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邊那位是誰……
“啊……”窈窈哭聲微歇, 眼裏還含著兩泡淚迷茫地過來,顯得有些稽。
尤其是剛醒來就急吼吼跑過來, 頭發都沒來得及梳洗,頭頂幾呆翹起,繡花鞋掉了一只,潔白的小腳丫著踩在冰冷的地磚上,的腳趾蜷著,看起來真的是既可憐又好笑。
秦懷瑾也不嫌棄眼淚鼻涕糊了滿臉,一邊掏出手帕仔細又輕地給拭,一邊解釋道:“你父親任揚州縣令已期滿九年,我得到消息,明年必定會下詔書調任,屆時你等也會一同進皇城。”
窈窈眨著一雙漉漉的淚眼仰頭看著他,“我們?”
秦懷瑾了頭頂的呆,搖搖頭輕聲道:“不是,詔書要明年才下達,但……”
他點了點哭得泛紅的鼻頭, 黑眸含笑, “還是窈窈想與我一同先行?”
窈窈聽得暈乎乎的, 抓住秦懷瑾的手,傻乎乎反問:“先生不走,而是我們一起走?”
秦懷瑾瞥見追雪拿著掉在地上的繡花鞋走了過來,拍了拍小迷糊的手, “嗯,擡腳。”
小迷糊聽話地擡起腳, 穿上鞋後興地跺了跺腳,“啊啊太好啦!”
江泓終于看不下去, 上前給這個傻閨敲了一栗子,“胡鬧!”
窈窈登時捂住腦殼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家爹爹,小癟了癟:“爹爹你打我……”
說著就要去找楊婠寧告狀,楊婠寧拍了拍的手,“你乖些,秦先生在皇城有事要忙,需得先行回去。”
不等窈窈開口,又繼續道:“再過不久詔書下來,我們一家人自也會進皇城,屆時再相聚也不晚。”
江泓也在一邊開口:“我們一家人一直生活在揚州城,到了皇城人生地不的,還需秦先生來打點打點,你別添。”
窈窈嘟了嘟,想說才沒有添。
他瞥了悶悶不樂的小閨一眼,涼涼道:“你若是現在隨秦先生離去,那你爹娘我們呢?”
沒良心的小東西,他疼這麽多年,都比不上秦先生這個剛來一年的人嗎?他恨鐵不鋼的。
被爹爹這樣看著,窈窈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人也徹底清醒過來。
連忙去抱好像吃了一缸醋的老父親,搖搖他胳膊,聲撒著:“沒有沒有!”
“窈窈怎麽舍得拋下家人呢!窈窈最爹爹娘親大哥二哥姑母姑父沅沅安安啦!才舍不得離開你們!!”
一張小像抹了一般說起甜言語來,真人招架不住。
江泓原本繃著一張臉的,是被哄得眉開眼笑的。
窈窈頓時松了一口氣,擡眼時恰好看見牽著安安的江沅沅正一臉猶豫地看著。
“沅姐姐怎麽啦?”
江沅沅還沒開口,小不點安安搶先發話:“窈姐姐,伯伯調任去皇城,那我們呢?”
安安人小鬼大,蹬蹬跑到腳邊抱住大,眨著一雙葡萄大的眼睛可憐地看著,“窈姐姐不帶上這麽可又聽話的安安嗎?”
窈窈聽著他稚的話語,心中咯噔一下,忙擡頭去看江泓,急聲道:“爹爹,安安們不隨跟我們一起去嗎?”
見三個小輩可憐地看著他,江泓瞬間哭笑不得,“誰說的?”
江沅沅一愣,率先詢問:“大伯你是什麽意思?”
江語嵐從後面走上前來手點了點大閨的額頭,頗為嫌棄道:“你啊你,這魯莽的子什麽時候能改掉?”
江沅沅被得捂住腦門,忍不住屈道:“我哪有魯莽了?”
還敢頂?若不是聽了一就跑去跟妹妹說,害得妹妹哭一個淚人就急吼吼跑過來,鬧得一場笑話。
江語嵐瞪了一眼,將抱著窈窈撒的安安拉過來,他的頭,才對幾人斬釘截鐵道:“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當然得一起走!”
