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林笙打開門,是顧衍去而復返,手里提著幾個大大的超市購袋,里面裝滿了新鮮的食材和水果,甚至還有一小束淡雅的雛。
“想著你剛回來,看到花應該會心好一點,就順路買了幾束。”
顧衍眼含笑意的看著說,隨后目又落在正小心翼翼看向他的小姑娘,笑容加深了些說“小初,看顧叔叔給你買了什麼?有你吃的草莓和藍莓的蛋撻。”
聽到蛋撻兩個字,小姑娘眼睛亮了一下,但還是有些害,躲在林笙后,接過他遞來的蛋撻,小聲說了句:“謝謝顧叔叔。”
“不客氣。”顧衍蹲下,與平視,眼神溫和:“你喜歡吃什麼菜,顧叔叔幫你做,好不好?”
小姑娘看了看林笙,見林笙輕輕點頭,這才又向顧衍,輕輕地說:“我喜歡吃排骨。”
“好。”顧衍笑了笑,站起,很自然地提起食材走向廚房:“我來準備午飯吧,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林笙聞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連忙跟過去:“這怎麼行,太麻煩你了,還是我來吧……”
怎麼可能真的讓顧衍真的來做飯。
“傷員就好好休息。”顧衍不由分說地系上圍,將擋在后,不讓靠近灶臺,作練地開始理食材:“今天我是主廚,你是客人,帶著小初等等就好。”
經過一番拉扯,林笙最終還是沒拗過他,只能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挽起袖子,出線條流暢的小臂,專注做飯的樣子,一時有些怔忡。
暖黃的燈落在他側臉上,勾勒出認真而和的廓,這一幕莫名地讓到一種久違的安心和平靜。
忍不住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的?覺一般男人好像沒有這樣的耐心和手藝。”
在印象中的周祈年和唐聿禮,都是遠離廚房的人。
聽到的問題,顧衍手上的作頓了頓,眼底似乎掠過一極淡的難以捕捉的暗,但很快便消散不見。
他抬起頭,對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玩笑:“怎麼,會做飯難道不是一個好男人的標配嗎?”
林笙也被他逗笑了,下意識地接話調侃:“那照你這個標準,不會做飯的男人豈不都是壞男人了?”
顧衍聞言,轉過頭,目專注地看向,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眼神里帶著一點意味深長:“嗯,某種程度上,也可以這麼辨別,至說明他可能缺乏獨立生活的能力,或者不夠。”
林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低下頭,假裝去洗水池邊的生菜,心跳卻莫名快了幾拍。
沉默了片刻,想著他的話,邊不自溢著一抹笑,好一會兒,才輕輕接了句話:“其實我覺得,你說的還有道理的。”
的聲音清晰傳顧衍耳畔里,他輕輕笑了一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專注于鍋里的菜肴。
很快,三菜一湯就被端上了桌。
香味俱全,遠遠超出了林笙的預期。
吃飯時,顧衍很自然地給小姑娘夾夠不到的菜,又細心地幫剝了好幾只蝦,放進的小碗里。
然后又很自然地剝好一只的蝦,放到了林笙的碗里。
“你也多吃點,補充蛋白質,利于恢復。”他的語氣自然得像是在囑咐病人。
林笙看著碗里那只的蝦,微微一怔,心底泛起一奇異的暖流。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吃飯的小姑娘忽然抬起頭,看了看顧衍,又看了看林笙碗里的蝦,眨著大眼睛,很認真地問:“顧叔叔,你是不是喜歡我媽媽呀?”
言無忌,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平靜的湖面。
林笙的心猛地一跳,臉頰瞬間一抹不自然,下意識地想要制止兒:“小初,別說……”
“沒關系。”顧衍卻溫和地打斷了,他看向小姑娘,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小初為什麼這麼覺得呢?”
小姑娘歪著頭,很認真地回答:“因為爸爸以前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會給剝蝦蝦吃。”
提到周祈年,小姑娘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一下,重新低下頭,緒明顯低落下去。
林笙看出小姑娘的緒不對,輕輕了小姑娘的臉,聲安:“小初乖,不想了好不好?”
顧衍看著這一幕,眼神和。
他等林笙安了一下兒,才繼續用溫和的語氣對小姑娘說:“小初想念爸爸和了,對嗎?”
