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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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吧

研究生的畢業旅行, 方北一個人去的。

玩了好幾個國家,最後在泰國清邁騎托車時出了通事故。

好在只是小事故,方北左骨折, 上一點小傷,在當地醫院接治療的下午, 肖家的私人飛機就來清邁機場接人。

接到人後從清邁起飛在多哈休整兩個小時後又飛往了國。

落地紐約已是二十多個小時之後了。

方北被工作人員攙扶著下機,早有人等著了,推著椅走到邊。

方北低頭看了眼椅,眼裏出拒絕。

“不坐也行,”肖子臣把椅推給旁邊的助理, 往前兩步站在面前,“那就抱著走?”

方北坐在椅上,肖子臣推著

“我約了醫生, 明天再去檢查一下。”傷後方北的已經在醫院得到了治療,但肖子臣不太放心那邊的醫院。

“不嚴重,”方北說,“養養就好了。”

“已經約好了,醫生的時間也空出來了,還是去看看吧。”肖子臣語氣溫和,聽著像是在征求的意見,卻也只是“聽著”而t已。

方北沒再拒絕, 懶得為這種事爭執。

就像得知在泰國傷,肖子臣明明說接回英國,最後把帶到了他這裏。

這幾年肖子臣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國,這邊由他負責的項目正在進高速發展期。

但饒是如此, 他幾乎每個月都會飛一次英國,連工作或者見朋友的理由都懶得找, 到了英國就直奔這裏。

每次呆個兩天時間就走,錦叔抱怨自己這裏的好茶葉都要被肖子臣喝了。

他既沒說是在追,又不曾給的生活造影響,也就沒立場管他每個月幾十個小時來回的折騰。

因為經常見面,方北和肖子臣的關系反倒比在國時親近了些。

這些年肖子臣始終恪守著朋友和哥哥的安全距離,但也不是沒試探過,只是他剛表出一半點心思,方北就會很抵

好不容易離近了點,肖子臣不敢再把人嚇跑,只好把那點心思藏起來。

這次得知在泰國傷,他心裏有不安,那點心思又有些冒出頭。

“什麽時候送我回去?”方北問。

“我和錦叔商量過了,”肖子臣說,“你暫時留在我這裏,等養好傷了再說。”

“為什麽?”方北轉頭看向肖子臣。

肖子臣低頭看著

二十多個小時的航程,看來是一點沒睡,眼瞼下一小片青灰。

顧若錦說這幾年況好了很多,除了偶爾會做惡夢,其他時候緒一直很穩定,也沒再出現過幻覺。所以顧若錦和方常青才會同意一個人去畢業旅行。

在別的國家時都好好的,也不是沒有在其他東南亞國家租過托車玩,偏偏在泰國出了事。

肖子臣收回目,說出自己的理由。

“下個月底的慶功宴,原本是方叔過來,你既然在這裏,他就可以不用特地飛過來一趟了。”

肖家在國的項目一期回報率很高,後續幾個大東又追加了投資,方氏集團也是追資之一。

這次項目二期收尾,國這邊舉辦了隆重的慶功宴,作為東方之一的方氏會派人前來參加。

而這些年隨著兩家人合作的不斷加深,私下的往也愈發

肖子臣但凡回國都會去方家拜訪,和老爺子喝喝茶,和方敬賢聊聊時局。

老爺子倒還好,方敬賢想和肖家聯姻的心思早已呼之出,肖子臣每回來都要說上一句,下次等小北回來,兩家人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了。

每回方敬賢這麽說,肖子臣都應聲說好。

“那就讓他來唄。”方北無所謂地說。

“小沒良心的,”肖子臣笑著說,“你忍心讓你大伯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專程過來一趟?”

方北示意了下自己打著石膏的腳,“你忍心讓我瘸著去參加一個無聊頂的慶功宴嗎?”

“想聽假話還是真心話?”肖子臣問。

方北瞪了肖子臣一眼。

肖子臣發頂,笑著說:“也許不無聊呢?”

“這句一聽就是假話。”方北說。

肖子臣笑起來。

肖子臣簡單說了些慶功宴那天會來的人和到時候的一些流程。

方北聽得心不在焉。

肖子臣看見拍了張打石膏的照片,拍完不知道發給了誰,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點。

方北的屏幕是防窺屏,從肖子臣的角度看過去什麽都看不見,當然,即便能看見他也不會看。

“發給誰看博同呢?”肖子臣狀似隨口問了句。

“沒誰。”方北敷衍地回了句。

方北剛在Q/Q說說上發了照片,很快就有人在下面評價了,兩人直接在說說下聊起來。

【狐貍先生:怎麽了?】

【兔子朱迪:騎車摔了一跤】

【狐貍先生:疼嗎?】

【兔子朱迪:針時有一點疼】

【狐貍先生:不是骨折嗎怎麽還針?】

【兔子朱迪:摔倒時被地上石頭劃了一道,等我回去拍給你看那道針,有點恐怖】

“你怎麽一點沒曬黑?”在國安頓好後,方北和肖子君視頻。

“還是黑了一點的。”方北低頭看了眼自己上,想找出一曬黑了的證據。

“行了,”肖子君羨慕嫉妒恨道,“你那一點點曬黑,看著更像混了。你這回去了哪些地方?怎麽沒看你發朋友圈。”

