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沈寒川在告狀。
他期待周京渡能給沈朝霧一點教訓。
最好替他出了這口氣。
沈寒川覺得沈朝霧實在是太缺管教了。
爸媽在世的時候，沈朝霧就被寵的不樣子，但從來沒這麼頂撞他過。
自從阿瑤被大哥帶回來之后，沈朝霧就越來越過分。
不僅針對阿瑤，就連他這個親哥都翻臉不認了。
沈寒川想不通，他們到底哪里對不起沈朝霧了？
越想，沈寒川心里就越堵得慌，他惡聲惡氣地說，“沈朝霧就是被家里慣壞了，要是有什麼頂撞周總的地方，周總該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千萬別客氣。”
沈朝霧只有吃苦頭了，才會想起他們的好。
他是沈朝霧的親哥。
是這個世上最不可能害沈朝霧的人。
沈寒川理所當然地想。
“你是說，”周京渡嗓音淡淡，聽不出緒，“讓我教訓沈朝霧？”
沈寒川一愣，然后點頭，“對。”
他一時不準周京渡的意思。
“沈朝霧子惡毒，容不下別人，在家時就把家里攪的天翻地覆，周總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忍耐……”
周京渡意味不明地低笑出聲。
濃眉淡淡上挑。
“看在你的面子上？”
“你什麼面子？”
他很被逗笑。
這下是真的笑了。
沈朝霧也彎了彎。
這個二哥，總是在不該自信時自信。
以周京渡的格，他不可能把沈寒川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沈寒川哪來的自信，覺得他在周京渡這里有幾分薄面。
“我……”沈寒川嚨堵了堵，臉漲紅。
“周總不是我的樂迷麼？”
不怪沈寒川這樣以為。
有錢人都推崇高雅藝，鋼琴則是這些高雅藝中看上去最沒有門檻的，只需要一雙耳朵傾聽就可以。
聽完了，再裝模作樣地發表幾句看法。
周京渡一定也是這樣。
沈寒川心里不屑，他知道這些人不懂鋼琴。
只不過是為了彰顯自己所謂的高雅不俗的品味。
周京渡嗤笑一聲，準說出沈寒川心里可笑的想法，“你是覺得我喜歡你的鋼琴？”
沈寒川道，“……不是嗎？”
他在國鋼琴界是首屈一指的天才。
周京渡卻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只聽過你的一場演出。”周京渡其實不太喜歡這種安靜的音樂形式，只不過殘疾之后，他被迫變得安靜。
子變得安靜了，就開始聽一些安靜的音樂。
他思索幾秒，“你沒什麼天賦。”
“難聽，聒噪。”
“出名太早，你整個人都太虛浮了，不如同臺演出的那個小明星。”周京渡客觀地評價，“簡單來說。”
“我的耳朵被荼毒的不清。”
沈寒川臉漲紅。
他氣得發抖。
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他！
沈寒川自從接鋼琴以來，就是被追捧的天才，哪里聽過這麼惡毒的評價？
偏偏這個人還是周京渡！
他想反駁，但不敢！
周京渡淡淡覷了眼男人氣的發青的臉，盯著沈寒川的眉眼看了幾秒，緩緩移開視線。
沈寒川的眉眼，和沈朝霧很相像。
他不再說更多刻薄的話。
但他總該為沈朝霧出口惡氣。
周京渡從來沒有想過，沈朝霧的親人會是這樣——
冷漠的，殘忍的，不留面的。
他眼神很冷，沒有一溫度，“沈寒川是嗎？你應該記住的一點是，沈朝霧才是你的親妹妹，至于那個所謂的江瑤，你最好提防一些。”
已經很客氣了。
但沈寒川像一點就炸的炮竹，“阿瑤現在被沈朝霧整到警局了，周總，你不要被的表面騙了！”
“剛剛還砸了你的花瓶！”
沈寒川此刻被怒火蒙蔽雙眼。
忘了現在還是在三號公館，在周京渡的地盤。
周京渡角上翹的弧度微微落下，他瞳仁輕輕轉了轉，嗓音很輕，著一令人骨悚然的寒意，“在我這里，沈朝霧不會有錯。”
“就算殺人。”
“我也會替遮掩證據。”
病態到極致的話。
沈朝霧都渾一驚。
周京渡抬眸，視線對上人驚詫的狐貍眼，安地微笑，他很出這麼溫和的神態，仿佛在說“別怕”。
他繼續道，“既然不要了，就別再來找了，人不能既要又要。”
“沈朝霧是我周家的人。”
“欺負之前，最好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說完，岳執帶著五個保鏢大步闖進來。
不由分說拉著沈寒川的胳膊，魯地把人抬了出去。
一陣失重傳來，沈寒川臉一變，發現他雙手雙被幾個大漢抬著，他連掙扎都不敢，生怕被活生生摔死。
他咬牙，“周京渡！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撕畫的人不是沈朝霧，而是阿瑤！”
“這一切的人，也該是阿瑤才對！”
周京渡蹙眉。
沈寒川心里升起一希冀之。
他以為周京渡把話聽進去了，語氣急促道，“沈朝霧就是一個騙子，騙了你！”
下一秒。
周京渡冷冷道，“別讓他站著離開。”
岳執心領神會，點頭說是。
沈寒川頭頂籠罩著一寒意。
然后，就被重重摔在地上，四肢都仿佛被砸斷了，痛的他臉發白。
他想爬起來。
保鏢的拳頭立馬毫不客氣地落在他上，像雨點似的，噼里啪啦，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啊！”
“痛痛痛啊！！“”
保鏢不語，只面無表地狂揍。
揍了半小時，沈寒川像一條在砧板上的死魚，連掙扎都沒有了，被揍暈了。
幾個保鏢對視一眼。
把人扔到了馬路對面。
拍拍手，回去差。
與此同時，恢復寧靜的三號公館里，沈朝霧沉默片刻，然后說，“謝謝你。”
聽沈寒川慘，確實爽的。
沈朝霧現在神清氣爽。
周京渡意味深長地笑，“你揍人會挑工，我那花瓶貴的。”
沈朝霧立馬說，“我賠你。”
周京渡覷一眼，“不用了，給我按就行了，你按手法不錯。”
沈朝霧：“……”
“一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學過按，奇怪。”
沈朝霧應對自如，“我大哥失眠，鉆研過。”
周京渡眉眼低撇，冷嗤一聲，“對你大哥倒是掏心掏肺。”
沈朝霧不說話了。
他不喜歡這副模樣，“沈朝霧，你是不是只在我面前有脾氣？”
誰都能欺負。
可憐的要命。
周京渡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