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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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今日東城和南城不人家都收到了這樣一封請帖:窈窈茶話會將于十八日在南城二十二號江府舉行, 誠邀諸位客參與。

皇城裏的府邸宅院都是有編號的,字數越小就代表著越靠近中心, 尤其是這請帖上的江府就坐落在南城,南城可都是達貴人所居,再看看其上的編號,二十二號,這已是極為靠前的字數了。

可是南城何時有這麽一個江府?于是不人都紛紛去打聽這江府有何來歷。

而被打聽的江泓今日卻是不到寅時末就起來了,此時天還沒亮,黑漆漆的。

尤其如今才二月中旬,天氣雖變暖,但夜間還是極為寒冷的,屋裏有地龍,但燒了一夜已經慢慢變涼了,江泓一,便有一寒意從外面鑽進溫暖的被窩裏。

正在睡的楊婠寧被冷醒,迷迷糊糊睜眼便看到正在起床的江泓,“夫君……”

聽到聲的江泓扭頭發現妻子被他驚醒, 忙折返回去給掖了掖被, “可是冷到了?睡吧, 天還早,你再睡會。”

楊婠寧還沒清醒,便問他:“那你呢?你不睡了嗎……”

說到這裏突然清醒過來,“現在什麽時辰了?你今日可是要上早朝?”

大周皇朝有律令, 五品以上員每日都要上早朝,而江泓乃正五品職, 自然也是要上早朝的。

今日已是他上任的第三日,無論如何他今日都得去上早朝了。

昨晚歇下時, 江泓便跟楊婠寧提起過的。

早朝在卯時開始,從南城趕過去要大半個時辰,按理說他還能再睡會。

只是第一次上早朝,心中實在是,哪還能睡得著?況且他還怕遲到。

就連昨晚,他都是躺在床上閉著眼假寐罷了,實在是無法眠。

好在他年紀不大,正值壯年,且康健,熬上這麽一宿問題不大 。

他一邊穿服一邊沖準備起的楊婠寧道:“你不用起來,我自己就可以,不就是上早朝嗎?你夫君我能行!”

然夫妻多年,楊婠寧又怎不知曉丈夫子?

別看他說得輕松,實則心裏不定怎麽張來呢!

瞧瞧這張得帽子都帶反了!

楊婠寧披下床走上前給他扶正帽子,這正五品員的帽子是帽沿為紅的烏紗帽。

五品至四品都是紅帽沿的烏紗帽,而三品以上的員則是紫帽沿。

早朝在卯時開始,時間不定,又一直站著,所以不可能等到早朝結束再吃早膳,不然當真會暈過去。

前朝便有這麽一位員,每日早起匆匆忙忙的,本來不及吃早膳,兼之每日早朝時間又極長,偏生規律極嚴,連吃點東西都不,不到幾年,這員就壞了肚子,最後一命嗚呼。

他的事跡讓不員引以為戒,但今日江泓有些沒胃口。

在楊婠寧虎視眈眈的目下,他不得不著頭皮用了一碗赤豆粥。

楊婠寧有些不滿意他的胃口,又塞給他幾個包子,才將人送上馬車。

沒有妻子盯著,江泓便將手裏的包子給了趕馬車的追雲和梁叔。

至于追雲為何也一同來,那自然是因為梁叔不識去往皇宮的路,因而才請了追雲過來幫忙帶一帶路。

此時的天已經不再是一片漆黑,遙天際,一乍洩,估不久金烏便會破曉而出。

收回,落到眼前,仍是一片昏暗,馬車走了一會,便遇上了另一架馬車,馬車裏探出個頭戴紫帽沿烏紗帽的男人。

“不知貴駕上是哪位大人?”

江府的馬車外面并沒有標識,所以也看不出是哪家,趕車的車夫有兩人,一人面容較衰老,瞧著是個上了年紀的,且舉止有些拘謹,并不像是為大戶人家趕車的車夫。

倒是另一位穿著一材高大瞧著有些沉默寡言的車夫很有迫力,可這也不像趕車的車夫啊?

這家主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等他猜測,馬車車帷被拉開,一個頭戴紅帽沿烏紗帽面容俊雅蓄了鬢的中年男子出現。

大周員可以通過帽沿來辨別對方的份,此時兩人一見面,便迅速判斷出他的職比自己高/低。

職低的見到職高的必須先行禮,這是一條默認的規矩。

江泓不是那等勇于挑戰世俗觀念的人,他朝對方一拱手,“下為新上任的正五品高縣令江泓,不知這位大人是?”

