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北城的秋天比以往都長。
氣溫降得緩慢,初宜們系期中考那天,只穿了件寬松版的黑薄去考場,教室裏人多,還有點熱。
老太太還在療養院,沒課的時候去看,已經了初宜和沈思行的習慣。
考完試,沈思行就在考場門外等。
“你們學院真煩人,天天考試沒完沒了。”
應用理系的系主任兼任北城大學的教學副校長,所以,們系對績抓得一向是最嚴格的,留級率也常年穩居全校第一。
除了期末考六十分難,還比其他大多數專業都多了次期中考試。
初宜道:“不用你考,有什麽好煩的?”
沈思行道:“我是不用考,那還不得等你嗎?”
“可以不等的。”初宜說,“其實沒必要每次都一起去。”
沈思行有些不耐煩:“我是那個意思嗎?”
初宜道:“我是這個意思。”
“你這人。”初宜的語氣其實好的,沈思行也不是生氣,轉口道,“誒,你知不知道,譚樟銘回來了。”
初宜怎麽會知道。
跟譚樟銘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高考後。
報志願之前,譚樟銘正式向表白,也正式說了拒絕。
後來,沈思行說他出國了,反正國也沒考上什麽,再後來就沒再聽過他的消息。
初宜跟高中同學聯系得其實多的,不過都是轉進本部以後的同學。
這都快兩年了。
要是沈思行不說,已經很久沒想起過這麽個人了。
“他家裏出了點事。”沈思行道,“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想著約他出來吃個飯,畢竟以前是好哥們兒。”
“哦。”
“你不去?”
“我去幹嘛?”
“他不是喜歡你?”
“所以?”
初宜在包裏翻了好久,都找不到巾,還是決定找個地方去洗手。
被沈兆庭潛移默化地影響,過試卷,總覺得手上有油墨的味道。
沈思行倒也不催,只跟在一邊碎碎念:“你對他真沒意思了?”
初宜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
不像高中的時候,熱起來瘋狂撮合和譚樟銘的態度——覺,沈思行其實沒那麽認真去吃這頓飯。
但又問個沒完。
“從來沒有過意思,不是沒意思了。”
沈思行還要張,初宜撇撇,轉眼看他:“打住。”
看完老太太,兩人如常在療養院門口分開。
沈思行問不出初宜究竟去哪,嘟囔道:“你最近都神神的。”
初宜的心理素質比之前好了不,臉不紅心不跳:“別人萬一是去約會呢?問個沒完。”
沈思行并不當真:“你要真有約會,我早就知道了。”
校網上討論的不,在圖書館和餐廳都有人拍。
後面的兩個月,初宜的生活也都一直維持著學校、療養院、沈兆庭的三點一線。
就算不外出,待在沈兆庭的辦公室裏,一個學習一個辦公,也不會覺無聊,只覺得平淡,溫馨。
等到了學期末,眼看初宜就要放寒假,沈兆庭去寧城出差,走了的第二天,兩個人才都意識到:鬼的平淡。
那是可以續命的。
沈兆庭的格原因,什麽緒都不會特別外。
尤其是這種分隔兩地的況,初宜知道他也想自己,但理所當然地覺得,還是自己想他更多。
掰著手指頭算日子,考完最後一門,立刻,馬上,飛寧城。
畢竟,男朋友出門太久,領導需要蒞臨視察一下。
元旦前後,書晴的工作室忙得焦頭爛額,忙過這一陣子,才有時間約初宜逛街。
兩個人都收獲滿滿,到餐飲層慢悠悠走著,考慮到底吃哪一家。
書晴道:“你們應該快放假了吧,覺元旦都過完好久了。”
初宜道:“這周三開始考試,下周五考最後一門。”
“嘿嘿,我問得真及時。”
書晴抱著初宜的胳膊,把下支在肩上,好像一只樹懶:“放假咱倆幹嘛去?我想去雪,老三今年又帶高三,估計要過年那兩天才休息,你放了假陪我去,好不好?”