窈窈和江沅沅對視一眼,興地抱在一起,“太好啦!”
安安掙開江語嵐的手,也跑過去抱住兩個姐姐,“安安也抱!”
柳銘走到妻子背後拍了拍,目和煦地看著姐妹深的兩個小姑娘,“我們沅安酒坊在哪開不是開?雖然我跟嵐嵐沒有把酒坊開遍大周的志向,但能去皇城開一家酒坊自也是求之不得的。”
說著他朝江泓一拱手,“日後說不得要仰仗大哥了?”
江泓如今可謂是意氣風發,聽到妹婿的話更是滿面春風,他親自扶柳銘起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花無百日紅,我們要互相扶持才是。”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那頭江伯麟終于找到機會,點了點窈窈糟糟的小腦袋,沖站在一旁的江伯麒眉弄眼道:“大哥你看,這像不像一頂窩?”
窈窈聽得頓時跳腳,“什麽窩?二哥你好壞!”
手就要往江伯麟上撓,小手揮張牙舞爪的。
江伯麟一邊避著,還一邊開口揶揄,“我說的可是事實,誰讓你急匆匆就跑過來,也不梳洗一番。”
“哭鬼又哭鼻子嘍~”
還說,他還說!
窈窈極也惱極了,本不知道方才自己的形象有這麽不堪,被家人看到也就罷了,但先生在啊!
頂著窩頭哭得鼻涕眼淚直流,鞋子還掉了一只,肯定很難看很醜!
而先生都看到了啊啊啊啊啊啊!
想著想著又哭了起來,“嗚嗚……”
江伯麟將人惹哭了,登時慌了,手忙腳地給小姑娘眼淚,低聲下氣哄,“二哥給你道歉,不該取笑你,二哥知錯了,就算我們窈窈頂著個窩頭,那也是全世界最可最漂亮的窩頭……好了,乖啦,等會二哥給你梳個漂亮的花苞頭,再戴上珍珠頭花可好?”
被他這麽一通哄,窈窈止住了哭泣,只是有些嫌棄地看著江伯麟的大手,撅撅,“你壞,才不要你!”
江伯麟頓時一臉無辜。
窈窈看著他,突然問道:“二哥,若是我們去了皇城,你的差事怎麽辦?還有大哥,大哥還要科舉呢。”
江伯麒給了眼淚,道:“我?你不必擔心我,舅舅就在國子監,屆時我可國子監繼續潛修。”
唯有江伯麟不同,只是他肯定是要同家人在一起的,于是他擺擺手,輕描淡寫道:“不幹了唄。”
自從當了捕快,每日不是忙著捉就是找貓,再則就是聽老婦人嘮嗑,他對這種平淡的生活也漸漸開始厭倦了。
捕快這個從前在他心中無比高大的形象開始崩塌,他覺他想要的不該是這樣的。
只是他想要什麽樣的呢?他眼裏有些迷茫。
但車到山前必有路,總之到了皇城再看看唄,大不了繼續當捕快!
皇城也是有老百姓,所以總不能沒有捕快吧?
江伯麟便也把心裏的想法說了,窈窈頗為贊同地點點頭,支持二哥。
兩兄妹在那嘀嘀咕咕的,洵北瞥了一眼,目有些意味不明。
這小子當捕快還當上癮了?
他讓他去當捕快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嫌他有些礙手礙腳,但也算得上一個歷練,待得他進皇城還想當一個悠閑的捕快,那定然是做夢!
