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晚上，謝老太太給家里所有小輩都發了紅包。
年夜飯的餐桌上，姜司音收到了謝老太太發給的兩個。
陳佩宜一邊給謝元良夾菜，一邊酸溜溜的說：“音音肚里的孩子，可真是好福氣呢，還沒出生，老太太就惦記著給歲錢，這要是出生了，恐怕恨不得把金山都搬來給他吧。”
話音落下，飯桌上并無人搭腔，陳佩宜表略顯尷尬。
謝老太太冷淡的看了一眼，“謝家的第一個曾孫，自然是要當香餑餑似的寵著，何止是金山，以後我有的，都是這孩子的，旁人敢有什麼意見？”
陳佩宜了個釘子，也到了謝老太太言語中對自己的警告，只好著碗里的飯來緩解尷尬。
飯桌上安靜了一陣，吃到一半，王晴狀似無意的開口道：“也不知道音音肚子里的，是男孩兒還是孩兒？
我瞧著肚子圓圓的，指不定懷的是個千金，謝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出生了，這往後的寵，可不是獨一份兒的麼？只是孩將來始終是要嫁人，不適合繼承公司，否則咱們謝家的東西，都給外姓人了。”
話落，王晴看向謝元良，仿佛在尋求認同，“老爺，您可得趕催著他們趕生二胎，再給謝家添個男丁才是正經事。”
謝元良沒吭聲，為一家之主，當眾向兒媳催生，未免有失份。
姜司音卻蹙起了眉。
沒有人聽到這種話會高興，更何況，王晴冠冕堂皇的說孩好，實則字字句句在蛐蛐孩不好。
自己還是人呢，卻如此男的貶低。
姜司音放下手里的筷子，正要說話，謝老太太握了握的手心，“音音放心，男孩孩都一樣，就算是孩，將來也是一樣繼承公司，該給的一分也不會。”
話落，謝老太太看向王晴，“我這半截子土，從舊社會里出來的老婆子，都不搞重男輕這一套，你怎麼回事？怎麼觀念竟如此迂腐？”
王晴一怔，還沒來得及替自己辯解，姜司音臉上帶著笑，像是在開玩笑的語氣：“晴姨，你才剛到六十領退休金呢，正是和年輕人搶座的年紀，怎麼還不如時髦？”
一旁的謝璟霧忍不住多看了姜司音兩眼。
這懟人的方式，倒是第一次見，頗為有趣。
這幾日他在家，總是悶不做聲，還以為話。
原來并不是話，只是不想和他說話而已。
王晴臉青白加。
倒不是因為謝老太太說迂腐，而是姜司音當眾說開始領退休金了，讓王晴十分難堪，這一刀是捅在的痛了。
畢竟陳佩宜才四十出頭，二人差了十幾歲，而比謝元良還要虛長半歲，這一直是王晴最不想提及的事。
陳佩宜藏不住心事，瞬間笑出了聲，夸張的聲音連客廳以外的傭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晴姐居然都開始領退休金了呀？這麼大的喜事，我怎麼不知道？”
這什麼喜事？
王晴知道陳佩宜是故意這麼說來刺激。
語氣不善道：“要你知道做什麼？退休金是進我的口袋，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我這不是沒領過才到好奇，領退休金是什麼麼？”陳佩宜看了眼謝元良，“就連老爺也還沒到拿退休金的時候吧？”
這下王晴徹底說不上來話。
姜司音看著家里這兩個姨娘鬥，覺得好笑，豪門是大戲，不過，謝家老宅還是不能多待。
大概也沒有任何一個母親，希讓自己孩子在這麼復雜的家庭環境中長大。
何況，老宅眼線眾多，這兩天去雲鼎，已經覺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了。
手機響了起來。
田燦燦：【音音，你讓我幫你找的房子，我已經找到了，發給你看看。】
姜司音把手機靜音，點開瞄了一眼：【還不錯，就簽這個。】
【你打算出來租房子住的事，你家謝先生知不知道？】
姜司音看著閨發進來的消息，手指停頓幾秒，沒看坐自己旁邊的謝璟霧：【他不會在意。】
畢竟，謝璟霧上次從老宅一聲不吭就這麼走了，半個月後才在謝老太太三催四請下回來陪產檢。
這半個月里，連通電話都沒給打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在意的行蹤呢？
姜司音不得不承認，謝璟霧變了，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買房太麻煩，就先讓田燦燦幫租個合適的。
姜司音看手機太專注，不知何時，謝老太太又把話題扯到了他們上。
“阿霧，你給音音準備的新年禮呢？”
謝璟霧蹙眉，“什麼新年禮？”
這話就是沒準備的意思。
謝老太太恨鐵不鋼的拍了他後背一掌，“你這孩子真是，對自己媳婦兒這麼摳搜？”
謝璟霧看著姜司音，正盯著自己的手機出神，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發的什麼容，眉頭輕輕地蹙著，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謝璟霧往椅背上一靠，展開手臂，搭在姜司音的座椅靠背上。
這個姿勢從某個角度看去，仿佛攬著的肩膀。
姜司音察覺到了謝璟霧過來的手，迅速把手機按了熄屏。
屏幕瞬間一暗。
謝璟霧挑眉，怎麼還不想讓他看？男人睨一眼，回謝老太太的話，語氣帶著戲謔，“老太太，我這哪里是摳搜，我第一次有媳婦兒，沒經驗麼…不知道過年還要準備禮…”
見姜司音朝自己看過來，謝璟霧用一種混不吝的語氣道：“那就祝新年快樂吧。”
“……”
謝老太太一副要揍人的表，狠狠瞪了謝璟霧一眼，隨後命珍嫂拿出來兩張機票。
“沒準備也沒關系，我都已經幫你準備好了，等過完年到了年初二，你就帶音音出國旅游去，去冰島，年輕人都喜歡這地方，就當度假了，順便把你們當初，沒空度的月給補上。”
任憑誰都看得出來，謝老太太想給二人制造獨的空間。
畢竟這才是男升溫的大好機會。
王晴多道：“可是音音懷著孕，六個月了，能出遠門嗎？”
“怎麼不能？我問過醫生了，六個月算孕中期，孕婦坐飛機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音音年輕好，孩子各項指標也都很不錯，我會讓家庭醫生跟著，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