初宜道:“我準備去寧城來著……”
“什麽時候?可以啊,反正你假期那麽長,今年過年晚,雪回來,咱們去完寧城,還有時間再去一趟江城。”
“機票已經買好了,”初宜眨眨眼,道,“放假那天就走。”
書晴略微一思索:“跟同學說好了?”
“沒有……”
“好啊你,出去玩都不想著我,寧願自己去。”書晴撅著,做出個委屈的表,“說,我還是不是你最的人?”
“想想你剛來北城的時候,天天書晴姐姐長,書晴姐姐短,別人都說你是我的跟屁蟲,一眨眼,小跟屁蟲長大了,嫌棄人家了。”
“現在不書晴姐姐。”初宜壞笑著道,“要……”
“你敢!”書晴著手去捂的,“不許,不許三嬸!”
“為什麽啊?你都跟三叔結婚了,我就……”
書晴知道的在哪裏,稍了,初宜就敗下陣來,投降道:“我錯了我錯了,你是姐姐,不是嬸嬸。”
“別扭得很,覺我有多老一樣。”
沈令嘉的歲數不大,但輩分大,底下有這麽大的兩個侄兒侄,被三叔習慣了,書晴是無論如何聽不慣“三嬸”這種稱呼。
除了結婚那天,當著外人,禮數要全,忍著被過以外,其他時間,都勒令沈思行和初宜見面有話直說,嬸嬸還是姨姨這些稱呼就免了。
沈思行是個男生,不會怎麽跟開玩笑,只有初宜,偶爾要逗逗。
書晴跟有個共同點,從小沒有爸媽,監護人是舅舅。
和初宜不一樣的是,舅舅家對不太好,書晴幾乎是在舞蹈學校長大的,爸媽留下的公司,等年以後,也跟沒多大關系了。
在這方面有過坎兒,所以,結婚以後,沒能功改口沈令嘉的父母爸媽,大家也都很諒。
初宜長大了,假期外出一下,不是多新鮮的事,書晴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想法,只跟商量:“你是打算一個人散散心?我能不能一起去?吃東西還有個伴兒,就你那飯量,多好吃的店,點一個菜都吃不完,對不對?”
雖然是去見沈兆庭的,但沈兆庭忙,他們倆不可能從早到晚都在一起——不然,也不用初宜去寧城。
所以,和書晴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誒,我突然想到,二哥這幾天是不是在寧城?”
初宜愣了愣,書晴又道:“好像是!前兩天聽沈令嘉說了一,去了好幾天了,不知道回來沒有。”
喜笑開的:“要是還沒回來,咱倆可以去找他。”
“幹嘛?”
書晴道:“蹭酒店。”
倆一起出去,住得也不差。
但跟沈兆庭他們常年預留的頂層套房一比,就顯得小巫見大巫。
初宜點評道:“你真摳。”
“摳是德,好嗎?”書晴理直氣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等你結了婚,就知道打細算過日子了。學會沒有?”
“……”初宜認真點點頭,說,“學會了。”
沈兆庭知道書晴一塊兒去,也沒說什麽。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忙,要不是將近十天沒見面,他實在想初宜,原本是不應該讓初宜來找他的。
有書晴過來,初宜也能沒那麽無聊。
上午十二點,初宜考完最後一門,書晴就在校門口等,兩個人去趕兩點半的飛機。
“二叔說,了車來接我們。”
“嗯嗯。下飛機先去酒店吧?我昨晚沒睡好,咱們稍微緩緩再去逛。”
兩個人都不趕時間,初宜點頭:“不著急。”
到了寧城,沈兆庭不安排好了車,酒店也安排好了,書晴沒有意外,靠著初宜的肩膀,打著哈欠說:“我再睡會兒。”
是真困,飛機上就睡了一路。
初宜考完試就出發,沒吃午飯,有一點暈機,神也不太好,歪著頭反靠著。
司機開得穩,停車也慢,加長林肯緩緩停在酒店門口,兩個人都沒有立刻醒過來,沈兆庭打開車門,就看到這麽一副景象。
初宜坐在靠近沈兆庭的那一邊。
車裏的空調溫度打得高,白皙的臉蛋上,微微發紅。
黑濃的長睫蓋在眼下,有卷曲的弧度。
初宜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牽住,還有風吹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日思夜想的人。
沈兆庭略微彎腰,握著的一只手,正很專注地看。
前後總共不超過半分鐘時間。
初宜一醒,靠著的書晴就也跟著醒了,著眼睛問:“到了?”
