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現在,你分得清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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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現在,你分得清我和他……

火焰紋胎記。

江念棠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閃過, 但神上的雙重疲憊讓一下子沒抓住這奇怪的覺。

“我有個想法,或許王妃可以聽聽。”

江念棠給恭王妃出主意:“春日多雨水,龔、青二洲歷來水患嚴重, 我聽陛下好像準備征集民夫去築壩清淤,以防潰堤。趙衍今年二十三歲,按理說已家立業, 說不準會去找活做。咱們可以定制一批布麻,規定他們上工時換,下工時, 借機檢查後腰的痕跡。”

江太後信中說吩咐穩婆把顧焱送給農戶,越窮苦越好。因為嫉妒恭王妃,所以要讓兒子過窮苦日子。

若將來真有用上趙衍的地方, 他的悲慘也足以狠狠恭王妃的心窩子,說不定趙衍還會怨恨恭王夫婦, 也不枉江太後一番算計。

恭王妃聽後眼睛亮了亮:“你這個法子好。咱們還可以按年齡分活, 二十歲至二十五歲的單獨分在一個地方,集中排查。”

越說越覺得可行,眉間的郁漸漸被雀躍取代, “多謝皇後娘娘指點。”

江念棠笑道:“我哪裏會指點,信口胡謅了一番, 別給王妃添才好。”

兩人就細節落實又討論起來,恭王妃心裏對江念棠刮目相看。

最初對的喜有極大一部分原因是陪趙明斐在西巷口患難與共, 風雨同舟, 足以見的赤子之心, 不是貪生怕死,慕虛榮之人,總的來說還是屋及烏的多。

後來江念棠一朝為當朝國母, 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但依舊進退有度,低調謙和。

盛寵之下不見恃寵而驕,飛揚跋扈,更沒有恃強淩弱去向之前看不起的,欺辱過的炫耀報複,面對誥命夫人們一視同仁,不管們是嫉妒鄙夷還是畏懼奉承,江念棠言語間都客客氣氣,讓人挑不出一點錯

恭王妃暗暗服氣,趙明斐看上的人確實有過人之。就沖這份氣度懷,如今是真心喜歡江念棠。

現在又盡心盡力地幫自己出主意,恭王妃對的印象更好,想到江念棠之前拜托的事兒,恭王妃決定找機會探探趙明斐的口風,早些把顧焱弄出宮。

趙明斐與恭王商議完正事,瞧了眼窗外漸暗的天,起往長明宮走。

他一路上都在想等會要怎麽向江念棠興師問罪,路過花園偶然看見梅花枝頭冒了新葉,心念一,吩咐左思去庫房取個東西送到長明宮。

只是沒料到恭王妃竟然還在。

“王妃,王叔在宮門口等了你半天也不見人影,該著急了。”

恭王妃起來見禮,打趣道:“我看是陛下是嫌我占用皇後娘娘的時間,急著趕人。”

趙明斐笑道:“朕不著急,王妃不妨留下用膳,朕好久沒有與王妃同桌而食了。”

恭王妃哪裏會不知趣,起告辭,臨行前將與江念棠剛剛討論的方法與趙明斐三言兩語代清楚。

趙明斐聽後意味不明地看向江念棠,扯出一抹詭異的弧度:“念念對這件事真是上心。”

江念棠垂眸,默然不語。

氣氛忽然有些奇怪,空氣沉抑仄。

“皇後是諒我這個當母親的苦心。”恭王妃本意是想在趙明斐面前誇贊江念棠,沒曾想適得其反,趕打圓場道:“等衍兒找回來,我們夫妻一定會帶他來好好叩謝陛下和娘娘。”

恭王妃走後,趙明斐走到江念棠前,高大的影極,他冷笑道:“這麽賣力,想為顧焱做人?”

江念棠側過,躲避尖銳的視線:“陛下這麽賣力,又是為誰做人?”

“恭王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全力相助。”

“我與王妃一見如故,心甘願盡心竭力。”

趙明斐凝神看了半晌,忽然笑出了聲:“之前倒沒看出你這般牙尖利不饒人。”

他毫無預兆地出手,拇指按在江念棠右頸上,聲音又驟然變得低沉:“這是什麽東西?”

