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二合一)
江仲麟原是想押著陳文禮王念薇這對狗男直接上陳家砸館子的, 但楊婠寧卻覺得不穩妥,再加上擔心窈窈, 索衆人便先打道回府,等同江泓等人商議過後再做打算。
回來得知窈窈在梧桐小院,衆人又往梧桐小院裏湧去。
門前,追雪將衆人攔下,小聲地將窈窈染了風寒一事給說了,當然不該說的自然沒有說。
“夫人、二公子,小姐剛退了熱,此時已經歇下了,麻煩進去後可要小心些。”
突然想起一事,將楊婠寧拉到一旁附到耳畔來,“夫人,小姐今兒來初了……”
楊婠寧聞言面上一喜,“當真?”
追雪點了點頭,“屬下已經給小姐換上月事帶了,小姐除了有些肚子疼外, 旁的倒還好。”
“主子也在裏頭, 小姐病了, 離不得人,興許是掛念主子,睡著了都不肯放手……”
這話是為了給秦懷瑾描補,就怕江家人一進去會被嚇到。
好在楊婠寧也沒想太多, 激地點了點頭,“多虧了秦先生, 窈窈這孩子生病了是黏人的,沒鬧吧?”
追雪笑了笑, “沒有,小姐很乖。”
是乖的,楊婠寧走進來後看著躺在床榻上睡得小臉撲撲的小姑娘,心生籍。
只是在看到窈窈就算睡著了也依舊抓著秦懷瑾的手不放時,心中頓生愧疚。
低聲音,“秦先生,你也別慣著窈窈……”
秦懷瑾角噙著笑,打斷的話,“無妨,我也無要事在。”
“窈窈容易醒,便留在這裏,如何?”
楊婠寧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再次對秦懷瑾表達了謝。
深深看了一眼窈窈恬靜的睡後,便提溜著江仲麟的領把人給拖走了。
然而江仲麟還沒看夠妹妹呢,就被老娘給揪走,他一臉幽怨地看著楊婠寧。
楊婠寧神變冷,“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你爹你大哥姑姑姑父了,他們也應當回來了,把陳文禮和王念薇兩人押上,我們這就去陳家討個公道!”
江仲麟聞言握了拳頭,“我早就覺得陳文禮不是良配了,此人不僅懦弱,品行還堪憂,王念薇是他表妹,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他連兔子都不如。
而且他同窈窈指腹為婚,明明有了未婚妻,卻仍同旁人攪和在一起,窈窈還沒嫁進去呢,就平白無故有了一個庶子,若是真嫁過去了,那還能好過?
他正了正臉,堅定道:娘,這次一定要給窈窈退婚!我是絕不會允許窈窈嫁進去的,我願意養我妹妹一輩子!”
此刻江仲麟覺得自己形象特別雄偉,然後——腦門就被彈了一個腦瓜崩,“誒喲,誰敲我?”
“你老子我!”江泓一聽家裏的小廝說府裏出事了便匆匆忙忙趕回來,頭頂上的烏紗帽跑得都歪到一邊去了,氣如牛,就這也不耽擱他賞江仲麟一個腦瓜崩。
“出什麽事了?這麽急讓我回來?”他直起子,扶了扶頭頂上的烏紗帽,又教訓一旁的二兒子,“一天天的,總是碎,窈窈就算退婚,那也是老子來養,哪得到你?”
他說著,後也陸續出現江伯麒和柳銘江語嵐兩夫妻的影,他們都是得到消息後趕回來的。
因為小廝并沒有說府中發生了何事,只催著他們回來,恰好今日江語嵐同柳銘去了酒坊,聞言二話不說就趕回來,急匆匆的,柳銘懷裏還抱著安安,原本安安還想鬧,但見衆人臉都不太好,也不敢鬧了,乖乖地在他爹懷裏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聽著。
“嫂子,出什麽事了?”江語嵐說著便覺得有些奇怪,“窈窈呢?你們今日不是去禮佛的嗎?怎麽不見窈窈?”