其實這些年,方北很發朋友圈,肖子君以為是在國外,習慣了用國外的社平臺。

其實肖子君不知道,一直都在國某個平臺上記錄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而這個平臺的好友只有一個人。

過去狐貍先生始終不加好友時,以為對方本不登這個號,也看不到發的所有好友申請,所以把申請留言當做一個心不好時碎碎念的地方,沒想到剛到英國沒多久,狐貍先生就通過了的好友。

沒有問他為什麽之前不通過,只是像過去一樣繼續和狐貍先生分著自己那些無聊的、無可說的碎碎念。

他們會在說說裏一條接著一條地聊,也會在聊天框裏聊天。

有時候懶得打字就會發語音,對方從不發語音,只發文字,想他一定是只害的狐貍。

可對方發的表包很可,不是系統自帶,更像是自己設計的,擁有那麽可包的狐貍先生,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兩人又聊了會兒有的沒了,肖子君問起下個月慶功宴的事。

“聽說你要在我哥那裏呆到下個月參加完慶功宴?”

“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邀請我來國。”肖子君把“邀請”兩個字咬得極重,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肖子臣威脅了。

“讓你來國幹嗎?”方北說,“你不是不管你們家公司的事嗎?”

肖子君院畢業後自己開了家設計工作室,自己當老板,而且還是“完全撒手”那種。

連自己的工作室都懶得管,怎麽可能管父親和哥哥們的事。

“是啊我為什麽要來呢?”肖子君似笑非笑,“因為他怕你跑,讓我過來看著你啊!”

方北把手機對準自己的,“怎麽跑?”

肖子君笑起來,“誰知道呢,畢竟秦方遇也在國不是嗎?”

方北去英國後沒多久,秦方遇也去了國學醫,他的那個專業,還要兩年才能畢業。

他在加州那邊念大學,離這裏并不近。

肖子君看方北陷沉思,試探著問:“你們這幾年還有聯系嗎?”

秦方遇自從出國後很回來,肖子君只在這六年裏見過他一次。

方北搖頭,“沒有。”

英國和國并不近,還沒國來往方便。

“我聽說他這幾年消停的,”肖子君說,“邊也沒找人……”

“子君,”方北打斷肖子君,沒什麽表地說,“我不想談論這些。”

“好。”肖子君點頭。

肖子君看著手機裏的人。

方北看著什麽都沒變,除了頭發長了點,還和六年前離開時一樣,甚至比六年前更漂亮。

如果十八歲上的方北是朵沾著晨含苞待放的白薔薇,那麽現在的,就是開得熱烈霸道的白玫瑰。

肖子君見過太多相貌優越的人了,但每一次看到方北的臉,都會讓的心髒一拍。

除了變得更漂亮之外,肖子君覺得方北的格也和過去不太一樣。

方北過去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格乖戾,還特別晴不定。但至那時候的,高興是真的,生氣是真的,難和痛苦也是真的。

不像現在,肖子君覺得自己沒法判斷方北的心到底是開心還是傷心,喜歡什麽厭惡什麽,看不清。

那個被大雨困住的人,好像連冰冷的雨水都知不到了。

肖子君不知道,為了不再痛苦而把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部克制抑是否更好……

據說這些年堅持做心理治療後,方北的心理問題已經好了很多。

過去就曾藏過一次的“不正常”,所以肖子君依然會有所懷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是否是僞裝過的,是故意想讓別人看見的“正常”。

方北其實傷得不嚴重,一個月後基本能自己走了,不喜歡呆在屋子裏,不方便的日子也會堅持出去走走,路途遠一點會借助拐杖。

方北在國的這段時間,沒有住在肖子臣那裏,方家在紐約有自己的地方,肖子臣只是請了兩個人照顧方北的起居。

慶功宴在紐約一莊園裏舉辦。

作為方氏集團代表,方北參加了這場盛會。

肖董事長和肖子民都從國過來了,忙了一t個多月的肖子臣終于可以懶休息一下。

慶功宴當天,肖子臣親自過來接人。

方北說著不願意,到底還是不忍心真讓大伯飛過來。

禮服是肖子臣準備的,裝造是他請人來做的。要說肖子臣了解,從頭到腳選的都是最適合的。

家裏請的兩個阿姨看見換好服的方北,都找不到詞來誇,只不疊地說“好看”。

“好看。”肖子臣微笑著說。

“謝謝。”方北手要去拿拐杖,被肖子臣拿走放在一邊。

“它會破壞你今天的耀眼奪目。”肖子臣說。

“但是沒有它,我今天連這個門都沒發出,怎麽奪目?”方北說。

肖子臣朝出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我覺得你今天和它更配一點。”

