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三號公館之前,沈寒川對沈朝霧還心存一愧疚。
周京渡子出了名的晴不定。
從放棄沈朝霧的那一刻起,沈寒川就知道,沈朝霧在周家不會有一丁點好日子過。
大概率是被欺負,被排,被報復。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沈寒川才選擇包庇江瑤。
阿瑤子弱,還有先天心臟病,如果被送到周家,沈寒川不敢相信阿瑤會被折磨什麼樣……
更何況,也是因為沈朝霧把阿瑤帶去周家,參加周老爺子的壽宴,阿瑤這才闖了禍。
如果不是沈朝霧,就不會有撕畫這一回事。
所以無論怎麼看,舍棄沈朝霧都是最正確的選擇。
到底沈朝霧是他濃于水的親妹妹,就算沈朝霧現在離開沈家了,沈寒川心里還是有歉疚的。
大哥也是。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暫時委屈沈朝霧一段時間。
等周京渡氣消了,沈朝霧回到沈家,還是他們最疼的妹妹。
他們不會虧待的!
但這一切,都是在沈寒川沒來三號公館之前!
現在——
沈寒川坐在的沙發上,俊的五微微擰起,打量著沈朝霧的氣。
發現人沒有一被磋磨的痕跡。
反而像是一株被人心澆灌的花朵,煥發著人的生命力。
看起來,沈朝霧似乎過的很不錯。
沈寒川想到阿瑤這時候還在警局擔驚怕,而沈朝霧卻住在這麼豪華的別墅里,他心里頓時不太舒服了。
沙發前的茶幾是黑調的,茶幾上擺著一個造型獨特的花瓶,瓶繪著致繁復的花紋,彩華麗耀眼。
他認出這個花瓶很昂貴。
是前段時間黎拍賣會上,以八十萬金的陶瓷花瓶。
這麼昂貴的花瓶里,卻放著一束不知名的小草。
連花都稱不上。
其實漂亮的,但沈寒川覺得在花瓶的襯托下,這不知名的小草顯得格外寒酸。
看上去很不協調。
沈寒川的藝細胞很活躍,標致的眼不屑地掃了眼沈朝霧,語氣挑剔,“呵呵,這個周京渡果然沒什麼品味。”
沈朝霧:“……”
真的覺得這個二哥腦子不太好。
天賦都用來學鋼琴了嗎?
皮笑不笑,沒有回應沈寒川的話。
見沈朝霧不理他,沈寒川有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指了指那只花瓶,“這種昂貴的工藝品是用來展覽觀賞的,如果用來裝飾這幾丑了吧唧的野草,那真是太不識貨了,可以說是暴殄天。”
沈朝霧來到三號公館第一天,就注意到這只花瓶了。
確實昂貴、華麗。
瓶中的朝霧草顯得格格不。
一開始很奇怪,直到后來發現公館后面種著一大片的朝霧草,就不奇怪了。
也許是巧合。
周京渡恰好喜歡朝霧草。
沈朝霧沒那麼自,不覺得三號公館的朝霧草和有關。
問過周京渡,為什麼要種這麼多的朝霧草。
明明有更漂亮的花。
比如玫瑰,比如牡丹……朝霧草太平平無奇了,所以沈朝霧有些不能理解。
周京渡只說了句——
很好養活。
撒下種子就活了。
他喜歡這種野蠻的生命力。
這個解釋很合理,于是沈朝霧相信了。
見沈朝霧不搭理他,沈寒川眉心染上一不悅之,他指指點點道,“這種野草就該拔了,也不知道周京渡怎麼想的,這點審都沒有。”
沈朝霧掀了掀,狐貍眼微微地耷拉著。
嘲諷一笑,“這些話,你也就敢當著我的面說一說了。”
如果周京渡在場,恐怕沈寒川得嚇孫子。
哪里還能有這種指點江山的氣勢?
沈寒川也就在沈朝霧面前能狂一狂了,可惜現在沈朝霧也不會給他面子了。
“你!”
沈寒川嚨一堵,指著沈朝霧氣的臉鐵青,“沈朝霧,你真是被寵壞了!”
“行了,別了。”
“讓我諒解江瑤,免談,你走吧。”
沈朝霧懶得和他掰扯。
昨晚收了寧語聲兩百萬巨款,不喜歡欠別人的,只想快點打發走沈寒川,去挑個禮送給寧語聲。
對寧語聲沒什麼惡。
晚宴那天,寧語聲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頂多是被家里寵壞了,格比較驕縱。
這樣的格,反而很討喜。
沈朝霧拒絕的直截了當,一轉圜的余地都不留。
沈寒川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本來還能仗著親哥的份,道德綁架沈朝霧,但現在沈朝霧油鹽不進,沈寒川拿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朝霧,你還當我是你親哥嗎?”沈寒川冷聲質問,仿佛沈朝霧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沈朝霧:“……”
“嗯?”語氣驚訝,“你不是江瑤的親哥嗎?”
沈寒川心底不太舒服。
他和江瑤又沒什麼緣關系……
他只是憐惜阿瑤一個人孤苦伶仃而已,他沈寒川的妹妹從來都是沈朝霧,不管做了多過分的事。
沈寒川臉沉了沉,他咬牙關,咬繃,俊溫和的五冷的嚇人,“沈朝霧,你是在故意氣我嗎?”
沈朝霧微笑,“不是嗎?”
“對,我的妹妹是阿瑤,至于你——”
“和我沈家早就沒有一點關系了!”
沈寒川也是氣到了。
話說出口,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沈寒川表一變,心里涌起一后悔的緒……
這不是他的本意。
他就是……就是不小心才說出口的。
沈寒川有些不知所措地捻了捻手指,他抬頭看向沈朝霧,一眼就看到微微泛紅的眼尾,心臟頓時發酸,宛如一塊吸滿污水的海綿。
堵得他不過氣來。
“朝朝,我、我……”
“我的意思是……”
他慌地想要解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解釋什麼?
解釋他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嗎?
沈寒川心臟仿佛破了一個大,冰冷的風刮的他心頭發痛,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臉發白,他下意識想抓住,但說出口的話卻是:
“沈朝霧,只是說一句原諒阿瑤,有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