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煮面?”
“你嘗嘗味道。”
秦嫵坐在人對面。
熱乎乎的湯面很暖胃,楚紅小口小口喝著面條湯。
“吃完之后把藥吃了,兩粒。”
一杯溫水放在了人面前。
“你還記的我住在哪?”
楚紅沒抬頭,語氣里也聽不出來什麼緒。
“當時覺得老板的住址還是要記得,誰知道今天派上了用場。”
“現在呢?”
楚紅放下了筷子,抬眸直視面前的人。
“現在你依然是老板啊,你指哪,我們就打哪。”
楚紅是娛樂場所的一把手,是名利場里的佼佼者,和商場上那些爾虞我詐唯利是圖的商人大同小異,永遠是利益至上,自己在眼里充其量就是一棵當紅搖錢樹,這一切秦嫵都心知肚明。
可楚紅不曾害過自己,甚至對自己很好,哪怕只是為了利用,秦嫵也想珍惜這份為數不多的真。
楚紅聽出了人的話外音,指甲輕輕扣住掌心,眸底閃過一波。
“你的胃……怎麼樣了?”
楚紅輕抿一口水,狀似不經意地詢問。
不想或是不敢看人的眼睛。
秦嫵跟著這麼多年,胃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輕度胃出,但手很順利,不會影響日后工作的。”
秦嫵的語氣淡淡的,仿佛是一件無關痛的小事。
起來到客廳桌前,將滿桌的空酒瓶收到紙箱里。
“冒了就先別喝酒了,容易引起發燒。”
看著秦嫵忙碌的背影,楚紅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池煜準備公關嗎?”
“我們這兩天去了趟江城,同框的素材足以扭轉輿論了。”
聽到秦嫵的話,楚紅手指輕敲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記得吃藥。”
人穿上了外套,背對著,一雙丹眼下若有若無的青被楚紅盡收眼底。
“你回去好好休息,這兩天沒什麼重要的飯局。”楚紅狀似不經意地開了口。
從始至終,楚紅都是心疼這個半是兒半是徒弟的人,只不過半輩子在這名利場浮浮沉沉爬滾打,心中的真早就所剩無幾,任何事都習慣以利益為先。
就像想把秦嫵留在酒館,楚紅不能說這和利益無關。
“知道了,你也好好休息。”
空瓶子裝滿了兩個大紙殼箱,一手一個箱子的秦嫵看起來有些稽,用腳輕輕把門帶上了。
房子里又只剩楚紅一個人,人看著門口,愣神了好久。
楚紅拿起鞋柜上的煙,腦海里卻不自覺回憶起秦嫵的話,那一刻,放下了煙,笑著搖頭。
人來到臺,順著偌大的窗子向下看,試圖找到秦嫵的影。
應該已經走了吧。
楚紅收回視線,藥勁上來,人覺頭發沉,正當準備回臥室睡一覺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人提起了警戒心。
“是我,秦嫵。”
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難道是落下東西了?
楚紅邊想著邊開了門。
秦嫵拎著大包小裹站在門口,氣息還有些紊。
“剛才看你冰箱里什麼都沒有,生病需要多吃水果。”
人把手里的袋子輕輕放在門口的鞋柜上,里面是各種各樣的水果,數量最多的就是橙子。
楚紅最喜歡的水果是橙子。
“這個袋子怎麼這麼像垃圾袋?”
饒是心深,楚紅也沒有表現出分毫,人開著玩笑想要驅散自己心中莫名的緒。
“本來還有賣果籃的,但是我怕它中看不中用,就單買的水果,您就將就一下吧。”
秦嫵笑著回應楚紅的玩笑,眸子里閃著和的,仿佛有平一切不安的力量。
“這次真走了,你睡吧。”
秦嫵怕打擾楚紅睡覺,所以趕慢趕地送上來了。
看著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那一瞬間,楚紅知道自己做錯了。
秦嫵待,始終是前所未有的真誠和信任。
出了小區,巨大的疲倦席卷了秦嫵,一夜無眠再加上剛才的運量,人有些分乏。
上了一輛出租車,朝著南國酒館開去。
“為什麼調研客戶群所占的百分會比預期差出來2%?”
池煜將文件放在桌上,視線不斷地掃視參會人員。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回答。
“設計組組長。”
被點到頭上了,男人只好著頭皮回答。
“可能是我們錄錯數據了。”
“錄錯數據?樣品做出來了,你告訴我錄錯了數據?”
池煜的聲音仿佛摻了冰碴,讓人不寒而栗,一雙銳利的眸子盯得人直發。
“下班之前我要看到修正好的版本,否則,你們明天就不用來了。”
眾人紛紛點頭,隨后起灰溜溜離開了辦公室。
“小池總。”
姜源看見眾人離開的背影,眼里快速閃過一抹同。
“晚上吃飯的地方定好了嗎?”
“已經定好了。”
“好,還有事嗎?”
池煜看見面前的男人言又止。
“剛才池董給您打電話了。”
“知道了。”
“好像是有關秦小姐的事。”
即便害怕自家老板生氣,姜源還是得著頭皮給池煜打個預防針。
“知道了,你出去吧。”
果然,一提到秦嫵,男人眉眼間漫上幾不悅。
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池煜一人。
“姑姑,我剛才在開會。”
“你讓我查楚紅的資料,我發到你的郵箱里了。”
“好,謝謝。”
池煜上說著不想再管秦嫵的事,可卻很誠實,下一秒便打開了電腦。
“池煜,楚紅對秦嫵算的上是知遇之恩,五年前,是楚紅帶秦嫵進的南國酒館。”
握著鼠標的手頓了頓。
“五年前?”
巧合的時間節點讓池煜心里有種異樣的覺。
“怎麼了?”
池清濃聽出來男人的語氣有些不對。
“沒什麼。”
“楚紅的關系網廣泛復雜,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
掛斷電話后,池煜的視線落在屏幕上,一目十行。
楚紅這人還真是不容小覷,黑白兩道,商場政界,警局賭場,就沒有涉及不到的。
這樣的人如果是秦嫵的敵人,那秦嫵豈不是羊虎口?
一想到那張絕的臉,昨晚人說的話就在池煜腦海里回放,池煜心口傳來鈍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