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謝屹周,他字典里好像就沒有循序漸進這個詞。
怎麼犯規怎麼來。
悶著頭不再撥,他沒怎麼樣先投降了。
屹周帶著穿過一條蔽的走廊,林疏雨還未回過神,被領進一間由石墻圍的寬闊空間,天然石材堆砌的墻面經打磨呈現了另一種格調,野,神,明亮。
這里像是與酒吧相連的另一個世界,明明相連,卻完全不同,墻上外延的木架子擺著幾瓶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和酒吧聯系起來的件,倒是看到了架子鼓和貝斯,還有兩支立麥。
像一個...地下樂隊?
“這是哪?”林疏雨向前走了幾步,注意力被轉移。
“Valuri基地。”謝屹周從另一片巖石鑿的展示柜中取出一瓶蘇打水給。
“你的?”
“算吧。”他下頜微抬,在思考這個問題,“一個樂隊。”
“可這不是夏翊乘的酒吧嗎?”
謝屹周挑眉:“知道得多。”
“我投資組建,他想分一杯羹,出了個地方,正好這地合適。”
謝屹周隨便拽了個高腳凳,歪頭看。
林疏雨沒想到謝屹周和夏翊乘認識,想到夏猶清前一陣風輕云淡的跟說,夏翊乘有朋友了。
話說的時候很淡,像在聊天氣,但那種難過藏不住。
不是哭出來的聲嘶力竭和糾纏不放,而是早就知道會這樣,早就想過幾百遍剩下的平靜的痛苦。
反正們不會在一起,他和誰往,和誰過余生都一樣。
隨便吧。
結局是早就注定好的。
林疏雨明白夏翊乘沒有錯,卻仍為夏猶清到一陣鈍痛。
那覺就像看著兩株纏繞生長的植被強行分開,一重新培于水中,另一株的系暴在空氣里,慢慢干枯也不愿換一條河活下去的鈍痛。
知道結局,也等待結局。
如果不是夏猶清,不會走進這里。
林疏雨走神一陣,走到謝屹周邊:“所以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就認識他了嗎。”
“不然會放你一個人進酒吧?”
不過是知道夏翊乘的地方靠得住,又不想在重見的第一面得太。
林疏雨撇撇,突然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翊乘哥...你見過他朋友嗎。”
謝屹周撿起角落的貝斯撥了兩下,隨口回:“他有朋友?什麼時候。”
林疏雨眼皮一跳:“沒有嗎?”
試了兩個音放下興趣不大,謝屹周起開柜子,好笑:“我管他有沒有干什麼。”
林疏雨跟在他后面像只小尾:“你想想呀。”
“不想。”謝屹周拿出吉他,“我只對我朋友興趣。”
林疏雨被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謝屹周凝視幾秒,眼微瞇:“好奇他?”
“不是。”林疏雨又不能說出夏猶清,憋了會兒,“算了,是不應該問。”
把心重新拉回他上。
“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不是樂隊嗎,怎麼沒有人。
“Valuri這個詞,有一種意思可以解釋為海的心跳。”謝屹周忽然問,“你知道為什麼嗎。”
林疏雨搖頭。
“因為雨落進海里的漣漪就是心跳的紋路。”他指尖摁下琴弦,模擬著雨的聲音和軌跡說出下一句。
“林疏雨,這片海為你出現。”
“也只為你跳。”
他送給的第一件禮,要是第一個到來的人。
“這是那把吉他。”
答應的事他不會食言,林疏雨看見一種很漂亮的,海藍紋路銅金配飾,璀璨的像是宇宙星河,更像波粼粼的海底的神鑰匙。
和眼底的驚訝重合,“做這把吉他的人跟我說,每個用心的件都有自己的核,這把出來的第一眼,他就想到了野蠻生長后的絢爛耀眼。”
“我覺得合適。”謝屹周看著,在屬于林疏雨的海,認真開口,“我想和你一起抵抗這個荒蕪的世界。”
基地頂玻璃窗過,夾層中有用彩燈映照出的魚,幻影游來游去,仿佛真的置于海洋。
外面是枝繁葉茂的夏日和蟬鳴,人類世界存在,海就永遠存在。
和夏天一樣生生不息,熱烈明亮。
謝屹周開口的一瞬,林疏雨甚至想停在這刻。
他們在不敗的夏天里痛快相。
悸千次,只等他的一個吻。
*
“眼怎麼還跟兔子呢,架子鼓不好玩。”謝屹周逗。
“好玩。”林疏雨嘗試了之前沒試過的東西,很喜歡這種新奇的滿足,可靜下來,察覺了一種很濃很濃的不舍。
好像真會到了他所說的,這世界荒蕪也荒謬。
只在有他的地方才可以既往不咎。
“你隨時都可以來,剛剛錄了你的指紋。”
“真的嗎。”林疏雨想到還會有其他人,“會不會打擾到別人,我什麼都不會。”
謝屹周偏頭睨著,角弧度輕挑肆意:“你是老板娘,誰敢說什麼。”
老板娘?