小姑娘靠在林笙懷里,輕輕點了點頭。
林笙吻了吻兒的額頭,順勢接話:“那這樣好不好?明天媽媽送小初回家玩一天,晚上媽媽再去接你。”
小姑娘立刻抬起頭,大眼睛里充滿了期盼和不確定:“真的嗎?媽媽你真的讓我去見?”
“當然真的。”林笙笑著點頭:“明天媽媽正好也要整理新家,小初去陪,一定很開心。”
小姑娘的心眼可見地明朗起來,用力點了點頭:“嗯!”
看著小姑娘重新出笑,林笙才松了一口氣,本能地看向了對面的男人。
恰巧顧衍此刻的目也落在了臉上。
兩人目有一瞬的相識。
顧衍角噙著淡淡笑意,和輕輕揚了下眉。
林笙眸底的笑意也跟著不自漫出。
飯后,顧衍堅持不讓跟著手,自己很快利落地收拾了碗筷廚房。
林笙看著他忙碌可靠的背影,心里的復雜又激,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跟在他后,不斷道謝:“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
顧衍干手,轉過看著:“再說謝謝,下次我可要收費了。”
他笑著說完,又看了眼腕表時間,神稍正:“醫院那邊你不用著急回去,先把徹底養好,孩子也安頓好,工作的事有我。”
“嗯。”林笙點頭,想起一事,眉頭又蹙起:“對了,你之前說綁匪家屬那邊……”
顧衍沉道:“我還在接,其中一個綁匪的母親似乎有些松,但還在猶豫,這事急不得,需要耐心和時機,另外……”
說到這里,他語氣嚴肅了些:“你最近還是要格外小心,雖然沈清那邊暫時沒了靜,但狗急跳墻,誰也說不準,晚上記得反鎖好門,有任何不對勁,立刻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就能過來。”
他的叮囑細致而周到,關切更是毫不遮掩,林笙心中暖流淌過,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顧衍。”
這一次,他的名字,多了幾分真誠。
顧衍眸微,輕輕頷首:“那我先過去了,你們早點休息。”
送走顧衍,林笙整個下午都在陪小姑娘,按照心理醫生叮囑的一切,想要安小姑娘的心理影。
等到晚上的時候,剛帶著小姑娘洗漱上床,小姑娘就一骨碌鉆進了的懷里。
“媽媽,”在臥室的一片漆黑里,小姑娘的聲音糯而清晰:“你是不是現在更討厭爸爸了?”
林笙心中又是一悸,沒想到兒會這麼問,輕輕拍著兒的背,避重就輕:“小初,這是大人之間很復雜的事……”
小姑娘卻往懷里又鉆了鉆,小聲地帶著點固執地喃喃:“媽媽討厭爸爸,我也討厭爸爸了……”
這句話像一細針,輕輕扎在林笙心上。
并不希兒的年被大人的恩怨染上仇恨的彩。
沉默著,一下下輕兒的頭發,心中酸復雜,這一夜,更是幾乎無眠。
第二天,林笙正準備送小姑娘回周家老宅,站在樓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下心頭那晚不好的回憶和恐懼的時候。
也在這個時候,顧衍的車慢慢靠近,看到們,便下車,走了過來:“要送小初回去?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林笙看到他,繃的心弦莫名一松,像是找到了依靠:“會不會太麻煩你?”
“又說麻煩?”顧衍語氣輕松調侃了句:“不是說了嗎,再說麻煩,就要收費了?”
然后,很自然地從小姑娘笑了笑:“走吧,小初,叔叔和媽媽一起送你去家。”
林笙心底徹底松下,彎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什麼。
有了顧衍的陪伴,林笙心底的那份不安才消散不,也讓在路上的時候,不多看了他一眼,他似乎總能看穿的不安……
顧衍察覺到的目,語氣平穩地安:“別擔心,只是送孩子回去短暫團聚,不會有什麼事的,周家有明事理的人。”
林笙輕點了點頭,到了周家老宅,白琴早已等在門口,看到孫,立刻紅著眼眶迎了上來,一把將小姑娘抱在懷里:“的乖寶,可想死了!”
