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顧焱死了,死在去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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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顧焱死了,死在去年六月……

此言一出, 即刻遭到在場所有人的反對。

“陛下龍豈能有損。”

“陛下三思啊,您的安危關乎江山社稷,不可有恙。”

恭王妃清楚趙明斐的心結, 不願讓趙焱與江念棠再有任何關系,于是提議道:“能給娘娘輸的人不止陛下和焱兒,不如找其他人, 每個取上一部分,既不損害,亦能有充足的源。”

張大夫卻道:“最好不要。輸的人越越好, 否則難保不會出現問題。若輸給娘娘之人患有疾,有極大可能會通過傳給娘娘,必須要康健之人方為上策。”

率先排除上了年紀的太醫, 還有生過病的宮侍衛。

經過的篩選最終只剩下趙明斐和顧焱兩人,

他們一個平日裏被太醫院心照料, 另一個況張大夫心裏有數。

恭王妃雖然舍不得兒子苦, 但也知道趙明斐的安危事關重大,委婉勸道:“陛下要想想年的太子殿下。”

儲君年,社稷不穩。

前一日還備矚目的小太子現在被丟到偏殿, 由蕓夫人守在一旁。

提到江念棠用命生下的孩子,趙明斐面容微

“都退下。”趙明斐道:“趙焱留下。”

偌大的殿一下子空寂下來。

從知道江念棠心裏的人是趙焱起, 今個兒是趙明斐與趙焱第一次正面談論有關江念棠的事。

之前他不願,也不想與趙焱分的任何事。

更準確地說在趙明斐眼裏, 無論是趙焱還是別的什麽人不配知道的一切, 他不喜歡別人打探江念棠。

更何況與人討論, 等同于默認允許他人侵他們之間,趙明斐完全無法容忍。

江念棠如同他珍藏的寶藏,外人窺探一一毫都被他視作冒犯挑釁。

趙明斐低頭凝視昏迷不醒的江念棠, 問道:“聽說京城巡防營的三千人對你唯命是從?”

顧焱哪有心思說這個,他現在眼裏只有救活江念棠這件事,語氣不耐道:“陛下,還是先給念念輸,遲一刻變多一分危險。”

趙明斐聽見他出那兩個字,臉有剎那間扭曲,轉頭看向趙焱,目沉冷:“你是真不怕死。”

敢當面挑釁他。

不過也證明自己值得賭一把。

“趙焱,如果朕出事了,你手裏的這三千兵就是護住和太子的最後的底牌。”

顧焱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趙明斐卻不再開口。

趙焱已經證明他真的很在乎江念棠的命,將他最後一顧慮打消。

“去張大夫進來。”趙明斐叮囑他:“守住長明宮,任何人敢踏出一步,亦或者敢闖宮,朕賜你先斬後奏的權利。”

顧焱聽得雲裏霧裏,不過涉及到江念棠的安危,他也沒空想那麽細,不住再次開口勸他:“還是我來給吧。我常年習武,好,失對我來說家常便飯,不像陛下金尊玉貴,出不得差錯。”

趙明斐冷笑了聲:“你想得。滾出去,別再耽擱時辰。”

顧焱攥住發的拳頭,不甘地去外面人。

張大夫的試驗雖然功,但面對死囚和面對帝王時的心態完全不一樣,他跪在榻前,嚨反複吞咽。

“陛下……要不還是讓世子來。”

他面對趙明斐實在下不去手,不僅是他與生俱來的令人戰栗,他更怕失敗後承不了的後果。

趙明斐對張大夫的想法心知肚明,他溫和道:“朕視李太醫為長輩,你能被他收作唯一的徒弟必有過人之。太醫院一直以來墨守規,因循守舊,確實應當掃除舊弊,革故鼎新。朕看好你,此番若能功救回皇後,你當居首功,從今往後太醫院院判之位非你莫屬,你盡可施展一才學。”

張大夫被誇得飄飄然,激得兩眼放,面赤紅。

還不等他高呼謝恩,趙明斐眼神驟然淩厲:“但是……若皇後有誤,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平安無事罷。”

