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73章 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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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定力一直都不錯,臉上的霾轉瞬即逝,風輕云淡地笑了笑:“梁嶼舟,你太小看孤了。”

在梁嶼舟說出更嗆人的話之前,宋挽初忙把一勺粥送到他里。

“多謝太子恤。”

再次見到邱道長,宋挽初和時寒一樣,又驚又喜。

邱道長等梁嶼舟吃完,才抓起他的手腕把脈。

起初他的眉頭皺在一起,宋挽初的心懸得高高的。

但很快,他的眉頭又舒展開了。

“能治,死不了。”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

卻能起到安人心的作用。

宋挽初提著的那口氣,總算舒暢地呼了出去。

邱道長寫了個藥方,又從腰帶里出隨攜帶的銀針。

小安子殷勤地拿過藥方,“咱家親自去抓藥,保證萬無一失。”

他想幫太子多賺回一點好

寒笑道:“怎敢勞煩安公公?太子邊,您最得力,太子時時刻刻都需要您,還是我去吧。”

小安子沒時作快,一眨眼的功夫,時寒就從窗戶飛了出去,騎上馬不見了蹤影。

恨啊,他怎麼就沒練就飛檐走壁的本事?

邱道長用清酒和火給銀針一一消毒,針灸需要一段時間,太子的目落在宋挽初臉上。

又瘦了,下尖尖的,本該紅的皮,染著病態的蒼白。

專注地看著梁嶼舟,盡管梁嶼舟無法和對視。

猶豫片刻,太子開口問道,“挽初,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有些事,他想親自解釋。

盡管這樣顯得紆尊降貴,但能消除挽初的心結,他可以低頭。

不等宋挽初對太子的話表態度,梁嶼舟就抓住了的手腕,甕聲甕氣道:“挽初,我暈針。”

暈倒前,他咳得不輕,還幾次吐,又是剛剛醒來,嗓音低啞,像是砂紙磨過。

細聽,又能聽出語調里的一惶恐。

怪可憐的。

邱道長剛想罵他“睜著眼睛說瞎話”,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他已經夠慘了,這會兒就先別他肺管子了。

但邱道長還是忍不住低低地罵了一句,“你個大男人,病怎麼那麼多?”

不就是不想讓挽初和太子單獨相

梁嶼舟與宋挽初十指扣,“太子殿下德行高貴,明磊落,有話當面就說,不必背人,是吧?”

宋挽初尷尬又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邱道長把他的開,在他的前扎了幾針,“你要是把摔壞就好了。”

上刀山下火海滾油鍋都不曾眨眼的梁嶼舟,氣地蹙著眉頭,更加抓了宋挽初的手,“挽初,疼。”

太子拂袖而去。

邱道長針灸結束后,梁嶼舟吐出了幾口污,又喝了藥。

“今天就這樣吧。”

邱道長說道,“多吃,多睡,放毒,能好得快一點!”

這話在梁嶼舟聽來,那就是偏袒太子。

他撇了撇

“當初陸斯鴻追我和挽初追到松鶴觀,你要是能把他點醒,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話顯然帶有賭氣的分。

邱道長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合著你們倆因為挽初打得天翻地覆,都怪我頭上了,是吧?我要是挽初的長輩,你和陸斯鴻,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沒一個省心的!

“子不教,父之過,皇上沒教好太子,陸斯鴻管不好瘋狗下屬,你這個當叔公的也不盡心盡力,陸家人都一個臉。”

“梁嶼舟!”宋挽初嚇得心跳飛起,忙捂住他的

罵皇家的話,是能說出口的嗎?

他還藝高人膽大,一罵就罵了人家祖孫三代!

“你!眼睛看不見,還不閑著,我幫你治病,你往我上淬毒?”

邱道長的口劇烈起伏,像是個被不肖子孫氣壞了的小老頭,就差上躥下跳了。

哪里還有半點仙風道骨?

上梁嶼舟這種茬,神仙也繃不住。

邱道長突然有點佩服國公府老太太和老公爺。

能把梁嶼舟養大還不折壽,心得有多寬廣啊!

這樣一想,又開始心疼挽初的下半輩子。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行了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我這就去找太子,這回一定把他點醒,行了吧?”

“有勞邱道長。”宋挽初忙替梁嶼舟道謝。

邱道長走出去,重重地摔了一下門板。

他又打開門把頭探了進來,對宋挽初慈地笑:“好姑娘,我不是摔你啊,別往心里去。”

宋挽初哭笑不得。

“你應該對邱道長客氣一點,他是長輩。”

梁嶼舟狡黠地笑了笑,“我認識他一年多了,知道怎樣和他相。”

宋挽初聰慧,聽出他方才的話,是暗示邱道長要好好勸勸太子。

他與任何人都不一樣,他是站在權力頂峰的男人,一步都不能錯。

他肩負著大周的國運,踏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挽初,還疼嗎?”

“嗯?”宋挽初一時沒反應過來。

“腳腕,還疼嗎?”

宋挽初都快忘記自己腳腕有傷了。

著腳腕,“你看,不怎麼疼了,淤青消下去了大半……”

話說到一半,嚨一陣發酸。

怎麼給忘了,梁嶼舟現在看不見了啊。

梁嶼舟拽著的胳膊,讓坐在自己邊,手索到腳腕。

“是快好了。”

宋挽初頭堵得慌,一回想起墜崖醒來,梁嶼舟渾的樣子,就有些后怕。

一條手臂搭在了的腰間,梁嶼舟循著的氣息,慢慢地收攏手臂,把宋挽初擁懷中。

“挽初,你在我面前,說話不必顧忌,我已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瞎子了。”

他的膛依舊強韌,溫暖,宋挽初反手抱住他,安心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

……

小安子把邱道長引到了太子的房間。

太子坐在窗前,正午的和明亮,卻在地上投下一道孤獨的黑影。

他就那麼坐著,一,仿佛一尊名貴的雕塑。

小安子難過地吸了吸鼻子,“太子已經這樣好長時間了。”

意氣風發的太子,除了宋挽初加封誥命夫人的那段時間外,還從未如此頹喪過。

這兩天發生的事,邱道長已經聽小安子細細地講了一遍。

他緩步走到太子邊。

太子的眼珠子著眼前這位智慧慈的老者。

“鴻兒,我問你,你覺得,在梁嶼舟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什麼?在你心目中,最重要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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