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亦心悅窈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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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亦心悅窈窈。

天蒙蒙亮, 一縷晨曦穿破雲層,遙遙灑向翹起的屋檐, 金又折到窗臺上,寢殿瞬間明

面容俊卻蒼白的男人坐在床榻前,雙眸正覆著一條綢帶。

“先生,這幾天你都不能睜開眼睛噢,李太醫代過的。”

淵武帝此次犯病,可以說是近來最為嚴重的一次,不僅頭疼,眼睛也有不適。

為此李太醫除了重新教了窈窈一套按手法外,還用艾草熏蒸的熱手帕給淵武帝覆眼睛。

此前他也曾提議過這個法子,但無一例外都被淵武帝否決了,只因太過麻煩。

從前沒人管得了陛下,但這會就不同了。

“先生,我來給你臉。”

淵武帝雙眼覆帶,什麽也瞧不見,窈窈為學生, 自然得接過伺候的活。

其實從未伺候過人, 作有些笨拙, 倒是淵武帝,原本伺候作也生疏得,但慢慢地就越來越練。

想起這些,窈窈心下越發愧疚和心疼, 作也越發輕

“先生,你現在還頭疼嗎?等會窈窈給你可好?”

小姑娘給人臉的作生疏且笨拙, 的指腹時不時過臉頰,鼻翼傳來陣陣甜香。

淵武帝結滾了滾, “尚可。”

他微微側過臉,炙熱的呼吸撲灑在窈窈臉上,“方才可有害怕?朕可有弄疼你?”

窈窈連忙搖頭,“沒有的,我才不害怕,因為你是先生呀~”

丟開手帕,轉投進他懷裏,“先生,我好想你……”

昂著頭,目凝著男人的臉龐有些貪婪。

明明沒過去多久,但為何覺得已經許久沒見過先生了呢?

而且先生好像還瘦了,只著一,雙眼覆帶,往常強大穩重的帝王這會卻顯得脆弱。

手想上他臉龐,卻又不敢,擡到半空便落了下來。

真的……對不起先生。

淵武帝雖然雙眼覆帶,但卻依舊準確無誤地的臉,糲的指腹輕輕挲了一下的臉蛋,“還哭鼻子?”

窈窈將臉埋進他寬厚溫熱的大掌裏,甕聲甕氣的,“沒有……窈窈沒哭……”

那手心裏潤的是什麽?

分明還是個小孩啊,之前他為何要跟計較?不僅自己難,連累得也難

他默了默,雙手捧著臉頰,輕聲道:“讓朕抱抱?”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低姿態,窈窈鼻頭一酸,起坐到他膝上,雙手攀著他的肩,將臉埋進他頸窩,聲音哽咽:“先生,窈窈真的知錯了……我好想你啊……”

淵武帝手環住的腰,微微側過臉,克制地只用臉頰挲著落的青,就像行走在沙漠中幹的人。

“乖,朕亦想你。”

兩人默契地沒再談論七夕那夜發生的事,只靜靜地抱著,著久來的擁抱,直到常德進來。

“陛下,窈窈小姐,膳房送來了膳食,現在可要用些?”

窈窈舍不得離開這溫暖的懷抱,但昨晚到現在先生就一直昏睡,且這會又虛弱得,肯定得按時用膳。

“先生,你看不見,窈窈喂你。”

聲音糯輕,就好像在哄小孩一樣。

堂堂帝王,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在當小孩一樣哄,這說出去誰敢信啊?

常德眼睜睜地看著淵武帝張開,吃下小姑娘親手喂的燕窩粥。

好罷,這師生二人哪會鬧掰啊,分明親熱得

約莫喝了一碗,淵武帝便側過頭,索著將坐在一旁的小姑娘拉進懷裏坐下,臉頰,“瘦了,你自己也喝些。”

熹微下,窈窈的眼睛很亮很亮,用力地點點頭,“嗯!”

