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通緝犯你不知道嗎?你還敢明目張膽地來府?”
石明朗瞪著梁嶼舟,一臉吃驚。
這位小爺剛才閑庭信步地過門檻,進了府的大堂。
外面墻上了好幾張他的畫像,搞得好多衙差盯著他的臉竊竊私語。
好在這些衙差都聽命于石明朗,石明朗一個威滿滿的眼神掃過去,衙差們集噤聲。
進了書房,石明朗才了一口氣,“岳乘空被行刺,現在鬧得滿城風雨,進出城的狗都要被搜查一番,你膽子太大了!”
石明朗是真的擔心梁嶼舟。
他已經失去了小公爺的份,而岳乘空手握幾千兵馬,已經到了歇斯底里,惱怒的地步。
岳乘空還著石明朗,要他一起搜捕“刺客”。
石明朗的案桌上,就擺著梁嶼舟的畫像。
梁嶼舟拿起來,掃了一眼,輕蔑地笑,“胡人派來的刺客,虧他想得出來。”
搜捕令上說,岳乘空因早些年在邊關殺胡人立下軍功,重創胡人的士氣,胡人對他懷恨在心,收買了一位江湖高手來刺殺他。
刺客對岳乘空放冷箭,岳乘空在傷的況下,憑借頑強的戰斗意志和高超的武藝,擊退了刺客。
“真會往自己臉上金,是不是?”
石明朗對著通緝令翻了翻白眼,“慫包偏要裝英雄!”
岳乘空不敢明目張膽地通緝梁嶼舟,便給他安上了一個胡人刺客的份,掩人耳目。
石明朗突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你說,要是咱們把他傷又被廢的真正原因散播出去,讓全城人看岳家的笑話——”
“你最好想都不要想。”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梁嶼舟無打斷。
他的語氣和眼神都冷颼颼的,帶著濃濃的警告。
石明朗無奈妥協,“知道你護妻,不愿意讓為風暴的中心!”
若是被人知曉,岳乘空是因為想強娶宋挽初為續弦,才造今日的慘狀,人們免不了會議論宋挽初幾句。
在這世上,子生存本就不易,尤其是像宋挽初那樣,既有傾國傾城貌,又有富可敵國財。
會被覬覦,會被嫉妒,會被詆毀。
岳乘空咎由自取,事關宋挽初的名節,梁嶼舟格外在意。
“高大強把該吐的都吐干凈了,我的奏折已經遞了上去。”
“皇上是什麼反應?”
梁嶼舟跟在老公爺邊,出朝廷,對皇上的好惡有幾分了解。
皇上生平最恨通敵賣國,冒領軍功之人。
而岳乘空完地犯了皇上的兩大忌諱。
可想而知,皇上會降下何等雷霆之怒。
要想將岳家連拔起,靠他廢掉一個岳乘空,是無法實現的。
石明朗面有些沉,遞給他一份朝廷下發的文書,“你自己看看吧。”
梁嶼舟翻看著文書,眉眼間慢慢凝聚起寒氣。
文書上傳達了皇上的意思,要正在巡視江南的太子前往云州,云州知州等員協同調查岳乘空。
皇上沒有立刻緝拿岳乘空問罪,而是謹慎斟酌,派了太子來確認調查結果。
他派太子來,表面上是再次調查,實則是暗示太子,不要將岳家按死,要適當為岳家罪。
岳老太太是長公主的母,與親娘無異。
將岳家滿門抄斬,無異于昭告天下,皇上不再顧及長公主的面和尊嚴。
“事關長公主,皇上到底還是心了。哪怕岳乘空犯了他最大的忌諱!”
石明朗有些沮喪,“再次調查的結果,大概就是死岳乘空,依舊保留岳家的子孫后人!”
“殺敵不徹底,就等于徹底不殺敵。”
梁嶼舟深邃的眼眸泛著冷,“云州富庶,岳家在此深耕,是長公主的錢袋子,源源不斷的財富涌長公主府,就有能力扭轉乾坤,卷土重來。太子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岳家謀娶宋挽初失敗,近幾日搜刮了云州不商戶,可這些商戶都敢怒不敢言,只好破財消災。
岳家在云州的罪行,更是罄竹難書,可罪證一條一條擺出來又有什麼用呢?
只要皇上對長公主一日不下狠手,岳家就會安然無恙。
“太子固然不傻,可他敢不敢公然忤逆皇上?”
太子心思深沉,梁嶼舟也不敢說能完全猜他心中所想。
但有一點,梁嶼舟可以確定,太子一定會在登基之前,徹底斗倒長公主。
否則,憑借皇上對長公主深厚的,皇上一定會留下詔,要他善待長公主。
如果太子在皇上死后清算長公主,就了不孝之人,難以為天下表率。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在太子耳邊吹吹風,要他下狠手懲治岳家?”
石明朗舉棋不定。
梁嶼舟放下文書,沒回答他的問題就走了。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
楚家,梁嶼舟為寧氏做了一場平安法事。
楚商序熱地留梁嶼舟吃飯。
席間,宋挽初坐在楚老太太邊,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
楚月盈的眼睛,在宋挽初和梁嶼舟之間來回竄。
諸多長輩在場,梁嶼舟神淡淡,并不十分表現出對挽初的關注。
另一件事引發了他的好奇。
今日時寒竟然缺席了。
以前,只要他出現在挽初邊,時寒就跟獵狗似的,寸步不離地守著挽初,對他齜牙咧,敵意滿滿。
這會兒人跑哪里去了?
太罕見,太不正常了。
“時公子今日不在?”梁嶼舟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問道。
宋挽初正要夾一塊豆腐,聽到這話,一用力,豆腐在的筷子下變了兩瓣。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夫前,假裝閑聊打聽正主在什麼地方,以防被抓!
楚商序還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眼前的輕舟道長就是梁嶼舟,笑呵呵道:“有個比較重要的鏢,他要親自跑,去了好幾日了,這一兩日也該回來了。”
宋挽初的手僵住。
阿兄外出跑鏢了?
竟然,一無所知。
往日也遇到過阿兄出遠門,但臨行前一定會跟告別。
這一次,卻是不告而別。
宋挽初心中劃過一異樣。
阿兄,是不是在故意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