說著有些後知後覺,衆人都變了臉,“可是窈窈出事了?”
楊婠寧搖了搖頭,臉不太好看,但說起小閨眉眼流出溫,“窈窈無大礙,只是在外頭淋了雨染了風寒……”
江泓濃眉皺,“窈窈怎在外頭淋雨?”
他覺得妻的反應不對,覺得還瞞了什麽事。
然而楊婠寧沒有回答他,反而沖江仲麟道:“麟兒,去把那兩人押上來!”
江仲麟朗聲應是,他大步離去,屋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很快江仲麟便回來了,他後還跟著幾人,兩個小廝正扶著一個好似半死不活的人,此人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再後頭便是一個大肚子孕婦——江伯麒凝眉細看,突然騰地一下站起來。
這不是王念薇嗎?陳家那位表小姐,為何會在這裏……見一臉害怕惶恐不安,他心中升起了一不好的預,眸倏地看向被小廝攙扶著的男人,此人該不會是陳文禮罷?
也不怪他如此想,同窈窈有關的,除了陳文禮還有何人?
視線下移,是王念薇高高隆起的肚子——他心中一沉。
江泓雖然不認識王念薇,瞧著妻憤怒的神,再聯想到小閨,很快便猜出了真相。
果然——楊婠寧讓收拾幹淨還喝了一碗姜湯的薇出來說話,薇個子高挑,站在衆人面前,一點也不怯場。
將方才在紅楓林看到的聽到的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衆人越聽心中也就越憤怒。
等聽到王念薇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陳文禮的種,江泓氣得臉鐵青,“砰”的一聲重重錘了一下桌子。
“荒唐!他這是置我江家于何?”
堂下被兩名小廝鉗住形容狼狽的陳文禮瘋狂搖頭,可惜他裏被塞了塊破布,“嗚嗚……”狡辯不得。
他將求饒的目看向江伯麒,但卻發現這位昔日好友卻用一種極其冰冷仿若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在看他,頓時脊背一涼——不,不該是這樣的!他要見窈窈,窈窈……他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江仲麟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子,痛得陳文禮“啊”的一聲痛暈了過去。
王念薇在一旁看著陳文禮的慘狀,看得肚子得疼,這江家人表面看著溫良,實際上卻也是心狠手辣的。
幸好還懷了孕,不然都怕這大扇到自己臉上——這錢真不好掙,簡直在拿命去賭!
吸了吸氣,往角落裏了。
誰知一便對上了江伯麒如鷹隼的眼神,腳步一滯,不敢再彈。
江伯麒收回眼神,朝臉都不太好看的四位長輩拱手道:“爹娘、姑姑姑父,窈窈一定要和陳文禮退婚,但退婚前……我認為此事該鬧……鬧得人盡皆知,退婚不是因為我們窈窈,而是陳家心懷鬼胎、陳文禮品行不端!”
*
陳文禮此生都沒有如此狼狽的時刻,他子疼得站都站不穩,被兩個魯的小廝扶著走,耳邊傳來薇這個死丫頭說得繪聲繪的抓故事。
周遭是指指點點看熱鬧的目——從前被他視為是低賤的劣民仿佛在看猴子般看他,他憤怒得整個人都要炸開。
他想怒吼出聲,但裏被塞了破布——“唔唔!”我定要殺了你們!
——轉頭對上昔日好友江伯麒冷漠的眼神,他又心如死灰。
江伯麒收回目,朝看熱鬧的鄉裏鄉親一拱手,“諸位鄉親,我是江家長子,此行便是要去往陳家為我妹妹討一個公道,還請諸位鄉親做個見證!”
有好戲看,不用他說,這些看熱鬧的人都會去,但他這麽一說,有禮有節,聽得人心中也舒坦,再加上江伯麒長相俊氣質溫良,不人紛紛仗義直言,“好說好說,大公子要去討公道,我等也不好袖手旁觀!”
“大公子護妹心切,真是個好兄長!”
