離開后,獨自一人沉默的背影……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漠視的細節,此刻無比清晰地放大重現,反反復復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以前怎麼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
他怎麼會覺得,足夠堅強,能夠理解他的責任和不得已,
現在同樣的場景看到和別的男人這樣親無間,他只覺得口悶痛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翌日,醫院消毒水的氣味依舊濃重。
周祈年眼底帶著宿夜未眠的,下頜線繃,來到了李其所在的監護室外。
經過通和施,他獲得了短暫的探視時間。
病床上的李其比前幾天更加消瘦,臉是灰敗的青白,但那雙眼睛,在看到周祈年時,卻依舊混合著恨意和嘲諷的芒。
李其的聲音極其虛弱,卻帶著清晰的譏誚:“又來了,還想知道什麼?”
周祈年站在床邊,垂眸看著這個他被病痛和仇恨折磨得不人形的樣子,半晌,才緩緩地開口:“李其,你那晚說的話有證據嗎?是不是因為恨沈清和我,才會故意扭曲事實……”
“我扭曲事實?”李其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話,他了幾口氣,渾濁的目死死落在周祈年臉上,充滿了嘲諷:“周祈年,恨不恨這句話,你該去問林笙,問,還恨不恨你。”
周祈年的形猛地一僵,臉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李其看著他驟變的臉,眼中閃過一快意,他積攢著力氣,繼續刺激他:“怎麼,不敢問?你不是一向很自信嗎?對待和林笙的不更是信誓旦旦,所以才會一次次當著的面,去無微不至照顧你的白月?”
“哦,對了……”李其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角扯出一個弧度:“現在的林笙,應該和我一樣徹底清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