“誒,二哥。”書晴困得發懵,“小初不是說你忙著?”
“一會兒還要走。”
“哦哦。”書晴又了個懶腰,“下車吧小初。”
門先把行李送上去,另外有人來帶們兩個人去辦住。
書晴在問們的房間在幾層、晚上十點的油按有沒有空位,初宜的手被人牽住,落後了兩步。
除了們一行,酒店的大堂沒幾個人,都是服務生。
但初宜的心還是跳得很快,盯著書晴的背影,做賊心虛的覺前所未有得鮮明。
沈兆庭在門口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手指微涼,初宜雖然張,但也舍不得放開,只猶豫了片刻,就回握上去。
書晴走到前臺,回頭之前,初宜才猛得回了手。
“上去等我補個妝就出去吧?”
“你不睡了嗎?”
“算了,飛機上睡完,現在醒了覺還好,再睡下去,晚上又該廢了。”
“好。”初宜說,“我都可以。”
“你沒吃午飯,看看附近有什麽想吃的,隨便吃點,明天再好好吃。”
這會兒已經將近六點,沈兆庭看了眼時間,眉頭微皺:“你沒吃午飯?”
除了標配牛面、鹵飯,北城機場的快餐店也齊全,K家、D家和M家都有,VIP候機室也全天有餐點供應,再不濟,還有飛機餐。
“不是很有胃口……”
書晴覺到沈兆庭的嚴肅,在一邊幫忙解釋:“飛機晚點了一個多小時,我倆都沒想到,正常來說,到酒店沒這麽晚。”
初宜小聲道:“我帶了餅幹,後來有點暈機,就沒吃,我不。”
補充:“現在也不是很。”
沈兆庭沒再說話。
等前臺辦好了住,他才對書晴道:“先去吃飯,今天風大,容易冒,別吃太辣,吃完熱的,汗再出來。”
書晴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記住了,不會讓冒的。”
見面說了幾句話,沈兆庭的電話就響了兩遍。
書晴估著,這還是他的書不敢催得太的結果,知道沈兆庭確實該走了,又說:“二哥,你放心吧,有我在,丟不了。”
到了房間,書晴才長長地呼出口氣。
“好嚇人,本來還有點困的,現在完全清醒了。”
“我沒騙你吧?我就知道,帶著你來投奔二哥,他不會不管我們的。”
“就是沒想到,二哥還專門來迎一下我們,真榮幸,嘿嘿。”
自己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好半天才發現初宜不說話,邊塗口紅,邊從鏡子裏觀察:“挨了訓,不高興了?”
初宜悶聲道:“有一點。”
什麽人啊,前一秒還爭分奪秒地拉的手,後一秒,就因為沒吃午飯,就給臉看。
飛機晚點、暈機和沒胃口,哪個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全世界哪個人的男朋友是這樣的?
他本不想。
初宜不讓自己為他冤,又在心裏重複一遍,他就是不想。
書晴“哈哈”一笑:“寶貝,你這反弧夠長的,以前住二哥那兒,不是被管的一年下來連周末不怎麽過嘛,那會兒都沒看你不滿意,剛剛那樣,就不高興了?”
初宜朝後躺在床上,又哼了聲,書晴走過去,把口紅塞手裏,又拽的胳膊。
“好啦,不要再撅著,快起來,你也塗一點,換件服,我們去happy。”
壞笑著道:“而且,你再不去吃飯,小心二哥晚上回來打屁。”
“什麽啊……”初宜的臉一熱,“不要胡說八道。”
“還有,我的服怎麽了?不好看?”
這還是昨天晚上挑了好久才決定的。
“好看。”書晴上下打量,慢悠悠道,“就是……不夠壞。”
書晴攛掇穿的夠“壞”的服其實沒有太暴,只是換了種風格,初宜乖乖配合。
畢竟是冬天,書晴意識到,在寧城,沈兆庭的眼皮子底下,初宜可是個不能有丁點磕磕的金疙瘩。
只是在邊養了一年,就上心這樣,書晴想,等以後真有了自己的孩子,得寵什麽樣?