東升,天地一片清明。

昨晚宮宴行刺的刺客已經被抓拿,宮道上隨可見穿著的麒麟衛和鎮衛,顯然這場風波不會那麽容易停歇,往後這一段日子,皇宮的守衛也會更加森嚴。

在淵武帝醒來後,威遠侯也來求見了,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大臣。

幾人謀一番後,淵武帝便欽點虎烈大將軍洵北為靖海侯,率十萬青武軍滅倭。

又一紙調令送往鎮司,令鎮衛指揮使霍霆舟在其中協助。

大周子民一向好和平,但那倭國都欺負到跟前來了,得知淵武帝下令後,民心頓時高漲。

只是鎮司的主要職責是監管大周,如今又要協助青武軍,不得不從巡人手。

按理江伯麟尚未為巡衛,是可以不去的,但他卻主要求前往。

只是在離開前,他回了一趟江家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家人。

如此重要的事,他并不想瞞著家人,但戰場都是危險,即便他的先生是此次滅倭的靖海侯,也是不能保證他能安全無恙的,更何況洵北也并不是那種濫用特權之人。

可想而知江家人有多反對,其中最為激的便是楊婠寧。

“我絕不答應!”

作為一個母親,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自己的孩子陷危險之中,更何況還是戰場這種刀劍無眼的地方。

斷然拒絕,甚至擱下話,若是江伯麟想要去,除非斷絕關系。

江伯麟能猜到家裏人一定不會同意,但萬萬沒想到阿娘會如此反對,甚至不惜以斷絕關系來威脅他。

清冷的月下,他抱坐著在水榭裏的小凳子上,有些茫然,“大哥,你說我該怎麽辦?”

這一幕像極了孩時期,江伯麒一下子就心了,他腦袋。

“你想去就去吧。”

他語氣很輕,但傳江伯麟耳中,卻不亞于一場地

他猛地擡起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兄長,“大哥,我……”

江伯麒負手而立,面容出塵,微微笑著:“不必多言,你想要做什麽便去做,大哥我都支持你,阿爹阿娘我也會替你勸說,只是有一點……”

他目一凝,“你得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分明自己要比兄長高大許多,但這會他卻覺得兄長的肩膀是如此寬厚,就好像小時候,他跟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走路也一拐一拐的,是僅僅比他早一刻出生的兄長背他回家的。

他眼眶一紅,“大哥……”

這麽大了,還哭鼻子,江伯麒不失笑,拍拍他肩膀,“莫哭,等會窈窈該笑話你了。”

什麽?窈窈?

江伯麟紅著一雙眼睛,一擡眸就對上了一雙狡黠靈的杏眸。

小姑娘不知何時來的,就藏在江伯麒後,這會探出個腦袋來,古靈怪極了。

叉著小腰,皺著鼻頭,“二哥哭鼻子,臉~”

窈窈原本是呆在宮裏照顧淵武帝的,但聽得二哥也要上戰場,所以特意趕了回來。

如今雖然有些消瘦,但神頭極好,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甜甜的,出兩粒小酒窩,小太又回來了。

江伯麟敲了敲腦袋瓜,“膽子大了啊!”

窈窈吐了吐舌,抱住他胳膊撒,聲音又甜又糯,“二哥,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啊,我會很想你的!”

“放心吧,你二哥我別的能耐不行,但逃命還是可以的。”

江伯麟小姑娘腦袋。

時間迫,江伯麟也來不及多準備,但離去前他還是登了一趟陸家。

陸清歌看到他的時候,很是驚訝,但聽得他的來意,登時扭過頭去不搭理他了。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

撇過頭去,眼裏淚花晶瑩閃爍。

江伯麟默了默,隨即單膝跪在面前,寬大有力的大手握上了姑娘的小手。

手上一熱,陸清歌下意識想掙開,但他握得很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陸清歌氣急,聲音不穩,一滴滾燙的淚砸到他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