聞言那戴著紫帽沿烏紗帽的男人先是一愣,不由得仔細看了一眼江泓的模樣,見其舉止恭敬,不是那等自視甚高之人,再回想當初請封的帖子上羅列的多重功績,心中對這位新上任的高縣令便有了一

他笑了笑,道:“怪不得你不認識本,本乃戶部尚書李綏。”

戶部尚書可是正三品的大員,江泓心下一驚,連忙行禮,“下不知是李大人,若有得罪,還請海涵!”

李綏擺擺手,很是和氣,“什麽得罪不得罪的,本又不是老虎,你不用怕,本就是還沒見過你這輛馬車,有些好奇才停下來罷!”

他笑著:“你可要與本一同前行?”

縣令一職很是特殊,但還沒特殊到能讓一個正三品手握大權的大青睞。

江泓很有自知之明,這時心裏便不由得惴惴不安,但沒想到這位戶部尚書李大人很是平和近人。

不僅邀他同行,還給他傳授了一些上早朝的小訣。

于是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聽,兩人倒是慢慢相起來。

等到了皇宮,兩人分開之時還有些不舍,最後約定明日再一同上早朝。

誰也沒想到一個正三品大和一個正五品員會聊得這般要好。

江泓正了正冠才邁步走進大殿,因為他是正五品員,離天子最近的好位置自然不上他,雖不至于站在最後,但也差不離了。

不過這樣也有好,那便是站得難了想,是沒問題的,可不像前頭,一舉一都被人盯著。

就在這時,他突然聞到了一香味,擡頭看了看便看到站在他旁邊的同僚正拿著個包子在吃。

是了,方才李大人有提起過的淵武帝規矩不嚴 ,只要不犯他頭上,不過就用早膳這點小事,他是不會搭理的。

只是江泓沒見過便有些不相信,沒想到這就看到了。

正在吃包子的同僚沖他笑了笑,三兩口吃完一個包子,然後掏出個手帕,又恢複人前嚴謹端肅的員模樣。

他看向江泓,低聲音道:“你可是新來的員?”

江泓初來乍到,基淺薄,自然要同周圍的同僚打好關系,聞言點點頭,朝他一拱手,“我為新上任的高縣令江泓。”

聽完他的自述,男人眼睛一亮,“南城二十二號江府可是你的府邸?”

江泓蒙了蒙,這位同僚難道打聽過他,居然連他的府邸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男人這才笑呵呵道:“怪不得我見你面生,對了,我是國子監司業紀正青。”

國子監司業同樣是正五品,并且自己的長子即將到國子監進學,江泓迅速判斷出這個人可相

此時時候尚早,大殿員也還沒來齊,兩人聊了聊,都覺得投緣。

見兩人相了,江泓終于忍不住問:“不知紀兄如何得知我府邸所在?”

聞言紀正清挑了挑眉,“江兄不知道?”

知道什麽?江泓更蒙了。

紀正清見他不明緣由,不由道:“你可是有一個閨,名為窈窈?準備在府裏舉辦茶話會,特意邀請了不人家,我兒也在其中。”

窈窈要辦茶話會,江泓是知曉的,只當是小姑娘玩鬧,沒想到還辦得有模有樣,見自己的同僚都清楚,他不由得失笑。

就在這時一道尖細的聲音在大殿響起:“皇上駕到!”

大殿所有人跪倒,氣氛凝滯,莊嚴肅穆,讓人大氣也不敢,江泓不敢擡頭,眼角餘一襲長長的繡了金龍的黑冕服一晃而過。

“吾皇萬歲萬萬歲!”

數百人的聲音彙聚在大殿,猶如雷鳴,恭敬而臣服。

氣勢猶如淵海的帝王高居在黑龍皇座之上,面容藏在旒後,讓人窺探不出他的面容。

威嚴淡漠的聲音響起:“平。”

大殿跪著的員紛紛站起子,差不多站在最後面的江泓卻沒,此時他表有些驚疑不定。

但陛下讓平,你怎麽還能跪著?

紀正清連忙拽起他,低聲音道:“江兄,這裏是皇宮,你可別犯傻!”

江泓此時也清醒過來,連忙點頭,“方才一時起不了,多謝紀兄了!”

其實哪是起不來啊?他只是……只是……他忍不住擡頭看,越過黑的人頭,似乎想看清黑龍皇座之上的帝王。

可是聖哪有那麽容易看到的?

他遲疑著,又細細回憶那道聲音,然越回憶越是不像。

這世間面容相似之人何止凡幾,更何況只是一道聲音?

江泓不由得暗罵自己,真是沒睡醒,睡糊塗了!

今日早朝并無大事,不到半個時辰便結束了。

等江泓回到府上,便看見在指揮下人忙活的窈窈,他不由得沖招手。

“窈窈過來。”

窈窈回頭看見父親,眼睛一亮,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脆生生道:“爹爹,你上早朝回來啦!”