張大夫臉煞白,膨脹之心瞬間被破。

一番恩威并施下,張大夫調整好心態,小心取出工

比繡花針大了一圈的鏤空針尖刺趙明斐的手腕,鮮順著掏空的牛筋汩汩流出,空管的另一頭連著江念棠的手腕。

為了防止逆流,趙明斐不得不站起來,擡高手臂。

殿寂靜無聲,仿佛能聽見流淌的聲音。

一炷香後,江念棠的死白的臉浮了一層極淡的淺紅,轉瞬即逝,卻沒能逃過一直盯著的趙明斐。

他閉了閉眸,嗓子裏那口吊著的氣細細長舒。

又過一炷香,江念棠臉上的紅暈漸漸明顯,也變暖了些。

張大夫看著臉逐漸蒼白的帝王,小心開口道:“陛下,今日先到這裏。”

“夠了嗎?”趙明斐的嗓音有些啞,目癡纏凝視榻上人:“朕還撐得住。”

張大夫道:“夠了,一次不能太多,需要循序漸進讓娘娘的適應。”

他看出皇後已經離危險,而陛下已是強弩之末。

趙明斐點頭。

針被的那一瞬,他眼前一黑,頹然跌坐在榻上。

“陛下!”張大夫大驚失

“別聲張。”趙明斐低呵制止張大夫的一驚一乍,低著氣緩緩眼前發暈的況,等重新看清江念棠的臉後命令他:“去把右想進來,另外通知外面等著的恭王妃母子,說一切順利,讓他們先暫時留在長明宮,等皇後蘇醒後再離開。”

張大夫正六神無主,聽到命令後小啄米般點頭,飛快地往外跑。

趙明斐拾起江念棠的在被褥外的手,白如瑩玉的上有個突兀的小點,蒼白幹燥的輕吻在褐痂上。

“念念,你會沒事的。”

趙明斐在朝會上宣布太子平安降生,群臣激,三呼萬歲。

然而奇怪的是,陛下非但沒有大赦天下,反而行事愈發嚴苛。

陛下的幾個弟弟被人翻出陳年舊案,都是些作犯科,草菅人命的事兒,得陛下雷霆大怒,當即下旨貶為庶人,節嚴重的直接下獄終

除此之外,朝堂又有一番變,嗅覺敏銳的臣工察覺出陛下的意圖,旨在為太子殿下搭建未來的班子。

太子還不足滿月,嘆陛下竟對他寵至此。

一日早朝,右想進來伺候趙明斐洗漱,瞧見他眼底青黑兩團,面枯槁,不由擔心起來。

陛下一連三日給皇後輸眼可見地衰弱下來,顯出明顯的病態。

實在忍不住勸道:“張大夫說皇後已然無恙,陛下為何還要損耗。”

趙明斐的思緒像是凝滯了般,半天才反應過來右想說的話,“還沒醒。”

江念棠的臉已然恢複正常,還能偶爾喂進些參湯,張大夫也說可以不需要再補充

依舊對外界毫無任何反應。

無論他,蕓夫人,還是小太子怎麽喊,江念棠像是昏迷了般,遲遲不肯睜眼。

右想還想說什麽,卻在趙明斐冷淡的表裏不甘地咽回去,最終只雙手奉上今日補的阿膠參湯。

下朝後,趙明斐趕往長明宮。

的氣氛從一開始的喜氣洋洋到驚恐害怕,再到後來的松一口氣,如今又彌漫著抑沉重。

江念棠生完孩子到今天已經過去整整五日,也昏迷五日,再不醒來,張大夫也束手無策了。

趙明斐踏長明宮,遠遠看見趙焱站在寢殿門口的側影,他的目直勾勾盯著臥榻方向,恨不能穿層層青石磚牆。

右想迎上來,低聲回稟今日皇後和太子的況。

在聽見江念棠仍然沉睡時,趙明斐眸一沉,提步而行,目不斜視,一個眼神都沒留給焦急等候在外的趙焱。

張大夫時刻守在屏風外的廳堂裏,見到趙明斐後立即行禮。

“起來,開始吧。”

他面無表殿。

張大夫進來的時候趙明斐已經挽起織金雲紋寬袖,實有力的小臂。

然而因為失過多,小麥的皮覆上一層淡淡的霜

不知是不是張大夫的錯覺,天過格子窗斜照到趙明斐的鬢發邊,泛著一層灰白。

“陛下,要不算了吧。”張大夫勸諫:“娘娘沒有醒來并不是因為缺。”

“那是為什麽?”