果然,人是複雜的。
冷淡嚴肅如二哥,也有爸道總裁的一面。
當天晚上,初宜和書晴吃飯、逛街,接著全按,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沈兆庭又忙,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找到機會獨。
他和兩個孩子的房間在同一層,就是書晴說的頂層套房,一共兩套,平時就算空著,一般人也很難訂到。
初宜把手機解鎖又關上好幾遍,又看了眼微信,才起。
書晴正在洗澡,但房間的門沒關。
初宜敲了敲的臥室門,揚聲道:“書晴?”
書晴的聲音在水聲裏模模糊糊的:“幹嘛?”
“我下去買個東西,一會兒回來。”
“什麽?”書晴關了水,問,“要買什麽?衛生巾我這兒有,要其他的你等等我,跟你一塊兒。”
“不是衛生巾,我很快回來,你繼續洗。”
“好。”
書晴渾的泡沫,也就沒再多說,提醒:“小心一點,把手機帶上。”
初宜攥著手機,明明不需要,但走出房門的腳步還是放得很輕。
直到反手關上門,才慢慢松了口氣。
走到沈兆庭的套房門口,倒沒怎麽猶豫,擡手敲了敲門,“二叔”還沒出口,門就被拉開了。
沈兆庭上穿一件深灰的質睡袍,頭發半幹,不像平時那樣打理得整整齊齊,本應該沒那麽嚴肅的,但可能是他的眼神,初宜本能地有些想後退。
但被他牽住了手。
指尖也帶著水汽。
他剛洗過澡,初宜知道。
他發給的最後一條微信消息就是。
“不進來。”
“哦哦。”
初宜下慌,伴著他後退讓開的作,向門進一步,沈兆庭的手過耳邊,門就在後被關上了。
兩個人都待在原地沒。
剛才在門外,初宜沒覺有什麽,但幾秒鐘之間,只隔著一扇門,進來這一步,氣氛完全是兩個極端。
沈兆庭就在面前,他的睡袍系得是整齊的,臉上也沒什麽調笑或不正經的表——相反,他很正經,正經到,直直盯著初宜的眼神顯得冷淡。
初宜有些不上氣。
努力地平靜著自己的呼吸,提起來之前想著的話:“早知道昨天一見面就被你兇,我才不來……”
沈兆庭停止了凝視,沒給初宜把那句話說完的機會。
懷疑,沈兆庭本就沒聽說了什麽。
初宜被推在堅冰涼的門板上,沈兆庭隨後就上前小半步,跟過來。
兩個人的高差得有點多,初宜幾乎比他矮一顆頭,他用一只手托著初宜的後腰,是個往上提的作,另一只手住初宜的下,的臉高高仰起——他吻住了。
四片瓣剛剛相的幾秒鐘,還是微涼的,但很快,就熱燙起來。
沈兆庭的作流暢,力道堅定,指向明確。
初宜後知後覺,進門後的那一小段沉默的時間,其實就是獵人在腦中做最後一遍演練。
他吻得很重,初宜的下被他含住吮吸,好像被野叼住了食,絕不松口。
可還遠遠不止如此。
此前,只有過幾次蜻蜓點水般一的經驗,面對這種陣仗,初宜的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人都在沈兆庭的掌控中,對方的牙齒、舌尖開始番上陣欺負的的時候,早就被一點點絞碎的神智丁點不剩,也只能任由對方為所為。
鋪天蓋地都是沈兆庭的氣息,輕薄的質睡只能起到蔽的作用,他的膛靠過來,火燙炙熱的溫度烘烤著初宜的面龐和雙手,被堅的軀抵在門邊,只覺得比木板還要上三分。
初宜深陷在冰火兩重天裏,早就跟不上他的進度,沈兆庭卻還遠遠不滿足。
他掐著初宜下的手換了位置,掌住初宜的後腦,的頭更被擡高,牙關隨之松開一條隙,下一秒,覺到一陣濡侵口腔,初宜的呼吸停住,間溢出兩聲微不可聞的哽咽,睫一,滾下兩串眼淚。
沈兆庭沒有退開,鼻尖還抵著初宜的,也依然在一起,只略微停下作,拇指輕紅熱的側臉,嗓音低沉喑啞,幾乎只有氣音:“寶寶,呼吸。”
初宜順著指令,下意識吸進一口氣,整個人才魂歸原位。
沈兆庭就又吻了下來。
碾磨輾轉,頸纏綿。
初宜回了些神,能聽見黏膩曖昧的水聲,更曖昧的,是自己嚨裏溢出來的輕哼。
自己不知道自己臉上還著,眼淚是無意識的,但會時不時泣一下,可沈兆庭一點都沒有要放過的意思,過來的力道反而越來越重。
初宜整個人都在門上,門把手硌得的後腰生疼。
只能往沈兆庭的懷裏鑽,胳膊環住沈兆庭瘦窄的腰,掌心著他的後腰,被溫度灼得指尖微。
“二哥?二哥你在嗎?”