聽著衆人對江伯麒的誇獎,陳文禮簡直是又氣又怒,突然他腦袋一疼,他下意識低頭就看見地面掉了一白菜梆子,他還沒意識到什麽,接著——
一兩,後面不止白菜梆子,還有蛋,粘稠的蛋順著他額角流淌下來,蛋腥味撲鼻而來,簡直令人窒息,他眼睛一瞪,又暈了過去。
江伯麒淡淡掃了一眼暈過去的陳文禮,膽敢算計他妹妹,就要承擔後果,名聲掃地僅僅只是第一步!
此時正值申時,雖然天空依舊不明朗,但雨已經停了,地面上也積了不小水窪。
江沅沅和陸清歌牽著手走過,但因為注意力都不在上面,徑直踩進了小水窪濺起小水滴沾了角。
“哎呀!”看著沾的角,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只是笑著笑著就垮下臉來。
耳邊沒有窈窈嘰嘰喳喳的聲音,當真是不習慣呢QAQ
兩人垂頭喪氣地走著,突然一個行人走過,他走得太急,踩到小水窪裏,又濺了兩人一。
“你……”
江沅沅正想發作,陸清歌便拉住了,搖了搖頭,“沅沅,你有沒有發現今日街上都好多人啊,……而且都是往同一個方向去的……”
這時又有人經過,是兩位大娘子,“這鬧得還大的,難不兩家日後都不打算來往了?”
“不來往就不來往唄,若是我家閨被這樣欺負,我也要這樣鬧上門,反正丟臉的又不是我家!”
“說得也是,這陳家人也太不要臉了……”
兩人走得極快,餘下的話江沅沅和陸清歌就聽不清了,兩人面面相覷,這是發生了什麽?
陳家?是們認識的那個陳家嗎?陳家做了什麽?
江沅沅和陸清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走!”
*
江家人全部出,押著形容狼狽的陳文禮大肆張揚地游街,人洶湧,差不多將大半個揚州城都給驚了。
陳家自然也得知了消息,還在署上值的陳景潤聽聞此消息,當即臉大變,騰地一下站起來,“什麽?”
陳府裏,丫鬟端來剛煮好的藥膳,王婉晴用了些,但仍是難掩氣不佳。
興許是下雨的緣故,不僅覺得頭腦暈沉沉的,心髒也一一地疼,好似不過氣來一般。
手了眉心,“禮兒可是去書院了?萱兒和念薇呢?”
然不等丫鬟回答,外頭就傳來喧鬧聲。
接著,門被拍得砰砰作響,丫鬟連忙去開門,一個作小廝打扮的男子臉驚慌地走進來,“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來人正是門房陳三,陳家的一個遠方親戚,為人木訥,但好在忠心。
王婉晴皺著眉頭看他,“發生何事了?怎如此驚慌?”
門房戰戰兢兢的,“文禮爺被打了……”
聽到這話,王婉晴一時還沒轉過彎來,只下意識道:“什麽?”
“江家人打的!”
“奴才還看見了表小姐……”
王婉晴聞言眼前一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夫人,這下怎麽辦?”
作為陳家下人,又怎會不清楚主子裏頭發生的事,因而門房才會如此著急。
這江家可不是什麽小門小戶啊,若是得罪江家,那陳家又如何在揚州城立足?陳家不在,那他們這些下人自然也沒了庇護。
見王婉晴一臉失神的癱坐在椅子上,門房便知這位夫人也不太頂事,當即便決定道:“唉,夫人,不如奴才去請老爺回來吧!”
但一切都晚了,遠遠地,王婉晴都能聽見外頭的喧鬧聲。
而江仲麟的大嗓門更是響徹整個陳家,“陳大人陳夫人可在?我是江家江仲麟,今日來向你們討個公道!”
他的聲音極有穿力,躺在小榻上看話本子的陳文萱以及西屋裏頭的柳姨娘都聽見了。
陳文萱被嚇得一個驚靈,心頭湧起一不好的預。
“砰”地一下丟下手裏的話本子,踩著木屐匆忙來到正院,“娘,發生何事了?”