張大夫頂著趙明斐駭人的氣勢道:“娘娘口似有郁氣淤塞,料想是久郁于心,這回趁著生完孩子後子骨孱弱一并發了出來,故而遲遲……不願醒。”

話音剛落,頭頂似有道鋼刀刮過,令他寒徹骨。

“不願醒。”

趙明斐當即黑了臉,雙眸戾氣橫生。

就在張大夫快要被嚇到癱在地時,趙焱闖了進來。

“換我來。”他無視趙明斐殺人的目,擼起袖子到張大夫面前。

趙明斐餘落在殿外門口,右想伏跪在地不起。

陛下的況不容樂觀,昨日在書房時突然倒地昏迷,嚇得一幹宮人兵荒馬

不用太醫前來診脈,右想也知道是為什麽。

陛下不能再失去更多的了,在收拾案時偶然看到詔二字,當即嚇出一冷汗。

右想寧可冒著違抗聖意的風險放趙世子進去,也不願陛下再度涉險。

“出去。”趙明斐冷冰冰下令。

趙焱把手又往張大夫的方向送了送。

氣氛陡然繃,兩人之間充滿一即發的火藥味。

張大夫頭顱低垂,像鵪鶉似的著脖子,夾在他們兩人中間簡直要被抑得不過氣來,又不免暗暗嘆趙世子真是忠肝義膽,三番五次頂撞陛下只為能代替他輸

“朕命令你滾出去!”

趙明斐忽地暴呵一聲,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花,嚇得張大夫魂飛魄散。

顧焱寸步不讓:“陛下何苦為難自己?您連續輸多日,虛氣弱,虧損的輸給念念也不好。至今昏迷,您難道不想早日醒過來?”

張大夫總覺得哪裏不對,趙世子話中的意思好像并非為陛下打算,而是為了皇後早日蘇醒。

他忽然想起趙世子抓他進宮那日的焦躁急迫,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媳婦生了。

正當張大夫一頭霧水時,餘瞥見陛下的臉眼可見變得黑沉戾。

他的聲音充滿暴怒:“不準你的名字。”

“你是什麽份,膽敢在這裏大呼小。若不是你,早醒了。”

“是我?”顧焱拔高聲音,他腦子裏因擔心害怕而拉滿的弦被他這句話斷,也不顧什麽君臣禮法,怒目橫生道:“導致躺在這裏的罪魁禍首是你,趙明斐。如果不是你苦苦相怎麽會不想醒過來。”

顧焱每日都要追問張大夫江念棠的況,自然知道郁氣淤滯凝塞于

“我?”趙明斐一步步近顧焱:“我做錯了什麽?錯的是你,是你不肯放過,一次又一次恬不知恥靠上來。”

“是你強迫做不願意的事。”顧焱眼前不由自主浮現江念棠手腳上的淤痕,雙目赤紅:“你這樣傷,我恨不得殺了你。”

張大夫已經被這短短的幾句對話震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趙世子心有所屬,卻不曾想竟然是皇後娘娘,而且看樣子陛下也知道這件事。

而且趙世子還敢當面說要弒君,簡直是……張大夫已經找不到詞來形容此刻震撼又恐懼的心

如此驚天聞,他頓時想找個坑把自己埋好藏起來,以免被殺人滅口。

趙明斐對趙焱放的狠話無于衷,切齒道:“殺我?若不是拼命保下你的命,你焉有命能活到恭王認回你。早在平溪獵場我就應該下令誅殺你,讓你墳頭鋪滿三尺野草,也不會有後面的麻煩事。”

“你明明知道了一切,卻故意戲耍我們。”顧焱恨聲道:“若非如此,何至于耿耿于懷,郁結于心。”

趙明斐眼眸半瞇:“你明知道嫁人,為何還要宮?”