江念棠被他得背脊一

不用看也知道趙明斐到了什麽地方,昨夜留下的痕跡太深,被指尖作痛,極不舒服。

江念棠心裏驟然冒出火氣。

上的痕跡怎麽來的,他比誰都清楚,擱這揣著明白裝什麽糊塗。

“江念棠,你最好解釋清楚,昨夜你到底見了什麽人,又做了什麽事。”

江念棠學著他冷笑了聲:“我一個人睡在屋子裏,什麽也沒做,一覺睡到大天亮。”

“一個人?”趙明斐嚼咬這三個字,緩緩磨牙,有種生啖的驚悚:“一個人能弄出這種痕跡,你真是有本事。來,你現在弄一個給我看看。”

江念棠打掉他的手,徑直往殿走。

他有病,才不要跟著他一起瘋。

耳邊風聲驟起。

趙明斐從後面把攔腰抱住,江念棠被遒勁有力的手臂倒在一旁的羅漢塌上。

他一手抓過雙腕在頭頂,另一只手去扯的襟口,被服藏起來的指痕頃刻間暴在空氣裏。

“只放你出去一天,就能把自己弄這樣。”趙明斐黑眸沉沉,語氣刻薄得像個妒婦:“顧焱昨夜不在宮中,是不是跟你去私會了,說!”

江念棠眉心一跳,不準趙明斐知不知道兩人見面,不由移開目

這副心虛的樣子在趙明斐面前不啻于承認了。

承認與顧焱私會,承認與顧焱相親。

趙明斐全頃刻間像被油鍋滾過一般,他眼前陣陣發黑。

竟然真的敢做敢認,連辯駁一句都不肯。

“江念棠,你有沒有禮義廉恥!知不知!”

趙明斐頭上猶如泰山頂般重得驚人,他惡狠狠掐住的脖頸:“你在與他……”茍合兩個字他甚至說不出口,“有沒有想過你的份,你是誰的人!”

江念棠被掐的不上氣,手去錘趙明斐的胳膊,然而卻紋

的臉頰漲得越來越紅,呼出的氣逐漸微弱,就在快要被憋死前,趙明斐驀地放開了手。

“你們這麽著急在一起,我不妨做個好事。”他屈膝退下榻,居高臨下垂視,下頜線如刀刃般鋒利,“我這就去把他抓來挫骨揚灰,你再吃下他的骨灰,讓你們的長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離。”

趙明斐突兀地低笑了起來,溫得令人心驚:“這樣既不妨礙你和他在一起,也不妨礙我們。你說好不好?”

江念棠口急劇起伏,通紅的臉瞬間煞白。

清楚趙明斐真能做出這種事。

想開口說話,嚨裏只能發出艱的吱吱呀呀聲。

趙明斐冷漠轉

腳剛走到門口,一個青花蓮紋茶盞摔在腳邊,後傳來江念棠上氣不接下氣的息聲。

“你、你昨夜,又在哪裏?”

江念棠傷,聲音帶著含的嘶啞。

趙明斐忽地一怔,轉過頭來,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榻上佝僂的影。

江念棠眼角緋紅,雙眸含怒,嘲諷一笑。

“怎麽,陛下敢做不敢認嗎?”

趙明斐被破,惱恨拂袖而去。

左思奉命去取東西,剛踏進長明宮就撞上盛怒的陛下,眼見趙明斐冒雪而行,他也不敢出聲提醒。

手裏的東西像個燙手山芋似的,送進去也不是,拿回去也不是,最後揣進自己懷裏跟著往外走。

一群人閉口首,驚魂不定地跟在他後面,一路死寂。

趙明斐被迎面撞上來的雪花模糊了視線,他半瞇眼眸,腦子裏各種番上湧。

江念棠是什麽時候認出他的,認出之後為什麽沒有當面質問,昨夜認出他後是在故意膈應他,還是將錯就錯,故技重施把他當做顧焱的替

一想到是後者,他臉鐵青,疾行的腳步猛然剎住。

後面跟著的人倉皇停下,有人沒留神撞到前面的,囫圇跌作一團,立刻起瑟瑟跪伏在地。

趙明斐調轉腳步想重回長明宮問個清楚,剛走幾步又一次轉了回來。

若是問出口,江念棠不要命地回答第二種,他不殺,真是一點面都沒有了。

更何況在明知把他當作替況下還上趕子去湊,趙明斐只覺得拂面而過的寒風像一個個掌似的打在他臉上,又冷又痛。

趙明斐堵在口的氣兒急需一個發洩的地方,他冷聲道:“傳朕命令,嚴查本月沒有允許擅自離宮的侍衛,有違反者統統關押起來,按律責問。”

