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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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命鎖

楊婠寧見不回答, 以為不願意,不由得敲了敲腦門, 音量提高,“嗯?”

“噢~”窈窈乖乖點頭應下,“知道啦~”

屋裏燈火通明,照得一張小臉宛如剝了殼的蛋般白,嬰兒漸漸褪去,下尖尖的,一雙眸子又大又圓,一副懵懂又天真的模樣。

楊婠寧忍不住的臉,心中一陣慶幸,兒還這般小,還好沒嫁過去給陳家……想起陳家,尤其是王婉晴,心中又是一痛,這般算計的,這個好友不要也罷!

一邊是手帕, 一邊是自己的親生閨, 孰輕孰重, 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在後來王婉晴不死心仍想修複兩家關系時,也果真沒再搭理,都讓門房給轟了出去。

經過這麽一遭,楊婠寧都不太想讓小閨嫁出去了。

忽的想起小姑子和妹夫, 不由得瞇了瞇眼,窈窈為何不能姑姑一樣招婿呢……

“娘……”窈窈手在楊婠寧眼前擺了擺, “娘,您在想什麽?”

楊婠寧回過神來, 搖了搖頭將腦海裏的想法驅散,此事不急,日後可細細斟酌。

“無事……”轉頭對上窈窈亮晶晶的大眼睛,話口一轉,“突然想到你表兄罷了!”

楊婠寧本就是揚州人氏,只是爹娘早在出嫁後不久逝去,後來唯一的哥哥楊裕寧高中也留在了皇城,如今已是正六品國子監博士。

當初江伯麒還沒參加府試,楊裕寧便寫信來鼓勵,說若是江伯麒能取得案首,他可以幫忙找門路送進國子監太學深造。

但很可惜的是府試前江伯麒子不佳,最後錯失案首,最後此事不了了之。

直到現在楊婠寧雖憾,但心中也是非常大哥的。

楊裕寧娶妻方氏,育有兩子一,為人熱忱,是個典型的文人,儒雅隨和,同唯一的妹妹關系融洽。

即便距離遙遠,兩家也沒有斷了關系,每年都有書信來往,也算親近,前些時候,便有回信說他的大兒子楊庭澤即將婚,希妹妹妹夫一家能前來參加。

但皇城距離實在太遠,又是在年後,大雪封路,若是要去便要在年前趕去,然後住在楊家,但住在旁人家裏,即便是兄長的家,也是不便,至今楊婠寧還未下定決心,所以并沒有同窈窈說起過。

“表兄?娘怎麽突然想起表兄了?”窈窈不明所以。

其實對表兄的印象不深,只知是個長相俊秀的年郎,倒是對表姐楊馥香的印象更深,畢竟兩人都是子,只是對這位表姐的印象并太好。

的記憶裏,表姐其實是一個長相很漂亮的人兒,也待這個表妹極其友好,但這位表姐子頗為氣,吃穿用度都極為挑剔,出一種看不起旁人的傲氣。

當然這些話并沒有同旁人說起過,即便是娘親也沒有,畢竟兩家距離遙遠,見面的機會并不多,況且這是娘親的外甥,而舅舅同娘親的關系也非常好。

窈窈問及,楊婠寧索便說了,“前些時候,你舅舅來信說你表兄不日便要婚了,日子定下了,就在年後,可那會天寒地凍的,怕是不好走……”

笑了笑,“你想不想你舅舅?”

窈窈皺了皺鼻子,一臉嚴肅,“我當然想舅舅啦~”

說著便笑嘻嘻的,抱著楊婠寧的胳膊搖了搖,“娘您也想舅舅了吧?”

楊婠寧看窗外的芭蕉樹,目變得悠長,“是啊……”畢竟這可是的兄長。

“那我陪娘親去!”窈窈目期待,長這麽大都還沒有去過皇城呢!