拍門聲仿佛就在初宜的耳邊,狠狠一個哆嗦,繼而聽到沈兆庭輕輕地“嘶”了聲。
親吻中斷了,兩個人臉挨著臉,初宜流了淚,沈兆庭流了,似乎很公平。
沈兆庭還是原樣擁著,跟蹭了蹭臉,摟在後腰的手輕輕拍著,是安的作。
片刻後,書晴的聲音再次響起:“二哥,你在嗎?小初有沒有聯系你?”
“怎麽了?”
“剛才說要出去一下,我正洗澡,要買什麽我沒聽到,這都二十幾分鐘了,還沒回來,發消息也不回,我剛打電話,也沒接。”
“我給打。”沈兆庭說,“你先回去。”
“應該沒事吧?酒店大樓這麽高,按說迷路也不會啊,手機還有導航。”
“沒事。”
講了幾句話,門板還是合得嚴嚴實實,書晴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我想下去找找,二哥,你去嗎?”
沈兆庭垂下眼,眸中有些微笑意,促狹地看著初宜。
跟沈兆庭這事,初宜想過,第一個告訴書晴,是對來說力最小的做法,但是,哪天告訴都可以,唯獨不可以是現在。
眼下,不用照鏡子,自己都知道,本不是能見人的樣子。
初宜滿臉懇求,還有點討好,對著沈兆庭不停地無聲點頭。
沈兆庭把被咬破的角挨過去,初宜沒辦法,又在上面輕輕親了下,他才開口:“好,我換服,跟你下去。”
書晴答應著,先回了房間。
聽到腳步聲遠了,初宜才握住他依然橫在腰間的手,小小聲說:“等你們倆下了樓,我回房間,再給打電話,你們回來。”
沈兆庭就那麽定定地看著,初宜心裏虛,既害怕,又不好意思,催促道:“快去,別讓等太久。”
要不是剛才書晴那麽著急,初宜真沒覺到……出來,已經,二十幾分鐘了?
……
男害人。
“快去。”
“寶寶。”
沈兆庭又這麽。
……剛才,初宜就聽得心頭發麻。
他的睡袍了,若若現,之間的凹痕向下蔓延進影當中。
初宜不知道該落在哪裏的視線被他的眼神帶著往下看,聽他語氣無辜,一字一頓道,“我,也得緩緩。”
作者有話說:
晚安!!!
謝謝大家的訂閱和留言!
雖然答應了要跟書晴下去找人,但沈兆庭和初宜慌慌張張的樣子不一樣。
他先把初宜帶到沙發上坐下,去擰了條熱巾,又折回來,站在初宜邊,俯輕輕的臉蛋。
初宜被他用一只手著後頸,被迫仰著頭,熱氣騰在臉上,舒服地閉起眼睛。
沈兆庭的作慢條斯理,片刻後,初宜又催:
“你快一點嘛,別管我了,再不去,書晴又該著急了。”
沈兆庭不說話,垂著眸,完的臉,又拿起的手。
完左手,再右手。
慢慢的,初宜指尖的,不再是巾,而是沈兆庭的指尖。
他輕輕挲著那幾水蔥似的手指,眼底晦暗不明,剛剛散去大半的旖旎氛圍,就重新聚攏了回來,氤氳在兩人之間。
但還是沒說話。
初宜咬了咬,下心跳。
就是塊木頭,也該覺到不對了。
“二叔?”