此時王婉晴癱坐在椅子上,臉難看,慘白,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聽到陳文萱的聲音後,好似才回過神來,眼裏湧出淚水,“萱兒萱兒……你楊姨都知道了……我們完了完了……”
陳文萱見這樣,心頭湧起一怒火,“完什麽完?你都還沒出去看看,就在這嚷嚷,簡直是事不足,敗事有餘!”
盡管心裏也很慌,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臉恨鐵不鋼地看著王婉晴,“娘,你冷靜一點,大不了就舍棄王念薇!憑你同楊姨這麽多年的分,窈窈又一向視你為長輩孝順親近,你向們哭一哭,求求饒,指不定還有轉機!”
“娘,待會您照我說的去做……”
*
陳家門口,陳文禮還是如同一灘爛泥般被兩名小廝扶著,同他一起的王念薇畢竟懷了孕,待遇要好上不,由一個丫鬟扶著站著,上幹幹淨淨的,在角落抹眼淚。
原本看熱鬧的人也想朝扔白菜梆子的,但江仲麟一個眼神就制住了那大娘。
大娘嘀咕了一句,“賤人!”
好在沒敢再朝大肚子的王念薇出手,反手就將手裏的白菜梆子扔到昏迷的陳文禮頭上。
畢竟不扔白不扔,往日裏這些貴公子都狗眼看人低,如今落難,自然有很多人來落井下石,仗著江家人在,他們扔得是那一個理直氣壯,而且法不責衆嘛,扔吧多扔點!
等陳景潤趕到,看見這一幕,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他額角青筋暴起,怒吼道:“都給本住手!”
見是老爺來救兒子了,人群頓時散開,有些人更是被嚇得連忙溜了,生怕被抓住,這裏面就包括方才那位大娘。
方才扔得有多起勁,現在溜得就有多快,看得人嘆為觀止。
陳景潤額頭一突一突的,看了一眼裏被塞了破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形容狼狽的長子,閉了閉眼,才沒被氣暈過去。
但畢竟為多年,他很快就穩定了緒,朝站在前方的江伯麒道:“賢侄,可否詳談?”
江伯麒的目的早已達到,他微微一笑,笑意不達眼底,“陳大人,日後還是直呼我名字為好!”
聞言陳景潤臉一僵,但好歹將人給“請”進去了,不然都不知道他們陳家還要丟多大的臉!
門口彙集的人群也被護衛們驅散,一旁馬車裏,江家四個長輩才一臉嚴肅地下了馬車。
以江泓為首,江家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陳景潤,徑直略過他走進陳家大門。
陳景潤見此,心道麻煩了!
顧不得多想,他連忙走進去,進去前還不忘吩咐道:“守著大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就在那一剎那,江沅沅和陸清歌趕到,們連忙揮手,“等等!我們是江家人,也要進去!”
陳景潤臉不太好看,但還是沒阻止。
兩人氣籲籲的,柳銘瞥了一眼大閨,丟給一張帕子,“汗。”
江沅沅心裏甜滋滋的,怎料下一刻懷裏就被塞了個團子,柳銘輕飄飄丟下一句話,“看著你弟弟。”
隨後他便一臉嚴肅地走到自己妻子江語嵐旁,一同怒視著對面的陳家人。
江沅沅忍不住撇了撇,了安安的小臉,低聲音道:“安安,發生什麽事了?快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因今日之事實在太過重大,陳家人都出來了,柳姨娘領著自己的小兒子站在角落裏幸災樂禍地看著。
陳家人和江家人都齊聚在花廳的空地前,兩兩對峙著。
場面氣氛一時有些凝滯,直到王婉晴和陳文萱兩母到來——“婠寧……”
淚如雨下,期期艾艾,看得陳景潤一陣火氣,都是這個賤人,兒子都教不好,連帶著他一起被哄騙了,如今江家人找上門來,真是讓他丟盡了臉面。
“啪”的一下,他重重扇了王婉晴一掌,“你這個毒婦!”
