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1章 消磨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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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初聞聲一震,臉上的震驚和詫異竟比剛才趙玄祐拆穿之事時更多。

瞪著趙玄祐,臉龐死白死白的。

“我不能說。”

“不能說?”趙玄祐克制著自己的緒,看向崔夷初的眸盡是厭棄,“不說就算了,我說過,我只問一次。”

趙玄祐站起便要往外走。

崔夷初一把拉扯住他的袍:“世子,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我嫁給你的那天起,我就心甘愿地做你的妻子。”

趙玄祐聞言,不怒反笑:“是嗎?那你當日怎麼不與我房?”

“我……”崔夷初張了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還是趙玄祐替把話說完。

“因為在我們親之前,你總是心存幻想,覺得那個夫會來搶親,所以房當晚你并沒有準備這個瓷瓶。”

聽到這里,崔夷初終于笑了起來。

當初失被趕出皇宮后,每一天都盼著那人能站出來發話。

以他的份,只要他開口,至能為爭一個側妃的位置。

但他沒有。

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個玩而已。

崔夷初雙目通紅,緒在這一刻終于發了出來。

夫?你敢說他是夫?趙玄祐,這個世上有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趙玄祐看著失態咆哮的模樣,不怒反笑:“或許吧。但我不敢惹的,絕不是你,也絕不是興國公府。”

“你要對付興國公府?你不過是個侯府世子,你不了興國公府!”

趙玄祐看著崔夷初,眼前這人讓他既痛恨又憐憫。

都自難保了,居然還關心娘家?

“我現在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你是我祖母看上的孫媳婦,老人家不好,不了打擊,所以我暫時不會在跟前拆穿你的丑態。從明日起,你要開始潛心禮佛,每日足不出戶、抄寫經文。在祖母活著的時候,我會留著你的主母之位。”

說完這些,趙玄祐決絕地往外走去。

他大概能猜出崔夷初的夫是誰。

乍看是惹不起,但對方也未必惹得起他。

“不!趙玄祐!你給我站住!”看著他狠心離開的背影,崔夷初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

尖利的呼喊聲驚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

趙玄祐站在廊下,寶釧等人對上他冷若冰霜的眼神,不敢開口,更不敢去屋里查看況。

“聽雨閣一共有多人?”趙玄祐問。

寶釧瞥見他手上拿著的白瓷瓶,知道崔夷初的把戲被拆穿,大勢已去,只能戰戰兢兢地回道:“十個丫鬟,六個婆子。”

“往后這里只留你一個人服侍就行。”

“奴婢……奴婢一個人?可是夫人……”寶釧生生地把后面的話吞了回去。

世子已經發現夫人不是完璧之,沒有拉去沉塘已是寬宥了。

“是,奴婢遵命。”

后的屋子里傳來崔夷初噼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趙玄祐神,吩咐人喊來了宋管家。

“除了寶釧之外,聽雨閣所有人都送去莊子,越遠越好。”

宋管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是忠仆,主子有命,即刻便帶著家丁將聽雨閣里的丫鬟婆子們帶了出去。

打砸聲未絕,趙玄祐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寶釧,冷冷道:“讓安靜下來,倘若辦不到,明日你也別留在侯府了。”

丟下這句話,趙玄祐快步離開了聽雨閣。

今晚本是個晴夜,趙玄祐踏著月回到泓暉堂,心卻沒有毫輕松。

他知道,自己還是失態了。

想著冰冷淡漠的理此事,事到臨頭還是氣暈了頭,忍不住沖崔夷初說了那些刻薄惡毒的話。

原是不配自己怒的!

“爺,你回來了。”元青見他回來,有些詫異。

趙玄祐今晚要做的事,并未讓任何人知道,畢竟做王八不是什麼值得讓人知道的事。

除了……

他眸一暗,快步進屋。

元青很識趣地沒有跟進去,而是把房門帶上。

側間里早已滅了燈,玉縈躺在榻上,但并無一睡意。

當屋子里多了一個人的時候,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從榻上坐了起來。

“世子?”

黑暗中的人影沒有說話。

“怎麼回來了?”玉縈又問。

“你不知道我會回來?”趙玄祐反問。

玉縈心里清楚,他跟崔夷初算完了賬,這會兒回過神來,得空來找問罪了。

想到此刻崔夷初可能在發瘋,玉縈即使被他問,心也不算糟。

下了榻,朝著他福了一福。

“奴婢自是盼著爺能早些回來。”

一開口,他果然是在質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奴……”玉縈話音未落,他忽然長手一撈,把抱在了懷里。

兩人相擁的瞬間,玉縈明白他為何會有此舉了。

隔著薄薄的夏衫,覺到趙玄祐的很燙,他強力壯,當然不是生病。

覺到他在竭力克制著什麼,玉縈問:“夫人給世子下藥了?”

“沒有。”趙玄祐答得肯定。

“那是又給世子吃牛鞭了?”

趙玄祐沒有吭聲,只強忍著燥熱,將玉縈抱得更一些。

聽出的揶揄,他在腰間掐了一把:“問你的話還沒回。”

他果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什麼事都要掰扯明白。

玉縈道:“在世子回京的第二天,奴婢就想到一些,只是不敢相信,后來發生了許多事才一點點確定。”

“嗯?”趙玄祐的鼻息似乎又重了些,“說清楚些。”

玉縈知道他難,只能手抱住他,一邊低聲解釋道:“奴婢并沒有欺騙世子,那天早上……就是奴婢第一次陪伴世子的清晨,世子比奴婢先起。寶釧帶奴婢去旁邊的屋子沖洗,那時候奴婢的上全是落紅,料想世子上也是的。后來夫人說要奴婢頂替繼續服侍世子,奴婢心中就很奇怪,夫人與世子早已婚,奴婢侍奉世子落了紅,世子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呢?”

后面的話無需多言。

玉縈只不過是一個花房丫鬟,小命在崔夷初手中,哪里敢把這些事往外說。

后面崔夷初要殺進了泓暉堂,有了他的庇護,才敢跟他提這事。

“知道了。”

趙玄祐手抱起,徑直往榻上走去。

“世子,奴婢還……”玉縈低低地提醒他。

“我知道。”

男人狠狠打斷了玉縈的聲音,又或者說,堵住了玉縈的聲音。

夜還很長,總是要消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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