“皇宮大不大?好玩嗎?”

嘰嘰喳喳的,比枝頭上的小鳥還要聒噪。

江泓昨晚都沒怎麽睡著,這會聽得腦瓜子嗡嗡的,連忙捂住小閨喋喋不休的小,“停停停,你這個淘氣包,皇宮是能玩的地方嗎?”

窈窈被捂住,晶亮晶亮的大眼睛無辜地眨了眨。

見小姑娘不說話了,江泓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心底的疑問:“窈窈,秦先生呢?”

窈窈眨了眨眼,聲音含糊:“崽房呀……”

江泓連忙放下手,窈窈這才順利說完,“爹爹要找先生嗎?可要窈窈去請……”

“別別別!我就是問問。”江泓連忙擺手,這時心底的最後一疑問頓消,忍不住暗笑自己果然是糊塗了。

他擼了擼鬢,不由得詢問小閨:“你的茶話會準備得怎麽樣了?可要你娘幫忙?”

窈窈連連搖頭,聲音輕快:“不用啦,先生教我啦!我一個人就可以!”

直小脯,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江泓看得好笑,不由得腦袋,“不愧是我兒!”

原本他還想提一提紀家的兒,但想想還是算了,小姑娘們能不能玩得來,還是得看們自己,而不是父輩施加力。

“好了,爹爹不打擾你了,你去忙吧!”

其實也沒什麽好忙的了,現在不過指揮一下下人將茶話會過程再走一遍罷了。

昨日便將請帖寫好給了楊馥香,也不知那些請帖派發完沒有?明日會來多人呢?

可能不會來太多吧?畢竟都不相識,不過也沒事,只要有人來就好了呀!

窈窈熱鬧,若是人多了自然更好,但人也沒關系,子好,自娛自樂又未嘗不可(*^o^*)

第二日如約而至,依舊是個大晴天,極適宜出行踏青。

但今日東城不人家的姑娘都相約坐上馬車來了南城,們是楊婠寧相邀來參加窈窈茶話會的。

窈窈茶話會,一瞧便是姑娘家用自己名字起的,畢竟一般的茶話會都是用府邸的名字。(才不是,是先生非得改這樣的×-×)

窈窈,江窈窈,能用自己名字給茶話會起名,覺會是一個極有趣的姑娘。(不止哦,我還是一個很可漂亮的姑娘呀~v~)

被楊馥香邀請的姑娘都是相識之人,心中這般想著。

但也有些是例外,譬如黃映月。

黃映月有一個胞姐名為黃映秋,是吏部尚書唐家二公子的寵妾,也是楊庭澤的前未婚妻。

按理說黃楊兩家都鬧翻了,黃映月沒必要去討人嫌,但就是看不慣楊馥香那眼睛長到頭頂上的家夥,尤其是這人居然還考上了乙班!

倒要來看看楊家那正五品的親戚是什麽樣的,能比得上吏部尚書嗎?

可惜楊馥香并沒有給黃府送請帖,但這也難不倒最近正在結的太常寺卿之薛真真剛好收到了楊馥香送來的請帖,略略說了幾句,便被允許一同前來。

太常卿是從四品員,是楊馥香所邀請之人中家世最高的,薛真真是個長得圓頭圓腦的小姑娘,簡單來說就是長得有點胖,平日裏最是討厭旁人說胖。

除此之外心眼子也有些小,去歲同黃映月楊馥香等人都在丁班,不料歲終考試,楊馥香通過考核直接升進乙班,這下可就惹了的不快。

但棲霞書院不看家世,只看資質,薛真真只得忍著不快,如今見楊馥香送來請帖,本是不願去的,畢竟不認識,又只是正五品員罷,爹可是從四品員,要高上一個等級。

但黃映月在耳邊說了幾句,想了想便來了。

太常卿薛家同樣也在南城,只是府邸快要接近外圍,編號更是在百名之外,遠遠比不得江府。

等馬車來到江府,看著這氣派高大的門楣,薛真真等人都驚了。

就在們怔愣的時候,另一撥人也到了。

楊馥香剛下馬車就看到黃映月的臉,仿佛看見了什麽髒東西一般出厭惡的表

“你怎麽在這裏?我本沒有給黃家派請帖,黃映月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的話打破了此地的凝滯,不人紛紛看過來。

被衆人看著,黃映月一點也無懼,站在薛真真旁,笑容嫣然:“當然是真真帶我來的……”

說著一轉,變得楚楚可憐,“香香你心腸真的好啊,還兇我,明明從前我們還是好友……”

呵,好友?在座誰不知楊黃兩家的事啊?黃家做了對不起楊家的事 你怎麽還有臉提?

“你!”看裝模裝作,楊馥香真想上前撕掉醜惡的臉。

“別沖!”

