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里沒一會兒,姜司音聽到了斷斷續續的琵琶聲。
琵琶如泣如訴,好像在講述一段哀婉的故事,讓聞者為之容。
姜司音一瞬間,好像被崔姝的琵琶,拉進了他們過往的那段回憶里。
記得當時大哥二十八歲,媽媽很著急,張羅著要給他相親。
可他每次都以工作太忙作為借口推掉。
再後來,他總是握著那枚玉佩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問大哥怎麼了?
大哥笑笑說沒什麼。
媽媽問大哥,是不是在外面背著家里談朋友了?
他承認了。
爸爸說,可以把生帶到家里來,讓大家都見見,只要人好,家世不問題,姜家不講聯姻,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就好。
大哥說會和方商量一下。
可是這一商量,就再也沒有見。
二人相隔,直到車禍去世時,大哥的手里,都握著那枚玉佩。
他應該很很崔姝吧,卻沒能如愿把娶回家,也沒來得及把介紹給家里人。
這是永遠他們永遠無法彌補的憾。
一曲落幕,姜司音下眼底泛起的酸。
深吸一口氣,重新推開崔姝的房門走進去。
琵琶聲戛然而止,見去而復返,崔姝眼底閃過一抹驚訝。
“你怎麼回來了?”
姜司音關房門,盯著崔姝早就滿是淚痕的眼眸,“你是被謝元良強迫的,是不是?”
了解大哥,姜友超眼很高,更是有點完主義。
他喜歡上的人,不會因為榮華富貴,就沒名沒分的跟個比大幾十歲的老頭子,潦草一生。
大哥去世時,崔姝也還年輕,那麼有才華,邊應該不缺追求者。
況且看的出來,崔姝在謝家,是戴著面在生活,一點兒也不開心,就是個空殼。
只有在音樂廳里的,才是有靈魂的。
姜司音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崔姝因為長得太像徐聽瀾,被謝元良強行帶回謝家。
是強取豪奪。
聽到這話,崔姝眼眸了,菲薄的翕,“你別猜,是我自愿的,而且,你大哥去世時,我和他已經分手三個月了,我早就對他沒了。”
“可是大嫂,你的眼睛在告訴我,你在撒謊。”
崔姝一怔,訝然的看著姜司音,“你我什麼?”
姜司音向前兩步,“他們說,你進謝家沒多久,就懷上了孕,那孩子其實我是大哥的,對不對?”
那個孩子沒多久就流產了,那以後,崔姝再也沒懷上過。
聽到姜司音提起這個,崔姝淚水順著臉頰淌下來。
“那孩子和你大哥沒關系,我都說了,在他車禍去世的前三個月,我們就分手了,你大哥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沒名沒分,就我呢?”
姜友超是個很好的人,好到過去這麼多年,崔姝每每回想起來,都會難過的程度。
他們在一起長跑近十年,可姜友超克己復禮,一次都沒有過。
“孩子是謝元良的,你猜得沒錯,確實是謝元良強取豪奪,但友超不知道這件事,我怕連累他,才主向他提起分手。”
崔姝當時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琵琶樂手,被謝元良看上後,并不敢告訴姜友超。
那次演出完畢,被謝元良的人強勢接走。
那晚謝元良喝的醉醺醺的強占了,之後沒多久,懷孕了。
并沒有告訴姜友超,而是選擇和他分手。
因為了解姜友超,要是知道被謝元良強了……一定會不計後果的找謝家討個說法。
可是,謝家的背景強大,不敢賭,也不敢讓姜友超為了,陷險境。
聽完崔姝說的這些,姜司音這才明白。
怪不得那段時間,大哥常常握著玉佩,魂不守舍。
媽媽說讓他帶朋友回家,讓大家見見,他也吞吞吐吐。
原來竟然是在和崔姝鬧分手。
“你六歲那年,我剛滿十八,被你爸爸從音樂學院挑中,教你彈琵琶。”
“當時你只學了不到兩個月,就放棄了,我和你大哥,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那是個暑假,常青藤剛好放假,大哥回國休假。
“你哥哥那時候還青,明明喜歡,卻不敢向我表白。”
崔姝的臉上掛著笑意,似乎沉浸在過往的好之中。
想想也是,男俊,他們應該是很般配的一對吧。
“我知道他在顧忌什麼,無非就是他在國外上學,我在國,異國變化太大,不確定的因素也太多,而我們認識也沒幾天。”
姜司音知道大哥是個很有責任的人,他不想耽誤崔姝,所以哪怕喜歡,也遲遲沒有表白。
“可我們是相互喜歡,這個世間男男那麼多,有人單相思,有人而不得,我們是靈魂伴。”
崔姝彎起角,“最後,還是我主向他表白的。”
姜司音詫異的看著,十年前那個時候,生就開始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真的好酷!
“他回學校的第三個月,圣誕前一天,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和他視頻通話,向他表心意。”
“那晚,我們聊了一整個晚上,在電話里伴著彼此睡著,可是你知道嗎?我沒想到第二天睡醒,眼睛一睜開,就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他在我宿舍樓下。”
哪怕崔姝已經三十多,可是在聊起這些的時候,臉上流出的,也是一副小兒的。
可以想象得到,那段回憶真的很好,足夠銘記一生。
姜司音驚訝的說:“哥哥悄悄從漂亮國回來過?我竟然不知道!”
可是好浪漫。
姜司音完全想不到,這竟然是一板一眼的大哥,會做出的事。
在掛掉友的電話以後,默默搭乘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飛奔回國,只為了讓他們正式開始往的第一天,自己友一睜眼就能見到自己……
這是什麼純戰神?
“友超第二天還有考試,只在圣誕節那天陪了我幾個小時,就又飛走了。”
崔姝翕,“真是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