小姑娘也依賴地摟著的脖子,乖乖:“,我也想你了。”
白琴抱著孩子,又笑著說了幾句什麼,才又目復雜地看向林笙,了,想說什麼。
林笙卻先一步開口,語氣疏離卻禮貌:“阿姨,小初就麻煩您照顧一天,晚上我會來接。”
說完,又叮囑了小姑娘幾句話,才對顧衍示意了一下,兩人便轉離開,沒有給白琴多說的機會。
白琴看著林笙決絕的背影,以及護在旁的的顧衍,最終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而二樓書房的落地窗前,周祈年將樓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著林笙和顧衍并肩離去,看著顧衍為拉開車門,看著坐進顧衍的車里,他的拳頭不自死死攥,手背青筋暴起,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
樓下,小姑娘被白琴抱進屋里,立刻趴在耳邊,小聲又帶著點分地說:“,顧叔叔喜歡我媽媽,我媽媽也喜歡顧叔叔。”
白琴一愣,心復雜地問:“那小初喜歡顧叔叔嗎?”
小姑娘真摯地點頭:“喜歡,顧叔叔對我和媽媽都很好,媽媽生病的時候,一直是顧叔叔在照顧,我都沒有看到爸爸……”
說到這里的時候,聲音低了下去,有些委屈。
白琴心里苦笑,想說那是因為你媽媽不愿意見你爸爸,但看著孫天真又失落的臉,終究沒能說出口,只是心疼地親了親的臉蛋:“乖寶貝,給你準備了好多好吃的……”
春日的愈發和暖,就連路邊的花草都開始變得生機。
在顧衍的幫助下,林笙的新家很快徹底安頓好了。
看著顧衍忙前忙后,額角甚至滲出細汗珠的高背影,林笙心中那微妙的弦再次被撥。
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在他接過時,主開口:“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吧?算是正式謝你這次的幫忙。”
顧衍接過水杯,指尖不經意到的,兩人都微微一頓。
他看著,眼中漾開清晰的笑意,也沒和推,欣然同意:“好。”
中午的時候,林笙帶他去了附近一家評價不錯的餐廳,環境優雅安靜。
然而,剛進去,林笙就看到了方靜,臉微變了幾分。
正和幾位打扮致的富太太坐在不遠的卡座里聊天。
在他們兩人進來的一瞬,方靜就同樣看到了他們,尤其是在看到顧衍時,的臉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里閃過一難以掩飾的恐慌。
顧衍目微冷,不僅沒有避開,反而在方靜試圖裝作沒看見他們時,帶著林笙徑直走了過去。
“沈夫人,真巧。”顧衍語氣平淡地打招呼。
聞言,那幾位富太太也看了過來。
方靜強作鎮定,出一個笑容:“阿衍啊,真巧。”
顧衍仿佛沒看到的不自在,繼續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讓旁邊人聽到的聲音說:“沒想到沈夫人還有心在這里喝茶,警方還沒去找沈清小姐了解況嗎?我還以為您現在應該忙著為請律師呢。”
聽到他的話,方靜的臉“唰”地一下白了,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地否認:“顧衍!你胡說什麼!什麼警方律師!清清是清白的!你不要因為和林笙在一起了,就合起伙來誣陷我們清清!我看你的眼也不怎麼樣!”
的話刻薄而慌,反而更引人懷疑。
那幾位富太太換著眼神,表變得微妙起來。
顧衍面不變,甚至輕輕笑了笑,將林笙護在自己后,語氣依舊平穩,:“沈夫人,是不是誣陷,警方自有判斷,我眼好不好,不勞您費心,您還是習慣地對別人指手畫腳,多心一下自己兒的事吧,畢竟,買兇殺人可不是小罪名,聽說……其中一個綁匪已經快要松口了。”
“你!”方靜氣得渾發抖,手指著顧衍,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恐慌,更因為周圍人探究的目。
一位富太太尷尬地站起:“那個……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啊。”
有了一個人開口,其他人也紛紛找借口離開,他們這個圈子里最注重的就是名聲,也最害怕被牽連。
方靜瞬間就剩下了獨自一人,臉青一陣白一陣,此刻滿腦子都是顧衍最后的那一句話,最終狠狠地瞪了顧衍和林笙一眼,抓起包,快步離開了餐廳。
等走后,林笙立刻急切地拉住顧衍的袖,低聲音問:“真的嗎?真的有綁匪松口了?指向沈清了?”