左思慌忙應喏。

宮裏的侍衛責任重大,非必要不得出宮,休沐間隔半年一次。他們系著宮安全,再往嚴格說關乎皇帝安全,事關社稷安危,馬虎不得。

不讓其隨便出宮也是怕有心人利用前侍衛做文章,他們是離皇帝最近的一批人,若是被鼓昏了頭,出其不備對陛下拔刀,江山危矣。

然而法理不外乎人,再加上前侍衛裏有不親的,半年回家一次未免不通人,所以在正常休時有個急事出宮,上面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再者他們能為皇帝的心腹,家底早就被調查得清清楚楚,前侍衛是份差,除非有天大的好,沒人會自毀前程。

趙明斐的命令一下來,李玉就知道他真正想懲罰的是誰。

但陛下沒有明說,就是還不到最後挑破的時候,他心領神會地抓了幾個典型陪顧焱一起蹲大獄,多了個心眼將他們分開關起來。

趙明斐冷了江念棠幾天,忙著安排尋找恭王長子的事。

案前,趙明斐快速瀏覽紙上不同的火焰紋。

沒人知道江太後信中的火焰紋到底長什麽樣,為了以防萬一,趙明斐命令下面的人查找不同的火焰紋給恭王做參考。

忽然,他目一定,被中間一個巧鏤空的圖案瞬間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江念棠曾夙興夜寐,早晚趕工給他做過一套寢,後來添上了跟它一模一樣的火焰連紋。趙明斐之所以記得分毫不差,是因為他們大婚的喜服上都是這個圖案。

他死死盯著火焰蓮紋,像要燒穿它似的。

負責收集整理的編纂躬垂立在下方,猛地到上頭突如其來的威,背脊生寒,餘瞥到陛下的視線,腦子一開了口。

“這是從古籍中還原的一種火焰紋,據記載是改編于洪荒時期的七海十三州廣為流傳祭天陣法,常用在大婚。夫妻雙方站在蓮紋中央祭告天地結為眷,寓意融為一,生生世世不分離。”

話音剛落,殿氣氛陡然降至極點。

趙明斐耳朵裏只聽進去“婚”、“夫妻”、“生生世世不分離”幾個詞,眼前浮現當日江念棠試穿嫁時的嫵人。

,豔麗的瓣,無一不讓他雙眸湧難止。

想做夫妻,不分離的人究竟是誰。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趙明斐收了眸,隨後打開放在案桌旁的錦盒。

指腹寸寸過碧翡翠,通如上好的綢。

京郊莊園那夜他不肯率先出真容,心裏其實在期待江念棠能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己,然而了顧焱的名字。

即便後面分清了,但到底還是弄錯過。

沒關系,他已經知道如何讓徹底分清二者。

座上傳來一聲輕笑,卻聽得編纂頭皮發麻,以為自己大禍臨頭,連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聲高喊恕罪。

趙明斐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他不帶緒道:“去長明宮把江念棠帶到地牢門口。”

左思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反應慢了半拍,不確定地擡頭看了眼趙明斐:“地牢?”

趙明斐冷眼掃過,他登時打了個觳觫,逃似的轉去傳聖喻。

江念棠接到這個奇怪的命令後多問了一句,左思卻把閉得死死的不肯多言,只一味地催促去。

皇宮地牢的口在一假山裏,周圍重兵把守,這裏一般用來關押犯了事的皇親國戚和罰的宮人。

江念棠到地牢門口不見趙明斐的蹤影,還沒歇口氣就被強地請下去。

從青天白日到昏暗仄的牢房裏,江念棠一下子適應不過來,有種從天堂墜地獄的錯覺,地皺著眉前行。

地牢走道很黑,左邊的牆壁上隔了很遠才有一盞煤油燈,右邊是一間間隔開的牢房。

牢房裏沒有燈,過去黑黢黢的一片,無法判斷裏面是否有人,顯得恐怖幽深。

在這裏每一刻都變得格外漫長。

“到了。”

左思的聲音很輕,但在死寂的牢房裏卻像投平靜湖面的巨石,震出巨浪,又像是沸騰油鍋裏灑下的一滴水,頃刻間炸了起來。

他說完這句話,躬退了出去。

江念棠立在牢房前方,牢門是關著的,纏在上面的鎖鏈卻被打開,其中一端懸在空中,有些許搖晃。

“不進來看看。”

趙明斐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不變喜怒。

江念棠不知道他平白無故又在發什麽瘋,驚悚不已,想轉就跑。

的腳剛後退一步,裏面的人像看穿的心思似的,淡淡道:“不想見我,連故人也不想見了嗎?”