“嗯。”
“怎麽了?”
“沒怎麽。”沈兆庭道,“初吻沒了,有點心酸。”
“……”
初宜的臉上其實還飄著紅暈,兩只杏眼中水波流轉。
剛才,之所以需要沈兆庭把“帶”到沙發上,也是因為,被狠狠親了二十幾分鐘,早就了。
遠沒有自己上叨叨得那麽冷靜。
沈兆庭又不是看不出來。
況且,沒了初吻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你欺負我。”初宜可憐兮兮的,“先理攻擊,又道德綁架。”
“我是想綁架你,但不是道德層面。”
初宜知道他什麽意思,來不及害,忙著哄他:“我答應你,這兩天就找機會告訴書晴,好不好?”
反握住沈兆庭的手,晃了晃,自己沒意識到自己的聲氣:“好不好嘛?”
沈兆庭的結滾了一下,眼底幽深,最終,在初宜期待的眼神下“嗯”了聲。
初宜才笑起來:“二叔最好最最好。”
最好的二叔終于換上服出了門,初宜再等了兩分鐘,做賊一樣,著自己的手機跑回了和書晴的套房。
書晴收到初宜的消息時,電梯剛下到十三樓。
第一反應是回電話,但猶豫了片刻,又去觀察電梯廂鏡面中映出的沈兆庭。
他就站在書晴邊,一路跟著下來,行是配合的,但基本沒說什麽話。
書晴回憶一番,沈兆庭沒有主發問過。
是幾點出去的,再打過電話沒有,有可能是去了哪裏,什麽都沒問。
臉上也沒什麽特別的表。
不主,就是被。
對于已經將近半個小時聯系不上初宜的這件事,他表現出來的,可以說是一種置事外的態度了。
……
書晴覺得自己不能這麽想,但又不得不這麽想。
“二哥……”
沈兆庭擡眼,書晴訕笑了一下,還是著頭皮問:“那個,小初……”
沈兆庭的眼神和表都很平淡。
“小初,是在你房間嗎?”
沈兆庭很自然地“嗯”了聲,似乎這事兒很正常,書晴能想到,也不是腦回路出了問題。
還似乎,應該更早想明白這件事。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書晴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會。
此刻,確實非常尷尬。
剛在一起的小能有多黏糊,自己再清楚不過。
初宜一放假就飛過來找沈兆庭,可是,這兩天,從早到晚都被黏著。
“……”書晴了鼻尖,訕訕道,“二哥,真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
“不怪你。”沈兆庭說,“臉皮薄。”
書晴心裏長長地松了口氣。
雖然確實不怪。
不過,沈兆庭這麽說了,心裏才真的有了底。
“我知道臉皮薄,我明白,先不跟說我知道了,看什麽時候想說。”
沈兆庭也是這個意思。
兩個人在電梯裏等了一個來回,下到一樓,再回到頂層,書晴對著沈兆庭的背影說了句二哥晚安。
沈兆庭道:“你也早點睡。”
“我回去就睡!”書晴趕忙道,又補充,“我睡得很死的,也沒有起夜的習慣。”
沈兆庭沒再說什麽,進了房間。
都不解釋的嗎?
二哥是沒聽懂,還是不需要解釋?
蠢蠢借機會試探的人是書晴,最後,原地淩的人還是書晴。
小初這個傻孩子,才多久,就真的……?
書晴後知後覺,沈兆庭角那個小傷口,不會是……想死了算了,有空幹點什麽不好,非要來當這麽亮眼一個電燈泡。
這兩天,二哥得有多不待見啊?
