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音覺得從謝家開去醫院的路好漫長。
上一次這麼漫長的一段路,還是八九年前。
當時姜友超也像這樣,渾是的躺在懷里。
眼前崔姝的臉和大哥的臉,似乎在慢慢相重合。
的手好涼,也在失溫。
姜司音雙手上全是鮮紅的,將自己的外套下來,把崔姝的,地包裹著。
可崔姝脖子上的傷口在往外冒,不管怎麼努力,都好像擋不住。
順著慢慢的流到了的子上,大上一片黏膩的,讓心慌。
滾燙的淚水,從姜司音的臉頰,落下來,看著崔姝,哽咽道:“你為什麼這麼傻?明明再堅持一下,我就能想到辦法救你出去,你為什麼不再等一等?”
崔姝虛弱的笑了笑,“沒用的,彈不了琵琶的崔姝,猶如鳥兒斷了一條翅膀,而我另一條翅膀,是你大哥,現在……我儼然是個廢人了。”
姜司音淚眼汪汪,心頭更是泛酸,“胡說八道什麼,你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是廢人……你現在是我琵琶老師,哪有教一半,就不教了的。”
說著,姜司音掏出手機,手忙腳的想打電話聯系醫院那邊。
可的手不停地在發抖,就連手機都握不住。
剛好這時,裴嶼打了進來,“姜經理,已經過了上班時間,您怎麼還沒來公司?”
“我這邊出了點事,今天去不了了。”
裴嶼一下就聽出姜司音的聲音不太對勁。
“姜經理,您是哭過嗎?發生了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姜司音也不和他客氣了,現在確實需要幫忙。
“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出事了……裴嶼,你可不可以幫幫我,聯系醫院那邊盡快準備手室,我們現在正在趕去中心醫院的路上……況很不好,有很嚴重的外傷。”
“沒問題,傷在了哪兒?”
“可能是在……”姜司音的目,定格在崔姝源源冒的脖子上,那里已經徹底被鮮染紅,心抖得厲害,嗓音帶著哭腔。
“是在頸部的大脈上。”
裴嶼一愣,表怔了怔,瞬間明白,“好,你別害怕,我會安排好。”
掛斷電話,姜司音仿佛耗盡了全部力氣,鼻尖一酸,輕輕地啜泣出聲。
崔姝正靠在懷中,看著。
人抬起手,想將姜司音臉上的眼淚掉,可是卻在姜司音的臉上,留下一道痕。
“音音,別哭了,你還懷著孕呢,這樣對肚子里的寶寶不好,等到了那邊,友超會怪我的。”
聽到這話,姜司音的緒突然就發了。
眸,表凄婉,“崔姝,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允許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都和我大哥分手了,你甩了他,他才不想在那邊見到你!”
崔姝聽卻揚起角笑了。
“可我想見到他啊,這些年他常常出現在我夢里,卻連句話都不肯和我說,音音,我好想你大哥,真的好想好想。”
“……”姜司音哭的更兇,“早知道,我就不和你相認就好了,這樣至你不會……”
崔姝主地握住的手,可姜司音覺得的手很好輕,仿佛整個人隨時都有可能會隨風而去。
“妹妹,快把眼淚一,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要再傷心。”
姜司音眼淚掉的更多了,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怎麼也止不住。
眼睛好酸好,哽咽著說,“你省一點力氣好不好?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醫生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你只是一點點……小傷而已。”
說到最後,姜司音聲音弱了下去。
崔姝慘淡一笑,那種輕飄飄的,靈魂仿佛隨時會隨時離的覺,讓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看著姜司音的眼睛,“音音,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騙了你。”
姜司音怔忪幾秒,下意識問:“什麼?”
“當年友超出車禍以後,給我打的那通電話,我說我聽不到他的任何的聲音……”
“但其、其實,我聽到了。”
姜司音看著面蒼白的崔姝,心狠狠地揪了起來,“我大哥和你說什麼了?”
崔姝:“只有三個字……錄音筆。”
姜司音愣住。
錄音筆?
是錄音筆里面,記錄了什麼嗎?和合作商談事,大哥還隨攜帶著錄音筆?
也不知為何,姜司音忽然有種細思極恐的覺。
姜司音奇怪道:“可當時在救護車上,只有我和大哥兩個人,他并沒有把錄音筆給我。”
崔姝慘淡的笑了笑,“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原因,如果姜家人的死,真有什麼謀,友超不想讓你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卷進來。”
所以,大哥和崔姝,都是在保護。
得知這個真相,姜司音鼻尖一陣發,想說點什麼,可話到了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崔姝認真地看著姜司音的眼睛,“妹妹,我們都希你能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可以好好地自己,不要卷到仇恨之中,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崔姝抬手,想幫眼淚,“不要傷心,音音……”
崔姝說的這幾句話,仿佛耗盡了渾的力氣,聲音只剩下了氣聲,卻依舊努力的安,“我們大家,只……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在你的邊。”
看著的手搖搖墜,姜司音一把拉住的手腕。
可崔姝卻忽然像是力了一般,整個,變得沉重無比,手也無聲無息的落了下去。
瞳孔早就已經變得渾濁空,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一亮也沒有。
“崔姝?崔姝!你醒醒!”
姜司音的心沉了沉,一連喚了好幾聲,可懷里的崔姝,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著再也不會有脈搏跳的手腕,撲在的上,哭到撕心裂肺。
嚨里像是哽了一塊骨頭,不上不下,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難的要命。
腔更像是被塞進了一塊棉花,讓就連呼吸都很困難。
姜司音的手,落在的臉頰上,幫把眼皮合了起來。
幾乎是在同時,汽車停在了醫院急救中心。
裴嶼和幾名醫護人員,正站在外面,不停地張著。
看到車門打開,裴嶼反應迅速,“快,人在這邊!”
穿著藍工服的急救人員聽到這話,立即推著擔架,沖了過去。
誰也沒有想到里面的況,居然會這麼慘烈。
後排上全都是,姜司音的服和臉上,全都沾染了鮮紅的跡。
目空的不知看向何方,整個人呆呆愣愣的,就像是丟了魂一般,就連裴嶼好幾聲,都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