若不是趙焱執意進宮當差,讓江念棠發現他的存在,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擅闖長明宮要帶江念棠離開,他怎麽會如此惱怒。

江念棠已經答應放下過往要和他好好過日子,他也願意就替一事翻篇揭過。

趙焱為什麽要出現,破壞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恢複的和睦。

顧焱辯駁道:“我只想看看過得好不好。”

“過得好不好和你有什麽關系。”趙明斐咄咄人:“已為人妻,你進宮來見是想讓記著你,念著你,還是想要與你暗通曲款,私相授,被天下人恥笑!”

顧焱出一句話:“我沒有。”

“你有。”趙明斐破他的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你敢說在看見後沒有萌生過一丁點舊複燃,私奔潛逃的念頭。沒有在看見上的痕跡後覺得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想憑一己之力帶逃出生天,從此雙宿雙棲,心裏搖搖墜的道德枷鎖因此名正言順卸下,甚至覺得自己癡心不改,此可鑒天地。”

顧焱被趙明斐說得啞口無言,眼神不自覺躲閃他的視線。

趙明斐不願放過他:“每次苦都是因為你。夜闖長明宮,私自追去京郊,除夕尾隨石林,哪一樣是別人你去做的。”

顧焱無言以對,憋了半天只支支吾吾出個你啊我啊的。

一旁的張大夫瞠目咋舌,他想起之前聽聞陛下十四歲于朝堂上舌戰群臣,迫使他們個個詞窮理屈,不得不支持他推行的新政。

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趙世子在口才方面完全被陛下制,百口莫辯。

趙明斐冷冷看著他:“易地而,若有個男人每時每刻覬覦你的妻子,你如何能安枕高榻?你非但不知錯,反而仗著自己的份愈發放肆。懷孕後靜心養胎,你偏偏弄出個自毀名聲烏糟事,害以為是自己誤了你,終日悶悶不樂。”

“這就是你證明的方式嗎?”

趙明斐疾言厲:“你的,會害死的。”

顧焱如當頭棒喝,面灰敗,倉皇地看了眼雙眸閉的江念棠,而後像是到什麽驚嚇一樣,慌不擇路往外跑。

一不留神,撞到檀木浮雕海棠座屏,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他卻恍若未聞,茫然無措地踉蹌而出。

趙明斐口劇烈起伏著,用力咬著後槽牙,額角青筋凸起。

他重新卷起玄袖,聲音卻淡得聽不出緒:“繼續。”

張大夫戰戰兢兢走過來,練地紮針。

等收好針,張大夫聽得背後幽幽飄來一句:“今日之事,若是你敢洩半句……”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張大夫立即捂住耳朵,誠惶誠恐道:“今日草民什麽都沒聽見,只是照常替陛下紮了針而已。”

回答他的是一句不輕不重的輕嗯聲。

張大夫悲哀又痛苦地想,他真的不想聽到一個字。

趙明斐等人走後,側躺在榻上,一手攬過江念棠在懷裏,低頭在額心輕吻一下。

“快點醒過來,好不好?”他的聲音早已沒有和趙焱對峙時的冷肅,中帶著幾不可察的哽咽:“你還沒有看過我們的孩子,怎麽舍得就這樣一直睡。”

趙明斐多次失,即便用珍貴的人參、鹿茸和阿膠進補,也無法抵消大量的消耗。

他抱著江念棠,漸漸陷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到懷裏有靜,猛然驚醒。

江念棠終于對外界有反應,趙明斐驚喜地張大夫和太醫們進來。

然而他的歡喜沒有持續多久,就轉變無盡的恐慌。

江念棠皺著眉,痛苦地往外大口吐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一向冷靜的趙明斐在這一刻也不免慌了神,他抓住張大夫的領口,力道像是要把他活活勒死。

“陛下……額額……放開、開我。”張大夫口悶痛,艱難道:“我、我去看看。”