林疏雨差點嗆到,還好被安全帶猛猛系在原位。
謝屹周:“你想今天回去看周二還是明天。”
林疏雨連忙選了個答案:“今天吧。”
“有什麼區別嗎。”
“有點吧。”
“我現在有點想欺負你,今天回去,可能會把你親得有點慘。”
“......”林疏雨,“明天呢。”
“多忍一天。”他低低笑了兩聲,“不知道。”
林疏雨敏銳琢磨出幾分更危險的味道:“......”
怎麼他都不吃虧是吧。
林疏雨糾結好一會兒,還是選了前者:“今天吧,我上午的課都沒拿書。”
“行。”他痛快應到。
林疏雨來的時候東西不多,走的時候反而多了半個箱子。
房間一點點空起來,周二本來見到好開心,突然意識到不對,子跑到行李箱上占地不肯挪。
“周二,你掉啦。”林疏雨推推小狗溫熱的,周二不開心,下搭在沿上嗚嗚撒,林疏雨慢慢也沉默下來。
直到謝屹周對話落在他們中間:“什麼時候考完。”
林疏雨算了算:“考試都在下下個周。”
謝屹周走過來,突然把一個戒指套在林疏雨手上,林疏雨驚了下不敢戴:“這個太早了。”
“戒,不是婚戒。”謝屹周舉著細指相抵抵在自己額頭,像是最虔誠的信徒,啞聲警告,“林疏雨。”
“回汀南后你必須補償我。”
“可是我媽媽也有暑假呀。”林清韻詩是老師,看著的時間大概更多了。
“除了時間其他的也可以。”
他掀開眼,把這個難題丟給,“自己想。”
第63章
從謝屹周公寓走出來,林疏雨仰頭看了看天,還是亮白,云淡風也清。
燥綠的夏被盞盞路燈點綴,輕輕呼出一口氣,齒間還是散不開的冷薄荷味。
手上的戒指款式簡單,紋路像莫比烏斯環,尺寸剛剛好,可他怎麼知道尺寸的。
回到宿舍還在因為這個小件怔神。
柯以然剛從圖書館回來,今天特倒霉,腳趾挖拉著好不容易回到宿舍,門哐當推開,柯以然看見林疏雨就憋起了嗚嗚哼唧:“他爺爺個的,誰為我做主!”
林疏雨驟然回頭,心提到嗓子眼:“你怎麼了,被欺負了嗎。”
柯以然,斷了的人字拖甩出三米,單跳著怒喊:“不是我,是我的拖鞋!被人踩斷了!”
林疏雨趕扶住柯以然手臂,看著狼狽的一只鞋,好笑又無奈:“我早晨就提醒你了,你看吧。”
“誰知道有人這麼不長眼啊,坐我對面那男的格這麼大。”柯以然畫了個圈,捂著心痛,“一腳下來,涼了。”
林疏雨被聲并茂的敘述逗笑了:“你還有拖鞋嗎,我有沒穿過的。”
“快快快,無所謂,我總不能穿著板鞋去洗澡吧。”
林疏雨翻柜子拆了一雙和款式一樣的:“特價捆綁一起買的,真派上用場了。”
作時手上的銀一閃而過,柯以然瞪眼:“等等!”
“你出手。”
林疏雨下意識照做,被柯以然一把抓住,沒忍住又了個語氣詞:“進度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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