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回那座如同牢籠的別墅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
夜空繁星點點，卻無法照亮林笙心底的晦暗。
一路無話。
唐聿禮幾次試圖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但林笙始終偏頭看著窗外，留給他的只有一個冰冷疏離的側影，仿佛他這個人，連同他所在的整個空間，都是令厭惡的存在。
這種徹頭徹尾的無視，比激烈的爭吵更讓唐聿禮難以忍。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骨節泛白，最終也只是抿了薄，將所有的緒回心底。
回到別墅，林笙徑直上樓，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唐聿禮跟在後，在即將關上房門的瞬間，手抵住了門板。
“笙笙，我們談談。”他的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疲憊和試圖緩和的意味。
林笙的作頓住，卻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的聲音沙啞，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決絕。
“關于孫姨，關于以後……”唐聿禮試圖尋找話題。
“以後？”林笙終于回過頭，角扯出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眼神里是死水般的冰涼、“我的以後，就是想辦法離開這里，回到我兒邊，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說完，不再給他任何機會，用力關上了房門。
“砰！”
沉重的實木門板發出一聲悶響，也徹底隔絕了他和。
唐聿禮僵在門外，臉愈發的沉，眼底翻涌著深沉的緒。
也在這時，他的手機震起來。
是國的書打來的電話。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下翻騰的緒，走到走廊盡頭才接起，聲音恢復了商場上慣有的冷沉：“說。”
“唐總。”書的聲音帶著一張：“周先生剛才來公司找您了，緒非常激，他說一定要找到林小姐，已經訂了最快一班飛蘇黎世的機票，我們按照您的吩咐，沒有任何信息，但他恐怕不會輕易放棄。”
唐聿禮眸微深幾分，抬眸向窗外的景，聲線冷的沒有任何波瀾：“讓他找，然後加強別墅和療養院周邊的安保，另外，盯沈清那邊和李其的向，別讓周祈年有機會從那邊找到突破口。”
“是，唐總。”
掛了電話，唐聿禮的眉頭依舊鎖。
周祈年的行在他預料之中，但如此快的速度和決絕的態度，還是讓他到了一威脅。
他轉，對著恭敬候在樓梯口的管家和兩名傭人沉聲吩咐：“看好林小姐，有任何異常舉，比如試圖離開房間太久，或者接任何通訊設備，立刻向我匯報，另外的飲食起居，你們要格外細心，但也要保持距離，不要讓到被冒犯，但更不能讓離開你們的視線，明白嗎？”
“明白，唐先生。”管家和傭人連忙應下。
唐聿禮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扇閉的房門，這才轉下樓，離開了別墅。
他還有公司的事務需要理，不能一直守在這里。
但他相信，這里的一切，足以將林笙牢牢鎖住。
直到聽到樓下汽車引擎聲遠去，一直在門後傾聽靜的林笙才緩緩松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無力。
試探地打開了一門，外面依然是寸步不離的傭人，讓握著門把手的手不了。
林笙默了片刻，才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冰冷的山風瞬間灌，讓打了個寒。
樓下是心打理過的花園，再遠是約的雪山廓。
別墅位于半山腰，地勢較高，視野開闊，但也意味著逃離的難度極大，尤其是在這人生地不、語言不通的異國他鄉。
絕再次像水般涌上心頭。
在房間里焦灼地踱步，胃里那種悉的惡心又浮現。
這幾天一直食不振，時常到疲憊和反胃，起初以為是緒和力所致，但現在……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中逐漸清晰。
猛地停下腳步，臉瞬間變得慘白。
不會的，怎麼可能……那次和周祈年……明明是在安全期……
可是，的異常反應卻無法忽視。
心慌意之下，迫切地需要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或者……尋找一渺茫的希。
林笙打開房門，對守在門口的傭用英語說道：“我想去書房找本書看。”
傭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點點頭，恭敬地說：“好的，林小姐，請跟我來。”
書房在二樓走廊的另一端，林笙心不在焉地瀏覽著書架，目卻時不時掃過書桌——
然而，書桌上除了裝飾的臺燈和文，空空如也。
顯然，唐聿禮早有防備，將所有可能與外界聯系的設備都收走了。
那名傭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看似恭敬，實則監視。
甚至，林笙眼角余瞥見，另一個傭人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似乎在記錄著什麼。
這種無孔不的監視徹底點燃了林笙抑已久的怒火和屈辱。