趙明斐如夢初醒般松開手,鬢角浮起一層細的汗珠。

張大夫還來不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連滾帶爬行至榻前,著手把脈。

一陣人仰馬翻的靜引整個長明宮。

顧焱進來的時候,江念棠的已經止住,但的臉迅速蒼白下去,回到最初的奄奄一息。

屋子裏的人像是一個個沒有生命的木雕似的,面如土,如喪考妣。

趙明斐坐在榻前握住江念棠的手,背脊微彎,有種朽木枯腐的氣息,連他進來也未曾分心,目直直落在一直未睜開的雙眸上。

空氣裏彌漫著化不開的悲傷,像粘稠的冰水令人窒息寒涼。

顧焱像是意識了什麽,視線瞬間朦朧一片,淚如雨下。

他麻木推開擋在前面的人,拖著沉重的腳一步步走向江念棠。

每一走步,他的呼吸就重一分。

顧焱腦子裏不斷重複今日趙明斐在這裏說的話。

是他的套上枷鎖。

是他的郁郁寡歡。

是他的不堪重負。

也是他的,切實傷害到了

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面對他的

他的為了囚/生命的鐵窗。

顧焱雙膝跪倒在江念棠跟前,嚎啕大哭。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江念棠跟他說的,比起命,沒有那麽重要。

只要能醒過來,他可以……

“我不你了。”

顧焱哽咽:“你聽見了嗎?江念棠,我不你了。”

他一句比一句大聲。

“顧焱不你了。”

“趙焱,不你了。”

顧焱死了,死在去年六月初九。

躺在床榻上的人長睫微,悄無聲息從眼尾落下兩道清淚。

三年後。

趙焱領軍大敗草原十二部,立下赫赫戰功,正式從恭王手裏接下西北軍權。

張太醫複原職,不過沒有任職太醫院,而是跟隨趙焱隨軍一同前往西北,了一名軍醫。

他上書說自己所學在戰場上更能發揮作用,陛下同意。

張太醫其實是怕自己那天聽到勁聞,會被死,所以逃之夭夭。

趙焱聽說後笑了笑。

張太醫嘿了聲:“你別不信!我跟你說去年我回京打聽了,當日在場的太醫要麽告老還鄉,要麽就被找理由死,長明宮裏的宮人也被換了好幾茬。”

西北的天空看起來很低,漫天繁星好似手可摘。

趙焱坐在草地上仰星空,淡淡道:“陛下做事總是滴水不。”

“誰說不是。”張太醫提到陛下便心有戚戚,立刻換了話題:“你這幾年都不肯回京,每次我回去都被恭王妃到恭王府,仔細打聽你的況,問你今年過年回去嗎?”

恭王妃話裏話外都想見見趙世子,但又不敢催他,只能找張太醫幫忙。

趙焱看了眼無垠的星空,想了想:“那就回吧。”

張太醫兩眼放,沒想到這麽容易,恭王妃可是跟他說了要是趙世子能被他勸回去,重重有賞。

他又想起一樁生意:“陳念念你還記得不,也跟我打聽你的消息,那姑娘現在都還沒有嫁人。”張太醫手肘推了推旁邊人,促狹地笑:“人家等了你這麽多年,一點也不心嗎?”

趙焱冷漠起,拍了拍長袍上的殘草,準備回營地。

張太醫立刻跟上,“你別這麽排斥嘛。真的是個好姑娘,聽說你就是那個”不行“的趙世子後也沒有嫌棄你,還悄悄打聽各種方想替你治病。”

趙焱置若未聞,腳步更快。

張太醫收了好,必須把話帶到:“陳念念說知道自己的份配不上你,只要你願意,可以做妾。”

趙焱頓住腳,側頭盯著張太醫,看得他心裏發怵。

三年的戰場磨礪,面前曾經青年氣質變得沉穩下來,目如炬,不說話時帶著一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道:“我的給了,就收不回來了。不要,于是我的便流諸于世,再也無法停在一個人上。”

大軍進京那日是個豔天,帝後登上城門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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