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厲聲質問,讓封寂一時間支支吾吾。
“沒有,絕對沒有瞞您!”
這話,我怎麼不信呢?
我皺著眉頭,呵斥著,“你敢發誓嗎,你要是聯合陸廷淵騙我,出門就被車撞!”
封寂只猶豫了一秒,便點點頭,“屬下敢,敢發誓!我要是欺騙您,我不得好死!”
這種誓言真是夠狠的,哪有人這麼詛咒自己。
我還在氣頭上,卻不想再說這種晦氣話出來,我聲音平緩了許多,問著,“封寂,你實話告訴我,陸廷淵真的是去旅游了嗎?”
我只是忙了一個下午,工作量就人不過氣來,陸廷淵怎麼就能干脆的扔下所有的事一走了之。
這也不符合陸廷淵的子,現在想想,疑點太多。
封寂點頭,一口咬定,“是,是旅游去了。”
“陸爺這些年很累,他想好好的放松一下。”為了打消我的疑,封寂補充一句。
“當年陸爺以為您死了,那三年他廢寢忘食的工作,也是那三年搞垮了子,得了病,現在給您打理,他很放心,能好好的放松一下,喬總,希您能理解,陸爺他,真的很苦……”
又在打牌了,我的耳朵聽的都要起繭子了。
我說了聲知道了,便從沙發上離開準備回家。
封寂追在后面,“喬總,請先吃晚飯。”
“我回家吃。”
“這里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您吃了再回家吧。”
我擺擺手,我讓封寂自己用吧,我吃不慣這些東西。
離開了公司,我沒急著回家,我給沈聿打了個電話,得知他還在醫院,我打車過去,想和沈聿一起吃個飯。
順便,問一些事。
醫院附近的街道上有不餐廳酒店,我下了出租車后沈聿已經等在醫院門口,兩人了面,并肩走在街上,找著吃飯的地方。
這個點開的餐廳不算多了,兩人找了街邊小館,是夫妻小店,賣麻辣燙牛面之類的。
點了餐,我單手托著臉呆呆的坐著。
沈聿倒了水遞了過去,輕聲詢問,“喬喬,是不是有心事了?”
我嗯了一聲,我心事重重,想要知道的事一大堆,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該怎麼去理。
沈聿道,“喬喬,我洗耳恭聽。”
我抿了抿有些干的,我喝了幾口水,放下杯子的一瞬間開口,“我忙了一下午在陸廷淵的公司。”
“你知道陸廷淵找我幫忙的事嗎,封寂說他出去旅游了,還讓我簽了份轉讓協議,我總覺得這一切太牽強,總覺得哪里奇怪。”
“好奇怪,我當時怎麼會信呢,是因為兩個人剛離婚,自己被影響了緒?”
還是那一夜太過于瘋狂,像一場夢,醒來后,再也不見陸廷淵。
而我一直悶悶沉沉,迷糊間就被封寂帶著走,到了他的公司,做上了他的位置,今天還為陸廷淵解決金礦的事。
我覺得自己的大腦現在要清晰許多,我為自己委屈。
“我明明很想和陸廷淵劃清關系,怎麼現在又了這樣,他走了有十天,連什麼時候回來都不說。”
“都離婚了,我為什麼還要幫忙?陸廷淵總是那樣子,習慣了指揮人,他拿我,當管理他公司的工嗎?”
想起這個,我就很煩躁。
我不想和陸廷淵糾纏不斷,我明明很想過一個人的生活。
可即便他人不在,卻還能霸占著我的生命,我的時間!
真是討厭。
討厭死陸廷淵了!
我吸了吸鼻子,見沈聿一直沒吭聲,我小聲詢問,“沈聿,是不是我說的多了,說的有些七八糟的,你覺得煩了?”
沈聿搖搖頭,他絕不會嫌我煩。
他只是……為陸廷淵瞞著事實,無法告訴我。
我是個聰明的丫頭,我意識到了不對,只是沒有證據證明。
我問他,“沈聿,你和陸廷淵相的時間也不短,你知道他現在去哪里旅游了嗎?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沈聿,你知道的,可以告訴我嗎?”
沈聿沒有直面回答,他看了一眼端著熱湯面的店家,“喬喬,面來了,先吃飯,好嗎?”
我嗯了一聲,寥寥幾口后放下了筷子。
封寂勸我多吃一點,我搖搖頭,我沒太多胃口,我只想知道,陸廷淵什麼時候能回來。
“喬喬,陸廷淵是去旅游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何時回來我也不知,但我知道,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回來的。”
我抿著,眼神著沈聿。
他真的很不會說謊,他的眼神那樣明亮,說謊時會下意識的閃躲。
看來真的有事瞞著我……
“沈聿。”我輕聲喊著他的名字,“你也會騙我嗎?沈聿。”
沈聿遲疑了幾秒,而后搖搖頭。
“永遠都不會騙我嗎?”
“嗯,永遠!”
我低著頭不再說話了,已經察覺到了他的謊言,何必再談永遠呢。
沈聿送我回了家,看著我上了樓,樓上的燈亮起又暗下后,沈聿才開車離開。
他試圖聯系著陸廷淵,依舊聯系不上,就連齊主任那邊也沒回話,自從陸廷淵在進行搶救的時候,就音信全無了。
沈聿覺得不太好,若是離危險,齊主任一定會通知回來的。
他又給封寂打了個電話,那邊也沒消息,兩人共同商量著謊言,用來向喬笙瞞真相。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喬喬知道。”
“我明白,只是不知道還能瞞陸太太多久。”
“瞞到他能回來的時候。”沈聿頓了頓,言語不免有些悲涼,“若他回不來,到時候再告訴喬喬真相……”
真相?
什麼樣的真相呢?
黑暗里,我拿著手機,聽著錄音筆遠程監控到的聲音。
一遍又一遍,我聽了很久。
我輕易的推測出封寂和沈聿共同瞞的事會是什麼,他們瞞了陸廷淵的事兒,不讓我知道,是怕我傷心。
所以,陸廷淵是要死了。
還是,他已經死了?
或許是今晚的事兒,也或許是今天早上?
我忽然覺得,太聰明的人注定是要活的很累的。
就像現在,我覺得眼皮沉重,又又累,所以,眼淚才會跑出來。
很無力,好像都站不穩的樣子。
我的手托著墻壁,子抵著墻緩緩彎腰,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我只哭了一小會兒,便冷靜了下來。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原來那一夜,陸廷淵就是在跟我說永別。
他要死了,死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