猛地轉過，幾步沖到那個拿本子的傭人面前，一把奪過那個小本子！
本子上果然麻麻記錄著今天的一舉一，幾點起床，吃了什麼，在房間待了多久，緒如何，甚至剛才提出要來書房……
“你們在干什麼？！”林笙的聲音因憤怒而抖，將本子狠狠摔在地上，眼圈瞬間紅了：“你們憑什麼這麼做！”
巨大的緒波加上的不適，讓眼前一陣發黑，胃里翻江倒海的覺猛烈襲來。
臉更加難看。
“林小姐！”兩名傭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想要扶住：“您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我們需要告訴唐先生嗎？”
“別我！”林笙用力推開們，踉蹌著退後幾步，背靠著冰冷的書架，大口息著，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不用告訴他，我怎麼樣都跟他無關呢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待著！”
看著激崩潰的樣子，兩名傭不敢再刺激，只好撿起地上的本子，默默退出了書房，但依舊守在外面。
林笙順著書架坐在地上，將臉埋在膝蓋里，無聲地痛哭起來。
的不適、神的力、對兒的思念，對未來的絕……所有緒在這一刻徹底發。
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逃跑似乎遙不可及，反抗換來的是更嚴的看守和威脅……
與此同時，國機場。
VIP候機室里，周祈年坐在沙發上，前傾，手肘撐著膝蓋，雙手握抵在額前，整個人像一張繃的弓。
賀景淮拍了拍周祈年的肩膀，試圖讓他放松一點：“祈年，我知道你著急，但到了那邊，千萬要冷靜，異國他鄉，唐聿禮又早有準備，想找到一個被刻意藏起來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我們已經托了關系在查，但需要時間，你這樣貿然過去，很容易打草驚蛇，甚至把自己陷進去。”
周祈年猛地抬起頭，眼底布滿了駭人的紅，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我等不了，多等一秒，笙笙就要在那個瘋子邊多待一秒，景淮，你不知道唐聿禮他……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什麼都做得出來，我必須去，就算把瑞士翻個底朝天，我也要找到！”
他說到這里，又看向一旁始終沉默的顧衍，目復雜道：“對于笙笙，我不會放手。”
顧衍迎著他的目，眼神同樣深沉難辨。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當務之急是確保林笙的安全。周祈年，我幫你，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林笙，至于以後……”
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賀景淮看著這兩個男人之間無聲的較量，無奈地嘆了口氣：“行了，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祈年，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吧，國這邊你放心，沈清和方靜那邊我會盯，李其的下落我也會繼續追查，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登機的廣播響起。
周祈年站起，又深深看了顧衍一眼，才大步走向登機口。
飛機很快沖上雲霄，朝著遙遠的瑞士飛去。
而這棟華麗的別墅里，林笙干眼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躺在床上，清冷的芒灑在蒼白憔悴的臉上，卻沒有帶給任何睡意。
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是看守的傭在定時巡視。
林笙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睡，心臟在腔里狂跳，大腦卻在飛速運轉。闖是不可能的，這座別墅如同銅墻鐵壁。
唯一的突破口，或許在于順從，讓唐聿禮放松警惕，再尋找機會。
或者利用的不適，爭取外出就醫的機會，那將是與外界接的唯一可能。
一個初步的計劃在心中艱難地萌芽。
盡管每一步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但這是黑暗中唯一可見的隙。
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強迫自己睡，積蓄力量。
另一邊，夜朦朧的國。
沈清躺在病床上，卻毫無睡意，兩個小時前，通過朋友知道了周祈年飛去瑞士的消息。
他們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任何人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就會全部流傳出來。
并且唐聿禮這次帶林笙出國的事也沒有經過刻意遮掩，可以說是明擺著放出消息。
“蘇黎世……”沈清喃喃自語，隨即眼中瞬間發出瘋狂的嫉妒和恐慌，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聲音尖利：“媽！我要去瑞士，立刻給我訂機票！”