這會兒功夫,初宜換好了睡,又洗了把臉。
對著鏡子看一眼,才知道,不能見人的程度,到底有多嚴重。
沈兆庭,是,狗,吧。
雖然的本來就偏紅,經常被同學問口紅號,但,跟此刻的紅本不是同一種。
人一看,就知道,不正經的那種紅。
還腫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過了會兒,熱脹反而越來越鮮明。
呆呆地坐在床沿,初宜想起,剛才在他房間裏,竟然還反過來哄他,就覺得,自己這二十年真的是白活了。
和人家本不是一個層級上的選手,拿什麽公平過招。
側躺下,指尖無意識地著發燙的瓣,神思游移,慢慢的,忘了對沈兆庭的聲討,又紅了臉頰。
書晴敲了敲門:“小初,你睡了嗎?”
初宜趕說出自己準備好的說辭:“我準備睡啦,對不起啊書晴姐姐,剛才我手機靜……”
手機確實靜音了,沒撒謊。
書晴不想讓尷尬,也急忙說:“沒關系沒關系,是我小題大做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還得早起呢。”
初宜自己剛幹過壞事,心裏正是不上不下的時候,也覺不到書晴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只覺得松了口氣。
書晴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手關門,一手已經出手機,撥通了沈令嘉的視頻電話。
“驚天大八卦……不對,驚天大新聞,發個紅包意思一下,我考慮看看要不要告訴你。”
沈令嘉門路轉了個520,書晴笑瞇瞇地點了收款,道:“這可是二哥的新聞,二哥,只值五百塊?”
沈令嘉換了張卡,給轉了88888,書晴勉為其難道:“雖然還是有點摳,但你老婆不是那種看重金錢的人,就不計較了。”
沈令嘉道:“二哥怎麽了?朋友了?”
書晴:“?”
沈令嘉:“?”
書晴氣急敗壞道:“你知道?你知道不告訴我?”
“我知道什麽了我知道?”沈令嘉先是覺得冤枉,接著石化道,“你說,二哥,怎麽了?”
說實話,其實書晴也是這會兒才真正覺到不可思議,和都要張大的震驚。
沈兆庭,跟,初宜。
雖然以前沈令嘉總是喜歡在背地裏開他們倆的玩笑,但沒人當真過。
一來,初宜年紀小,二來,沈兆庭又是個萬年寡王,只對賺錢興趣的樣。
隨著後來初宜搬出了沈兆庭那兒,就更沒人再提起這個話題。
這兩個人竟然在一起了。
書晴說了下今天晚上的前因後果,事無巨細。
也是這麽一複盤,才明確地懂了,為什麽初宜要繞著麽個彎子。
畢竟,不見過豬跑,更吃過豬。
和沈令嘉沒有不能說的話,接著分析起,出了電梯,跟沈兆庭晚安時的場景。
“你說,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我都那麽說了,正常人肯定都能聽出我話裏的意思,要是還沒有,不應該解釋解釋嗎?”
沈令嘉看那個八卦的樣子,有點想,但人不在面前,不到,只好嘆了口氣,好笑道:“二哥是讓你別管閑事。”
“誒?”
“人家那個沒那個,幹嘛要跟你解釋?”沈令嘉道,“你別看二哥那樣,他可是個老古板,比大哥有過之無不及。你八卦人家房裏的事,還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這也是你,要是我,挨一腳都是輕的。”
“二哥什麽樣?本來也不是多開明的樣。”
“長得花裏胡哨唄。”沈令嘉道,“他上學那會兒,子再冷,到底還是個學生,沒現在這麽能唬人,邊往上撲的狂蜂蝶有多,你沒見過,想象不來。”
“那他就真沒談過?”
“一個都沒有。”
書晴一時間也有些唏噓:“你說,是不是真有月老這麽個人啊,人這一生的緣分,可能真的都是命中注定的,就看什麽時候能遇上。”
“我記得,那會兒,他替大哥跑,去榕縣接小初回來,不是還不願麽,誰能想到。”
說到這兒,書晴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話沒過腦子。
要開那種玩笑,該跟初宜,而不是沈兆庭。
哎,就二哥那麽嚴肅刻板,小初是怎麽跟他談的?
沈令嘉卻有另外的想法。
“他倆這事兒,不好辦啊。”
“怎麽不好辦?”
“你跟我,當然是尊重祝福,可大哥那兒……”
“大哥難道會反對?我倒覺得,二哥就好的,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