王婉晴被扇得腦門發暈,險些站不穩,幸而陳文萱扶住了。
“爹爹,別打娘親……娘親也是遭了小人的哄騙……”
說著眼神瞥向站在角落裏的王念薇,王念薇早就在提防著,此時見看過來,心裏繃著的弦就斷掉。
“江大人江夫人,我有話說!”
搶先在陳文萱前開口,是頂著個大肚子不顧一切地跪倒在地上,衆人被嚇了一大跳。
陳文萱也不是個蠢的,意識到王念薇要說出的話會對自己不利,也爭著要開口,“江伯伯,你聽我說……”
但如今江泓討厭極了這稱呼,他看也不看陳文萱一眼,反而對王念薇道:“你說。”
一旁的陳文萱聞言瞳孔一,但還是覺得江泓會顧念舊,正要爭取一下,但——“唔唔……”薇上前捂住了的。
江仲麟警告地看了一眼,“我爹沒讓你說話,你就不準說話!”
陳文萱被鎮下去,王念薇松了一口氣,著自己肚子鎮定開口道:“大人和夫人有所不知,其實這招苦計是文萱給姑姑出的主意……”
王婉晴聽著有些無措,不是的……是自己……
被陳景潤扇了一掌,臉面腫得老高,慘白著臉,看起來頗為凄慘。
見看過來,楊婠寧也有些不好,但是這涉及到自己的親生骨,哪怕是好友也不行!
撇開臉不去看王婉晴的臉,王婉晴看得心底一沉。
無人阻止王念薇,王念薇順著繼續說下去,“這些都是文萱教姑姑做的,那個大夫是姑姑花了重金收買的,之前大半夜文萱被蛇咬傷,就是這位大夫上門的……在他配合下姑姑在江夫人面前做了一場戲,姑姑子雖差,但遠遠沒到咳的程度……什麽命不久矣,更是無稽之談!”
陳景潤不知道其中曲折,聞言臉也黑了,怪不得怪不得,他本就對江家痛快嫁到奇怪的了,沒想到他的好發妻竟做了這等手腳,但是——他看向王念薇,“本怎知你話裏的真假?”
此時他以本自稱,目的就是想讓王念薇閉,但王念薇卻好似沒注意到他的眼神似的,仍自顧自地說著,“其實在此之前,文萱是不打算用苦計的……”
說著此時的目過人群,看向站在後面抱著安安的江沅沅,“那時我懷了孕,姑姑疼我,我得以進出正院,那日……我在門口聽到的,文萱說什麽計謀也比不得生米煮飯……
那日姑姑生辰,文萱特地灌醉了窈窈……其實這件事沅沅應當也是知的,若不是窈窈的先生來將接走了,或許……”
江沅沅聽得腦瓜子嗡嗡的,怪不得怪不得……回憶起那夜看到的惡心畫面,登時打了個激靈,心裏也湧起巨大的憤怒——
將安安放下,怒氣沖沖地走到陳文萱面上,“啪”的一下扇了一掌,哆嗦了一下,想罵人,但到底是閨閣小姐,最後只憋出兩個字,“毒婦!”
薇也氣得眼都紅了,瞅著機會也跟著扇了陳文萱另一邊的臉。
陳文萱被扇了兩掌,對上江家人厭惡和仇視的眼神,心底湧起巨大的恐懼,但漸漸地恐懼轉換為不甘和嫉妒——憑什麽啊!
江窈窈憑什麽有這麽多人護著?還有這一切都是出的主意又如何?若不是他們本就心存不軌,又如何會被自己煽?
了拳頭,嘶聲裂肺道:“是,都是我出的主意!但是我哥陳文禮就沒錯嗎?若不是他心存心,又怎會同意我的計謀?”
“還有我娘,覺得窈窈不好生養,這才執意將王念薇肚子裏的孩子留下,想窈窈早點嫁進來好做陳家婦,為我哥陳文禮打點家中……若不是自私自利,又怎會被我引?”
