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嶼舟的嫌疑最大,但宋挽初的直覺告訴,不是梁嶼舟。
他要是想搶人,會理直氣壯,明正大地搶,他不屑于玩這樣的手段。
“宋姑娘,可以繼續趕路了。”
車夫將馬蹄上的乾凈了,馬也變得安靜溫順了。
時寒警惕地看向四周,寶劍出鞘。
好像梁嶼舟隨時都會從某棵樹后面沖出來。
但周圍很安靜,甚至,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阿兄,咱們走吧。”宋挽初一只腳踩著凳子上馬車。
眼前突然有黑影掠過,說時遲,那時快,十幾個穿著青或者灰的蒙面殺手,從山石,大樹后面躥出來。
他們直奔宋挽初而來。
時寒眼神一凜,立刻拔劍。
南梔和素月雖然驚恐,卻忍住尖,地護著宋挽初。
這些人武功明顯不及時寒,但猛虎難敵群猴,和二十幾個人纏斗在一起,他分乏。
很快,就有兩個殺手突破時寒的堵截,抓住了宋挽初的胳膊。
“他們不是奔著殺人來的。”
這是宋挽初的第一想法,但誰會想要用這種方式綁架呢?
在云州人生地不,要說得罪了誰,那就是錢氏母子。
但錢氏母子絕沒有這樣的本事,能招攬十幾個殺手為他們賣命。
南梔和素月這一年來跟著時寒學了些拳腳,可到底不,被兩個殺手打倒在地。
“乖乖地跟我們走,他們的命可以留下!”
兩個殺手扣住的肩膀,兇神惡煞地警告。
“挽初!”
時寒周圍已經倒下了十來個人,地上鮮紅一片。
殺手們押著撤退。
時寒殺紅了眼,寸步不讓。
他手臂被砍了一刀,鮮淋漓,宋挽初心驚跳。
冰冷的劍刃抵在了的脖頸,殺手頭子冷聲道:“姓時的,你再敢殺我的人,你的小人也活不!”
他的聲音嘎沙啞,帶著一狠勁,宋挽初霎時起了一的皮疙瘩,一惡寒躥上脊背。
那鋒利的刃像是一頭猛,咬著挽初的脖子,稍一用力,就會濺當場。
時寒不怕死,可他怕挽初死!
猶豫的一瞬間,他手中的劍被踢飛。
殺手頭子無地嘲諷道:“癡的男人都他媽的是慫包,蛋!”
正要挾持宋挽初離開,不知從何飛來一塊石子,正中他的眉心。
他捂著額頭哀嚎起來。
僅剩的七個殺手頓時警覺起來。
三道影從樹林里飛出,個個姿矯健。
宋挽初驚愕,是周晟,周言和瑤!
殺手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殺手頭子見勢不妙,丟開宋挽初就跑了。
時寒提劍要追。
一道頎長的影映他的眸子,他猛地頓住腳步。
梁嶼舟退去一的殺氣,疾步朝宋挽初走去,他的目只看著宋挽初,再也沒有旁人能他的眼。
時寒眉心凝著怒火,改變方向,也朝著挽初走去。
宋挽初的兩個手腕,被兩個高大的男人,一手抓著一個。
梁嶼舟和時寒目匯,空氣中仿佛火花帶閃電。
兩人無聲地對峙了一會兒,宋挽初兩只手腕同時掙了一下。
夾在兩個氣場強大的男人中間,都快窒息了。
看著煞白的小臉,梁嶼舟目沉沉,“沒傷吧?”
“這話用不著你來問,煞星!”
時寒現在對邱道長的話深信不疑了。
梁嶼舟就是時時刻刻圍著挽初轉的煞星,奪他的芒,企圖把他從挽初的邊走!
梁嶼舟漆黑的眸子閃著寒芒,角勾出一抹諷刺,“時寒,這就是你的本事嗎?如果我方才沒有及時趕到,你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挽初被擄走!”
“事發突然,阿兄又沒有三頭六臂,他怎麼能一下子對付得了二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殺手!”
宋挽初替時寒辯解道。
梁嶼舟的五指,在的細腕上收了幾分。
那一小片的被他掌心的溫度灼燙著,宋挽初不想回憶那種悉的覺,又用力地甩了甩手臂。
梁嶼舟的手掌像是黏在了的手腕上。
梁嶼舟看著時寒冷笑:“你永遠只會張挽初的眼前,卻從未想過防可能的,未知的危險,時寒,你的腦子是不會轉,還是腦力有限,想不了長遠?”
赤果果的諷刺和辱。
“你帶挽初來云州之前,難道就沒有打探一下云州的況?你以為這里是山清水秀,人杰地靈的休養圣地?
你知道這里的權貴之間,有著多麼錯綜復雜的關系嗎?你知道早就有人暗暗盯上了挽初嗎?云州表面是人間天堂,實則卻是人心險惡的地獄!
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
時寒臉上仍然是怒火沖天,可梁嶼舟的聲聲質問,卻讓他沉默了。
他好像明白,自己為什麼永遠都比梁嶼舟慢一步了。
心頭像是堵著石頭,他那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恥又自慚形穢。
無論是為兄長,還是為未婚夫,他都是不合格的。
時寒灰頹的神落在宋挽初眼里。
阿兄心里難死了。
“多謝輕舟道長相救,現在沒有危險了,我可以走了嗎?”
難得心平氣和地和梁嶼舟說話。
可說的卻是盡快離開他。
梁嶼舟心中自嘲,眼神卻是溫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時寒滿眼警惕。
梁嶼舟冷冷地掀了掀眼皮,滿臉寒意。
他和他的夫人說話,憑什麼要你一個外男在場?
宋挽初沉片刻,“阿兄,沒事的。”
驀地想起梁嶼舟塞給的紙條,邀子時在角門相見。
也許,他是真的有話說。
現在對自己的境,不是很明朗,梁嶼舟說的危險,也沒有一點頭緒。
梁嶼舟在云州一整年,他對這里人和事,應該相當了解。
時寒的眼神有些傷,但他不想為挽初眼中氣量不夠的男人。
他不愿地,放開了挽初的手。
梁嶼舟拉著宋挽初上了馬車。
宋挽初想自己上去,但梁嶼舟不給機會,在時寒的凝視下,摟著的腰,把抱了進去。
馬車的空間不算大,角落里堆著宋挽初的用品等。
梁嶼舟高大的軀,把空間填滿。
他的氣息,無不在,爭先恐后地往宋挽初的鼻腔里涌。
“說吧。”直視著他,神淡漠。
梁嶼舟凝著一張一合的紅,結忍地滾著。
他下心中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刺史岳乘空的母親岳老太太,是長公主的母。”
已經一年沒有聽到過的名字,冷不丁地被提起,宋挽初的頭皮陣陣發麻。
宛如一條黏膩的毒蛇,嘶嘶吐著信子,纏在了的上。
長公主,那個權傾朝野,心狠手辣,野心的人。
那個最想要去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