一直守在病房外間的方靜被驚，急忙走進來，看到兒這副樣子，眉頭鎖：“清清，你又在發什麼瘋！深更半夜的，去什麼瑞士！你現在的狀況怎麼能出國？警方那邊還在盯著你呢！”
“我不管！”沈清歇斯底里地抓住方靜的手臂，指甲幾乎嵌進里：“周祈年去找林笙了，他們要是見了面，我就徹底完了，我必須去，我要去把祈年搶回來，媽，你幫幫我！快幫我想辦法！”
方靜看著兒幾乎癲狂的狀態，又氣又急，用力甩開的手，低聲音呵斥：“你清醒一點，你現在是取保候審期間，擅自離境是違法的，會被立刻通緝！到時候別說搶回周祈年，你自己就得先進監獄，為了一個心里本沒你的男人，你連自己的安危和沈家的臉面都不要了嗎？！”
“臉面？安危？”沈清神經繃起來：“我什麼都沒有了，還要臉面干什麼？如果不能和祈年在一起，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媽，你是不是也不幫我了？連你也要拋棄我了嗎？！”
說著，緒徹底失控，開始瘋狂地摔打床頭柜上的東西，水杯、藥瓶滾落一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方靜看著一地狼藉和狀若瘋魔的兒，心力瘁，正要上前強行安。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神慌張，穿著樸素的中年人沖了進來，是一只負責照顧李其的人。
“靜姐！不好了！出事了！”人臉煞白，語無倫次。
方靜正在氣頭上，見狀更是火冒三丈，厲聲道：“慌什麼慌！天塌下來了？沒看到這里正著嗎？滾出去！”
那人被吼得一哆嗦，但依舊急得跺腳，帶著哭腔說：“不是，是那個老太婆！……不見了！”
“什麼？！”方靜瞳孔驟，猛地上前一步，質問道：“你說什麼？不見了？怎麼會不見的？！不是讓你看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啊……”人嚇得眼淚直流：“我就出去買了趟菜，回來人就不見了，屋里屋外都找遍了，都沒有，一個老年癡呆的老太婆，能跑哪兒去啊……”
“廢！連個老糊涂都看不住！”
方靜氣得渾發抖，揚手就狠狠扇了那人一個耳，清脆響亮！
人被打得踉蹌一步，捂著臉不敢吭聲。
一旁的沈清在聽到“李其不見了”的瞬間，所有的吵鬧戛然而止，臉上瞬間褪盡，只剩下極致的恐懼。
這意味著證據可能已經泄！
意味著周祈年或者警察隨時可能找上門來！
巨大的恐慌瞬間淹沒了對周祈年的嫉妒，猛地抓住方靜，聲音抖得不樣子：“媽，怎麼辦？不見了，會不會是被周祈年的人抓走了？還是警察？我們完了，我們這次真的完了……”
方靜也心如麻，但強自鎮定，眼神兇狠地瞪著那個捂臉哭泣的人：“還愣著干什麼？！趕帶人去找啊！把附近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給我找回來！要是找不回來，你也別想好過！”
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方靜著氣，轉向六神無主的沈清，低聲音，語氣狠厲：“現在知道怕了？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老太婆，還有李其，只要他們開不了口，我們就還有回轉的余地，瑞士你不準去！給我老實在醫院待著，裝病！哪里都不準去！”
然而，極度的恐懼已經讓沈清失去了理智。
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找到李其，封住他的！
否則等周祈年從瑞士回來，帶著確鑿的證據，就徹底完了！
“不……我要去找李其……我必須讓他閉……”
沈清喃喃著，眼神渙散而瘋狂，不顧方靜的阻攔，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輸針，珠瞬間涌出也渾然不覺，穿著病號服就踉踉蹌蹌地往病房外沖。
“清清！你給我回來！”方靜立馬想要拉住，卻被沈清一把推開。
沈清快速沖出病房，奔向電梯，方靜焦急地追在後面，高跟鞋在空曠的走廊里發出急促的聲響。
夜如涼。
沈清一路開車狂飆沖到李其的病房門口，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景，心跳幾乎停止——
負責看守的護工歪在沙發上，似乎睡著了，而病床上……空空如也！
李其不見了！
“啊！”沈清發出一聲短促的驚，猛地推開病房門，沖進去瘋狂地搖晃那個睡眼惺忪的護工：“人呢？！李其呢？！你把他看哪兒去了？！”
護工被嚇醒，看到狀若瘋癲的沈清，也慌了神：“我，我不知道啊，我太累了就瞇了一會兒……剛才人還在的……”
“廢！都是廢！”沈清徹底崩潰，歇斯底里地尖著，將床頭柜上的東西再次掃落在地。
李其的消失，如同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讓所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不再理會癱在地的護工，快速跑出了醫院，一邊跑一邊慌地掏出手機給方靜打電話，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媽，李其也不見了，他不見了，肯定是周祈年，肯定是他把人弄走了！我們怎麼辦啊媽……”
完全沒有注意到，在醫院停車場不遠的一輛黑轎車里。
賀景淮正吐了一口煙霧，瞇著眼睛，冷靜地看著這副驚慌失措，狼狽不堪的樣子。
他手中的手機，正在無聲地錄制著這一切。
賀景淮的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按下發送鍵，將這段視頻發給了周祈年，附言一句。