呵呵,到時候就算他哭爹喊娘的也別想跳下他這條賊船。
江伯麟對自己先生的打算毫無所覺,還笑呵呵地同自己妹妹打鬧。
一時間江家氛圍溫馨,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對未來的皇城生活充滿了憧憬。
*
既然決定要回皇城,那定然就要收拾東西,但秦懷瑾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他本是來揚州城休養子的,只是暫居,不是常住,所以東西并不多。
在這裏住了一年有餘,給自己添置的東西寥寥無幾,倒是一些明顯是給小姑娘用的東西比較多。
茶幾窗臺前隨可見的花瓶盆栽、造型奇特新穎漂亮的擺件,又或散落在書桌上的一把象牙梳子、珍珠頭花、琉璃手串等等。
總之窈窈的印記隨可見,就如一顆花種落到他荒蕪的世界裏,為了讓花能在這片貧瘠的土壤盛開,他小心澆水施,終于,他荒蕪的世界盛開了燦爛五彩的花。
秦懷瑾轉擁住了他親手澆灌出來的花。
跟在他後走路的窈窈突然被抱住有些懵,“先生,我在問您什麽時候走呢?”
您怎麽不回答我,還突然轉回頭抱住我呀?是不是很舍不得我呀~
窈窈心裏甜甜的,仰頭看著男人俊的五,臉有些熱,窈窈也很舍不得先生,但是爹爹娘親他們也很重要的喔~
晚點呀,晚點窈窈就去找您~
踮起腳尖拍了拍男人肩膀,安道:“先生不用舍不得窈窈,窈窈很快就會去陪先生啦~”
秦懷瑾低頭看,了乎乎的小臉蛋,逗 ,“那你呢?你舍得?”
窈窈頓時搖頭,“舍不得舍不得,窈窈舍不得先生……”
抱住他,撅著小道:“這次先生一定要給窈窈寫信!”
想起上次孤零零地留在梧桐小院等先生,卻連一封信都等不到,就忍不住到心酸。
松開男人的腰,跺了跺腳,“上次您一封信都沒給我送,害我一直擔心,先生您好壞!”
開始翻舊賬,秦懷瑾終于會到什麽搬起磚頭來砸到自己腳的覺了。
不得已他連連向氣鼓鼓的小姑娘保證,“這次我一定給窈窈寫信,每日一封。”
他了腦袋,微微彎腰直視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可還滿意?”
窈窈皺了皺小鼻子,咳了咳,“還趴~”
上說著還勉強的話,角卻高高翹起,眉眼彎彎的,早就被哄好了。
秦懷瑾忍不住莞爾,拍拍腦袋,同說道:“這院子會一直留著,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便留在這,我會安排人來打掃,你日後若是有空便過來自己玩。”
“還有,你那丫鬟還沒回來,我留下追雪讓服侍你,你乖些,不論去哪裏都要帶上追雪。”
他仔細囑咐著,像極了要遠行的老父親。
“還有也會留下陪你,它親近你,可讓它好好陪你,但你記住,晚上不許抱著它上床睡覺!”
窈窈一直在點頭,聽到這裏驀地睜大眼,先生怎麽知道的!?
秦懷瑾看著,一雙黑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似的。
窈窈心頭發虛,不敢對上他的目,支支吾吾道:“我不抱一起睡的……”
說著去抱男人胳膊撒道:“先生、先生,窈窈都記住的啦!”
*
秦懷瑾準備啓程回皇城的前一晚上,窈窈哪都沒去,就賴在了他屋子裏。
穿著寢的小姑娘剛沐浴完,鬢角碎發微,出一張素面朝天的小臉,極白如羊,點點紅暈暈染在兩腮,看起來的,極為可口。
蹲坐在毯上抱著渾發雪白的貓兒,睜著漉漉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秦懷瑾坐在床邊目晦地看著玉雪可的小姑娘,聲音微啞:“乖,回去睡覺。”
現在天已經不早了,今日窈窈就一直賴著不走像條小尾一樣黏著他,他對的親近也十分歡喜。
只是沒想到到了晚上,沐浴過後本該去睡覺的人兒卻抱貓兒死皮賴臉地蹭進他屋裏來。
窈窈了茸茸的耳朵,搖搖頭道:“不要睡覺,窈窈要看著先生~”
小姑娘聲音糯糯的,但太黏人了,秦懷瑾痛并快樂著。
他嘆口氣,走到小姑娘面前坐下,兩人靠得很近,隔著,他手了乎乎的頭發,黑眸溫,輕聲道:“明日我一定等你醒了再走,要讓你親自來送我,現在你回去乖乖睡覺,可好?”