顧衍看著急切期盼的眼神,緩緩搖了搖頭,帶著一歉意:“抱歉,剛才是我詐的,那些人很,或者被威脅得很死,暫時還沒有突破。”
聽著他的話,林笙眼底的瞬間黯淡下去,失之溢于言表。
顧衍看著失落的樣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又說:“不過,我在調查那些綁匪家庭背景的時候,發現……周祈年的人,似乎也在暗中調查同樣的事,而且,作很快,力度很大。”
他看向林笙,目深邃,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探究:“他應該也徹底懷疑沈清了,甚至可能,掌握了比我們更多的線索,你對此是什麼覺?”
林笙神微僵了下,垂下眼眸,沒有立即回答。
周祈年……他也開始在查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心中瞬間涌起一極其復雜的緒,但更多的是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塵埃即將落定的解。
各種滋味織在心頭,讓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低下頭,看著盤中致的菜肴,失去了所有胃口,久久沉默不語。
窗外的春日正好,卻怎麼都無法溫暖此刻紛復雜的心事。
看出的心不在焉,這頓飯結束后,上了車,顧衍看著微微出神的樣子,忽然出聲問:“林笙,你想更了解我一些嗎?”
聽到他的問題,林笙驀然回神,注視著他眸底的微,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顧衍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斂下眸底的暗,啟車子。
車子一路疾馳,窗外的城市景象逐漸被蔥郁的郊野取代,天空不知何時積聚起厚重的烏云,得人不過氣。
林笙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看著顧衍繃的側臉,心中有一種猜測,等到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座靜謐肅穆的墓園前的時候,的神也跟著凝重起來。
雨前的風帶著涼意,吹著墓園兩旁蒼翠的松柏,發出沙沙的聲響,更添幾分哀戚。
顧衍門路地走在前面,腳步沉重,林笙默默跟在他后,心也隨之變得無比沉重。
在一塊被打理得十分干凈整潔的墓碑前,顧衍停住了腳步。
墓碑照片上是一個笑容燦爛,眼神清澈的孩,好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那里。
“哥哥來看你了。”顧衍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蹲下,用手指極其輕地拂去照片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眼神里的溫和痛楚織,濃得化不開:“還帶了一位……哥哥的朋友來看你,林笙,是個很好很好的醫生,就像你以前總說的,想為的那種能幫助很多人的人。”
聞言,林笙輕輕抿了下,心中也多了幾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他,只能默默陪在他邊。
顧衍緩緩站起,目依舊膠著在妹妹的照片上,像是陷了遙遠的回憶,聲音飄忽而痛苦:“如果還在,現在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或許正在喜歡的領域里發發熱,的人生本該有無限可能……”
他說到這里,緒忽然變得難以制,看向林笙,眼眶通紅,里面是滿滿無力憤怒:“可是這一切,都被沈清毀了,就因為那惡心的嫉妒心!”
顧衍一邊說,一邊呼吸變得有幾分激起來:“我找到了當年那家酒店被刻意藏的一段監控,雖然模糊,但足夠看清,就是把我妹妹帶進那個房間里的,里面還有好幾個紈绔子弟,當時明明很不愿意,是被沈清拉進去的!”
顧衍說到這里,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抖:“但那段監控角度刁鉆,沒有聲音,本拍不到房間里面發生了什麼,構不直接證據,沈家有權有勢,輕而易舉就把事了下去,把我妹妹的死定為意外失足,我不甘心!林笙!我真的不甘心!”
隨著一聲悶雷聲音響起,他的聲音也漸漸帶上了絕的哭腔:“那幫人家里的權勢一手遮天,我找了這麼多年,想了無數辦法,卻始終找不到能釘死他們的鐵證,我甚至很多次都想過,既然法律給不了我妹妹公道,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和他們同歸于盡!”
“顧衍!別說了!”
林笙聽得心驚跳,看到他眼中那近乎絕的神,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用力地抱住了他抖不已的,“別做傻事,不值得!你妹妹在天之靈,也絕不會想看到你為了毀掉自己!”
