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祐早上出門的急,映雪張羅的一大桌子早膳就便宜了玉縈。
除了他平時喜歡的吃的湯面和餅,另有兩種包子、兩道小菜、兩道點心,著實盛。
玉縈坐在暖閣里正吃得香,映雪忽而走了進來。
“你還能吃得下不?嘗嘗這香菇豬包。”玉縈笑著招呼道。
“今兒吃不下了,不過我記住了,往后來泓暉堂前都吃些,跟著姐姐吃香喝辣。”
“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這樣的好事。”
大多數時候,趙玄祐起得早,還是會坐在這里慢慢吃了再出門。
“姐姐,你那個同鄉又來了。”
陳大牛來了?
玉縈秀眉一揚,忙問映雪,“他在側門?”
“在側門等著呢。我干娘知道他是你的同鄉,一見到他就讓小丫鬟來泓暉堂傳信了。”
“多謝。”
玉縈說著便起。
“姐姐不吃了?”
“不吃了。”
飛快地跑回側間,將這些日子積攢的銀錢和金瓜子清點了一番,拿荷包裝了一顆金瓜子和一點銀子,匆匆朝側門而去。
一路小跑,冒出了些許香汗。
守門的婆子一見到,便迎了上來,一口一個“姑娘”地著,領著往旁邊去。
原來沒讓陳大牛在府外等候,而是搬了個凳子讓他坐在角門旁一間小屋子里等著。
如今玉縈是泓暉堂的大丫鬟,又是趙玄祐的通房丫鬟,在府中風無限,很多事不用開口,別人就愿意給行方便。
“大牛哥。”玉縈一進門,便急切地問道,“我娘怎麼樣了?”
陳大牛看到便愣了愣。
之前見到玉縈的時候,打扮得十分樸素,跟別府的丫鬟沒什麼區別。
今日見彩照人地走進來,通氣派竟跟那些夫人小姐差不多。
“玉縈,你……看起來這些日子過得不錯。”
“嗯,”玉縈點了點頭,“我如今是世子邊的大丫鬟了,吃穿用度都要好些了。我娘怎麼樣了?”
剛才陳大牛一到側門,報上玉縈的名字,側門那些家丁婆子對他的態度十分熱絡,不像從前來的時候那般頤指氣使。
陳大牛就猜出來了,玉縈一定在侯府里過得很好。
“沒事……就是跟之前差不多。”陳大牛說著,有些慚愧地低下頭,低了聲音道,“之前你說要我設法去興國公府干活兒,我去了幾回,都沒找到差事,更別說打聽消息了。”
趙玄祐已經知道崔夷初婚前失貞的事了,都撕破臉了,這事也沒有追查的必要了。
“無妨,往后你不用再管這事了,只帶我娘去求醫就好。”
“你有錢了嗎?”話一出口,陳大牛便覺得自己多此一問。
玉縈穿戴得這麼好,應該是有錢了。
“我打聽到了回春堂的馮大夫是針灸名家,勞你帶我娘去回春堂求醫。”
“回春堂馮大夫,我記下了。”
玉縈頷首,將準備好的荷包遞給陳大牛,“馮大夫是名醫,診金不菲,你拿著這些,倘若不夠再來侯府找我。”
看著侯府下人對自己的態度,玉縈想,往后只要陳大牛登門,他們必會來泓暉堂知會自己,行事方便多了。
“好,我知道了。等會兒我就先去回春堂打探下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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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會一散,皇帝便命趙玄祐隨他去書房。
想著上回皇帝的種種試探,趙玄祐猜測這回是要給他差事了。
進了書房,趙玄祐恭敬侍立在旁。
皇帝慢悠悠走到案之后,落座后,侍奉上香茶。
“這是新貢的六安瓜片,你嘗嘗。”
皇帝既發了話,侍很快給趙玄祐也端來一杯。
趙玄祐恭敬飲了一口,沉聲道:“味濃而不苦,茶香而不,的確是好茶。”
“好茶也得有人來品啊,”皇帝贊許地頷首,“難得你是個懂茶的人,等會兒帶一包回府去。”
“臣謝陛下隆恩。”
皇帝放下茶杯,靜靜看著趙玄祐,緩聲道:“朕決定讓老五任明銑衛副統領一職,你意下如何?”
趙玄祐并不意外皇帝的決定。
靜王趙霖,年十六,排行第五。
皇太子趙樽和平王趙桓不可能去,六殿下和七殿下年紀又太小,還不適合去邊塞歷練,唯有靜王最合適。
“陛下英明。”
皇帝頷首,拿起案上一個奏折翻看了起來。
見皇帝晾著自己,趙玄祐沒有毫變,依舊端著茶杯恭敬站在旁邊。
書房里開著窗戶,清風卷錦簾,將室的龍涎香吹了些出去
等到皇帝看完了三個奏折,才緩緩抬起頭,命侍收走他的茶杯。
“你在中書省可還適應?”
老實說,趙玄祐在軍中做慣了說一不二、令行止的統帥,忽然做了京城里的文,周遭許多比他品階更高的人,的確有些不習慣。
趙玄祐沒有說假話,實打實道:“臣很喜歡留在京城,不過做慣了武,改做文,的確還有些不適應。”
皇帝微微頷首。
他早就從兵部文書里知道趙玄祐在戰場上殺伐果決,心思縝,如今回了京城,又知道他進退有度、文武雙全,心中倍加贊賞。
“之前聽前統領說,你武功蓋世,比起宮中的大侍衛有過之而無不及,朕這幾日也在想,把你放在中書省做參軍是有些屈才。”
趙玄祐沒有接話,只恭敬聽著。
“只是朕還沒想好把你放在什麼位置。過些日子朕打算去漓川避暑,到時候你隨行吧。”
漓川行宮是皇家避暑別院,皇帝這幾年每年都會帶著嬪妃和子們過去住兩三個月。
皇帝要帶他隨行?
離京多年,趙玄祐對平王之外的皇室員并不悉,當然,既然決定留在京城,往后便免不了跟他們打道。
趙玄祐眸一閃,恭敬朝皇帝一拜:“臣遵旨。”
話音一落,侍走上前道:“陛下,太子殿下過來請安了。”
皇帝的臉明顯沉了些,“朕還要看奏折,讓他等著吧。”
頓了頓,皇帝道:“送玄祐出去,給他包一斤六安瓜片。”
“臣謝主隆恩。”
“是。”
趙玄祐跟著侍走出書房,還沒走下臺階,便見一襲赤朱絳紗袍的太子趙樽站在書房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