窈窈嘟了嘟,眼眶開始泛紅,手抱住男人壯的腰,聲音哽咽:“窈窈不想先生走……”
寢輕薄,滾燙的淚落到他口,燙得他心口一窒。
他頓了頓,上的臉頰,“窈窈乖,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他不說還好,一說窈窈哭得更厲害了。
于是一個在哭,一個在哄。
被兩人夾在中間,想跑也跑不掉,只能睜著藍澄澄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兩人,蓬蓬的大尾在半空中搖啊搖。
秦懷瑾好不容易將人哄好了,就看到那悠閑的大尾,他眸一閃,大手提溜起將它丟在一邊。
頓時變一團球,四腳朝天,它不開心地喵喵,四肢努力地蹬啊蹬終于翻過來,它抖抖發,邁著輕盈的貓步跳走了。
它要去找它的鏟屎要小魚幹,才不想留下來看兩人黏黏糊糊。
窈窈靠在男人懷裏,眼眶紅紅的,臉上淚痕清晰可見,瞧著便可憐的,噎噎開口道:“可是我不想走,想陪著先生……”
秦懷瑾眸一暗,了細泛紅的眼皮,似乎妥協了,“好,不走。”
燭昏暗,尤其是當床幔放下後。
鼻翼裏全是男人上的味道,熏得窈窈腦袋暈乎乎的,躺在床上,僵得像躺在砧板上的魚。
不遠那道影翻了個對著,滾燙炙熱的吐息落到臉上,“怎麽了?可是睡不著?”
太近了,但最主要的是兩人此時還躺在同一張床上,能同榻而眠的大多是夫妻,可是同他,不僅不是夫妻,還是師生。
窈窈平躺著,小手攥著蓋在上的錦被,心髒撲通撲通跳著,聽到男人的問話,更是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搖搖頭,支支吾吾道:“沒有,我、我就是……”
不知道怎麽解釋,又住了口,索裝模作樣地閉上眼睛,嚷道:“我要睡覺啦!”
小騙子。
昏暗的燭下,秦懷瑾看著明顯在裝睡眼皮還在明顯抖的小姑娘,黑眸微閃。
“好,先生不吵你了,睡覺吧。”
說罷他便躺下,床鋪很大,但架不住他高長,幾乎占了三分之一睡在裏側,為了避嫌,窈窈小小一團在床邊,似乎下一瞬就會被男人下床一般。
睡在外面還是窈窈自己強烈要求的,因為睡眠極好,怕秦懷瑾又趁睡的時候離開,死活不肯睡在裏側。
無法,秦懷瑾只得答應。
今晚,他們師生同榻而眠。
雖然一人一張被子,也相隔極遠。
兩人都對對方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但即使在夜晚也不敢將心思袒,最後一人抱著滿是檀香味氣息的錦被,一人聞著側傳過來的甜香,陷香甜的夢鄉裏。
*
揚州城水系發達,大江大河衆多,去皇城走水路是最為方便快捷的。
這日是天,天昏暗暗的,有一種還沒天亮的覺,寒風呼嘯,但瀝水碼頭這裏已是人聲鼎沸,卸貨的大船一靠岸,呼啦就是一群擔夫上前做活。
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一聲大吼,“大船來了!”
隨著這一聲大吼,碼頭上還沒搶到活的擔夫齊齊看過去,遠遠地便看見開闊水面上駛來一艘巨大無比的船只,就像一頭猙獰的巨破水而來,影覆周邊,見勢不妙的小船只連忙駛開,就怕撞上落得一個船毀人亡的下場。
“這是哪家商隊的船啊?好大……”
常年在碼頭做活的擔夫喃喃自語,就在這時,有人眼尖看見巨船上迎風獵獵的黑旗幟。
“鎮?上面寫的是鎮字!”
“鎮字商號,我沒有聽說過啊?”
“對啊對啊,看著真是好生威風,也不知上面有多貨?”
擔夫們竊竊私語,眼裏充滿期待。
等到巨船靠岸,他們爭著跑上去,“老爺,我力氣大,選我選我!”
