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哄小孩兒的鬼話,溫停雪當然是不信的。
但他遞來的糖,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手去接的時候,溫停雪忽然想起不久前,他遞給佳伊的那顆大白兔糖。
心口痛了一下。
雖然說了不介意,他也作出了解釋。
但那個畫面,只要在腦海里閃現,心里就是不舒服。
像是沒有理好的傷口,偶爾還是會痛的。
指尖相,溫停雪很快收回。
“謝謝。”
低垂著眼睫,輕聲道謝。
郁溫禮眼眸微瞇,不語。
迫驟然從四面八方涌來,溫停雪心頭微,害怕和委屈一同翻滾。
“我……”
小姑娘輕咬下,似乎想要解釋什麼。
但想起事的起因,又倔強的不愿多言。
“我先走了。”
著心里的難,溫停雪轉離開。
下一秒,后領口被人勾住,不輕不重的力道,足以讓停下。
“到底怎麼了?”
年清淡冷然的聲音從后傳來,敲在人心上,寒冰似的。
“不說就別走了。”
大概真是被他慣的,一點重話都聽不得。
明明以前多大委屈都能吞的。
現在,只要他冷下語氣,就覺得心里憋悶的要死。
強行下的負面緒雙倍反彈。
扭頭,不吐不快道:“你不知道嗎?”
小姑娘瞪著他,杏眼里包著淺淺水。
郁溫禮下意識松了手,“什麼?”
盡管他語氣已經和下來,但他不承認的態度還是讓溫停雪氣紅了眼。
咬,質問:“你干嘛把我的糖給。”
“……?”
郁溫禮反應了兩秒,才明白在說什麼,啞然失笑:“我沒給。”
他那時候急著去找,佳伊在他旁邊哭的肝腸寸斷的,他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就想拿紙讓。
結果不小心把兜里的糖帶出來。
掉在地上。
他正要彎腰去撿,先一步蹲下。
撿起后,他手去拿,不想直接剝開吃了。
“我總不能從里搶過來吧?”
郁溫禮又好氣又好笑地敲敲腦袋,“一顆糖而已,哥哥多給你買點就是了。”
溫停雪回憶了一下那天的場景。
按照他的說法,也沒問題。
是出現的不合時宜,正好看到他手,以為是在遞糖。
再次誤會,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悶悶撕開糖紙,把糖塞里。
嚼了一會兒后,強行找補道:
“你說過的,你兜里的糖,都是我的。”
甜糯嗓音染著點淡淡的郁悶,像是還未撕開包裝的糖。
明知道是甜的,偏偏隔著一層。
郁溫禮彎,淺淺弧度,深深寵溺。
“是,哥哥兜里的糖都是你的,所以,哥哥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把小姑娘拉進懷里,低聲哄著,聲音很輕。
但落在溫停雪耳邊,那就是秋日里急降的暴雨,恨不能把整個人都淹了。
認識這麼久,他從未說過'錯了'。
很多時候都是'抱歉'二字,敷衍過去。
能覺到,他說'抱歉'時,大部分況下都沒覺得自己有錯。
不過是場景需要,而他隨口一說。
唯有這次,真的有到他認錯的態度,可……
溫停雪怯怯地咬咬,底氣不足地問:“你……沒覺得我,霸道矯嗎?”
說實話,那句話出口的時候,耳朵都是紅的。
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不講道理。
一句小小承諾而已,何必揪著不放呢?
誰沒有食言的時候啊。
心里難就難嘛,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有嗎?”
胡思想間,年淡淡開嗓,“我覺得很好啊。
“既然是承諾,那就不該食言,這件事就是哥哥的錯,一一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小姑娘還想辯駁。
下一秒,下顎被挑起。
四目相對。
他呼吸微沉地凝著,一字一頓道:
“以后再有這種況,你可以鬧,可以生氣,可以撒潑,但就是不許憋在心里生悶氣。
“哥哥不是神算子,不能每次都猜中你心里的想法,所以……”
年了眼眸,近乎請求道:“直白問好不好?哥哥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絕無半句謊言。”
溫停雪愣愣地看著他。
好像有把重錘,一錘錘砸在心口。
砸的頭昏眼花,高墻破碎,約出深藏于心底的,未曾被人踏足的特殊位置。
輕輕一,便能記憶終生的地方。
“你……”
溫停雪眼睫輕地看著他,心久久不能平息。
又不知該作何反應,干脆扭頭跑了。
著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郁溫禮淡淡笑開。
而后想起之前的質問,心里痛了痛。
能讓輾轉反側,久久不忘的事,他竟然直到現在才知道。
也不知折磨了多久。
-
按照江城一中的規矩,一號考場在高二一班,然后依此類推。
溫停雪屬于后來的,所以被安排在最后一個考場——多樓。
于雅和送完朋友下來,正好遇見,忍不住譏諷道:
“就算吃了糖,你也拿不到年級第一,做夢了!”
郁溫禮送過來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
之后的親舉止,更是看的人牙,恨不得取而代之!
溫停雪心里還在恍惚,聞言,面淡淡地避開。
于雅和不爽地翻個白眼。
果然,草包就是草包,無論吃什麼都改變不了。
等績一下來,看大家不罵死!
真以為郁溫禮是誰都能肖想的嗎?
哼!
癩蛤蟆想吃天鵝!
……
第一場考語文,溫停雪的強項。
選擇填空幾乎不用過多腦。
作文更是一氣呵。
簡單檢查一遍后,溫停雪起。
文笛是本次的監考老師,看提前卷,忍不住提醒。
“還沒到時間呢。”
溫停雪掃一眼掛在墻上的鐘,問:
“不是可以提前半小時卷嗎?”
文笛:“……”算了。
反正語文好。
擺手,讓離開。
下午考數學。
卷子發下來的時候,溫停雪愣了愣。
這題……郁溫禮給出過。
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知識點完全相同!
整張卷子于而言全是送分題。
依舊提前卷,比那些考場混子走的還早。
眾人側目中,文笛深深皺眉,口吻不善地睨著。
“確定不再檢查檢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