沒想到陳文萱會破罐子破摔,將一切實抖出來,王念薇大吃一驚,但看著心裏又有點痛快。
怎料陳文萱突然看過來,眼底的恨意濃郁得讓心驚。
“王念薇你這個賤人,都是你蓄意勾引的我大哥!若不是你……”
見陳文萱還想拖自己下水,王念薇又道出了另一樁事,“江大人江夫人,可還記得方才我說的那位大夫?”
不等江泓和楊婠寧回答,便自顧自地說著,“那夜文萱不知怎麽了,大半夜蛇進屋裏了,將咬了一口,那時的特別激,一直喊著——江窈窈想害死我……”
陳文萱沒想到居然都看見了,此時還要將其說出來,心下一跳,就要開口,但是江沅沅還沒走呢,又給扇了一掌,“不!啊!”
“後來我找的丫鬟打聽了一下,那晚窈窈送了一條珍珠手鏈——本就做賊心虛,于是將一切都怪罪到窈窈送的珍珠手鏈上!”
無視掉陳文萱想要吃人的眼神,繼續道:“知道為何做賊心虛嗎?因為在此之前送給窈窈的及笄禮是過手腳的!”
“什麽?”
江家人大驚失,但江沅沅突然反應過來連忙道:“大伯大伯娘不要急,陳文萱送的是耳墜,窈窈還沒穿耳,沒戴過呢!”
江家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一切事都水落石出,但畢竟都只是王念薇的一面之詞,江泓不顧陳景潤阻攔,讓小兒子江仲麟出馬,一下子突破護衛封鎖,將王念薇說的那個大夫給抓了過來。
老大夫哪裏遇到過這等場面,當即就一五一十代了,還將五十兩贓款給了出來——本來是一百兩的,但這些天他胡吃海喝是用去了五十兩。
江仲麟聽他代完,對幕後指使陳文萱恨得牙齒,但他不好打人,那該怎麽辦呢——目瞥到角落裏心若死灰的陳文禮,“哼!”
他了拳頭,一步一步朝陳文禮走近,他練武已是小,材越發健碩,猶如小山一般——“砰”的一下出手,陳文禮被打得悶哼一聲。
不止如此,江伯麒也憋了一肚子火,見此也忍不住出手,給了陳文禮一拳,兩兄弟仿佛有默契一般,避開要害點,打得陳文禮又吼又,卻始終暈不過去,只能生生承著。
江沅沅則是對著陳文萱左右開弓,那架勢簡直要殺人一般。
陳文萱害怕了,直接裝暈。
暈過去了,但江沅沅還是一肚子火,瞅見哥哥們揍陳文禮揍得興起,也湊了過去,但不好下手啊,目打量著,突然落到陳文禮□□——一惡心傳來,瞅著機會,沖上去一腳——陳文禮痛苦地開始掙紮。
江沅沅見好就收,但沒想到一向弱弱的陸清歌一直盯著作,此時沖了上來,跟著給了陳文禮一腳,剛好正中要害!
“啊!”
這聲音終是將臉灰敗癱在地的王念薇喚醒,“禮兒……不要不要打……”
突然面前出現一雙牡丹花樣的繡鞋,茫然地擡頭去看——楊婠寧眼神冷漠,宛如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手從王婉晴前拿出昨日換的庚帖,這是王婉晴放重要品的習慣,若非親近之人,是不會知曉的。
王婉晴忍不住淌淚,一把握住楊婠寧的手,“婠寧,是我不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錯了……婠寧……”
哭得聲淚俱下,但楊婠寧卻是漠著臉,將的手指一一掰開,“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那邊江伯麒見兩個小姑娘重拳出擊,心知陳文禮快要承不住了,正準備讓一旁的江仲麟停下,但萬萬沒想到會竄出來一個小矮墩——安安沖過來,又短又的小踩在陳文禮□□,跳起來蹦了又蹦……“啊!”撕心裂肺的慘聲響起。
陳文禮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在場衆人聽到這慘聲,不由得悚然一驚,唯有安安踩在陳文禮下,一臉無辜地同哥哥姐姐們對視,他眨著大眼睛,脆生生道:“安安給窈姐姐報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