慶功宴搞得很盛大,莊園門口豪車一輛接著一輛,裝扮致的賓客們依次走過紅毯。

一輛黑幻影緩緩停下,後車門打開。

先行下車的男人高大英俊,渾散發著溫潤優雅的氣質,他下車後繞道車的另一邊,打開車門,微微彎腰,朝車的人紳士地出手。

白皙纖細的手輕輕放在男人的手裏,當車裏的人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四周響起了驚嘆聲。

方北挽著肖子臣的手臂往裏走,視線掃過周圍的人群,“為什麽要拍照?”

肖子臣輕描淡寫地回:“今天請了記者。”

方北沒再問。

肖子臣倒真沒瞎說,慶功宴辦得還算有趣。

除了正常流程,還請了幾個北有名的歌手,最後差點了小型音樂會。

方北雖然能自己行走,但今天賓客多,肖子臣不放心,幾乎寸步不離,連和幾個重要合作夥伴談話也帶著

肖子臣不避諱商業機,方北自然更不在意。

幾個大場面落幕,又和重要的人商談結束後,肖子臣就親自把方北送了回去。

因為一會兒還要回慶功宴上,肖子臣沒進門,他站在門口,住往裏走的方北。

方北回頭,“還有什麽事嗎?”

兩人隔著門口的三道臺階,方北站得高,這麽一來兩人正好視線平視。

肖子臣看著,久久沒有出聲,就在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時,他對出一貫溫和的笑容,叮囑今晚好好休息後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方北就明白了肖子臣昨天的言又止是因為什麽。

在國的親朋陸續打的電話前,家裏的阿姨先發現了,在客廳裏連連方北名字。

“方小姐——方小姐——”

“怎麽了?”方北從房間走到客廳。

阿姨把今早剛送來的報紙拿給方北看。

“方小姐,您昨天和肖先生訂婚了啊?”

除了幾家大的金融,在報道中模棱兩可地提到兩大集團年輕一代接班人為了更的合作而疑似訂婚外,幾家小報則是用很大的篇幅深度挖掘了這一“可靠消息”。

方北打開手機,看著方肖兩家一路飆升飄紅的票,然後低頭看向桌上的報紙。

這家是最誇張的,一整個版面都是昨天慶功宴上的照片。

其中最顯眼的一張照片,是賓客們圍坐在一起,聽著歌手唱歌,當時正在表演的是方北很喜歡的某個歌手,怎麽也沒想到,歌手在伴奏間隙突然用中文的名字,還送給了一段祝福。

當時現場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上,不記得自己當時的表了,直到看到照片才發現自己有點驚訝,有點呆滯,卻又止不住高興的模樣。

肖子臣就坐在邊,一臉寵溺地看著

除了這張特寫外,還有好幾張方北挽著肖子臣手臂和各賓客談的照片。

阿姨瞧方北一直盯著照片看問道:“方小姐也覺得這張照片拍得很不錯吧?”

方北垂眸看著照片,角勾起抹冷意,“確實拍得……”

“拍的確實好,可真會抓瞬間,線好,角度好,連虛化的背景都恰到好。當然,也是因為人漂亮,怎麽拍都像明星。”

方敬賢說完,擡頭看見老爺子在用手機翻拍報紙上的照片,笑著說:“直接問子臣要原版不就行了,拍報紙幹嗎?”

老爺子把所有報紙上孫的照片一張不落地拍好,再把報紙整理好讓人收起來。

老爺子摘下眼鏡,剛才還溫和的神消失無蹤,他吩咐方敬賢:“給子臣打電話。”

“他現在應該忙著……”

老爺子打斷方敬賢,聲音重了幾分,“現在就打。”

此時京城CBD的某棟天大樓中。

助理輕敲兩下門,聽到門一聲低沉的“請進”後推開門走進去。

“沈總,”助理按照慣例把國外幾份金融科技報放在老板面前,然後開始彙報老板今天一天的行程,“您今天上午和研發部有一場針對新項目的會議,下午和新創的駱總有商務會談。對了沈總,宣發部那邊昨天提的計劃書您看過了嗎?那邊還等著您的答複好安排下午接待駱總的事宜。”

久久等不到回應,助理忍不住擡頭,撇了眼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

助理試探著了聲:“沈總?”