從前對皇城的印象就是天子所居,大周之中心,一向是抱著敬仰的心態,但敬仰歸敬仰,卻是沒有起過心思的。

直到遇到了秦懷瑾,對這未曾謀面的皇城升起了巨大的好奇心,想看看先生的家鄉是什麽樣子的。

楊婠寧沒有立即應下,“屆時再看看吧……”

“好了,夜深了,快回去歇著。”小閨絨絨的腦袋,仔細看了一眼越發尖細的下,心想著要好好給小閨補補才行。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道:“記住娘親今晚說的話,日後要好好孝敬先生。”

窈窈聞言,心中剛剛萌發尚且脆弱的小火苗“噗嗤”一下就熄滅了,乖乖地點了點腦袋,“兒知道,以後會一定會好好孝敬先生的。”

回到菡萏院,窈窈站在院門口,擡頭胳隔壁高大的梧桐樹,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薇卻是不知在糾結,沖喊道:“小姐怎的還站在外邊?”

這下不用糾結了,窈窈走過去握住薇的手,好似在對待親姐妹一般親昵,“薇,我記得你許久不曾回家中了,如今年關將至,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年後再行回來。”

那日薇的表現,都記在心裏,如今塵埃落定,自是要做出獎賞,賞罰分明,還是懂得的,更何況薇,與其說是主仆,還不如說是姐妹,畢竟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這份誼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薇聞言眼睛一亮,“可以嗎?小姐……”又有些猶豫了,“可這般久,就沒人服侍小姐您了……”

雖然也惦記家人,但畢竟一直生活在江府,在心裏,小姐要比家人更加重要。

窈窈拍了拍的手以示無礙,語重心長道:“放心罷,不是還有王婆子在嗎?之前過節,你不在,我不也是好好的?”

薇想想也是,忍不住抱住比矮了一個個頭的小姐,一臉,“小姐待奴婢真好!”

窈窈手抵住湊近的臉,嗔道:“好啦,快去收拾,明日便讓梁叔送你回去。”

薇也算是江府的老人了,月錢有二兩,但時常寄回家中,留下的餘錢并不多,倒是金銀首飾居多,畢竟窈窈就不是個吝嗇的主子。

只是這回家一趟怎麽空手而歸?

想了想,窈窈從水的小金庫掏出十兩薇手上,但薇卻連連推辭。

“昨兒個夫人賞了奴婢銀錢,如今卻是萬萬不能再要小姐的了!”

堅持,奈何窈窈更倔,“我不管!你不收下,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好生稚的話,薇看著小姐白倔強的小臉,紅著眼眶收下了,并在心中發誓日後一定得好好報答小姐!

*

昨日江家一大家子人上來砸門,實在鬧得太過了,大爺更是被那頑劣的江家小爺給生生“弄”暈了過去,那一聲慘仿佛能深靈魂,令人骨悚然。

鬧出事後,江家扔下一大把銀子拍拍屁跑了,臨走前還不忘從暈過去的陳文禮上“拿”回庚帖。

就這,陳家還不好說什麽,畢竟人家是有理有據,雖說手段過激了點,但也不是無法理解。

最後陳家人就眼睜睜地看著江家人施施然走掉。

府裏鬧哄哄一片,陳老爺臉鐵青,陳夫人抱著暈過去的兒子哭得肝腸寸斷……總之一鍋粥,最後還是柳姨娘指揮下人去請大夫上門。

大夫是來了,但出來後臉卻異常難看,搖著頭走了。

接著一個又一個大夫上門,但無一例外都是一樣的表

屋裏夫人的哭聲也越來越大,哭哭啼啼的,在昏暗的夜下極為滲人。

下人們戰戰兢兢的就怕自己不小心被波及了,好在在第二天傍晚大爺的況終于穩定下來了。

爺在正院,因而大部分下人都在那守著,松文院倒是靜悄悄的,王念薇回來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松了口氣,臉上的疲憊一下子湧了上來。

眼眶紅腫,神萎靡,活一副掛念丈夫的好人模樣。

丫鬟見了難免心生憐惜,“小姐,您一整日都沒怎麽吃東西,而您還懷著孕,這樣下去可不行,奴婢去廚房瞧瞧,您吃些可好?”