“對,香香冷靜些,別攪了你表妹辦的茶話會。”

站在楊馥香兩旁的姑娘拉住,苦心孤詣勸,一瞧便知是真心對好的朋友。

楊馥香清醒過來,朝兩人激一笑後,再看對面仍在裝模作樣的黃映月時,神平靜多了,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來者就是客,我怎麽會不歡迎呢?只是這門檻有些高,你可得小心些,別摔著了!”

“摔”字被咬得極重,咬牙切齒般。

黃映月頓時臉漲紅,楊馥香這分明是在說們黃家高攀不起吏部尚書唐家!

怒,楊馥香心頓時好了,得罪不起薛真真,還不能罵你這個賤人?

擡起下,輕輕哼了聲。

不願窈窈的心思白費,便開口邀衆人進門。

大門口已經敞開,訓練有素的丫鬟站在兩旁,站在前頭的是一個形高挑的子,瞧著約莫有二十歲,烏發綰起,出一張清麗的面容,大氣又不失漂亮的妝容,臉上還掛著一抹標準的笑容,很有大戶人家的派頭。

“諸位小姐,裏面請。”

聲音清緩卻格外有力,不卑不的模樣,更是鎮住了不人。

誰敢想這只是一個丫鬟,就算是大家小姐,恐怕也沒有這等從容和魄力吧?

薛真真擡頭看著追雪,心下驚疑不定,難不這江府很有來歷?

從大門進來,沿路都有丫鬟指路,若不是時常舉辦宴會是不會這麽細心的,這下,薛真真也不敢小瞧了薛府。

其實真是誤會了。

江家人初來乍到,府裏的事還沒理通,仆從這些自然也還沒來得及安排,更逞論調養出一批訓練有素的丫鬟?

所以這些丫鬟不是江府的丫鬟,而是隔壁秦府的,是窈窈向秦懷瑾借來的。

江府占地極大,府裏風景優,雕欄畫棟,極為氣派,由丫鬟指路,衆人來到花廳外。

此時花廳外正站著三個長相不一高不一的,但三人都長得極漂亮,此時笑著,笑容燦爛,尤其是站在最中間的小,笑起來仿佛會發一樣。

“諸位姐姐妹妹,歡迎來到窈窈茶話會呀~”

窈窈制作的請帖有將近五十份,楊馥香都拿去派發了,除卻有事實在不能來的,其餘的竟全數來了,約莫著有三十人左右。

這已是極高的比例了,畢竟這是江府第一次派發請帖。

窈窈看著,忍不住笑瞇了眼。

因為還沒到時辰,衆人便在花廳略坐了一會,窈窈吩咐丫鬟們上茶。

諸位客邊喝茶邊小聲談著,等時辰一到,再也沒有客人來時,窈窈和江沅沅陸清歌三人才將客人請去後花園。

此時後花園已經被布置一新,草地上放了一張長桌,上面擺著致的點心和甜飲,除此之外,涼亭上的石桌,秋千架前也同樣擺了點心和甜飲,此時,繡球花芍藥花山茶花競相開放,直讓人誤以為走進了花的海洋。

一來到這裏,衆人不自覺地就散開,找到相的好友或是去草地或是去涼亭秋千架。

而楊馥香領著那兩位好友找到窈窈三人,給們介紹互相認識。

“這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還是我鄰居的好友雷夢雲,有一個哥哥是正七品巡衛,也在棲霞書院進學,是丙班學子。”

名為雷夢雲的姑娘長相只能算得上清秀,但材極好,目溫和,一瞧便知是個好相與的子。

接著楊馥香便介紹起另一位。

“這是正五品國子監司業紀家的小姐紀嫣,是我去歲在學院裏結的好友,是乙班學子。”

紀嫣是個溫子,看起來也很好相

然讓人奇怪的是,明明楊馥香自己的脾并不好,怎麽的朋友都是好相的人?

窈窈想著不自覺就問出來了,雷夢雲和紀嫣相視一眼“撲哧”一聲笑出來。

而楊馥香聽到這話,臉一下子綠了。

“江窈窈!”

窈窈無辜地眨眨眼,隨後躲在雷夢雲和紀嫣嚷著:“兩位姐姐,麻煩攔住你們的好朋友哈哈!”

一點也不見外,一下子就將幾人的關系拉近了。

見這邊笑聲不斷,坐在涼亭裏的黃映月看得眼睛都紅了。

到底是憑什麽啊?楊馥香明明子一點也不好,且為人還小心眼,怎麽就這麽多人跟好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似乎察覺到不甘的眼神,楊馥香看了過來,拉過窈窈的手,小聲道:“你看那邊,涼亭下那個穿湖藍服的人,……就是黃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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