突然一柄銳利泛著幽的寶刀出鞘,“退下!”
不含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擔夫們這才注意到面前的“老爺”穿著飛魚服,腰配秋魚刀,材高大姿筆,像一柄出鞘的劍一樣鋒利尖銳。
這本不是富貴老爺,而是大人!
擔夫們後背冷汗直冒,連連告罪弓著腰離去。
待走遠再次打量面前的巨船時,才發現上面還站著好些穿著飛魚服腰配秋魚刀氣勢凜然的人。
十步一人,還有瞭臺,甚至好像還有炮臺……出過遠海的人暗中琢磨著。
誰也不敢靠近這裏,于是這裏便空出來好大一塊地方。
“指揮使,閑雜人等已驅散!”一名鎮衛登上四層樓船向坐在太師椅上一黑紋飛魚服形高大正伏桌寫信的男人拱手道。
聞言,男人擡起頭來,出一張英俊如刀刻的面容,只是如此英俊的面容上,眉骨卻有一道猙獰疤痕 ,顯得有些兇,讓他看起來更加不怒自威。
他便是霍霆舟,帝王親自提拔起來的現任鎮司指揮使。
聽到手下回稟,他擱下筆起,臉上帶了淡淡的笑容,“走罷,我等一同迎接主子回歸!”
只是在想到主子不喜興師衆之後,他搖搖頭道:“罷了,就你隨我一同迎接主子即可。”
這位鎮衛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幸運,緒激了幾分,“屬下遵命!”
說是迎接,其實也只是下船到岸上罷了。
巨船上的鎮衛還是各司其職,唯有霍霆舟領了一個鎮衛下來等著。
這個鎮衛年紀不大,名為邵逸,去年才進來的,剛好那會秦懷瑾已經下江南,他無緣得見。
因而這次被選中來迎接主子,他心中激又忐忑,不由得詢問:“指揮使,屬下從未見過主子,不知……不知主子是怎樣的一個人?”
傳言終究是傳言,即將要面對主子,他覺得還是要詢問一下主子的親近之人,免得犯主子威嚴。
“哦?你說主子?”
“主子不僅長相俊,英明神武,又有雄才武略。”
霍霆舟顯然也是極為崇拜秦懷瑾的,聞言微微頷首,臉上的笑意漸濃,話也多了些。
邵逸聽了更是一臉仰慕,還想打聽更多,恰好霍霆舟也樂意,他邊說邊擡頭,恰好看見對面街道站在一道穿著白袍材高大的男人影,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手臂上正掛著一個形小長得玉雪可的小姑娘。
他懶懶地看著,裏還在說著:“主子上陣殺敵那會,曾創下一人殲滅一支數百人戰隊的戰績,為此敵人還給他起了個秦閻王的名號……”
邵逸還在聽著,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聽到指揮使的聲音,忍不住擡頭催促道:“指揮使,然後呢?主子他……”
然後呢?然後他想瞎自己雙眼,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沖掛在自己臂彎上的小姑娘笑得一臉溫寵溺的男人。
這真的是他那個不茍言笑氣勢威嚴的主子?真的是那個讓敵軍聞風喪膽的秦閻王?
直到看到不遠向他走來的高大健壯的漢子——洵北時,他確定了那個宛如被奪舍般的男人就是他最崇拜的主子。
但他還是無法接,拉了拉洵北擺,小聲道:“大兄,主子旁邊那位是……”
洵北卻忍不住揶揄他,“怎麽?傳言鎮司掌握著整個大周朝所有報,堂堂鎮司霍指揮使竟連這個都不知道?”
霍霆舟臉微變,他怎麽會知道?敢打聽主子的報,他不要命了?
洵北見他變了臉,不再逗他,輕咳了咳道:“那是窈窈小姐,是主子收的學生……”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霍霆舟濃眉皺,主子竟這麽有閑雅致教起了學生嗎?還是收的一個小姑娘。
不過他可管不了主子,就是……
他忍不住開口:“這小姑娘好大的福氣!”
“何止?”
洵北搖搖頭,沖他意味深長道:“窈窈小姐可是主子的小心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