王念薇下意識隆起的肚子,頓了頓才點頭道:“嗯,去吧。”

門被輕輕合上,院子裏又變得靜悄悄的,落針可聞,突然房檐上傳來一聲響。

倏忽擡起頭,空的屋子裏徒然出現了一個黑人,但卻沒有被嚇到,儼然是“人”。

果然,等黑人轉過頭來出一張悉的面容,這赫然就是追雪。

“你、你來了……”王念薇微微起,卻是被走過來的追雪按著重新坐回去。

“你坐著。”

子就冷,但此時卻出一抹笑,看得王念薇有些怔愣。

“王小姐,這是你要的東西。”

說著追雪就將一個包裹塞了過去,“這些,足夠你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了。”

此時包裹微微裂開一條來……

王念薇眼睛亮起,心髒撲通撲通跳,心頭湧起巨大的喜悅,迫切地出手想要再確定,然而耳邊又響起追雪的話。

“本來這是一樁易,但我家主子心善,讓大夫開了一劑落胎藥……”

“什麽!”王念薇下意識護住了肚子。

追雪見作,頓了頓,但還是繼續道:“落胎藥,你服下後便可恢複自由,屆時可送你遠走高飛,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你擁有這麽大一筆錢,找個良人,再生幾個孩子,豈不哉?”

追雪說得很有道理,對于王念薇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但……隆起的肚子,突然掌心傳來震一下子呆住了。

以為在思考,追雪沒再開口,一時間屋子裏靜悄悄的。

直到遠遠地聽到腳步聲傳來,追雪才再次開口,“你想得如何?若是想走,今晚便可以行……”

“大火足夠消滅你的蹤跡,屆時天大地大,你想去哪都可以!”

說到最後幾乎是在王念薇耳邊說的,如雷貫耳,惹得王念薇

“離開這兒,你可以更好的生活。”

追雪是真誠建議的,本以為王念薇應當會欣喜應下的,但沒想到卻搖頭拒絕了。

一向穩勝券的有些錯愕,“什麽?”

王念薇隆起的肚子,著掌心下的振,臉上現出一抹笑意,“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看向追雪,“我家人都沒了,姑姑是我在世上的唯一親人,我……想留下來。”

笑了笑,“況且陳文禮是廢人一個了,這個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孩子,我不怕他不善待我!”

與其去期待不定數的未來,還不如把握現在,況且也不是沒有退路,了沉甸甸的包裹,這,就是的底氣!

最後追雪走了,擡頭看了看天,彎月從烏雲裏冒出頭,皎潔的月灑下,驅散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窈窈到底還在病中,雖然腦海中想法很多,但耐不住真的乏了,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等一覺睡醒已是天大作,擁著被坐起,大眼睛霧蒙蒙的,一眨不眨盯著從窗外灑進來的,小微張,發起了呆。

薇已是見怪不怪了,小姐沒有起床氣,但每次起床都會坐著發一會呆,覺得小姐這般十分可

“小姐,今天日頭好,廚房做了您最的梅花糕,奴婢服侍您起來可好?”

聽到吃的,發呆的人兒勉強回過神,下意識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麽,擡起頭,“薇你不是回家去了嗎?”

一雙琉璃般的大眼睛微微睜大,好似貓兒一樣,聲音糯,帶著剛睡醒的啞意。

薇忍不住失笑,邊撿起昨夜小姐蹬掉的枕頭,邊回答,“小姐,奴婢不著急著回去,再說了,這天還早呢!”