小雨漸漸滴落,淋在兩人之間。
顧衍的猛地一僵,到的懷抱,緩緩將頭深深埋在的頸窩。
林笙能清晰地到他滾燙的眼淚浸了的襟,以及那抑的哽咽聲……
他一直以為來強忍的緒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林笙不知道該怎麼安他,只能更地抱住他,一遍遍著他的后背,無聲地給予他安和支持。
也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醞釀已久的暴雨終于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集地砸落下來,瞬間將兩人淋得。
墓園里頓時一片混沌,視線都變得模糊。
等到顧衍的緒穩定一點,林笙才帶著他上車,看著外面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暴雨。
林笙微擰了擰眉,又看到顧衍靠在窗前沉默不語的樣子,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手一探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
“你發燒了,現在就別回去了吧。”林笙溫聲提議:“這附近好像有酒店,我們先過去避避雨,等你燒退了再說。”
顧衍還想堅持,但一陣更強烈的眩暈襲來,他只好無力地點了點頭。
林笙勉強將車開到最近的一家商務酒店。
顧衍的狀態已經很差,幾乎半靠在林笙上才勉強走進大堂。
好不容易將顧衍扶進房間,讓他躺在床上。
林笙顧不上自己,立刻去衛生間拿來干巾,仔細地幫他干頭發和臉上的雨水。
的作輕而專注,顧衍昏昏沉沉地躺著,意識有些模糊。
他微微睜開眼,看著的就是林笙忙碌的影,燈下側臉的線條和而堅定,一難以言喻的暖流和依賴在他心中瘋狂滋生,幾乎要沖破所有的理智和界限。
就在林笙起想去給他倒杯熱水時,顧衍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的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卻不容拒絕。
林笙猝不及防,被他拉得子有一瞬的不穩,差點跌坐在床邊。
驚訝地抬眸,對上顧衍那雙因為發燒而更加深邃,此刻充滿了復雜緒的眼睛。
那里面有一種洶涌的幾乎要將吞噬的熾熱。
空氣仿佛在一刻凝滯,只剩下窗外嘩啦啦的雨聲和房間里漸漸變調的氣氛。
顧衍的結滾了一下,想要說什麼。
然而,就在他薄微啟的瞬間——
“救命!放開我!救命啊!”
一聲凄厲驚恐的呼救聲,伴隨著激烈的掙扎和撞擊聲,猛地從走廊傳來,清晰地穿了房門!
林笙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條件反般地猛地回手,轉快步沖到門口,沒有任何猶豫地一把拉開了房門!
只見走廊上,一個衫不整,頭發凌的年輕孩正滿臉淚痕,驚恐萬分地試圖掙一個同樣著不整著上半,滿酒氣的紈绔子弟的鉗制。
那男人力氣極大,臉上帶著醉醺醺的笑和暴的不耐煩,死死抓著孩的手臂往旁邊的房間里拖拽:“媽的!給臉不要臉!裝什麼清純!跟老子回去!”
“我不認識你!放開我!救命!求你救救我!”孩看到打開門的林笙,如同看到了救星,哭喊著向求救。
林笙臉瞬間冷了下來,厲聲道:“住手,你干什麼,放開!不然我報警了!”
那紈绔子弟被打斷,極其不耐煩地轉過頭,看到林笙,醉眼朦朧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是我朋友!我們吵架關你屁事!滾回你房間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更加用力地拖拽那個哭得幾乎力的孩。
孩拼命掙扎,尖聲否認:“不是,我不是,姐姐救救我!報警!快報警!”
林笙立刻拿出手機:“你放開,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那紈绔子弟見林笙真的要報警,臉猛地一變,惱怒,竟松開那孩,一步上前就要來搶林笙的手機:“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就在他的手即將到林笙的瞬間——
一只滾燙卻異常有力的手猛地從林笙后出,準地狠狠地攥住了那紈绔子弟的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能聽到骨頭錯位的咯吱聲!
“啊——!”紈绔子弟發出一聲慘。
林笙猛地回頭,看到顧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后。
他那雙眼睛卻冰冷銳利得駭人,里面翻滾著滔天的怒火和一種近乎實質的戾氣,與他平日溫和沉穩的樣子判若兩人。
而當他的目徹底看清那個紈绔子弟的臉時,顧衍的瞳孔驟然收,臉上的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寒意!
“是你。”顧衍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那個紈绔子弟,在看清顧衍臉的瞬間,醉意仿佛也被嚇醒了大半,臉上閃過一明顯的慌和畏懼,厲荏地道:“顧…顧衍?!你…你怎麼在這里?!放開我!我警告你,我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