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許辛朗陷沉默,心口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楚。
曾經埋藏在心底的陳年往事被翻出來,他鼻頭一酸,一熱意直達眼眶。
他吸了吸鼻子,強行制住腔中翻涌的緒,淡淡道:“韻棠,我從未覺得你是家中多余的一個,你一直都是我的兒。”
突然煽的話讓許韻棠子一僵,眸底掀起片片漣漪。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了,也早就不到親的溫暖。
許家在年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現在說這句話,已經晚了。”許韻棠面不改,心下已然一片寒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我還要照顧寶寶,沒時間和你寒暄這份遲來的親。”
臉上閃過一瞬慌,許辛朗口而出,“韻棠,你并不是我的養,而是我的親生兒,只是云慧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話音落下,許韻棠瞳孔驟然放大,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下意識否認,“不可能,當時孤兒院的院長說我還在襁褓中時,就被棄在孤兒院門外,我的父母沒有留下任何信息,所以這些年,我想要找尋他們的下落,卻始終找不到線索。”
“韻棠,我沒有騙你。”許辛朗嗓音哽咽,句句真,“當年你母親難產,生下你便甩手離世了。”
“你母親離世后不久,我認識了你蘇阿姨,的格和你母親的格很像,所以我很快便徹底淪陷,和墜河,談婚論嫁時,我怕會介意我有個孩子,所以迫不得已將你棄在了孤兒院門口。”
說著,他掩面痛哭起來,懊悔道:“韻棠,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了這麼多年的苦,但爸爸在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家孤兒院的院長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才選擇把你給他養。”
“在你九歲那年,月瑤不小心走丟了,于是我趁著這個機會把你從孤兒院接了回來,原以為云慧會把你當做親生兒一樣看待,沒想到……”
他的這番話讓許韻棠一時接不了,目逐漸呆滯。
從小在孤兒院便格孤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那兒一直待到九歲,從未有家長接回去。
還在納悶,許家為什麼那麼多子活潑的孩子不選,偏偏選中了沉默寡言的。
原來這一切早就在許辛朗的計算當中。
緩過神來,許韻棠木訥地詢問:“那我母親的墓地在哪?有沒有留下什麼?我的外公外婆呢?都還健在嗎?”
本以為找到親生父母的那一刻,會喜悅得說不出話來。
可現實只給了無盡的沉痛。
許辛朗重重嘆了口氣,“你外公外婆去世的早,現在你就只剩下我了。”
“你母親咽氣之前,選擇將自己的捐獻出去,至于留下來的,被我收在銀行的保險箱,保險箱的鑰匙我待會兒派人送給你,你母親名冷閆,名字很好聽。”
他囁嚅著,言又止,“韻棠,你能答應爸一件事嗎?關于你的世和你媽的事,千萬不要在你蘇阿姨和月瑤面前提起,們知道了指不定又會和我大鬧一頓。”
許韻棠抬頭著蔚藍的天空,早已淚流滿面。
替母親到不值。
若是母親沒有到許辛朗,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種結局?
也許到了其他男人,就不會懷上,也不會難產而亡。
許韻棠忽然冷笑起來,聲音中是濃烈的嘲諷,“你對得起我媽嗎?我媽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樣的人!離世還沒多久,你就已經移別!”
“甚至在你現任面前,你不愿意提起有關的任何事,你真的嗎?”
許辛朗張口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些年,他的的確確對不起母倆。
不等他發言,許韻棠毅然決然道:“許辛朗,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我會和許家徹底斷絕關系!”
說完,不顧對面人的,直接掛斷了電話。
拿到保險柜的鑰匙,許韻棠不帶猶豫地趕去銀行。
在給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很快便找到了保存母親的保險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柜門。
里面躺著一本泛黃的日記本以及一些年老的照片與一封信。
照片上,母親眉眼帶笑,深邃明澈的眸子里像是含著一泓泉水,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致的五襯托著的雪白無暇,像是彈指可破的瓷娃娃。
許韻棠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收進包里,打開了那本泛黃的日記本。
日記本上記錄的均是母親懷孕時的開心以及對降世的期待。
就連的名字,都來自母親喜歡的海棠花。
淚眼朦朧,抬手拭著眼角的淚珠,接著打開了信封。
卻發現里面空白一片。
來不及多想,許韻棠把盡數收好,打車前往報社。
要向所有人宣布,已經正式離許家。
而被掛電話的許辛朗剛想把許韻棠轉來的四百萬退還回去,卻發現對方早就已經注銷了銀行賬戶。
他咬了咬牙,心惴惴不安。
看來這次許韻棠是真格的了,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兩天后。
趁著近來沒什麼事,蘇云慧躺在沙發上悠閑地敷著面。
瞥見茶幾上的報紙,隨手拿起看了一眼,旋即面一僵,猛地站起來。
巨大的作幅度驚了正在工作的許辛朗,他皺了皺眉,“干什麼?一驚一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白天的見鬼了。”
蘇云慧一把揭開臉上的面,上前將報紙遞到面前,“怎麼回事?許韻棠這次是真的狠心要和我們離關系了?你看看這報紙上的,說的都是些什麼!”
聞言,許辛朗搶過報紙定睛一看,臉黑得像是要滴出墨來。
報紙上,許韻棠表示自己和許家的緣分已盡,并將這十五年來的養費一分不落地還給了他們。
從此以后,和許家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