“噢~”

帶著涼意的潤帕子蓋到臉上,窈窈忍不住打了個機靈,徹底清醒過來。

“小姐,奴婢已經同梁叔約定好了時辰,奴婢不在的這段時間,您可要好好吃飯,夜裏可不要貪涼踹被子了,免得著涼,哦對了,您現在子還沒恢複,可要記得按時吃藥……”

薇絮絮叨叨的,因為今日可以回家的緣故,早就把自己給收拾齊整了,額前的碎發梳起,出額頭,顯得神越發飽滿。

窈窈裏叼著梅花糕,小手一揮,“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快走快走,免得梁叔等久了!”

此時薇回家的喜悅一下子被離別的愁緒給沖散了,不舍地看著小姐,一步三回頭。

“等等!”

聽到小姐的聲音,定住腳步,眼含期待地看著小姐,小姐是要挽留自己了吧?

窈窈說完,便跑到屋裏翻箱倒櫃去了。

薇的心思落空,但也不是很失到底還是想家的。

“小姐,您喚奴婢做什麽……”

“吶,給你,你拿回去給家裏的小孩,都是小玩意,可不許不收!”

薇看著面前致的件,連連搖頭,這都是小姐喜歡的件,雖說舊了,但之前也寶貝得怎可拿了去?

但窈窈可不管,一腦地塞進懷裏,然後還沒完,又將剛新鮮出爐還冒著熱氣的梅花糕裝進食盒裏,又塞到手足無措的薇手上。

“你和梁叔在路上吃。”

“小姐……”壞了,兩眼淚汪汪的。

窈窈可不了這目,還怕又推拒,叼著吃了一半的梅花糕揮揮手,溜了。

“我去找先生啦,你快些去吧,跟家人好好過年呀!”

薇看著歡快的背影,抹了抹微紅的眼眶,抱著沉甸甸的包裹依依不舍地走了。

“蹬蹬蹬”窈窈跑過去推開虛掩的小門,笑容燦爛明,“先生~”

裏還含著梅花糕,聲音有些含糊,糯糯的。

金燦燦的灑下,過枝丫,影斑駁,俏生生的人兒立在那,好似清晨吐的花苞,好得像一幅畫。

提起擺好似小蝴蝶一般跑過來,親昵地抱住了坐在梧桐樹下男人的胳膊,上自帶的暖香爭先恐後地鑽進鼻子裏。

秦懷瑾額頭,聲音微啞,“可還難?”

剛剛跑過來,子熱熱的,額頭上男人的大手涼涼的,貪涼地蹭了蹭,大半張小臉都蹭了上去,大眼睛眨了眨,乖巧道:“不難啦~”

眼見旁邊還有張凳子,連忙腳勾過來挨著男人坐下,小微微抿著,潤潤的大眼睛可憐的看著男人,“先生,窈窈好想你……”

昨日有哥哥姐姐們在,也不好同先生說些什麽,兩人差不多有一個月沒見,真的好想先生。

當初先生一聲不吭就出門,出就出罷,卻連一封信都沒有,日盼夜盼就是等不著他的影。

想到這裏,的委屈勁就上來了。

這小脾氣來得快也突然,好像被慣壞的小孩,松開男人的胳膊,又拉著凳子坐遠了些。

手臂上的溫熱突然消失,秦懷瑾敏銳地擡眸去看,卻見小姑娘正撅著紅潤潤的花瓣小,一副在發小脾氣的驕矜模樣。

“但是先生一點也不想窈窈……”

委屈壞了,細的眼尾暈紅,像是快要哭了,霧蒙蒙的大眼睛控訴地看著他,“先生走了這般久,卻連一封信都不寄回來,害得窈窈想了你好久好久,你是不是不喜歡窈窈了?”

著小脯,一臉氣鼓鼓地看過來,大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兇的,看得人心都快化了。

秦懷瑾仗著手長小姑娘膩的小臉,哄,“是先生錯了,只是這次實在太匆忙了,下次絕不會這樣了,我保證!

對了,先生給窈窈帶了禮……”

說罷他從懷裏取出了個件,是一個很小巧的木盒,表面繪了致的紋路。

窈窈看著,心底升起了點好奇心,但此時還在生氣呢!