【兔子急了，果然開始咬人了，這邊給我，你專心找人。】
沈清被方靜失魂落魄帶回來的時候，冰冷的恐懼已經滲了的四肢百骸。
方靜隨其後，臉鐵青地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窺探目。
“媽……怎麼辦？李其不見了，他也不見了……一定是周祈年，一定是他！”
沈清抓住方靜的手臂，聲音抖得不樣子：“他什麼都知道了！他去找林笙那個賤人，回頭就會來收拾我們！我們會坐牢的！媽，我會死的，我絕對不能坐牢！”
方靜被抓得生疼，看著兒徹底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更多的是一種大勢已去的恐慌。
強自鎮定，一把甩開沈清的手，低聲音呵斥：“閉！慌什麼！自陣腳就是死路一條！”
深吸一口氣，快速走到門口確認門外無人，然後反鎖了房門，拿出自己的手機：“我現在就聯系李其試試……”
心里也清楚這可能微乎其微，但這是們目前唯一的稻草。
沈清死死盯著方靜的手機，呼吸急促。
方靜找到李其的號碼撥了過去——
漫長的等待音後，傳來的是冰冷而標準的系統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關機了……”方靜的手微微一，心頭那點僥幸徹底破滅。
“再打！用我的打！打他的電話！快打啊！”沈清失控把自己的手機塞給方靜，緒徹底失控。
方靜咬著牙，又依次撥打了李其及之前那家養老院的電話，結果無一例外，全是關機狀態。
“都關機了……都聯系不上了……”方靜喃喃道，臉也變得蒼白起來。
這種徹底的失聯，意味著人極有可能已經被周祈年完全控制起來。
們最後的機會，似乎已經消失了。
“完了……全完了……”沈清雙一，癱倒在地毯上，眼神空絕，淚水無聲地落：“證據肯定到他手里了，等他回來，我就徹底毀了，沈家也完了……”
猛地抬起頭，抓住方靜的腳，像是抓住最後一浮木，又像是瀕死的威脅，聲音尖利而扭曲：“媽！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如果，如果我真的出事，我也不活了！我死也不會一個人下地獄！我會把一切都說出來！是你！是你找人修改病歷，打點關系的！是你把李其藏起來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方靜聞言，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兒，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威脅自己。
氣得渾發抖，揚手就想給一記耳，但看到兒那瘋狂而絕的眼神，手僵在了半空。
一巨大的悲涼和無力席卷了。
頹然地放下手，聲音沙啞而疲憊：“你，你這個白眼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沈清只是死死地盯著，眼神里充滿了同歸于盡的瘋狂。
方靜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里只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沉：“行了！別哭了！事還沒到那一步！就算人到了周祈年手里，讓他開口也沒那麼容易！我會再想辦法，你現在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醫院，哪里都不準去！裝也要裝得像一點！聽見沒有！”
沈清似乎從母親眼中看到了一希，或者說是一種慣的依賴，癱下去，伏在地上低聲啜泣起來，不住地抖。
方靜看著兒的樣子，心如麻，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覺一張巨大的網正在收，得幾乎不過氣。
必須做點什麼，必須找到新的出路……
與此同時，瑞士蘇黎世國際機場。
經過長途飛行的周祈年第一個大步邁出艙門，他幾乎一夜未眠，眼底帶著濃重的紅，下頜線繃，周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顧衍隨其後，神同樣凝重。
異國他鄉的空氣帶著清冷的氣息，卻無法冷卻周祈年心頭的焦灼。
他開機，立刻收到了賀景淮發來的視頻和信息，快速瀏覽後，眼神更加冰冷。
沈清的恐慌和崩潰在他預料之中，但這并不能緩解他萬分之一的擔憂。
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只在那個被唐聿禮藏起來的林笙上。
“賀景淮那邊有進展，沈清已經自陣腳。”
周祈年將手機收起，對顧衍言簡意賅地說道，語氣沒有任何波瀾：“當務之急，是找到笙笙。”
顧衍點頭：“我朋友已經在外面等候，他在本地有些人脈，或許能提供一些尋找的思路，但唐聿禮有心藏，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就算把瑞士翻過來，我也要找到。”周祈年的聲音低沉，沒有毫猶豫。
兩人快步穿過機場大廳，與顧衍那位看起來明干練的瑞士朋友匯合。
短暫寒暄後，迅速坐進一輛黑的轎車。
車子駛蘇黎世清晨的街道，周祈年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與京北截然不同的異國風景，心臟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
笙笙，你到底在哪里？你還好嗎？
等我，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