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嗎?
玉縈的確有些在意崔在亭,但不是好奇他這個人,而是好奇興國公府親眷關系。
崔在亭是真在意崔夷初這個妹妹,可崔夷初這種人,有人會真心待?
但看趙玄祐的眼神,顯然不想知道這個。
彎一笑:“奴婢不是在意他,只是從前聽說過興國公的寵之名,這崔在亭常年不在京城都能知道消息,興國公和國公夫人應該也知道了,他們怎麼不登門問詢,反倒是這麼個呆里呆氣的二公子來了。”
“要面子唄。”
趙玄祐輕哼一聲,他當然明白興國公夫婦為何能沉得住氣。
之前算計他的時候他們不覺得有愧,如今被他知曉了,他們倒要臉面了。
今日他特意讓崔在亭回去傳話,也是看中了崔在亭的呆氣。
這書呆子一定能把他的話帶回去,且著興國公夫婦來侯府理此事。
祖母平穩接了此事,趙玄祐此刻全無顧忌,只想盡快解決掉崔夷初這個毒瘤。
他實在不想讓那人多頂著發妻名頭一日。
“崔在亭看著有些傻氣,他既然知道世子有休妻之意,一定會催促著興國公理此事。也不知道幾日能過來。”
聽著玉縈的話,趙玄祐瞥向一眼。
看著乖巧順,其實聰慧伶俐,一點就。
“怎麼著他們也會再拖延兩三日吧。”
覺到趙玄祐審視的目,玉縈垂眸,輕聲道了句“如此”便不再多言。
趙玄祐端起茶啜了一口。
老實說,趙玄祐并不喜歡有心機的子。
倒不是越笨越好。
他希與自己相伴一生的子是一個善良、簡單的人,彼此間沒有試探、揣測,也沒有算計和利用。
為何對玉縈會寬容些呢?
大概是通房而已,與在一起,只需要歡愉便可,無需任何顧慮。
趙玄祐放下茶杯,忽而傾過去,稔地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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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公夫婦果真如趙玄祐所料,在崔在亭離開后的第三日登門。
趙玄祐聽了宋管家的呈報,刻意又多看了幾卷文書,這才讓人把他們請到泓暉堂來說話。
興國公府人丁興旺,來侯府的陣仗極大,除了興國公夫婦以外,膝下的四位公子悉數到齊,呼呼啦啦在泓暉堂里占了一半地方。
人雖多,趙玄祐卻不怕他們勢眾。
元緇和玉縈留在屋里服侍,分別站在趙玄祐的兩旁,他們倆都是知的人。
趙玄祐并未起迎接崔家眾人,而是開門見山道:“我的要求,想必貴府二公子已經帶到了吧?”
“趙玄祐,你別太過分!”崔府三公子見趙玄祐毫不把自己爹娘放在眼里,既不請座,也不看茶,實在忍無可忍,“這里站著的是你的岳父岳母。”
“看樣子你們還瞞著呢?”趙玄祐冷笑,“既然自稱我的岳父岳母,那這里站著的都是自家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崔夷初婚前失貞,此事岳父岳母打算如何置?”
“你!”興國公夫人陶氏攥了手,臉驟變。
當年崔夷初出事,是和興國公親自帶著心腹置的,干干凈凈沒有走一點風聲。
這回東窗事發,他們只將事告訴了興國公府世子一人,崔在亭等三個兄弟并不知曉。
此時趙玄祐將崔夷初婚前失貞一事揭出來,即便將順利接回家,往后在家里也難以立足了。
“怎麼可能?”崔在亭大喊道,“夷初平常只喜歡讀書寫字,除了進宮為公主伴讀,甚出門,怎麼可能婚前失貞?”
“是不是真的,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的爹娘。”趙玄祐殺人誅心,冷笑道,“當然了,我早提醒過你,你不過是一介庶子,人家本不會告訴你。”
“夠了,玄祐。”興國公終于開了口。
他約莫四十歲上下,雖然臉上有些細紋,但看五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男子,崔家的孩子模樣出挑,都是比著他的模子長出來的。
“興國公有何指教?”趙玄祐哪里還肯承認他是自己的岳父,若非崔夷初還在府里,他不會讓這些人再踏進靖遠侯府一步。
興國公先看向那三位不知的崔家公子,低聲道:“事出有因,回府我再跟你們細說。”
對上趙玄祐眼中嘲弄的目,興國公還算沉得住氣。
事發展到這一步,哪怕趙玄祐人證證都拿不出來,抵賴卻本沒有辦法。
趙玄祐既已確認崔夷初失貞,崔夷初已然無法在侯府立足。
他只能盡力平息此事,將此事在靖遠侯府之,又或者說,在這泓暉堂之。
他今日把他們喊過來,無非是想辱他們一番。
左右這屋里大部分都是姓崔的,忍過這一日之辱便好。
“世子,你待如何?”興國公強自鎮定道。
“崔在亭沒把話說清楚嗎?第一,我要休妻,第二,你們要誠懇賠禮,平息我的怒火。”
陶氏聞言,頓時怒道:“你都要休妻了,還要怎麼樣平息怒火?”
趙玄祐還未開口,葉老太君的影出現在了泓暉堂的門口。
“哼,崔夫人說得真奇怪,你們把一個失貞子嫁到靖遠侯府來當主母,你覺得是休妻就足夠了嗎?當初你們是怎麼哄騙國公府老太君過來游說我的,知不知道崔夷初失貞之事,你們今日若是說不清楚,我會親自去國公府問清楚。”
葉老太君字字句句,有力地回擊了陶氏的無理取鬧,言語中也有了威脅之意。
倘若興國公府不拿出誠意賠禮,勢必全京城都會知道崔夷初失貞之事。
“祖母。”趙玄祐叮囑了宋管家不要驚葉老太太,不過老人家來得這麼快,定然也有所安排。
畢竟,府里的老家人都是一手提拔的。
陶氏聽了葉老太君的話,毫沒有畏懼之意,竟反過來威脅起來:“夷初的事涉及宮中,靖遠侯府若是宣揚出去,只怕引火燒。”
葉老太君出安寧侯府,又在靖遠侯府做了幾十年主母,見慣了朝野震、風云變幻,豈會被區區“宮里”兩個字嚇唬住,聽到這種話只覺得好笑。
“侯府只知道崔夷初婚前失貞,至于與有染之人是不是宮里的人,我一無所知,玄祐一無所知!倘若哪天傳出宮里貴人的閑言碎語,興國公府只會死在靖遠侯府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