矜持地收回目,白皙的臉蛋鼓起,好似黏人的糯米糕團子。

但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還是出賣了,秦懷瑾角翹起,黑眸閃過一抹笑意,他手打開了盒子,一塊由純金打造刻了福字的長命鎖顯出來,底下墜了三顆小金珠,由質地上乘飽滿的瑪瑙珠串串起,是一塊極為致漂亮的長命鎖。

窈窈一眼就喜歡上了,看著男人手心裏的長命鎖大眼睛亮晶晶的,險些就松了口。

“喜歡嗎?”

對上男人含笑溫的目,窈窈臉紅了紅,心中雖喜歡,但還是忍不住,“這是小孩子戴的,我……我長大了……”

秦懷瑾沒說話,站起走向

形高大,仿若一座高山,龐大的影籠罩下來,極有,但周的氣息卻極為溫和,濃郁的檀香味撲鼻而來,微涼的指尖不小心蹭到溫上,隨後脖頸一重,“在先生心裏,窈窈永遠都是小孩子。”

說話間吐出的熱氣縈繞在耳畔,耳尖倏地一紅,但窈窈聽到這句話心中欣喜,但的好似有一點失落,但這緒太過也沒能發現。

秦懷瑾給小姑娘戴上長命鎖後也沒有離開,依舊是半彎著腰狹長深邃的黑眸盯著,微涼的指尖輕輕蹭了蹭鼻尖,聲音微啞,“還生氣嗎?”

他說著話,手卻沒放下,依舊狎昵蹭著小姑娘的鼻尖,一下又一下。

窈窈耳更紅了,腦門有一瞬間的空白,睜著烏溜溜霧蒙蒙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男人放大的俊臉。

離得太近了,又看見了男人薄上那顆小小的黑痣,嚨有些幹,下意識

“嗯?”秦懷瑾挑了挑眉。

窈窈抿了抿,然後一頭紮進男人寬闊的懷裏,聲音悶悶的,“先生壞……”

小姑娘小,的一小團伏在他懷裏,秦懷瑾微微垂眸,甜膩的暖香撲鼻而來,讓人心尖發燙。

“嗯,先生壞,先生給窈窈道歉。”

他微一用力,便將懷裏一小團的人兒給抱起,放到膝上坐著。

突然騰空,窈窈被嚇了一跳,但反應過來自己正坐在男人膝上,在一起,昨夜平複的心又一下慌起來

離得好近……那日昏迷知曉先生是親自抱回去的,但那日神頭不好,兼之又淋了雨,腦袋昏昏沉沉的,因而也沒什麽覺。

但如今可是清醒的,下是男人結實堅的大,鼻尖輕嗅著檀香味,僵著子不敢彈。

秦懷瑾大手上了腦袋,隨後,黑眸含笑,開口道:“不生氣了可好?”

量極高,即使坐在他懷中,窈窈仍是要擡頭瞧他,這麽一瞧,又瞧見了男人薄上小小的黑痣,不敢看他那雙仿佛能察人心的黑眸,盯著那顆小小的黑痣,紅著臉咬著微微頷首,“嗯。”

江仲麟遠遠瞧著師徒二人,心頭也升起點怪異,但沒一會,便見追雪端了一碗藥過來。

離得有些遠,但他還是能瞧見妹妹在掙紮,也是,這小妮子哪會喜歡喝這苦了吧唧的藥?

往常也是要磨上一會才肯喝,期間不了拉扯,或是“割地賠款”。秦先生也制不住這小妮子的吧?

想了想,他準備走過去,突然腳步一頓——他眼睜睜瞧著一向溫和的秦先生端著藥碗不容置疑地“哄”著窈窈喝下。

好罷,秦先生果真手段高明!

江仲麟出一抹笑,幹脆不過去了,繼續練他的武功。

那頭窈窈喝完藥,,但腦袋還是懵的,大眼睛漉漉的,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秦懷瑾角微勾,撚了一顆松子糖喂進裏,這才將人放下。

“窈窈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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