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得對,的確應該解釋解釋。”
周晟一個勁地點頭,周言卻覺得哥哥怪氣。
“解釋完了,以夫人的聰慧,肯定會問,你如何得知俞家和長公主之間不可告人的?二爺就要繼續解釋,兩年前截獲了俞敬年的信件得知。
夫人會繼續問,信中還說了什麼,讓你不顧我和腹中孩子,一定要親自去衡州?”
二爺就不得不繼續解釋,俞敬年用心險惡,想告發你父親殘害百姓,不配供奉在凌霄閣。
夫人就會震驚,什麼,我父親難道不是為老爺犧牲的?當年的平沙關戰,背后有何?
周言,你來說,接下來二爺該說什麼了?”
周言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張著發不出聲音,像一只呆頭鵝。
而后,他沮喪地低下了頭。
他一直以為,有事解釋清楚,是消除誤會的最好方式,二爺與夫人之間,就是缺必要的解釋。
但在這件事上,怎麼解釋,都會牽扯出二爺不想讓夫人知道的事!
難怪,二爺平日里面對夫人,就跟沒長似的。
心好累……他終于明白什麼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二爺,真是太為難了。
宋挽初一早醒來的時候,邊已經空了。
不知道梁嶼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梁嶼舟以前也有過深夜突然離開的時候,那時的宋挽初,會因為他的離去而黯然神傷,徹夜難眠。
而今,可以平靜地面對了。
沒有過多的期待,失落也會不再強烈。
大概,真的不再那麼深梁嶼舟了。
這些日子反復傷,生病,胃口欠佳,子比以前更加消瘦了,南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大早,特意吩咐素月和一個婆子出門給姑娘買豆腐腦和油果子。
那是姑娘兒時最吃的早點。
宋挽初洗漱過后,南梔伺候梳頭。
“姑娘,今日要梳什麼發髻?”
自從回到娘家,姑娘就改梳了未出閣子的發髻,如今又不得已回到了國公府,份再次變二爺的夫人……
南梔拿不準姑娘的心意。
梳頭看似一件簡單的小事,可卻關乎到姑娘對自己份的定位。
“以前在國公府怎麼梳,今日就怎麼梳。”
宋挽初沉片刻道。
等會兒要給老太太去請安,只要在國公府,的份就只能是梁嶼舟的貴妾。
老太太對好,不能任壞了規矩。
出嫁的子便不能再有劉海,南梔拿著梳子,在烏黑順的頭發上抹了桂花油,將額前的碎發一縷一縷地收上去。
潔潤白的額頭重新了出來,宋挽初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恍然。
想起三年前,與梁嶼舟大婚那日,一夜沒睡,天未亮就梳好了新娘頭,張地等待國公府的花轎。
那是第一次,將碎發收起,出額頭,穩重的正髻,與略顯稚的臉龐,搭配起來有些不和諧,但那時的心頭卻盈滿喜悅。
想的是,實現了對梁嶼舟的承諾,嫁給他了。
只可惜,梁嶼舟想娶的人,不是。
也許是察覺到的緒有些低落,南梔一邊梳一邊哄,“老太太都夸姑娘的長相明艷端莊,不論梳什麼頭,都好看。”
練地將宋挽初的頭發,挽到頭頂的正中央。
“今日不梳正髻了,梳偏髻吧。”
宋挽初淡淡地開口,南梔愣住。
國公府上下都知道,老太太特意代,姑娘名為妾,實為妻,穿正紅,梳正髻,走正門。
姑娘以往都是樂于梳正髻的。
不僅僅是彰顯份,更是對于二爺能回應的期待。
尤其是,在懷上寶寶的那段時間,姑娘憧憬著能生下二爺的第一個孩子,能夠被名正言順地扶正。
想和二爺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如今姑娘卻要主梳偏髻。
偏髻,是妾梳的,一正一偏,份地位就分明了。
宋挽初從銅鏡里看到了南梔的錯愕,釋然笑道:“我本就是個妾,加上貴字,也不了正妻,原該梳偏髻的,我不能因為老太太對我的縱容,就一直認不清份。”
過往三年,梁嶼舟一直不余力地讓認清份,甚至認為,連正紅的芍藥花,都不配養。
南梔點點頭,默默地將正髻改為偏髻。
姑娘的心態,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姑娘還是決定要離開二爺?
南梔希姑娘能堅定一點,不要因為二爺一時的好,就再次淪陷。
發髻梳好,宋挽初撿了兩支樣式素凈簡單的簪子上。
素月風風火火地進了屋,小臉紅紅的,眼中的興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姑娘,你猜,我在外頭聽到什麼了?”
“有話慢慢說,都這麼大了,還是冒冒失失的。”
南梔接過素月手中的食盒,笑著責備了一句。
也很好奇,什麼事值得小丫頭這般高興。
“姑娘,咱們可算狠狠地出了口惡氣!外面都傳瘋了,昨天俞慧雁干的那樁骯臟的勾當,被長公主知道了!長公主把一頓毒打,臉腫得都沒法出門了!”
“就只是打了一頓?”南梔憤憤不平,“那也太便宜了!”
素月嚴肅地搖了搖頭,“事沒有那麼簡單!”
到底是年紀小,憋不住話,故作高深了沒一會兒,就嘻嘻哈哈地笑出了聲。
“姑娘你猜怎麼著,俞慧雁和二爺的婚事吹了!”
說到俞慧雁被長公主毒打,宋挽初心頭并未起波瀾。
但聽到婚事告吹,正要拿筷子的手一頓。
素月眉飛舞,繪聲繪地講述,“今日我一出門,就聽外頭瘋傳,長公主昨天就派人把送給俞慧雁的嫁妝,全都搬回去了!估著是怕丟人,深夜時分搬的,但還是被人給發現了!這會兒消息已經傳遍國公府了,連嘉和郡主都知道了,路過香雪閣的時候,我聽見嘉和郡主哭得可大聲了!”
“長公主竟然這麼快,就懷疑到了俞慧雁上?”
宋挽初疑,“就算猜到陷害我的人是俞慧雁,為了自己的面,也該而不發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