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像那麼回事兒。
相思思忖片刻：“也是，那下次我去他府上拜訪好了。”
李文翾終于裝不下去，氣道：“不許去。”
“為何？”相思仰著頭看他，故作不懂。
李文翾忍不住掐的臉：“在這里裝相，孤不信你不懂，孤承認是孤做的手腳，但也是你太過分，孤在京城苦苦等你，你卻已經在四相看郎君了，孤還沒跟你算賬，你倒是來詐孤來了。”
相思從前只是猜測，那會兒還覺得阿兄才不會做這種事，定是自己太狹隘了，沒想他還真就這麼想的。
啞然失笑，踮腳親了下他的臉，好笑道：“沒有的事，我跟他沒什麼干系，況且如今我和阿兄已經親了，你還生哪門子氣？我又能做什麼。”
李文翾掐著的下，還是皺眉：“所以到底聊了什麼，能聊一個時辰？你跟孤都沒那麼多話。”
相思一閉眼，得，說了半天白說了。
“我看阿兄就是想找個借口同我吵架，怕是陛下早就膩了煩了故意找不痛快折磨我。”相思已經練掌握倒打一耙的功夫了，抬著頭看他，勉強出一點泫然泣的覺。
李文翾果然慌了：“胡扯！孤沒有……祝相思你著你良心說話。”
相思垂眸，手背了下眼睛：“真的嗎？”
太戲了，相思覺得自己確切沒有良心這種東西了。
只能怪阿兄太氣人了。
這是，三十六計之以克剛。
第二十九章
皇帝要駕親征的消息是突然傳開的, 甚至相思都是跟在旁人后頭知道的。
昨夜里還被阿兄捉著陪他一塊兒批奏章，暑熱漸盛, 書房里放了好幾盆冰, 徐德萬還冰了些荔枝和瓜果，相思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偶爾剝一顆塞進他里。
阿兄瞥一眼：“你就不能幫孤看兩個？”
許是暑熱讓人煩躁, 他的眉擰在一起，約覺得指尖涼涼的，抬手握了握。
相思掙扎，他握得更了，滿手攥著, 還要把往自己邊拉扯。
順便把另一只手里的荔枝過來放進自己里, 數落道：“胃不好吃些冷的，小心鬧肚子。”
拉拉扯扯, 毫不避諱的，簡直一副昏君樣子。
相思氣惱, 瞪他一眼：“阿兄你安分些，我來陪你批奏折，不是來陪你玩樂的，你再這樣我走了。”
“誰你不理孤。”
“阿兄把我綁你上算了，我都陪你批奏折了, 還要怎麼理你。”
最近常常被捉來陪他一塊兒批奏章, 他自個兒待在書房的時候，慣常一句話也沒有，殿靜悄悄的, 伺候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
但相思在，他話就多, 不是吐槽這個大臣字寫得丑，就是說哪個員朽木不可雕。
從前年紀小的時候還沉穩，這時候倒是顯得像個二百五。
或許從小抑壞了，這會兒沒人管束他了就原形畢了？
相思實在是費解。
那奏折山南海北各地都有，上奏的事也千奇百怪，相思翻著看了幾折，覺得頭疼又放下了。
阿兄卻還不放過，像是從前太傅考校學問一樣，問：“晁州大旱，何解？”
相思遲疑：“連年旱，合該興修水利？”
“那你覺得該派誰去修？”
“讓工部自個兒舉薦，總有能人。”
“非一日之功，現下如何解決？”
“減免賦稅，移民就食，或者賑災？”相思思忖，小聲道，“每年不都是如此。”
“可每年也都沒有很好解決。明年后年若還是如此，百姓積貧積弱，吃不飽肚子，難保不會生，又該如何。”
問得多了，相思也開始躁起來了，每日里發愁這些事，怪不得阿兄睡不著。
很想替他分擔一二，但他實在是才疏學淺：“阿兄不若幾個大臣來商議。”
問做什麼。
李文翾恨鐵不鋼道：“朝廷上下自然能人輩出，若不能替孤分憂，朝廷的俸祿豈不是白給，孤只是想說，瞧著滿朝文武各個不俗，可若用不好，用不對，那便是無用。你是皇后，不懂用人怎麼行？別整日里躲懶。”
相思明白，就像父親和母親排兵布陣，那泱泱大軍，看起來各個英武不凡，可若將帥不頂用，再多的兵也是一盤散沙。
若朝局是盤棋，那阿兄就是那執子人。
可是……
“阿兄沒儲君使喚，倒來教訓我，后宮之事我理得很好，前朝與我何干，我連員都認不全。”相思越說越理直氣壯，后宮向來不得干政，歷朝歷代的皇后，便是有些見識也得裝不懂，他倒好，像拷問學生一樣，從前文華殿的夫子也沒他這樣嚴厲。
李文翾看一眼，目又移到肚子，挑了挑眉：“孤有沒有儲君，還不是你說了算。”
合著又調戲，相思拿筆丟他：“看你的奏折吧！”
“你這脾氣是越發大了。”
“還不都賴阿兄不正經。”相思懶得理他，覺得他十分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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