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寶釧見這般狼狽,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著們主仆深的模樣,玉縈心中一片冰涼。
們看起來是人,也有人的,可利用玉縈、殺害玉縈的時候,為何沒有半分人呢?
“帶走。”玉縈淡淡道。
到胳膊上抓握的力道驟然加大,崔夷初吃疼起來,殘存的困意然無存。
“玉縈!”
看到站在聽雨閣里頤指氣使的玉縈,崔夷初大怒,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恨不得將生吞。
可惜被兩個強力壯的護衛抓著,彈不得。
“你這賤人,居然敢這樣對我?”
玉縈哂笑,“覺得丟人嗎?被男子從被窩拉出來,的確丟人,不過你是見過世面的人,更丟人的事都做過,有什麼可怕的。”
“你在說什麼?”崔夷初怒不可遏,掌心卻因為心虛冒出了冷汗。
那些丟人的過往,被爹娘理得干干凈凈,侯府里唯一知道的人就是趙玄祐。
難道趙玄祐告訴了玉縈?
玉縈緩步走近,低了聲音道:“我是說,你做過的那些丑事全都抖出來了,你的三位哥哥知道后愧難當,這會兒正和你的親娘一起在泓暉堂向世子跪地賠罪呢。”
“你胡說!我娘怎麼可能……”崔夷初鐵青著臉,怒目看著玉縈,口中的話語卻打著沒法說下去。
倒是寶釧這時候比清醒些,忙道:“夫人不必擔心,公爺他們來救夫人了,夫人往后不必憋屈在這里了,這是好事。”
好事嗎?
事敗,趙玄祐必不能容,留在侯府只有死路一條,倘若回府……家里人都知道的事……往后在家中該如何立足?
崔夷初的臉上青和白雜,就那麼愣愣抬著頭,死死盯著玉縈。
玉縈不偏不倚地對著的眼睛,毫沒有畏懼。
“映雪,去屋里給崔氏拿件裳,畢竟是從侯府攆出去的,太過狼狽也會被人說閑話。”
說話的同時,玉縈終于明白從前崔夷初說話總是輕描淡寫的,那并非出自修養和品德,而是地位和尊榮帶給的權力。
原來,上位者是用這樣的心態看待的。
“好。”映雪應聲,快步走進屋。
自打玉縈說了的家人正在向趙玄祐跪地求饒后,崔夷初就像是被鬼怪攝走了魂魄一般,呆若木。
映雪從柜子里取了一件合衫子,一條杏紅湘,直接套在的寢外頭。
那條湘還是前陣子趙玄祐從宮里拿出來的,崔夷初得了兩匹,立刻便命人做了,一直不曾穿過,沒想到頭回穿著竟是今日。
因見崔夷初披頭散發,映雪又拿了金簪替綰了髻。
哪怕面發青,雙目通紅,看起來也說不出侯府苛待了。
何況,侯府的確沒苛待。
在聽雨閣這些日子,除了不許出門,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守在門口的仆婢也挨著被罵了個遍,沒有誰敢不拿當世子夫人看待。
“差不多了,帶過去吧。”
玉縈說罷,兩個護衛押著崔夷初往聽雨閣走去。
還沒走出院子,后的寶釧道:“我是夫人的丫鬟,世子命我照顧夫人,夫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快放開我。”
玉縈倏然轉,“別放開。”
“玉縈!是世子下的命令,你敢違抗?”
“世子跟興國公府商量得很清楚,公府今日可以帶走崔氏,但所有的陪嫁都得留在侯府,包括你。”
寶釧聞言,急火攻心,呆呆看著玉縈,竟沒膽子說出半句反駁。
那一瞬間,驚愕、懷疑和震充斥著的腦子。
那個玉縈,那個灰頭土臉的花房丫鬟,那個任們擺布和算計的替孕工,居然就這麼了贏家?
周媽媽死了,寶珠死了,夫人被趕出侯府,而被留在了侯府,等待的會是什麼結局呢?
寶釧忽而頭重腳輕,一往旁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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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泓暉堂的時候,玉縈讓其中一個護衛松了手,又讓映雪接手扶住崔夷初的另一邊。
心如死灰的崔夷初惻惻道:“你怎麼不敢扶我?這麼怕我嗎?”
“是啊,”玉縈不以為忤,笑道,“怕你晦氣。”
“你這賤人,不過是靠相迷了趙玄祐一時,憑你的出,以為趙玄祐能扶你上位嗎?”
玉縈從沒奢過能被趙玄祐寵多久。
甚至可以說,只要能扳倒崔夷初,哪怕今日就被趙玄祐厭棄,也無所謂。
崔夷初的話本傷不了半分。
們倆是海深仇,到這份上,崔夷初還想著用言語刺傷,也只能掐崔夷初的死。
“你被趕出侯府,到底是因為我迷了世子,還是因為你是放浪形骸的殘花敗柳,我心里清楚,你心里清楚,靖遠侯府和興國公府的人更清楚。”
玉縈的聲音不輕不重,剛好映雪和護衛都能聽到。
幾道銳利的目落到崔夷初上,令即刻閉。
很快進了泓暉堂,玉縈還沒進屋稟告,崔夷初那三位哥哥便從魚貫而出,一路跑到院子里。
“夷初,你的臉怎麼這樣差了?”崔在舟關切道。
崔在亭見護衛死死鉗制住崔夷初,神不悅:“夷初已經不是你們靖遠侯府的人了,不得無禮,還不快松手!”
面對親人的關心,崔夷初只覺得渾被針扎似的難。
興國公和陶氏也從屋里出來,一見到崔夷初,陶氏立馬落淚,快步跑到跟前去,哭著道:“沒事了,你跟趙玄祐和離了,往后就回家過日子吧。”
和離了?
崔夷初抬眼看向母親,有些難以置信。
先前玉縈擺出那陣仗,一直以為自己是被休了,居然是和離嗎?
不得不懷疑起玉縈的話來。
“剛才那賤人說你們給趙玄祐下跪了,是不是故意編話來騙我?”
陶氏沒想到崔夷初知道了這個,想到今日所的屈辱,怎麼可能再說一遍,只能怨毒地看向玉縈。
趙玄祐扶著葉老太君也從屋里走了出來,恰巧聽到了崔夷初的話。
他目嫌惡,言語寡淡:“在問話,為何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