江念棠眼眸驟然睜大,不可置信地向漆黑的牢房。

“進來。”

趙明斐再次發聲時,江念棠後退的腳跟重新回正,頂著牢門把手。

不敢進,更不敢不進。

江念棠從沒想過趙明斐會這麽快撕開他們彼此之間這層窗戶紙。

趙明斐對顧焱的態度一向是避而不談,上雖然一直在用顧焱威脅自己,但從不肯自降份與他混為一談。

他高傲驕矜,不肯承認自己是顧焱的替,更加不屑與他當面對峙。

江念棠從沒想過有一天趙明斐會直接找上顧焱。

但如果不進去,趙明斐會直接殺了他的,江念棠無比清楚這一點。

深吸一口氣,打開牢房門黑走了進去。

趙明斐一步步看著江念棠走過來,將臉上的驚疑恐懼看得一清二楚,眼中的惱怒難堪也盡收眼底。

趙明斐無聲笑了笑,在腳踩上地上躺著的人時好言出聲提醒:“小心腳下。”

江念棠還是被絆倒了,前傾往前撲。

趙明斐長臂一攔,將人扶起,手牢牢抓住的小臂。

驚魂未定地大口著氣,反應過來剛才踢到的是人後倒吸一口涼氣,“他是什麽人?”

趙明斐道:“我以為你心裏早已有了答案。”

江念棠登時像是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雪水,霎時渾僵冷,難以置信地張口:“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取他命,你這個言而無信的混蛋!”

已經顧不上罵趙明斐背信棄義,想也不想地轉下蹲去查看顧焱的況。

江念棠不信,也不敢信顧焱死了。

手臂被大力一拽,江念棠還沒到顧焱的,先一步被趙明斐強行扯回懷裏。

“他還沒死呢?”趙明斐切齒道:“你要是敢他,我保證他活不過今晚。”

江念棠聽到這話,停止掙紮,低聲音問:“你又想怎麽樣?”

找來,難道就為了讓親眼看看顧焱的命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趙明斐從懷裏掏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月般的冷頓時照出兩人的臉,江念棠卻本能回頭去看躺在地上的人。

借著微弱的看見顧焱蒼白的臉,他雙眼閉,瓣泛白,淩的碎發糊在鬢邊,看上去像一冰冷的

江念棠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重新用力推趙明斐,然而無論怎麽推,他都紋

趙明斐把夜明珠仍在顧焱旁邊,他全頃刻間籠罩一層蒙蒙的白,同時讓江念棠看清他起伏微弱的膛。

“他犯了宮規,被罰了。”趙明斐的頭靠近江念棠的耳朵,“我不會讓他這麽輕易死的,太便宜他了。”

江念棠眼眶裏溢了淚,嗓音無力又惱恨:“你是故意的!故意罰他,實際上是懲罰我。你生氣當夜沒有立刻認出你,還了他的名字,是不是?”

趙明斐輕笑一聲,在黑暗裏準地咬住的耳垂,聲音沉啞道:“是啊,我不高興你分不清楚我們兩個人。既然你自己做不到,我來幫幫你。”

話音剛落,江念棠的被堵住。

昏暗的牢房,趙明斐把人抱起來抵在牆角,不遠的地上,顧焱毫無知覺地躺在地上。

從這個角度,江念棠剛好能窺見一顧焱被夜明珠照亮的臉。

他似乎不舒服,長睫不規律的抖著,好像隨時會醒過來。

“你、你好了沒有。”江念棠的聲音比顧焱的睫死死盯著夜明珠照見的方寸之地,生怕下一刻他會睜眼。

趙明斐的手從擺下重新出現,指尖潤著一層水

“馬上。”他冷靜拿出碧玉管,五指再一次探進深不見底的沼澤

令江念棠差點出聲,及時被趙明斐以吻封口。

習慣後,趙明斐放開冰冷抖的,語氣格外平靜:“現在,你分得清我和他了嗎?”

江念棠又氣又難堪,緒猛一上頭,暈了過去。

黑暗前,朦朦朧朧間看見牢房牆上的壁燈,模糊的焰雙眸。

一段塵封已久的對話在腦海裏不經意開啓。

那是與顧焱第二次見面,想報答他的贈藥之恩,主上前問他的名字。

“我顧焱,三個火的焱。”

“我爹娘說我五行缺火,所以給我取了這麽一個名字,我覺得他們被騙了,有一次我洗澡的時候發現腰上有個紅印,像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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