對方沒有反應,像是本沒聽見他的話。

助理到奇怪的同時,順著老板的視線看過去,發現老板的目落在那幾份報紙上。

助理眼尖地看見,老板正在看的那張報紙的頭版頭條是張照片。

剛才他瞄過這張報紙一眼,他回憶了一下,頭版頭條寫了什麽來著……

好像是京城某兩大家族聯姻的報道。

肖子臣接完方常青電話,在車裏坐了十多分鐘才下車。

“肖先生來了?”阿姨打開門,把人迎進來。

方北住在國養傷的這段時間,肖子臣經常過來,阿姨們早就對他很悉了。

肖子臣把外套掛在門口的架上,邊微笑著扯松領帶,邊和阿姨聊了幾句。

“心好的吧,”阿姨想了想說,“吃完早餐還去對面的公園裏轉了轉,您來之前才回來沒多久,在院子裏澆花呢。”

院子裏種了很多山茶,白的,一朵朵綻放在枝頭。方北沒什麽耐心,偶爾心澆一次花。

肖子臣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看到澆完花,找了開得最漂亮的一朵,拍了照片不知道發給誰。

轉過才發現他,眼裏明顯有不愉的神

肖子臣擡腳朝走過去,目溫和地看著,“聽說你等我很久了?”

關于今天出現在的報道,肖子臣做出了自己這邊的解釋,基本和剛才和方常青說的差不多,但最後的總結卻是截然相反的。

“不管怎麽說,算是短期對兩家都利好的消息,國也一片利好。”

“自然是要澄清的,但還需要點時間。”

“公司的公關部已經在跟進了,放心……”

“一個月。”方北打斷肖子臣。

“什麽?”肖子臣問。

方北看著他,冷冷地說:“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下個月在國舉辦的慶功宴上,我需要你親自向所有人澄清這件事。”

如果不是方家在這個項目裏有投資,如果不是知道大伯他們對這個項目投了多本不會心平氣和地和肖子臣站在這裏談話,還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做準備。

“好,”肖子臣說,“一個月後我會親自澄清。”

昨晚的慶功宴,雖然現場從沒有提起訂婚、聯姻的話題,但如果沒有肖家和肖子臣的授意,本不會有這麽多報道同時出現。

其中有一篇報道更是“挖”出了和肖子臣的“過程”,什麽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男方留學回國後兩人迅速確定關系,又是什麽方為了男方放棄國名牌大學,追著他來到國外,男方則再忙每個月也會飛去找方……

知道這個項目對肖家有多重要,方家作為利益共同,能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不過是一個模棱兩可、沒有得到證實的猜想,一點小小的輿論就可以達到非常好的效果。

在商言商,肖家甚至是方家,說不定都樂見其,但本質上厭惡這種被瞞的利用。

但凡肖子臣提前告訴自己這件事,都不會像現在這麽膈應。

“下周我就回國了。”肖子臣說。

國外的慶功宴結束後,肖子臣要回國理一些事,還有國也會舉辦慶功宴。

第三期項目需要更多注資,聲勢浩大的一場宴會可以帶來很多合作夥伴和巨額投資。

對于肖子臣來說,這是今年最重要的一件事。

方北沒說話。

“如果你不想留在國,”肖子臣說,“有什麽其他地方想去嗎?”

其實方北也有點想回英t國了。

畢業旅行到現在小半年時間,沒看過心理醫生,顧若錦已經問了好幾回什麽時候回去。

每每打開訂票件,看著目的地的選項,又久久做不出選擇。

那麽多國家,英國國歐洲甚至是非洲,這些年去過的地方不,有的只是匆匆路過,有的會趁著假期小住一段時間。

國外大學假期多,顧若錦陪著出去轉過很多地方,去的國家多了,見識的人多了,的心不僅沒野,反而越來越懶,覺得其實哪裏都一樣。

以為是每次都和顧若錦一起出去,沒法驗刺激的玩法,所以這次畢業旅行,好說歹說,顧若錦才同意一個人出來。

但事實上,和怎麽玩沒關系,只是覺得無論到哪一個國家,看哪一片風景,都提不起興致。

兩個月前在清邁寧曼路上騎著托車時就在思考這件事,正當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找一個後半輩子不再挪窩的落腳點時,不幸地發生了車禍。

方北對人生的思考再一次戛然而止,而這一次打斷的是的手機鈴聲。

再一次將對未來的思考放在一邊,接起來自國的越洋電話。

大伯在電話那頭用抖的聲音說:“小北,回來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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