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每日宮上朝,出宮回府,路上都會有人行刺。
他早出晚歸,街上看不到人,士族和世家派出的刺客不會驚上京城的百姓。
皇帝坐視不管,只給容寂多派了一些隨從。
肅王也暗中派了一些人來保護他。
皇帝和世家,太子和肅王,兩派心照不宣,暗中較量。
容寂了靶心,只要他還活著,坐在史大夫的位子上一天,就對太子黨和世家多一分威脅。
相反,肅王就能多在朝堂上排除一些異己,多一分奪位的可能。
皇帝在后,世家看得明白,眼下要麼擁護太子謀反,要麼先斬斷皇帝手中的利刃。
擁護太子謀反,一旦失敗,就給了皇帝正當廢太子的理由,還能借此徹底鏟除世家。
這一招太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到這一步,那就只能不留余力先殺了容寂。
皇帝將容寂放在那個位子上,明面上不會承認是他在背后授意用寒門庶族來取代士族,自然也會對世家想殺容寂裝作看不見。
卿言自主向容寂問起朝堂中事后,雖心里清楚皇權爭斗與無關,可還是做不到一點都不關心。
每夜都會讓采月出去盯著騰云閣,無論容寂回府多晚,只要他待在騰云閣,就會過來找恕己問話。
每次打探一點,已大致明晰朝中現狀,對容寂在朝中的所作所為都有了解。
每次問完就走,沒等容寂下來,容寂許是知道來,但無暇追到杏簾居,所以沒管。
多問了幾次,恕己終是忍不住將大人每日都會遭遇行刺告訴給。
卿言心下一震,提醒過容寂,他站的位置太顯眼了,所作所為引人公憤,樹敵太多遲早會招來殺之禍。
他不是皇帝最為看重的臣子嗎?
皇帝讓他背上酷吏的罵名,以嚴刑供的殘酷手段來排除異己,將來要如何收場?!
容寂僥幸能躲過刺殺,將來皇帝不置他也無法安百。
這夜在騰云閣樓下等著,直到容寂下來。
兩個月他們都沒見過幾次面,容寂見到臉平淡,無一驚喜。
“跟我來。”容寂邁步上前,順勢將的手握住,帶著回房。
“樹敵太多對你沒有好,找個理由收手吧。”一進寢房,卿言就將自己想說的話,對他說出來。
跟容寂認識一年多,縱使在他上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但有一點卿言能夠確定。
容寂從未真正害過,他不是一個惡人。
回京之后,一直是他在給提供棲之所。
無論以什麼樣的立場,都想勸他,不希看到他樹敵頗多,最后所有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言兒又向恕己打聽到了什麼?”容寂不以為意淺淺一笑。
這幾日向恕己打聽的事,恕己都告訴過他。
“害人終將害己,獵人打獵,獵犬最終沒有好下場。”卿言擰眉朝他去。
狡兔死,走狗烹。
皇帝把他放在史臺,不惜用陷害的方式來替肅王掃除太子黨,最后一切目的達,皇帝肯定會站在公允的位置上,來置他這個“為非作歹”的人。
容寂與目疊在一起,通過只言片語,便能看出魏明帝在利用他的本質,容寂對的聰慧通極為贊賞,面上仍是漫不經心掛著笑,“言兒說我是狗。”
眼神里寫滿了認真,他卻只聽到說他是狗……
卿言抿,眉間蹙,他到底聽沒聽進去說的。
容寂不再多言,將從地上抱起,兩人如同上一次,夜深了,沒做別的事,躺在床榻上相擁而眠。
后面卿言夜里再來向恕己打探朝中之事,容寂就不讓恕己告訴了。
卿言從容寂的態度得出,他不會聽的勸告。
是啊!他若能躲過世家和士族的所有刺殺,就算魏明帝以后會為安百而置他,只要他能保住命等到魏明帝廢太子,肅王順利坐上皇位,他就是第一大功臣,將來仍有可能復原職,甚至坐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更高位。
容寂如果是自愿想走這條艱險之路,替皇帝和肅王清除阻礙,不惜構陷他人,將自己置于危險中,那就白為他著想了。
八月也很快接近尾聲,卿言安靜待在杏簾居,不再打聽朝中之事,也不再過問容寂在朝中的所作所為。
這日,午時正準備用飯,采月突然沖進來打掉手中的碗。
“姑娘不能吃,這飯菜有問題!”
卿言一臉莫名,手上空落。
“這道羊湯,廚娘做菜嘗了一口,方才七竅流,全搐,不出片刻就死了!”采月大口著氣,必是在灶房看到立即跑回的房間,阻止用飯。
卿言方才手中碗里正盛著羊湯,采月晚到一步,就會吃下去。
“管家已經去灶房了,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毒。”采月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卿言整桌菜都沒再,跟著采月去灶房親眼看看。
廚娘的尸被送去了府,卿言到時正看到管家在灶房審人,并讓人把灶房翻了個遍,檢驗還有哪些東西被下了毒。
最后只檢驗出羊里被人下了毒,從府外買回來之前就被下了毒,不是府里人下的毒。
廚娘做菜清洗,只能清洗表面,燉湯毒全部散鍋中,整鍋羊湯都有毒。
卿言頓時想到,是有人故意投毒,容寂府里的人都聽命于他,養不出吃里外的細,有人想下毒只能從府外想辦法。
容寂樹敵太多,不單是明目張膽的刺殺,各種能用來取他命的方式,都會有人嘗試。
以后他回府也不一定安全,夜里睡覺都可能會有人行刺。
卿言看到管家查出下毒真相后就回了杏簾居,午飯沒胃口再用。
夜里容寂回府,聽到管家回稟,先來了的住。
卿言還算從容,差點被毒死沒把嚇到,容寂過來,一如平常,這個時辰已上床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